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秘书，连暧昧都没有的日常》何七7777777

3、第 3 章

　　如今公司做到业内领头羊的地位，公司老板是一个高风亮节、舍己为人的白莲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李善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好人，与她的名字相去甚远。
　　那年，李善20岁，在读大学，和另外8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创业，励志要做到业内第一。年轻人有梦想有热血，肯吃苦肯牺牲，她们注定是要成功的。创业最艰难的事情过去了，公司走向正轨，分歧逐渐显现出来。
　　有人有了更想做的事情，有人跳槽去了更有发展的公司，有人回归家庭相夫教子，有人去外地开拓业务，有人没有了继续前进的动力，有人健康出现了问题，有人破坏公司利益，有人甚至站在了李善的对立面。
　　到李善30岁的时候，曾经约定永不分离的朋友，有过争吵，有过挽留，有过谩骂，到最后都走光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在守护她们曾经的诺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她们离开的时候，李善甚至没有立场去指责她们的不守信用。
　　夜深人静的时间，空荡荡的公司里，孤独感疲劳感油然而生。不如把公司卖了吧，tmd爱谁要谁要，老娘一身轻吃喝玩乐去。可是好舍不得，这可是她最灿烂的青春啊。
　　老天爷对李善的补偿，过了很久很久才出现。

　　在黄斯尼马上要眼冒金星、低血糖发作的时候，烤肉店终于叫了她们的号。
　　李善没有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给两人各倒了杯水。
　　“老李你不看看想吃什么？” 黄斯尼翻着菜单，要点什么菜她早已了然于胸，但还是要象征性地问问对面人的意见。
　　“不了，你点就行。”
　　黄斯尼也不客气，干脆地点了一份和牛烤肉套餐、蔬菜拼盘。李善不看菜单也挺好的，不看菜单也就不会看到里面的价格。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讲讲你的创业史了吗？”刚才在店门口，李善说太饿了没力气讲，将话题暂时引开了。那会黄斯尼也饿得顾不上听故事。
　　“不要。”李善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黄斯尼皱紧眉头，难道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吗。
　　“别皱眉，你皱眉不好看。”李善将手伸向黄斯尼的眉心。
　　黄斯尼仍皱着眉，神情不解，脸转向一侧避开了李善的手。
　　李善手在空中一顿，面对气鼓鼓的侧脸，伸手捏了一下，软软的肉肉的，再捏两下，手感好好哦，还想捏。
　　“啪！”黄斯尼反手将李善的那只不安分的手打掉。更加气呼呼的斜眼看着李善。现在正生着气呢，捏脸，更生气。
　　好像黄斯尼越生气，李善越开心，谁让黄秘书生气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微皱的眉头，斜视的眼睛，气鼓鼓的脸颊，下压的嘴角，这哪是生气，这简直是生在李善的心尖尖上了。
　　“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你太聪明了。”黄斯尼越了解李善，就越容易拿捏李善。
　　“什么狗屁理由？”小气鬼，不说就不说，找的理由也太tmd敷衍了。什么叫我太聪明，既然我这么聪明，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分担啊。要不是看着这顿超级昂贵的和牛烤肉的份上，立马走人。
　　正好服务员上菜，李善又有理由岔开话题。

