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胡伟

16、梁小洁品茶论道，周羽谨慎遭猜疑

　　梁小洁先是倒出冷水清洗双手，用折叠好的绢布擦拭了一下双手。接着开始温杯，将茶具进行清洗消毒，先把紫砂壶放入茶洗中，揭开壶盖，倒入刚烧开的沸水，之后盖上壶盖，用沸水浇淋紫砂壶。片刻之后又把茶杯也放入茶洗中，提起紫砂壶，把沸水浇淋在茶杯上进行烫洗消毒。随后把茶叶倒入茶荷中，仔细观察茶叶的外形、色泽、闻了一下香气。
　　梁小洁道：“这是秋茶吧。”
　　周羽道：“梁姑娘好眼力。”
　　梁小洁道：“春茶苦，夏茶涩，要好喝，秋白露。世人大多都只知春茶好，尤其是对于明前茶推崇备至，却不知秋茶也有秋茶的好处。秋天雨水少，气候干燥，在茶叶的长成、采摘和制作过程中都能最大程度保持茶叶的香气。在冷干的气候下制成的茶叶不仅内质保持较为完好，茶叶内含水分少，更显香气。”
　　周羽道：“梁姑娘高论。”
　　梁小洁接着又用茶匙把茶叶投入紫砂壶中，提起开水壶注入适合茶叶的开水冲泡，并用茶匙快速搅拌茶汤，片刻后把茶汤倒掉，把茶叶中的脏污尽数清洗干净。
　　随后开始泡茶，将茶叶洗好后，继续往紫砂壶中注入开水，并盖上盖子焖泡，以激发茶叶的香气和滋味。
　　梁小洁道：“其实品茶更讲究的还是要看茶叶的品种、产地、天气、制作的技术、储存运输的方式，泡茶只不过是末端环节。有闲暇时间和有条件就多了这些讲究，或许固然能增添高雅情趣，但是简单的直接冲泡品尝也未尝不可。”
　　周羽道：“梁姑娘不但精通茶艺，却又不拘泥于茶艺，在下受教了。”
　　梁小洁道：“周兄谬赞了。”
　　梁小洁提起紫砂壶，将里面的茶汤缓缓注入茶杯中，又端起茶杯开始分杯，将茶水分别倒入两个小杯之中。
　　梁小洁双手捧着一杯茶递到周羽面前。
　　梁小洁道：“周兄请。”
　　周羽伸手轻轻在茶杯前的桌子上敲了两下以示回应。
　　周羽道：“多谢。”
　　梁小洁端起另外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梁小洁道：“周兄请。”
　　周羽道：“请。”
　　周羽双手端起茶杯，细细品饮。
　　梁小洁也端起，以衣袖遮挡着抿了一小口。
　　周羽道：“这原本普普通通的茶，经姑娘之手泡出来，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
　　梁小洁道：“哪有这般神奇了，喝茶贵在心境，心情好，茶入口也能增添三分香味。”
　　周羽道：“原来如此，能遇姑娘这样的知音，围炉夜话，心情自然是好的。”
　　梁小洁道：“周兄倒是很会说话的，难怪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便从白手起家发展到开设六家商铺。”
　　梁小洁说话间仔细地打量着他。
　　周羽哈哈一笑。
　　梁小洁道：“周兄为何发笑？可是小妹说错了？”
　　周羽道：“没有没有，熙霖郡主是何等人物，区区在下的这点底细又岂能瞒得过你？”
　　梁小洁道：“你也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看来周兄还真不是一般人。”
　　周羽道：“宫廷舞姬柳青青，女兵麻魁指挥使熙霖郡主，西夏国两大美女声名远播，这坊间原本就流传着很多关于你们的传说，何况今日所发生的这两起惊天大案，各种离奇细节在外面可都已经传开了，柳青青已身亡，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的传说了。”
　　梁小洁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在这天地之间，我们终究也只是非常渺小的弱女子罢了，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们只是一粒尘埃，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柳青青如是，我亦如是。”
　　周羽道：“郡主过谦了，郡主如此高贵之人，却能折节下交，在下一介凡夫俗子深感荣幸。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郡主遇到什么难事，如果方便，不妨说来听听，我们所处的环境相差太大，虽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或许能为郡主解惑一二。”
　　梁小洁道：“周兄还是不要称呼我郡主了，这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如此这般就见外了。”
　　周羽道：“好，那我就直接叫你名字好了。”
　　梁小洁道：“如此再好不过了。周兄走南闯北，阅历丰厚，见识自然也是非常人能所及，那就与你说说这关于柳青青的案子吧？”
　　周羽道：“这种宫廷秘闻历来是世人最感兴趣的，真如外界传说是大宋暗谍吗？”
　　梁小洁道：“现在也只是追查到一些线索而已，柳青青是不是宋谍还不能确定，但是通过线索追查到，和柳青青有直接关系的鲁记服饰店老板却是。”
　　周羽道：“大宋皇城司的？”
　　梁小洁道：“周兄也知道大宋的皇城司？”
　　周羽道：“这天下间谁没听说过皇城司的名头呢？只是这距离我们的生活太遥远了。”
　　梁小洁道：“不是皇城司的，只是大宋某边关机宜司设在兴庆府的一处秘密暗桩。”
　　周羽道：“是吗？那继续追查这个鲁记服饰店不就有结果了吗？”
　　梁小洁道：“哪有这么容易了，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鲁记服饰店，可是老板鲁十三一直没回去。|”
　　周羽道：“逃跑了？”
　　梁小洁道：“不过画师根据认识他的人所描述画出了他的画像，城门口和各州县都分别送去了，刚刚传回的消息说已经在途中将其成功抓捕，今天晚上就可押解回城。”
　　周羽道：“原来如此。只需要抓了这个服饰店老板就可以顺藤摸瓜，追查出隐藏在他幕后的更多人了吧？”
　　梁小洁道：“哪有那么容易，根据大宋情报网的布置规矩。都是单线联络，即便是能让他开口，最多也只是挖出一两个上下线而已，而且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他既然选择了逃跑，很可能是把上下线都已经掐断了，即便是招供，可能也抓不到他的上下线了。”
　　周羽道：“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你们这些工作如此复杂。”
　　梁小洁道：“先不说这些了，周兄明日便要离去，也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周羽道：“有缘便会再见。姑娘请。”
　　两人对饮一杯茶。
　　梁小洁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周兄休息了。告辞！”
　　周羽道：“姑娘慢走。”
　　周羽送梁小洁出门。
　　梁小洁道：“周兄请留步。”
　　周羽道：“我送你到楼下便是。”
　　梁小洁道：“有劳了。”
　　周羽道：“姑娘请。”
　　梁小洁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周羽陪同梁小洁下楼。
　　楼下的严云坤等人都表情异样的看着二人。
　　周羽一直把梁小洁送到客栈门口拱手告别后才回来。
　　梁小洁从鑫源客栈出来。
　　杨暗香上前道：“郡主。”
　　梁小洁道：“密切监视顺风商行所有的人，尤其是这个周羽……我已经把可以透露的消息透露给他了，如果晚上他出了客栈，有逃跑的迹象……就杀了他。”
　　杨暗香道：“是，郡主为何怀疑这个周羽就是大宋暗谍？”
　　梁小洁道：“但愿他不是吧。”
　　梁小洁抬头看了一眼周羽的房间，上了马车离开，一队卫队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