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新世界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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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与贺筝对视一眼。
“走吧。”
舒朗脑子一下没转过弯，疑惑道：“它拦在路上了，我们过不去…”
贺筝已经将车门拉开，闻言回头，认真询问道：“当年我姐高考是不是发挥失常了？”
舒朗：“啊？”
贺筝突然觉得自己也傻了，舒朗根本听不懂她在阴阳怪气。“没事，下车，我们进去。”
舒朗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下了车。
走近彩票店，外面挂着的一大串红得滴血的灯泡色泽愈发鲜艳明亮。到门口了仍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仅仅能看见一些或黑或灰的影子来来去去。
看着灯牌上散发着血腥味的“今晚点灯”，舒朗下意识觉得有些凉飕飕，往贺筝那边靠了靠。
这点灯它正经吗？
贺筝抬手推开门，一瞬间无数嘈杂声音涌入耳中。
“亮了！亮了！”
“得了吧，这点光很快就灭了。”
“又没中！”
“坚持住啊！老板你快接着啊！”
“太黑了，放弃吧。”
“帮我看看我的魂还够吗？”
一进来贺筝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雾的湿漉气味，又有些食物的香味，夹杂着一股腥气。
这所谓的彩票店进来后却没见到彩票的影子，各式各样半人高的竹筒杂乱地摆放在四处。
在外面看见的或灰或黑的影子实则是数团人形的雾，穿梭于竹筒间，还在不断地发出声音。
“好纯净的灵魂！”有雾从她们面前飘过，对着她身旁发出惊呼。
贺筝转过头，就见一团发着莹莹白光的人形雾也正看向她。
“小贺？”对方不确定道。
变成雾了怎么还是比她高。
贺筝又伸出手看了眼自己，还是正常的人形。
“好阴暗的灵魂！”又有雾一惊一乍道，但这次是对着贺筝惊叹。
贺筝：？
她问舒朗：“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
那团白得发光的雾很明显卡了一下。
贺筝疑惑了一秒她这会情商居然上线了：“直说就行。”
“嗯…五彩斑斓的黑？”对方小心翼翼道。
贺筝嘴角抽了抽，她跟乌鸦一般黑呗。
“好阴暗的灵魂！”
谁啊又来一遍？贺筝十分不爽地往声源处看去。
一个扎着俩羊角辫的小鬼正飘在空中，身上的灰衣显然并不合身，袖子长长地垂下来，衣服下空荡荡的。她一边甩着袖子玩一边冲了过来：“你好呀！阴暗的灵魂！”
贺筝：…
小鬼到了她面前急急刹车，又窜到舒朗面前：“老天奶啊！从没见过莹白色的灵魂！你纯净得可怕！”
那团雾弱弱地回应：“啊…谢谢？”
小鬼的圆脸上看不出丝毫恶意，似乎她只是说了些实话：“好啦，我是小波，让我来为两位顾客介绍一下本店的规矩吧！”
说着她猛地凑到贺筝面前，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见贺筝毫无反应，她失望地又挪开了。
贺筝在墨镜后疯狂眨眼：神经病啊！
看来小鬼看不到她的实体。
“这是属于你们的两盏灯。”小波挥了挥手，远处飘来两个八角木架，里面嵌着灯泡，浮在两人身边。“点亮它，就能实现一个匹配的愿望。不匹配的话…那就要重新点灯了。”
“我们能直接出去吗？”舒朗问。
贺筝环顾四周。果然，门已经消失了。她试着摘下墨镜，却摸到一阵空。她触不到自己了。
小波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自顾自摇头晃脑道：“点灯需要火苗，火苗要抽竹简获得，竹简么…用你们的灵魂抵押。放心，只要点亮了灯，就可以赎回灵魂。”
贺筝听得一阵无语。抵押灵魂？
小波指了指竹筒：“喏，抽出来的竹简能放到我手上就算成功啦。”
“老板！快！快接着！”一团有些黯淡的灰色雾气飞快地飘过来。竹简在手中正飞速发黑、腐化，刚到小波跟前就消失了。
“真可惜啊。”小波感叹道，转过头又对她们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说，灵魂的阴影会腐蚀竹简哦！”
她在屋里像小汽车一样横冲直撞地到处窜，兴奋地很：“快来抵押灵魂吧！好期待你们的表现！”
贺筝观察了一会，问：“怎么抵押？流程是什么？能获得多少竹简？”
“啊，忘记告诉你们了，灵魂已经抵押在我这啦！”
贺筝：？
小波这会像个蹦蹦糖一样左右横跳：“每拿一根竹简，额度就消耗一部分，越纯净的灵魂额度越高，如果支出不小心超过额度，那灵魂就属于我啦！”
贺筝被她晃得脑仁疼，她觉得这熊孩子应该被抓住揍一顿。再次打量着那看上去兴致颇高不知疲倦的小鬼，她陷入沉思。
好刻意。
她在挑动她们的情绪？
贺筝刚回过神就见舒朗把手往竹筒里伸，吓了一跳：“你先别！”
晚了。
舒朗从浮动着的竹简中抽出一个，开朗道：“虽然是很诡异，反正总要试的，我的额度比较高，你就不用浪费额度了。”
