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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夜阑人静时,接风宴也已结束,祥安扶了陆少虞回来,到门口时正巧遇见闫妈妈出来,
      “老身扶您进去。”闫妈妈朝祥安摆摆手,殷勤搀过陆少虞。

      “谁在屋里?”陆少虞一路上都在思索夜间之事,要么是那林溪月有问题,要么是自己身边有人叛变,入屋后,却嗅到一丝淡淡的山茶花香气,意识到了不对,转头看向闫妈妈。不是送那女子回去了么?又怎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老身正想禀告您呢,方才送夫人回来时,二皇妃也在,总不好让她知道您二位分院而居吧。况且老身方才走错了路,二皇妃不知是否起了疑心,而且都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行行好,这几日将就一下,与夫人同住几日吧。”

      “她住这里,我睡书房。”陆少虞说着,就要往外走。

      “您快些别折腾了,这眼睛不方便,书房又冷,何况已有数月没进过书房了,可别再折腾病了。而且夫人又识得字,您想听什么书,这几日也可以让夫人读给您听,二皇子他们也待不了几日,您姑且凑合一下吧。”闫妈妈拉住陆少虞,苦口婆心劝解着。

      “这院子空着的房间也不少,随意找间便是,何必要住这间?如意那间不也空着么?”陆少虞不耐道。

      “这都已经夜深了,且这人还病着,这重新收拾也来不及啊?如意一个小侍女,夫人住她房里也不合适吧。再说这皇妃娘娘火眼金睛的,万一被她觉察出了呢。”闫妈妈喋喋不休着。

      “行了,我与她同住一屋便是,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陆少虞打断闫妈妈,看这架势,势必非要逮着这次机会,让他与这女子同住不可。陆少虞最终不忍拂逆这位从年轻时就跟在母亲身边,又看着他长大,为他操碎心的老妈妈,摸索着坐在外间榻上,扶额道。

      “这才对嘛,夫人已饮下醒酒汤,府中大夫又施过针,烧也退了下去,想必过一会儿人就清醒了,老身稍后让丁香将夫人的衣物取来,这几日就叨扰将军了。”闫妈妈见目的达成,便乐呵呵退了出去。

      闫妈妈离开后,房间只剩下那浅浅的呼吸声,陆少虞在外间榻上坐了一会儿,才摸到床边坐了下来。手掌抚上那光洁的额头,烧确实退了,脸颊也没方才在宴席上那样烫了,摸了一会儿,陆少虞突然惊觉自己在干什么,立刻缩回手站起身来。

      “林溪月?”他唤了两声,见床上的女子毫无动静,呼吸也如方才那样均匀,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溪月终于睁开眼睛,难受地揉了揉还昏昏沉沉的头,迷茫片刻,才慢慢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这竟然是陆少虞的屋子。还不等她仔细瞧,里面那间净室里似有水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那净室的门被拉开,林溪月看了过去。

      只见陆少虞手里握了一根竹杖,探着路走出来,他穿了一身白色的棉布中衣,一头青丝也还滴着水,看样子是才沐了浴。林溪月有些不知所措,想来是碍于二皇子与二皇妃的缘故,闫妈妈才将她送到了这里。

      眼见陆少虞越走越近,林溪月一颗心犹如小鹿乱跳,思考着要不要知会那人一声,自己已经醒了,若是自己出声,再次打破这得之不易的平静又如何是好?

      “妾身为您绞干头发吧。”或许是因为那人换掉了那身常穿的黑衣,穿了件白色的衣服,林溪月竟觉得他有那么一丝儒雅,仿佛五年前山谷中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和谐相处,她初来时的惊惧,也淡了许多,便适时出言提醒道。

      “你醒了?”陆少虞脚步一顿,手中竹杖差点掉了,等了一会儿,见林溪月并没有什么别的话,于是寻了张方凳坐了下来,将竹杖搁在一边,方才他心神不宁,忘记宁可头发就从净室出来,此时滴着水的头发确实令他不适。

      “抱歉,给您添了麻烦,妾身也没想到竟会如此不胜酒力。”林溪月下了地,走进净室,取了几方绸子出来。
      “无碍,也不单是酒的缘故,下次若有不舒服,早些说。”陆少虞闭着眼睛,感觉到那道淡淡的山茶花香离自己越来越近。

      “妾身晓得啦。”林溪月听那人并未责备她,连说话都轻快了不少。随后捞过陆少虞那头青丝,轻柔擦拭着。

      软糯的声音就在耳畔,那股山茶花的香味也萦绕在鼻间,不是很浓郁,始终是那股淡淡的味道,陆少虞端端正正坐着,生怕不小心碰到林溪月,连身体都有些僵硬,甚至有些后悔答应让她帮自己擦干头发。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林溪月终于停下了动作,将那几方绸子收拾好,拿去净室。因为夜已经很深,为了不耽误陆少虞休息,她换了好几方绸子,才将陆少虞的头发彻底绞干,此刻已是累得满头虚汗。

