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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布局 ...
抛开生与死的敏感话题不谈,陈琳这篇别名曹老板黑料合集的檄文,还是给季蘅带来了许多欢豫,百无聊赖时翻看,亦可消遣解闷。
用好膳食后,袁熙匆匆去往城郊的营寨。
据悉,邺侯已经开始征调四州之军,拣选精兵良将,以待讨贼。
总觉得有些为时已晚。
按理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局势将大变,季蘅或多或少也该生出些紧迫感吧……现实却相反。
午后日头暖,她换上薄衫,沿着围拢花苗的栏杆,晒了几圈太阳,心绪仍未起波澜,尚不及风吹翠袖的轻摆。
后又补了个囫囵觉,待再睁眼,已见赤乌西斜,霞光漫天,今日就这样索然过完了一大半。
这会儿,丫鬟红枭领了吩咐,给娘子奉来开胃的茶果,甫进屋,便闻到茵墀香的芬馨,里头断断续续说着话。
“按您的吩咐,襄玉坊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各处仓廪都很充盈。只是,奴婢斗胆揣度,纵然闹得再厉害,也没必要屯这许多,恐怕吃个十年八载也足够。”
“以备不时之需嘛。”
“娘子您有所不知,这米面若放置太久,即便没有生虫发霉,煮食后也会有股子不新鲜的怪味,浪费了岂不可惜?”
“再难吃,也比饿肚子强。更不必担心吃不吃得完,且等着,不出五年,我保管那些粮食都要消耗干净。”
……
不时,细宝掀帘出来了,恰与红枭碰个照面,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转过屏风,只见博山炉袅袅喷出的氤氲气霭,正掩着一张低眸含笑的芙蓉面。
季蘅懒洋洋凭几,瞧着手中的绢帛,她已经反复欣赏数遍了。
“娘子,”红枭悄声唤她,“您在看什么呢,这般出神?”
“看治疗头风病的灵丹妙药。”
“啊?”
她收了收笑意,顿嗓道:“是陈孔璋为君侯所作的讨贼檄文,他骂人的本领实在堪称一绝,牙缝里跟含了毒液似的。哎,我若是曹操,一想到此文将晓谕各州各郡,多半要气哭。”
也不知孟觉苦看到这篇檄文的时候,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真想瞧上一瞧啊。
“……是曹操。”
“什么‘是曹操’?”季蘅这才完全抬眼,却发觉小丫鬟端呈着食案,呆呆立于原地,一动也不动,不由关切问,“诶,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红枭回过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慌忙凑上前摆茶果,边说,“司空之名,如雷贯耳,奴婢忽就感到惧怕了。”
瞧她模样,此言似乎不虚,半身还有些瑟瑟发抖。
——不是,这才建安五年,莫提称公称王,连丞相都还没当,曹老板的名声就已经臭了?
“别怕,”季蘅未及细想,下意识脱口安慰道,“再凶恶,也不至于闯进这邺城,对小姑娘喊打喊杀吧?”
至于吗?
难说。
所以话音落尽时,她又感觉脸颊微微发热,像被什么东西抽了条红痕,找补道,“管他是什么活阎罗,总之有我在,我会护你们周全的。”
红枭则攥着拳头,跪坐在一旁,是渐渐平复了心情,自顾自地喃喃:“君侯所向披靡,定能剿除贼寇!”
季蘅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太对劲,譬如那始终紧蹙的眉峰,还有那黑漆漆的眸子里,似乎暗含着怨毒:“枭儿?”
“娘子……您可否将这张帛书借给奴婢看看?”红枭稍坐直,在对上季蘅目光时,神情变得柔和,流露出丝丝哀求,“奴婢想亲手誊抄一份。”
此等小事,季蘅本不该拒绝的,她只是略感疑惑:“你今日怎么突然关切起这个,出了何事?”
可红枭又不讲话了,垂下脑袋,几乎要把嘴唇咬破。
季蘅瞧她这会儿眼眶都开始蓄眼泪了,水汪汪的,委实可怜,一时心软,难得败下阵来,尴尬笑道:“小小年纪,心里藏的秘密恐怕多过我。也罢,想来逼问无果,等你愿意坦白了,再告诉我不迟。”
红枭听了立马叩恩,生怕对方会改口反悔:“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瞧她破涕为笑,稚气未脱的面庞陷下两朵梨涡,这样可爱的小姑娘,总不至于折腾出泼天的祸端来吧?
季蘅忍住伸手掐一把那略带婴儿肥脸颊的冲动,将写有檄文的帛书赏给了她:“旁的事,也该如此好学。我既教你们识字,这总是好的,往后指不定在哪就能派上用场。”
记得红枭家住中山卢奴,七八岁时就进了甄府,应当不能与曹操之流结上仇吧?看反应,更不像欣赏陈琳此人……若只烦恼些琐事倒还好,但愿她们几个能一直乖乖的,别叫自己太操心!
当天夜里,袁熙又晚归了。
不过,他这次没忘记叫仓庚先回来知会一声,说是几个老兄弟过阵子将领命驻防津渡,陪着饮酒饯行。
细问后得悉,邺侯一方面派遣郭图、淳于琼、颜良等大将于白马攻打东郡太守刘延,另一方面,要亲自领兵,赶赴黎阳,似乎打算渡河南下。①
淳于琼之名,着实让季蘅的右眼皮生生颤搐了一下。
还好,不是乌巢。
“那显奕呢?”