事已至此，贺筝干脆仔细观察这团心大的雾气。
还是很闪。看得她眼睛痛。
竹简在她手里不仅不发黑，甚至隐隐变得更加玉润。
小波慢悠悠地飘过来，平淡道：“天呐恭喜你，获得了一枚火苗。”
一簇火苗突然出现在竹简上。舒朗当即试着拿竹简去点灯。
“停！”贺筝立刻制止了她，低声道：“大吉大利，今晚点灯。”
舒朗想起门口的那一串灯泡，顿时反应过来了：点什么灯啊！别把自己挂上面了。
火苗突然颤动了一下，隐隐有些黯淡，但很快又旺了起来。
贺筝盯着它，大脑飞速转动。
她突然对舒朗冷声道：“你是不是蠢？有没有脑子？这么莽撞，你想死我可不想。谁要你先试了，没到用你的时候，我没开口你就别给我动，知道吗？”
那团雾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竹简都颤了一下。
贺筝紧紧地盯着她看，半晌皱起眉。猜错了？
舒朗这边正默默反思，觉得自己的确想得太简单，没过脑子，主动道：“不好意思小贺，我…”
贺筝摆摆手打断她，凑近了低声道：“忘掉刚才那段。你能不能尽量让自己产生一些负面情绪？越阴暗越好。”
说完她就觉得这大概是行不通了，只能换个办法验证。正环顾四周寻找小白鼠，就听见舒朗问：“现在可以吗？”
她一回头就见眼前的雾黑气沉沉，散发着不详的气息。手里的火苗几欲熄灭。
贺筝张了张口，道：“可以了…你收回去吧。”
她就看着那团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变得荧白发光。
贺筝心情有些复杂，很快暂时将关于舒朗的疑惑先抛在一边。
她猜得没错，抵押的不是灵魂，至少目前还只是情绪。大概点灯才是真正的灵魂抵押。周围这些“人”起到一个群众演员的作用。毕竟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努力点灯，下意识思路就会跟着走。
她决定直接摒弃这一整条线，跳出来思考。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情绪审判”，谁没有点阴暗的想法？无非是控制的问题。只要能够控制自己的念头…就会变成纯净的灵魂？不对。思路不能往上面靠。
小波在一旁对着舒朗：“天呐没想到你是这么阴暗的人！”她手一伸，一个红气球就出现在手中，带着她荡来荡去。
贺筝看着那红气球。
…只要能够控制自己的念头，就能做到“一念即达”。
怎么出去呢？出去，要有门。
她闭上眼沉心静气，清除杂乱的思绪，脑中变得空白。情绪归零。
舒朗在一旁惊讶道：“小贺，你变得好亮！”
她在脑中想象一扇门出现在她们面前，走进去后她们就回到了房车里，彩票店消失了。
“你终于发现了。”小波声音变得十分平淡，不再刻意掐着嗓子制造尖锐的声音，似乎还带点半死不活的意味。
贺筝睁开眼。那扇门出现了。
她皱着眉——真就这样？目的呢？在她看来，如果是她的话，有一万种比这更能引人误入歧途的方法。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反倒有种循循善诱之感。
小波开口驱赶：“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贺筝想不通，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她和舒朗一起走进门里。
一阵刺眼的白光后，她们站在了房车里。
前方果然已经没了彩票店的身影。
舒朗高兴道：“多亏了小贺，我们出来了。”
贺筝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情绪归零，雾气才会呈现莹白状态，既不能有负面情绪，也不能有正面情绪。这说明…
她挪开视线，淡淡道：“快开车吧，前面应该有点东西。”
舒朗照做，发动车子后好奇问道：“有什么东西？我们油可能不多了，需要停下来加油。”
贺筝注视着前路：“不知道，但那个叫小波的小鬼好像很希望我们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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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咬了口饼干：“然后就捡到我们了？”
舒朗摇摇头：“还在讲昨天呢。但…是也不是吧。”
迟粼心中怪异感愈发重了。她又抬头看了眼一碧如洗的天空。
一念即达？控制念头？梦境？乱掉的时间线？另外…
尽管舒朗只顺带提了一嘴那个叫小波的女孩穿着灰衣…是她敏感了吗？
她忍不住问：“那个女孩穿的灰衣是怎样的？”
舒朗看向她，突然惊奇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跟你们身上的有点像。”
贺筝仔仔细细盯着她看，最终斩钉截铁道：“一模一样。”
预感成真，迟粼已经麻木了。真就什么都跟她有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新世界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