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很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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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选拔，大食堂内
食堂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嘈杂的交谈声。
洁世一担忧地看着一旁仿佛神游天外的千切豹马。
红发少年握着叉子，眼神无神地看着餐盘，一遍遍地用叉尖戳着一块早已冷掉的土豆。
“千切？”洁世一喊道。
“千切！”洁又喊了一声，声音提高了些，看到对方目光逐渐回神，担心地询问，“你没事吧？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饭也一点没动。”
“我……”
千切豹马猛地一颤，仿佛被惊醒，垂着头，抿了抿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一声巨响和急躁的怒吼打断了。
“砰！”
雷市阵吾恶狠狠地咽下嘴里的饭菜，大掌拍在桌面上，震得几人的餐具嗡嗡作响。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吉良那家伙的事吗！那个会长的话真让人火大，什么‘你们差远了’！真是混蛋！”
“我倒是对另一件事很在意，所以那个传闻是真的吗？”
在吉良凉介被带走后，一种不知从哪个三流媒体上扒下来的阴谋论席卷了蓝色监狱内部，本来先前还嗤之以鼻，鲜有人了解讨论，现今众人似乎都深信不疑。
蜂乐回好奇地戳着自己的脸颊，大眼睛忽闪忽闪。
“凉介和那个吉良会长……真的是父子关系吗？”
“当然不是。”
御影玲王端着餐盘，神情自然地插进Z队几人之间坐下，语气笃定：
“我早就查过了，现今的这位会长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位不显山露水但颇有实权的隐藏高层人物，无妻无子。如果他真在凉介的生活中出现过，哪怕是一个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以我的信息网，不可能不知道。”
他优雅地切下一块牛排，嘴里冷笑一声。
“可以说在凉介的人生里，这家伙就像凭空冒出来的，然后用一副高高在上、蛮不讲理的态度，不容置疑地决定了凉介接下来的选择，啧，明明我都还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越说越气，御影玲王猛地将叉子狠狠插进剩余的一大块三分熟的牛排中，鲜红的血丝缓缓渗出。
他抱臂后仰靠在椅子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我牙丸歪着头，一脸好奇。
“咳、那当然是因为......”御影玲王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立刻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语气说道。
“当然是因为玲王是跟踪狂。”
慢一步的凪诚士郎也端着餐盘坐了下来，用毫无波澜的语气接上了话，对上玲王瞬间扭头回望过来的涨得通红的脸庞和恼怒羞耻的眼神，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难道不是吗？毕竟玲王的房间里，手机相册里，都是凉介的照片呢。”
“还有玲王总是拿出来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在最后一页写着‘为什么说‘吉良凉介’是21世纪最伟大最有潜力的超新星球员’……”
“唔，现在想来，估计这就是那本无名分析手册的名字吧，但实际内容看来明明就是一本犯罪记唔唔唔唔……”
“好了！闭嘴别说了！”
在洁世一等人越来越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报警，的目光注视下，御影玲王眼疾手快地叉起自己盘子里还没有切的那块牛排，精准地塞进了凪诚士郎叭叭不停的小嘴里。
在众人但是视线下，御影玲王竭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但红得像要滴血的脸庞和耳尖却暴露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啊，玲王，凪你们在这里啊。”
剑城斩铁端着餐盘十分自然地靠了过来，挨着两人坐下。
他注意到众人投向玲王的诡异目光、被迫闭麦双目放空艰难咀嚼牛排的凪，以及羞愤欲死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玲王，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严肃语气开口：
“怎么回事，玲王，难道你又开始拿吉良的数据鸡‘娃’了吗？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你对吉良各方面不管是球场数据还是私生活都了然于心了，甚至后者都算是痴汉级别了……”
御影玲王原本有点缓和的神情再次拉了下来，而剑城斩铁自顾自地继续谴责：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发现你这种不分场合、不顾他人感受的激励行为反而是在疯狂打击凪的自信心了吗？”
在众人人惊悚的目光中，斩铁越说越严肃：
“之前在V队当着其他人的面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原本跟吉良一队的人，也要给凪留些面子啊，知道你平常很关注吉良，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凪又总是偷懒，你压力大感到时间紧迫我理解，但是俗话说揠苗助唔唔唔唔……”
“你也给我闭嘴！”
御影玲王狠狠瞪了剑城斩铁，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插起另一块牛排堵住小嘴叭叭叭的剑城斩铁，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和蔼可亲”却略显扭曲的笑容，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总之，我们现在是在谈论吉良会长不是吗，刚刚的话你们无视就好，小孩子说着玩的。”
洁世一露出一副无力吐槽的样子。
成早朝日则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悄咪咪凑到好不容易咽下牛排的剑城斩铁身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喂喂，‘私生活细节’？具体到什么程度？难道那方面也……？”
剑城斩铁一脸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然后沉重地点点头：“嗯，那方面也……”
“嘭”——
在凪诚士郎清澈的目光注视下，御影玲王的拳头落在剑城斩铁的头上。
玲王脸上挂着足以让小儿夜啼的狰狞笑容，咬牙切齿地说：“喂，笨蛋斩铁，再敢多说一个字，呼——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其实球员跟着年龄不断在更新的身高体重也不算很隐私的东西吧，就是另外一些有点，比如……”
“凪！！！！！”脸通红的御影玲王发出恶龙咆哮。
“……运动方面的数据，耐力什么的，话说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数据玲王也能搞到，这在社团里不是机密的存在吗。”
吐出懒得嚼的大块牛排，凪诚士郎一脸天真的困惑。
“？玲王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脸也像猴屁股一唔痛……”
“嘭”——
第二记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凪诚士郎的脑袋上。
