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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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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林溪月,这不对,你到底做了什么!”那双黯淡的眸子如同浸了血一般,望向林溪月所在的方向,陆少虞喃喃道,那只攥着林溪月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想松开,却似乎不受控制般,只想顺着那光洁纤细往上抚去。
“将军!”林溪月感到心惊,想要躲开,可还没等走开,那股熟悉的恶寒便突然袭来,如同前两日一样,令她腿脚发软,眼前发黑,本能的靠向拉住她手腕的那个人。
陆少虞想要躲开,却不受控般将林溪月紧紧搂进怀中,混乱中,只余下物品被撞落的声音,渐渐地,变作了低低的哭泣与喘息。
林溪月再次睁开眼时,天色还未破晓,望着面前这个她惦念了五年的人,想起这三日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似乎逐渐接受了事实,情不自禁抬起手,轻轻抚向那人脸颊,最后又挪了挪身子,使自己离陆少虞更近一些,然后才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少虞清醒过来,习惯性摸向四周,想要坐起,触手的却是一片光滑细腻,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再次僵住了。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动了动手指,摸到床边,往外挪了挪,不用他去查探,都知道身旁的女子是何等凄惨的模样,身畔轻弱的呼吸,告诉他那被折腾了一夜的女子尚且还活着,陆少虞滚下床,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将军。”闫妈妈与祥安守在屋外已经许久,见陆少虞如此状态,闫妈妈心中已是了然,不等陆少虞吩咐,立刻打发祥安服侍陆少虞洗漱更衣,自己则是进屋查看。
在陆少虞离开的那刻,林溪月也醒了过来,见闫妈妈进来,也不等她过来帮忙,只是无奈苦笑了一下,然后坐起身,将手上那不知何时掉落的,缠着药草的腕带绑好,这才缓缓穿起了衣裙。
“送她去栖云苑吧,我不想知道任何关于她的事。”一切收拾妥当后,陆少虞麻木道。
“是。”闫妈妈也不敢多问,得了命令立刻与丁香一起,将林溪月送回栖云苑,又找了大夫过去处理她手上的伤。
若是将她送得远远的,闻不见那股味道,应当不会再发生昨夜之事了吧,陆少虞对于昨晚的再次失控,百思不得其解,他坐在书房里,听着外面那人收拾离开的声音,如此想到。
然而事与愿违,这三日来,他并没有因为林溪月不在身边,而不受任何影响。反而如同着了魔一般,每日子时一过,不管林溪月离他多远,也不管栖云苑加了几道锁,即便他看不见,也能精准找过去。
“将军,大夫们来了。”外面传来祥安发颤的声音。
“知道了。”陆少虞本想直接让进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将床帐拉好,然后摸索着出了屋子。
一刻钟后,他将那群庸医赶出这逼仄的会客堂,他敢肯定,他绝对是中了什么药,且那药性似乎越来越强,不仅是那林溪月,还有他,仿佛都被最原始的欲望支配了一般。
想到昨夜之事,他又快步回了那间屋子,拉开床帐,床上的人似乎还睡着。
“林溪月?”他将床上的人推了推,并无反应,于是又将人揽进怀里,摸到那滚烫的额头,以及一手黏腻的汗时,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抽疼了一下,昨夜是有些过分了。
这几日里,他一直咬定是林溪月下了药,只是不管他如何逼问,那女子都坚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昨夜自己气得狠了,一边行着那等之事一边逼问,并且数次停在关键时候,身下那女子一边颤抖,一边哀求哭喊,即使最后昏迷了,也喃喃着不知道。
于是不等天亮,他便让祥安喊来府上所有大夫,只是那帮庸医竟表示从未听过此等药效,更有甚者,竟然暗示他与那林溪月伉俪情深,才会如此兴致浓郁,竟还质疑他是在自欺欺人。
不能再如此了,确定床上的人无大碍之后,他更坚定了自己前几日的想法,于是将人放好,离开了这座院子,一直到傍晚,才又重新踏足。
林溪月听见动静,只抬头看了一眼,并未起身,她今日直到午后才醒过来,身上的痕迹也被处理干净,也不再发热了。这六日来,虽已习惯了情爱之事,可一想到昨晚的程度,她就止不住发起抖来,他昨夜没要够么?为何今日来得这样早?