      “您的寝衣方才被头发弄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也容易着凉,妾身重新取了一件,为您换上吧。”林溪月挂好绞头发的绸子,又捧了件月白色的软绸寝衣过来。

      “我自己来。”陆少虞接过衣服,只立在原地,一双空洞的眼注视着林溪月,不知在想什么。
      “那您换好后,便早些休息,妾身就先回去啦。”林溪月本就因方才占据了那人床铺心中忐忑,眼下又怕待得太久引起误会,只好同那人告辞。

      “不必!”陆少虞忙阻止道,他方才分明听见从净室里传来的轻微咳嗽声。
      “你今晚睡这里,将外间那张软榻铺好,内室右侧柜子里有多余被褥。”他顿了顿,仿佛是觉得自己刚才太过着急,又镇定地接着道,然后拿起衣服,摸索着走进净室。

      “是……”林溪月呆愣了半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依言去取被褥。
      软榻虽离着窗户很近,但这屋中烧了地龙,再加上这些被褥,想来也不会太冷。林溪月看着这些被褥,似有一种不真实感,今晚要与这人同住一屋了么?

      陆少虞出来时,林溪月已将一切收拾妥当,毕竟她曾经以如意的身份,在这屋中当了许多日侍女,全都了然于心,她走过去扶着那人,径直走到床边。
      “您早些休息吧。”她蹲下身,想帮那人褪下靴子,不料那人却起身走开。

      “我记得我说过,你不是这府上侍女。”陆少虞淡淡说道,然后一路摸索着寻到软榻的位置。他有些气恼,无论如何,她也算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为何总想着做这些下人做的事。
      “以及,我睡这里。”陆少虞不想再多说什么,说完就躺到了那张颇为狭窄的软榻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原来他竟要睡这里,林溪月站在一边,心中五味杂陈,想要阻拦一下,却也知道那人打定主意就很难改变。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说得多了,会遭那人厌烦,站了片刻,才去熄灭烛火,然后才躺到了那张柔软精致的床铺上。

      “糟了,竟将此事忘了。”刚躺下片刻,林溪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坐了起来。
      “将军,您睡着了吗?”她坐在床上,看着地上不远处的人,小心翼翼道。

      温柔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响起,陆少虞睁开眼,却赌气般不想回应。
      “妾身有样东西忘了拿,去去就回。”林溪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软榻上的人有动静,他大概是睡着了吧,林溪月想到,然后也不管他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轻声说完,就披上斗篷,轻轻拉开屋门跑了出去。

      “……”
      林溪月刚走,陆少虞立刻翻身起来,因太过着急,差点从那狭窄的软榻翻下来,她刚退烧,又在这么冷的夜里瞎跑什么?是嫌自己病得不够重?他只气自己没能及时拦下她。

      这一等就是许久,子时的更声响了很久,也不见林溪月回来,陆少虞已经在地上走了好几个来回,只差喊人去找了。

      终于,院子中传来了脚步声,陆少虞立刻躺回了软榻上,维持着方才林溪月离开时的样子,只是锦被却掉到地上,来不及捡了。

      很快,门轻轻吱呀一声响,林溪月将门打开条缝,轻轻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灯笼,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手。又燃起一盏微弱的烛火,林溪月悄悄舒了口气,窗边的榻上,那人还侧身朝外躺着,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只是锦被却掉在了地上。

      林溪月将怀中抱着的布包放在桌上,将被子捡起仔细盖在陆少虞身上,然后又拉过陆少虞的手,将自己的脸在他手上贴了下,探了探温度。因为自己的手实在太冰,探不出什么,好在那人的手是温热的,想必被子掉了没多久。

      然后才转过身,将那层层包裹着的布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方长条状的双层布条,布条微微凸起,似是里面塞了什么东西,外层的两面皆是用了软绸,异常舒适。她将布条在脸上贴了贴,还是温热的,她又看向那人,想着要不要叫醒他,却最终还是小心翼翼拿着布条,蹲下身来,慢慢靠近那人的眼睛。

      “做什么。”纤细的腕子被一只指节嶙峋的手握住,陆少虞再也忍不了了,虽然担心她,却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只是触手的冰凉还是令他皱了下眉。

      方才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他手上时,他差点坐起,不过最终忍住了,此时她又不知拿了什么东西靠近他,那东西还散发着一股药味,当时父亲送来的那些女子里,就有不怀好意,他此刻出离地愤怒,枉费他竟对她起了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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