　　服务员架好了烤盘，剪刀、烤肉夹放着两侧，将和牛蔬菜依次在桌上摆开， “客人您好，菜品都上齐了，是我们为您烤，还是您自己烤。”
　　“我们自己来，谢谢。”李善说道。
　　“你会烤吗？”黄斯尼当然是不相信的。
　　李善看向隔壁桌的服务员，也就把肉放进烤盘、然后翻一翻，而已。很难吗？李善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坚定地点点头，她来烤。
　　“这个很贵的。”言外之意，别给老娘烤糊了，饿了这么久，饿不起了。
　　李善一手拿着夹子，一手拿着剪刀，兴致颇高，想必自己认真烤肉的样子必然是很迷人的。
　　但是吧，烤肉技术是没有的，天赋是还没被开发的，毅力是坚持不懈的，一整份和牛套餐已被霍霍一半。
　　看着盘里奇形怪状的牛肉，条形的，三角的，指甲盖大的，颜色从黄色到黑色不等。黄斯尼拿着筷子，精心挑选，试图从中找到一块能吃的。一番审视之后，黄斯尼认定每一块都不好吃。
　　看着李善期望的眼神，还是决定先给她一个机会，尝一块再下结论。于是，挑选了指甲盖大的那粒烤肉。并且告诉自己，优质牛肉，稍微烤熟一点，口感不会差。
　　“怎么样怎么样？”李伙计急需认可。
　　刚刚那块太小了，尝不出什么，黄斯尼又夹了一块大点的。又夹了一块更大一点的。对着李善越发期望的眼神，频频点头。
　　“老李啊，谁要是娶了你，就算是行善积德了。”佟湘玉语气。嚼啊嚼，嚼啊嚼，努力下咽。越嚼越想骂人，这个杀千刀的李善，是怎么把牛肉烤得又老又柴。
　　“很难吃吗？不可能。”李善看到了黄斯尼在努力的咬肌。宁愿相信黄斯尼在演戏骗她，也不愿承认自己烤的肉不好吃。
　　“不相信是吧，来，你来看看你烤的肉。”你觉得这块肉为什么是黑的，是因为来自黑牛肉吗？你觉得这块肉为什么是焦黄的，是因为氧化了吗？你觉得这块肉为什么流着血水，是因为很新鲜是吗？
　　黄斯尼夹了块烤肉送进李善的嘴里。李善嚼啊嚼，嚼啊嚼，反驳不了。这会的李善像是被班主任抓到错误的小学生，不服气又不敢说话。
　　“你把手夹子剪刀放下吧，剩下半份请店员帮我们烤。”
　　“不要。”失败算什么，做为一个公司的创立者，区区小挫折就要放弃吗。
　　“没得商量。”黄斯尼可不是来这家店吃又老又焦的烤肉的。霍霍的这么多肉，能吃的没几块，可把她心疼了。
　　黄斯尼举手叫来了服务员帮忙烤肉，心里踏实多了。
　　这滋滋冒油的声音，带劲。这表面金黄的颜色，悦目。这柔嫩多汁的味道，好吃。余光撇到一旁摆着李善的“大作”，破坏气氛。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给了李善机会，害自己又迟了半小时吃上美味的和牛。
　　李善却兴致寥寥，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身子，也不动筷，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斯尼在和服务员聊天。这就是李善不想服务员帮忙烤肉的原因，一是不想外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二就是现在这个状况，被冷落。
　　服务员是个男生，一头卷发，带着口罩，又高又瘦，嘴巴又甜。黄斯尼似乎更喜欢和他聊天，问题一个又一个，“这是什么肉”、“我喜欢熟一点的，烤多久比较好”、“蘸哪种料更好吃”。
　　剩下半份烤肉烤完，李善没搭一句话。偶尔夹一口烤肉，不过如此，也就比她烤的好那么一点点。
　　服务员关了火，将还没吃完的烤肉夹到盘子里，撤了夹子剪刀，和黄斯尼打招呼后退下了。
　　黄斯尼注意到李善一直没开口，难道是在为自己的烤肉技术难过，不可能，她的老板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哪方面不行。“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刚才的帅哥陪你说话还不够吗？”哼，有人搭理我吗？有人要跟我说话吗？
　　“帅哥？那个？”黄斯尼看向不远处在为别桌烤肉的服务员，“带着口罩看不到正脸算什么帅哥？”
　　“你看看你，笑得花枝招展的。”李善音调高一截。
　　“我问别人问题，当然要笑，不然要哭着啊。”什么花枝招展，人家明明只是职业微笑好不好。
　　李善轻哼一声，靠在座位上，双手交叉抱胸，头转向一侧。
　　黄斯尼不解，这是生气了？气什么呢，莫名其妙。“你刚刚有在好好听吗？”
　　“听什么？”听那个服务员夸你怎么怎么好看啊。
　　“烤肉的注意事项啊。” 虽然黄斯尼和服务员聊了很多，但都围绕着怎么烤肉。服务员试图聊些其它的事，她也会不留痕迹地将话题转回到烤肉上。
　　“你又不是跟我说话，我干嘛要听。”
　　“你要学习啊，下次给我烤肉的时候才不会这么糟糕。”还不是你靠不住我才找别人的。可是面前这个人，倒是一点都不上心，不会的也不知道问。可能是大老板的通病，盲目自信，骄傲自大。
　　为了让我烤肉技术精进才和别人巴拉巴拉说这么久的？难道是为了我？“你…下次还肯让我烤？”
　　“是的，以后每次烤肉都要你烤。”准确的说，让李善提升烤肉技术是为了黄斯尼自己。以她对里李善的了解，李善下次下下次肯定又会要求烤肉，如果每次李善都烤得向今天这么难吃，受罪的可是黄斯尼。所以，干脆快点让李善快点成长，早日成为烤肉大师。
　　“小黄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一定……”这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觉吗，表忠心，马上表忠心。
　　“别别别，你别一定。“黄斯尼赶忙泼冷水。万一李善上头了，怕不是以后每顿都吃烤肉。黄斯尼真心觉得她的老板没有烤肉天赋，说不来又不信。咱就只能以鼓励为主了。