“今夜过来,是想同你说件事。”陆少虞似乎感知到了林溪月对他的害怕,并未靠近,只是站在门口同她说话。
“您请说。”林溪月这才撑着床榻靠坐起来,沙哑道。
“我们和离吧,放过你也放过我。”陆少虞沉沉道。
“好。”没思考太久,林溪月便答应了。
“你确定不再想想?或是有什么条件,都可提出来。”陆少虞诧异地往前迈了一步,连声音都抬高了些。下一瞬,他差点跌倒,忙捂住胸口扶住桌子,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竟狠狠抽痛了一下。
“不用想了,也没有任何条件。”林溪月坐在床上,搭着眼皮,陆少虞进来时她只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他,因此并未注意到陆少虞的异常。
“很好,明日给你的和离书会过来,你最好老老实实摁指印,到时不许再提任何条件!”那刺痛只有一下,接着便被愤怒所取代,陆少虞放下话,然后摔门而出。
他一会儿还要再来的吧,林溪月望着那扇几乎要被摔垮的门,眨了眨眼,如此想到。
和离么?她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如今他们之间成了这幅境地,都放过彼此,也挺好的,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有缘无分的。
果然不出所料,子时刚过,陆少虞又回来了。只是不同的是,这人今晚似乎温柔了许多,像是在取悦她一般,不但没有一丝痛楚,还令她屡屡舒服到呻吟出声,然而这人也不说话,这一晚,竟是持续了整整一夜。
林溪月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身体除了纵情过度的疲乏外,也没有了任何不适,从内到外都干干爽爽。
“夫人,这是将军给您的,还特意嘱咐不要吵醒您,等您醒了再拿给您看。”闫妈妈已经等了许久,见林溪月醒来,便将陆少虞准备的东西端了过去,她自然知道手中这红漆盘里的东西是什么,该劝的她早已劝过,但缘分这东西,自是无法强求。
“有劳您了,替我谢谢将军。”林溪月接过闫妈妈手中的红漆盘,谢道。
然后郑重将那盘子放在桌上,揭开那片红绸,那纸筏上端端正正写着“和离书”三个字,林溪月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犹豫太久,然后咬破手指,坚定地摁下了指印。
“因圣旨赐婚必须满三年才可和离,如今将军与您成婚才刚过三个月,为了不牵连您与您的家人,今日一早,将军便派赵宣带着请罪书前往京邑请罪,等他回来后,再送您回金陵家中。因此这些日子,就委屈您住在城外别院了,今日已晚,您要收拾收拾,明日再出城吗?”闫妈妈看着这一切,早已泪眼婆娑。
“不必了,我并没有多少需要带的,今日就走吧,有劳您了。”林溪月后退两步,对这位颇为照顾她的老嬷嬷,郑重行了个礼,算是告别。
“老身这就安排。”闫妈妈抹了抹眼泪,走出屋子,其实车驾早已安排好,只是她私心希望林溪月能再留一夜,或许会有一丝转机呢?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坚决。
送走闫妈妈,林溪月在檐下站了许久,直到泪水砸落到地上,她才回了神,然后进了屋,慢慢收拾起自己的细软。她并没有多少需要带的东西,嫡母给的那些嫁妆,她一件也不想动,只将生母留下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就离开了这个令她无比痛苦的地方。
离开的路上,路过那处药圃时,她停下脚步,忍不住又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但并未待太久,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去吧。”林溪月前脚才离开,陆少虞便在祥安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深嗅了一下那股越来越远的山茶花香,陆少虞低声说道。
从今以后,他们再无任何关系。
这边陲之地天本就黑的早,尤其在这冬日里,林溪月趴在马车的窗边,望着那逐渐西沉的夕阳,直到路过那条熟悉的街道。李大夫正一边将晒好的药草捡进药篓,一边骂他那两儿子,她这才回了神。
“我之前又找到一张残存的古方,对将军的眼睛很有好处,已交给李大夫想办法复原,但一直毫无头绪,这七日来也没时间过去。我走以后,还望闫妈妈能派可靠之人去一趟,问问那张药方的事。还有那敷眼之法,也劳闫妈妈记得每日提醒将军。”林溪月坐回车内,望着闫妈妈,絮絮叨叨述说着这些需要注意的事,她与陆少虞虽有缘无分,可他到底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守卫着边陲。
“夫人放心,老身定会每日提醒将军,李大夫那里,老身会亲自过去。”闫妈妈紧紧握着林溪月的手,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