“好~热~闹~啊~”蜂乐回看着这场闹剧，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
“真是的，这里明明是我们Z队的位置吧。”雷市阵吾不满地撇嘴说道，“这群V队的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说到Z队，”一直沉默旁观的国神炼介，敏锐地将目光投向脸色异常阴沉、始终未发一言的千切豹马，“千切，久远之前和你、吉良同队吧，怎么没见他？”
“……”
千切豹马的身低着头，盯着餐盘里那坨被戳烂的土豆，沉默了几秒，声音微哑地说道：“他……离开了……”
一瞬间，餐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嬉闹、吐槽、刀叉碰撞声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千切豹马身上，震惊、错愕、不敢置信。
千切豹马闭上眼，似乎也是再借由这句话说服自己，声音干涩而空洞地重复着。
“久远涉……离开了蓝色监狱……”
……
……
从绘心甚八那里接收完关于BIG 6的特别培训后，心神不宁的千切豹马只觉得心头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宿舍，推开门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床位，闭着眼“噗通”一声躺在床上。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瞥了千切豹马蹙起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啧，久远涉，你在干什么呢？还有，之前的那番话究竟是……”
他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一瞬间愣住了——
久远涉正背对着他，平静而利落地将自己的物品塞进行李箱，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便服，而原本有着蓝色监狱标志的训练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床头。
千切豹马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狠狠拽住久远的衣领，将他强行转过来面对自己，玫红色的眼眸死死瞪着久远涉，语气是压抑的愤怒。
“久远涉，你在干什么！打不过就想逃吗？”
久远涉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了然。
他平静地回视着千切几近喷火的眼睛，声音不高，却精准地刺入千切的心脏：
“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我要离开了。”
“那场比赛的胜利怎么得来的，我不用多说你也明白的吧。千切，依靠凉介的助力才可以站到现在这个位置，现在又堂而皇之地站在凉介的对立面，你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久远涉扯开千切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低下头，像是想到什么，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自嘲的冷笑：“不过就这点来说，我和你只能说半斤八两。”
“但是千切豹马，有一点我和你不同，我永远不会站在没有吉良凉介的那一半球场上，哪怕这意味着要放弃眼前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因为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并不够格。”
放在床边的手机发出嗡嗡声，久远涉走过去拿起看着发光的屏幕上弹出来的几条信息，蹙起眉，呐呐自语：“真是的……现在这种局面可不好轻易收场啊……”
久远涉将手机放回口袋回过头，目光在紧咬着嘴唇，神色痛苦的千切豹马逡巡一轮，最后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眼神。
“……”
他走过来“唰”地一声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动作干脆利落，似乎是无意地说道。
“所以，你有收到过那个短信嘛……”
“什么短信？”千切皱着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询问。
那就是没有了。
久远涉在内心笃定的想，没有在进行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选择的人会是我，毕竟从实力来看你是强于我的，但是……”
现在看来是凉介更需要我。
久远涉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勾起一个隐秘的弧度，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吐露，选择再次转移话题。
“凉介已经离开了蓝色监狱，那我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吧，毕竟现在的我，就算是作为队友也并没有与凉介并肩战斗的信心。”
久远涉拉起行李箱，这一次再没有停顿，迈步走向门外，在与千切豹马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问道：
“我原以为，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的想法会是一致的。”
“你……！”
“但是现在看来，与我相比，你与凉介之间的距离，比我想象的还要遥远得多啊，千切豹马。”
久远涉打断了千切的发言，只感觉心情无比愉悦，嘴里继续说道。
“总之，接下来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道路，祝你好运吧，拿下一个不错的成绩。”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门在千切豹马身后轻轻合拢。
走廊里，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寂静里。
什么意思，那个家伙……！
千切豹马僵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叮咚”——
“叮咚”——
“叮咚”——
……
放在床上的手机连续地发出几声声响。
等声音沉寂许久，红发少年才缓缓走过去拿起。
[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发送成功）
[俱乐部文件]（已删除）
[抱歉，刚刚那个是合同，应该是下面这个]（发送成功）
[航班图片]（已删除）
[哎呀，不好意思又发错了，这个是几天后的机票]（发送成功）
[短信图片]（发送成功）
[看来我要先走一步，到达凉介身边去了，本来我以为我们处于同一个起跑线呢，可惜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没有获得真正的信任。]（发送成功）
[你看我，话又有点多了，不要在意，不然可能会影响你的心情和发挥]（发送成功）
[（＾＿＾）比赛加油～]（发送成功）
红发少年垂着头，神色不明地看着屏幕上弹出一条条，来自门外刚刚离开的某人的短信。
面无表情地迅速扫过，直到扫到最后那个仿佛挑衅般的微笑表情，一旁的手掌猛然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留下几道刺目的痕迹。
最后幽幽发出一声轻嗤。
“……呵。”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很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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