　　烤肉被李善霍霍了半份，两人只吃了一半，肚子并没有很饱。黄斯尼提出有家超好喝的咖啡店，里面还有好吃的蛋糕，李善当然是随她去的。
　　咖啡店开在江边，两人坐在露天的座位，李善想点一杯美式，被黄斯尼制止了，说她每次都喝冰美式、又苦又冰，一点意思都没有。黄斯尼给换成了杯茉莉拿铁，给自己点了杯焦糖玛奇朵。李善不喜欢吃甜的，但黄斯尼给两人各点了一份蛋糕，她说甜甜的蛋糕正好综合咖啡的苦味。当李善喝到拿铁的时候，她说拿铁无论什么口味都不苦。然后被喂了一口蛋糕。
　　喝着不苦的咖啡，吃着甜甜的蛋糕，看着泛黄的江水，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江风，黄斯尼把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扎好，心情畅快。
　　“目前为止还开心吗？”
　　“开心！”吃饱喝足当然开心啊。
　　“你开心就好。”李善又尝了一口甜腻腻的蛋糕。她也很开心。
　　黄斯尼突然想起某件事，将笑容收敛，“不过我也不是全部开心。还是有让我不开心的地方。”
　　“哪里？“李善思索着，难道是自己穿的一身黑，还是烤肉店排队太久，或是烤肉技术吓到她了。
　　“你不肯跟我讲你以前的事情。“
　　话题又绕了回来。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李善淡淡地笑着。听对面人的建议，喝一口咖啡，吃一口蛋糕。但是都太甜了，无论是咖啡还是蛋糕，还是对面的人。
　　“好奇。”
　　“其他员工也会好奇，但他们不会当面问我。”一般来说，八卦、绯闻都是在背后偷偷说，哪有舞到正主面前。
　　“我……我和他们不同，我头铁。”
　　食指“哒哒哒”地敲在桌子上，很长的沉默，都在等对方开口。李善希望黄斯尼能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可对方不理她，用小勺挖着蛋糕，也不吃，原本圆柱形的蛋糕被挖得只剩一半了，挖下来的蛋糕被堆在角落。
　　李善先开口了，“我的过去并不光彩，由我来讲述，我大概会美化自己，所以你听到的并非是事实。既然不是事实，那和外面谣传的流言又有什么不同呢。”
　　“美化过的故事也好，外面的流言也好，我会自己判断。”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得想要了解我？”了解别人的过去，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亲密的朋友、亲密恋人之间。可我们，好像都不是。
　　“我……”当她听到关于李善过去的流言时，她好想站出来说李善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是在造谣。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没办法为她辩解。所以她才那么想要知道李善的过去，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过去，她都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当这句话着急一出口时，黄斯尼才意识到她越界了。她们的关系不足以谈论这个话题。可她就是好想知道，越界了也想知道。
　　“对不起。”黄斯尼喝口咖啡缓解尴尬。咖啡被江风吹冷了，比刚端上来时的味道要苦。
　　穿粉色衣服的女孩泄气一般，脸上甜美的笑容不再，身上的活力也消散了，好像有些难过。咖啡勺一圈又一圈搅拌咖啡，不喝，调羹一点又一点挖着蛋糕，不吃。
　　李善不忍看她那样，“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如果那时她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如果那时候她还想要了解她。
　　“多久以后？”
　　“等我们有谈论这个话题的关系的时候。”成为亲密朋友或亲密恋人的时候。李善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黄斯尼因为李善的话，陷入了思考。关系，我们需要怎么样的关系呢。不是老板和员工，进一步是朋友。朋友，在今天之前，黄斯尼没有想过和李善，她的老板，成为朋友。李善除了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目标，一个必须要超越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