《戴上儿时大圣冠》高存

52、落星（下）

　　说话就说话，用得着拥抱吗？张仙影大步朝两人走去，想把两人拉开，结果黄苜宿一个后退，大力推开戴观水，“快说！”

　　她头顶撞疼张仙影胸口，张仙影捂胸沉默，缩去墙角。

　　“快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你冷静一点，下面这些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但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这些话，我都要说的，黄苜宿，你能感觉到吧，星子她，对你有很强烈的占有欲，不管是眼睛受伤之前还是之后，她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

　　“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却不信我？”

　　戴观水叹气：“不管你相不相信，星子她，不是完全失明的状态，她还说能依稀看见一点点颜色的，然后透过这种颜色在脑海中形成影像，她说人类并不是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更像是失去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类，失去了细节，比方面部的五官，每个人都是数学课本上的大型几何体。”

　　那天，戴观水提着送黄苜宿的玩偶准备出门，戴星子察觉到了戴观水的变化和庞大，她大步流星冲到哥哥面前，拦下哥哥，并大声质问哥哥：“你要去哪！”

　　面对星子，戴观水总是说实话，他本就可怜妹妹，再欺骗她，他总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所以他就直言不讳，并表示回来以后他会新买一个玩偶送给妹妹，希望妹妹不要闹，不要大喊大叫。

　　这一回，星子没有发脾气，她只是默默摇头，指着玩具，“我想在里面装摄像头，我想见她。”

　　戴观水不同意，“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又不做坏事，我只是想她，我希望跟她在一起，但我眼睛这样了，我们之间这样了，发生的那些事，我没办法跟她正常交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哥，你不知道，从念书的时候我就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求你了，如果你能帮我，我就听爸妈的话，我马上可以结婚，马上可以变正常人，让你们脸上有光…”

　　“你这样，怎么算正常。”戴观水生气，无奈，但他清楚，他才是最应该听话的那个人，如果他不听话，他的妹妹会想尽方法折磨他，她会把家里搞得一团乱麻，所有在桌子上的东西会掉去地上，所有在地上的东西又会交缠一起，紧紧黏贴，牛奶倒出盒子浸透毛衣等等…一屋子的奶腥味…其实这还不算什么，真正恐怖的是她会自残，会冲去厨房拿菜刀给自己胳膊上来一刀，然后再对着脖子。

　　“我装！我装！不过我装了以后，不能干坏事。”

　　“那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伤害她，我只是想她。”

　　戴星子从来不会用自残来抵抗结婚这件事，因为她也清楚明白，她此刻最好，最应该走的路，就是这条路，父母常常说哥哥以后要结婚，他们和哥哥不可能永远照顾她一辈子，所以她无路可走了，所以她懒得在这方面抵抗，有了黄苜宿监控的陪伴，她心情好了很多，自残行为也越来越少，而戴观水对黄苜宿的惭愧却越来越深了。

　　这种惭愧，无形之间会成怨恨，某一天，戴观水在挑选删除监控图片时，发现了张仙影的存在，他看见他们靠得特别近，从他的视角来看，她好像亲了他，以他认识的她来看，发生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他觉得她这个人，只要是认识了她，想接近她，想跟她亲近，是天然的，但是，他亲眼目睹以后还是接受不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打开过监控网址的链接，反而是戴星子，每一天，她都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触摸黄苜宿的图片。

　　听到这里，黄苜宿忍不住了，她朝他吼着：“为什么是你！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你！”

　　声音之大，透过木头门传去厅外，星子的父母过来敲门，发现里面的人故意不开门，再加上这是星子的房间，所有人都急了，他们向房间里的人吼着，“再不开门就报警了！”

　　这房间没有多余的窗户，黄苜宿也没想着逃，她能逃去哪里呢？迟早要面对的，所以她不顾戴观水的反对，推开前面任何阻碍，打开了房门，与此同时，星子的父母看清了黄苜宿的脸，他们的愤怒也达到了巅峰，伸出就是锤人，很快就把黄苜宿的脸抓花，把她往亲戚堆里拉。

　　“够了！不要打她！”戴观水冲不进去，人太多了。

　　这时候，一阵轰鸣声响起，是油锯声音，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恐惧颤抖，也让星子的父母停下了手。

　　是张仙影抬着油锯指着大家，他提不了重物，提久了，感觉胯骨要碎掉，但他还是咬着牙，控制不住生理上的眼泪走向黄苜宿，然后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一点一点把她带离了这场乌烟瘴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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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星子的眼睛坏了，你相信吗，那么脆弱的眼睛，艾灸掉进去了，怎么可能还能看清楚我的照片，她想了解我，想我，会用这种方法？怎么可能，你不觉得这太诡异了吗？”

　　张仙影说，“我还有一个疑问，人装狗的那人，会不会跟监控有关系，但貌似看你发小那么坦诚的样子，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这会你怎么帮他说话？”

　　“他个头太高，那个人装狗的人没这个头，个头矮，可以垫鞋垫子增高，个头高，很难缩。”

　　两人背部一阵发毛，黄苜宿隐约觉得朋友在撒谎，可是又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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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些事无疾而终，根本没有正确的处理方式，黄苜宿只觉得，她要继续上班了，可她实在不想上那个班，她这一生，要一直呆在那个柜台里度过最好的青春岁月吗？她要重影回到银行，被人数落发色，被人教育出嫁，要永远吸收着这个社会最最最落后的思维，永远死气沉沉。

　　黄苜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以开玩笑的形式唬住了朋友，结束了朋友的生命，结果她自己却做不到真正的离开，朋友的亡魂会生气吧。

　　抱着这种离谱的想法，黄苜宿打出一份辞职报告，但她没有往领导那拿，而是往家里拿，拿给张仙影看。

　　“这是什么？”

　　“我要辞职了。”

　　张仙影疑惑：“你辞职？这么突然，然后呢？”

　　黄苜宿：“什么然后？”

　　张仙影：“辞职了，然后去干嘛？”

　　“不知道，先离开落星，先玩一段时间。”

　　“玩？”

　　“嗯，我要把这房子卖掉，然后去玩。”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黄苜宿或许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只不过现在被朋友的死，给激出来了。

　　“你走了，我呢？”

　　“你？”黄苜宿歪头：“你要跟我一块走吗？但如果你想过安稳的人生就算了，而且你的箱子还落在这里没有找到，而且…”

　　张仙影忽然抬头，“一个破箱子，一堆破衣服，我是在乎这种东西的人？哪来的那么多而且而且，我不跟你一块走，碰到了困难，你轻轻松松朝人下跪，我会不爽。”

　　这是要一块的意思。

　　黄苜宿笑：“行！那我的小狗怎么办，我给小戴帮我养吧！”

　　又是小戴，又要跟他讲一堆话，说不定还会约着他一块出门远行，黄苜宿这人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张仙影双手插兜，冷着脸靠近黄苜宿，把人逼退靠着墙，“姐姐，一条铁链你竟然想拴两条狗？”

　　“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