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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求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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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回到家中,正见父亲刘湍与二哥刘仲一家人在用晚饭。走将进去,刘湍回头一见是他便放下筷子骂道:“又去哪里混到此时才回来?好好的差事不做,整日与人厮混,这么大的年纪了,竟毫不中用。”
刘季只得低头垂手站在一旁,道:“不曾厮混,才从县上回来。”
刘仲忙道:“想来也是有差事耽搁了,才会回来晚些,毕竟现在做了亭长,不是从前那般无事了。”
刘湍冷哼道:“他的那些混事我能不知?就是做了个亭长也不过是混日子罢了,整日同别人去吃酒耍笑,哪有半点正经事做。如今年纪不小了,却连门亲事都求不着。也不学学你兄长,持家经营,一点也不亏了去。”
刘季低头,咬牙默默无言,见父亲不再责骂,便转身回了自己屋中,连晚饭都不愿用了。
刘仲见弟弟一脸颓丧之色,也不好多说,只得劝父亲道:“父亲不必生气,弟弟虽说性子顽劣,却很是孝顺,必然不会再厮混了。”
刘湍叹道:“他若有你一半知道打算经营,我又何须担心了呢。”
隔几日刘季又去了吕府。吕文很是殷勤地请他坐下,让家人将吕雉唤来,为他斟酒。吕雉跪坐在一旁,她虽然面色清冷,一脸不愿,却不敢违抗父命,只得纤手持着酒壶给刘季斟酒。刘季看着她那妩媚的容貌,早已是痴了,连手中的酒倾倒在桌上,犹不自知。吕雉瞧见他那副模样,心中更是厌恶,低头不愿搭理于他。
吕文见了笑道:“贤侄可有妻房?”
刘季这才回过神来,忙放下酒樽道:“季虽年岁已大,却不曾娶妻。”
吕文捋着长须叹道:“贤侄志向高远,品貌不凡。竟不曾有妻房,真是可惜可惜。不知谁家女儿有幸嫁于贤侄,只怕是大幸啊。”
刘季听吕文此言,心中一动,忙抬头看看吕文,又悄悄瞧了眼吕雉,暗自欢喜。不多时,刘季便起身匆匆告辞。
吕雉回到房中,很是气恼,不想父亲居然会看上这个其貌不扬年岁大把的刘季,竟有心要将自己许给他。她想起那日与审食其相会所说,心中酸楚不堪。本想着这几日便与父亲说起审食其之事,却不想父亲竟已是看上了刘季,如今只怕说也是徒然了,可是她心中却是疼痛难忍,那个白衣挺拔的男子,那些柔情似水的相会,还有那一句句的海誓山盟,此时都纠结着,几乎痛到撕心裂肺。
她待要出去,寻审食其商量,却被父亲看管甚严,只能一人坐在房中暗暗饮泣。
刘季到县衙寻了萧何,只道:“萧老弟,你可知何处有那伐柯之人,去替我寻来可好?”
萧何奇道:“你寻伐柯做何?难不成要去谁家提亲?”
刘季连连点头笑道:“正是,要去吕府向那大小姐提亲去。”
萧何一脸惊愕:“你在说笑罢?那吕公如何能准这桩亲事?休要去寻些气恼了。”
刘季正色道:“你只管去寻了伐柯来,此事定然能成。”萧何见他这般肯定,只得出去替他寻了伐柯之人。
吕文正坐在堂中,思量着看刘季对吕雉的那番光景,想来不久便会成事。却听得家人道有客上门,只见县上有名的伐柯人吴婶子满脸笑意地向着堂内走来,还未进门便已笑着道:“给吕老爷道喜了。”
吕文忙起身道:“吴家嫂子怎么有空来家中呢,快请坐。”
吴婶子坐下道:“我自然是有大好的喜事来说与吕老爷啦。是受人之托向吕大小姐提亲的。”
吕文早已料到,心中暗喜,面上却很是惊讶道:“不知是何人让嫂子前来提亲的?”
吴家婶子道:“不是别人,正是那泗水亭长刘季。他虽说年岁不小了,却并未娶妻,对大小姐很是倾心,这才央了我前来说合说合。”
吕文坐着含笑不语。吴家婶子倒有些吃不准了,当初刘季托她来时,她便连连摆手,道此事必不成,那吕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却也算上小康门第,如何能将女儿嫁给他这么个泼皮。刘季却道定能成事,吴家婶子见他很是笃定,才不得已来了。如今看吕公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打起了小鼓,怕是不成了。
她强笑道:“虽说那刘季不过是亭长小官,年岁也不小,可人却是极好的,想来大小姐若是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自然是当作宝贝似的爱护着,吕老爷只管放心,那刘家太公也是我沛县有名的本分人,不会让大小姐难做的。”
吕文思量一会,笑着道:“既是吴家嫂子如此说了,那刘季我也是相熟的,此事便这样定了吧,烦请嫂子去转告刘季贤侄,让他拟个日子来迎亲吧。”倒把那吴家婶子好一个吓,不想这吕公竟同意了这门婚事,将女儿嫁给那等泼皮破落之人。
她一边诺诺应着,一边想着,许是这吕公并不知刘季为人行事,才会糊涂地答应这桩婚事。
吕雉在房中枯坐着,正寻思着如何才能出门见上那审食其一面,却见母亲进来。
吕妻含着泪走到吕雉身边,拉过她的手道:“你父亲已经答应了刘季的提亲了,你还是准备下嫁娶之物吧。”说着已是落泪不止了。
吕雉恍若雷劈,不想父亲如此轻易便应了婚事,自己就这样许给了刘季那个浪荡子,她拉住母亲的手哽咽道:“父亲常说我面相看来乃是大贵之人,怎么会就这般将我许给了那个一事无成的登徒子?母亲你快要劝劝父亲,女儿不愿嫁给他啊,女儿心中有别人了。”
吕妻大惊,忙止住她道:“快休胡言,要让你父亲听到了,只怕你难逃责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能想着别的男子呢。此婚事你父亲已经答应了,就是再说,也是无后悔的余地了。可怜的娥儿啊,你还是去准备嫁衣吧。”
吕雉俯身倒在床上痛哭不止,想不到此生竟与心上人就这样无缘了,想着审食其还在痴痴等着她的消息,想上门来提亲,她如今还有何脸面去见他,只能一人痛哭不止。吕妻见她如此形状,也只有无奈地出了门,让她一人想清楚。
刘季回到家中,便到正屋向刘湍道:“父亲,儿子已经向县上的吕公提亲,迎娶吕家长女吕雉,吕公已经答应了。还请父亲准了此婚事。”
刘湍大吃一惊,不想这不成器的儿子竟擅自向吕家提了亲,那吕公竟还准了这桩婚事,他惊道:“那吕家也是有些家底的,如何会将女儿嫁于你这混小子?”
刘季笑道:“吕公素来夸我不同一般,很投他心意,故而答应了此婚事。如今只求父亲能替儿子操持婚事,将吕家小姐迎进门来。”
刘湍虽是惊疑不定,却也很是欢喜,总算这让他极不放心的儿子也已经定下亲事,倒也是天大的喜事,这便让刘仲等人去张罗迎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