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握瑜》朝暮玖

4、第 4 章

　　这几天也没有去理会秦明瑞他们公司的事情，宁越自然会在一切敲定后告知给柳瑾瑜，这一点她完全不用操心。
　　今天难得的按时下班，却也遇上了高峰期的堵车，车龙都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场面甚是壮观。柳瑾瑜倒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尾随前面的车辆缓缓而行。随手开着音乐，小小细细的声音在这个独立的小空间里渲染，女歌手平静独特的声音丝丝入扣般妥帖舒服，的确还是让柳瑾瑜的心情得到了舒缓。电话响起来好一会儿柳瑾瑜才从音乐里回神儿，带上蓝牙，宁越的声音冒出来，“今天怎么舍得这么早走？我一出来就不见人影了。”
　　“你先说你是不是抓我回去加班的？”
　　“我就只这一件事可做了是吧？别把想的跟个周扒皮似的，我就是想通知你，KAD那边已经协商好了，明天你先过去一趟吧。”
　　KAD？脑子里晃出那个人俊朗的身形外加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柳瑾瑜干笑一句：“呵呵，你就是想抓我回去上班也不行，正是下班的高峰，这里堵得跟什么似的，别说掉头，我就是想超个车都不行。”
　　“看吧，就说加班也还是有好处的嘛。对了，明天还是要先来恒宁一下再过去，我们可不打无准备之仗。”
　　柳瑾瑜胡乱侃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可是一抹乌云还是停在头顶，久久挥之不去。恐怕要失眠了，柳瑾瑜想。
　　其实，如果可以她失忆会不会比较好？
　　晃晃悠悠的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就躺在床上，芙蓉暖被鸳鸯帐，一觉睡到大天亮，竟然有这样押韵的打油诗，她恍惚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过，可这一秒的混沌却被另一拨思绪清扫干净。那些记忆如藤如蔓如同最折磨人的毒药，在脑海里叫嚣着不肯消停。
　　柳瑾瑜也无可奈何，只能拥着被子，固执的做着自我催眠——这个世界什么都长久就只有记忆最轻最薄，被风一吹就不知道飘向何处。回忆？过去？呵呵，多么奢侈的事情，她柳瑾瑜没有这个时间也不愿意去耗费这个精力。她柳瑾瑜也可以潇洒的一扬手，像丢掉垃圾袋一样把那些烦乱抛将出去连定格姿势的瞬间都不留……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这催眠起了效果，反正柳瑾瑜拥着自己的小心思结结实实的睡着了。
　　早上起来还不忘对镜说一句：工作，才是我最平凡而真实的生命。甚至还特意很夸张的挥舞了两下拳头。
　　今天又要开始新的案子了，柳瑾瑜皱着眉努力吸气。
　　秦明瑞，这一次的身份，不过是客户。心虚的给自己打针，却扎得肉痛，也许还需要时间来麻木。柳瑾瑜顺溜的把车停到事务所所在商务楼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他们事务所的楼层。
　　一进门微笑着与众人打过招呼，柳瑾瑜直接进自己的办公间，还没坐下小叶已经殷勤的端进来一杯玫瑰茶，“早啊，柳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瑾瑜接过茶水，笑着等待小叶的下文。
　　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小叶笑着揶揄：“你不是要去KAD么？我是舍不得嘛。”
　　肉麻的妹妹腔调，柳瑾瑜见怪不怪的吞下一口茶，“那是谁啊？”小叶果然上当的转过身去。
　　于是低头开始整理一下桌屉，却不防小叶叫道：“宁律？那我先出去啦。”
　　还以为小叶和她开玩笑，柳瑾瑜抬头准备表示不屑，却正看见宁越满面笑容进来，这样看的确是一副温柔无害的和煦面孔。
　　“咦？你这么早？”宁越向来在她后面到事务所，她专注于案件的处理，而宁越相对专注于业务的接洽，所以宁越一般一大早就已经出去了。
　　“嗯。今天就要去KAD了，准备的怎么样？”又递过来一个资料袋，“这还有一些资料是给你的。”
　　“还可以，不过还是要等去了再看实际情况。”接过资料袋研究半响，却发现宁越还停在桌前，“还有什么事吗？”
　　宁越难得露出难容，一双眼睛掩盖住平日里的犀利，显出微微窘迫，但却把双手插在裤袋里故作优雅：“也没什么。”
　　柳瑾瑜忽然想到什么，一下笑开：“是不是宁妈妈要你去相亲啊？哈哈哈.....”相亲是宁越最害怕的事情，每次提到这两个字都会让他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宁越也笑了一下很配合的说道：“看来我痛苦你就要笑啊，什么心理？”
　　“那当然，谁叫你整天端着这一副明媚的笑脸到处拈花惹草！不过……这次你逃不掉了吧？”实在忍不住得意地笑，柳瑾瑜捧着资料袋不亦乐乎。
　　“骗你的，这几天看你表情不对，逗你玩呢——”宁越又恢复了那一贯温和儒雅的作风，若他牺牲一下能换来她的大笑一场也算是失有所偿。
　　柳瑾瑜一愣，她把臭脸摆出来了吗？没有这么明显吧？随即笑道：“奸诈——”眼神却心虚的闪躲。
　　“我认了，从小到大，你给我欲加之罪都多少条了，也不在乎这个。”转身离开，宁越的背影平直，心里却波澜渐生，柳瑾瑜刚刚的眼神一黯的闪躲，如卡在他喉头的细小鱼刺，吞吐不得，又生出不可忽视的痛感。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