“咱们郎主自然留守邺县,做好后援。”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襄玉坊的二楼围栏处,玄矶正急切摇着小扇叹气:“这仗,看样子是非打不可了。”
一旁的谢容允不由笑她天真,喜欢讲些糊涂赘言。当今局势还不够透彻么,所谓乱世,不就是社会动荡、战争频繁,各方势力争个头破血流。
“怕什么,总不能将坊主您当壮丁抓去充前军吧?”
玄矶白了他一眼,谑笑:“我向来胆小怕事,不比有的人,还敢擅鬻什么盐铁……嗐,只能指望富贵纨绔们常过来喝喝酒、赏赏歌舞,多打发我点儿。”
“您经营有方,广结善缘,满冀州哪个敢不捧场的?”谢容允客套道。
“是,我左右逢源,眼下混得确实风生水起。”玄矶忽压低了声音,“却也不得不操心,这邺县,这冀州,这河北……会不会移天易日,糊里糊涂就改了姓了。”
谢容允打了个顿儿,将眸子一垂,目光便投落至觥筹交错的大堂,半晌,他才接话:“都会变,城头插的那竿旗姓什么,确实很难保持长久。只不过,州中累世经营的世家望族,树大根深,轻易不可撼动。玄坊主您说——”
“说什么?”
“说——才刚开春,您这儿就开始一阵阵扑着冷风了,真叫谢某瑟瑟发抖,瑟瑟发抖啊。”
玄矶摇扇的动作果然缓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失礼,做惯了商贾,险些忘记你颍川谢氏的出身。”
待到酒过三巡,谢容允才姗姗下了楼,瞧着今次与他今次同来的朋侪大半都变得面红耳赤,醉眼朦胧。
“区区几坛陈酿,便叫汝等束手就擒了?当真是酒弱啊。”
“没……兄长怎么才来!”
其间一位长相清秀、锦衣华服的郎君笑呵呵站起身,此人虽有些虚浮,幸而还没到头重脚轻的地步,他亲昵拉着谢容允坐下。
“快快入席!”
未等谢容允开口,另一位眼眸恍惚,已经透出股迷离劲儿的宽脸男子热切斟酒,边说:“今晚岩亭高兴,他请客!”
“是,如今我啊,终于又得自在逍遥了!”
这锦衣郎君姓许名岫,表字岩亭,去年立春及的冠,乃南阳许攸之长子。
他爹是邺侯挚友兼谋主,此次引兵黎阳,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如此一来,他这个做儿子的,少了严父管教,家中慈母又是极宠溺的,平日里从不短金银吃喝,随从跟班也有,可不就无拘无束、潇洒快活了。
谢容允波澜不惊地哂笑,暗道,许子远这个儿子算是养废了,父亲出征在即,虽说谋士常伴君侯左右,行走后方营帐,不至于多凶险,可他却是连半点儿担忧也不表现,只顾着自己享乐贪欢,再这么放纵下去,指不定哪日就要在邺城里闹出大祸了。
不过,既都是交浅的酒肉朋友,面上的态度还需温文些,只说:“适间偶遇袁二公子一行,与他们略叙了半晌的话,故而来迟,还请诸位见谅。”
“满饮此杯,不可推却!”
“谢某自罚三大觞。”
琥珀色的琼浆瞬间注满耳杯,好似襄玉坊辉煌灯烛映照下的漳水之河,洒了麸金,水光潋滟。
再往远,天地被柔软的乌绸拢住,揉成一团岑寂漆黑。
直至夜半子时,玉绳低垂之际,整座乐坊才堕尽了蜡泪。
袁熙并未多饮,简单宽衣洗漱过,身上已无酒味,他轻悄入了内寝,刚摸上榻,忽就与侧躺着的妻子直勾勾对视了。
一时突然,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他正欲开口询问对方为何还不睡,总不会是破天荒等自己吧,季蘅倒先叹了声气:“我睡不着。”
“怎么,弥儿有心事?”
她翻了个身,摇头:“原该有心事,思量一会儿,就要犯困了,今晚却怪,眼睛一闭,什么念头都没有,心也跟着剜去一块似的,就像站在空落落的四方格子里,反而更睡不着了。”
这倒难住了袁熙,本就不擅长替人排忧解难,何况现下眼皮耷拉得又沉又重。
“没事,”他伸长手臂,揽住季蘅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左右你明日不必早起,想睡到几时都成。”
季蘅很羡慕,因为她听见袁熙打起懒长的哈欠,而自己眯着眼睛,就要将床幔盯出个破洞,看看里面有没有藏起一位玩忽职守的司梦神仙。
并随口问:“听说,君舅此行还带了三弟,只将你留下看家?”
“嗯。”
“君姑被关……她又抱病在身。届时,这邺城里的大事小情,岂非咱们说了算?”
可惜没有应答,身旁只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袁熙大约是睡瓷实了。
①《三国志》:绍遣郭图、淳于琼、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绍引兵至黎阳,将渡河。
死手,快写啊,好想把进度条拉满,但每天一章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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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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