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胡伟

14、李乾顺谨慎善后，梁小洁小心求证

　　夜幕降临，在西夏皇宫的某偏殿内，李乾顺正专心阅览着奏章。这时，小叶子走上前，低声禀报道：“陛下，鲁记服饰店的老板已经不见踪影了，店里只剩下伙计朱二。据朱二交代，老板鲁十三下午外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将朱二秘密处理后，留下暗中观察的人发现，军机堂的人也去了，还搬走了店里所有的东西。”
　　李乾顺闻言，微微点头，道：“看来这个鲁十三倒也机警。人既然已经跑了，就不必再过问了。军机堂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小叶子有些担忧地问道：“如果万一让军机堂的人抓到呢？”
　　李乾顺轻笑一声，道：“即便是抓到又有何妨？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有的仅仅是捕风捉影的推论罢了。大战在即，太后不会抓着这种小事不放，最重要的是大臣们也不会同意深究的。梁小洁虽然聪慧过人，但追着这条线索，也无非就是走正常程序，不会真的把事情扩大的。”
　　小叶子闻言，恭维道：“陛下英明，把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只是在宫中安排的这场行刺，会不会让太后更起疑心？”
　　李乾顺沉吟片刻，道：“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既然无力阻止她发动这场国战，那就只能尽力助她了。有了宫里宫外的两起行刺事件，这朝廷内外军政大臣、举国上下也能更加团结一心了。至少表面上可以实现短暂的和睦，这于国有利。让她疑心又有何妨？”
　　小叶子点头称是，继续道：“陛下一心为国事操劳，将来等陛下亲政，臣民们都会感念您的。”
　　李乾顺微微颔首，道：“和辽国、大宋高层的秘密联络渠道打通了吗？”
　　小叶子连忙答道：“都在秘密进行着，相信会有好的结果的。”
　　李乾顺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多事我都不便亲自出面，一切都靠你们多费心了。”
　　小叶子躬身行礼，道：“为陛下分忧，死而无怨。”
　　李乾顺却摆摆手，道：“朕要你好好活着，看着朕亲政的那一天。”

　　小叶子恭敬地答道：“是。会有那一天的。”
　　此时，梁小洁回到枢密院军机堂，已经是深夜了。她依然在为鲁记服饰店的事感到奇怪，自言自语道：“线索这么快就已经被掐断了？”
　　杨暗香站在一旁，答道：“是的，鲁记服饰店的伙计被杀，店主已经不知去向。店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回来了。经过鉴别，那些绸缎都是大宋境内所产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梁小洁皱了皱眉，道：“看来，这件事确实是不便深究了。对顺风商队所有人员的监视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有没有人去过鲁记服饰店？”
　　杨暗香摇了摇头，道：“没有。”
　　梁小洁沉吟片刻，道：“只是不知这个鲁记服饰店的老板是被人灭口了还是逃跑了。加派人手，对鑫源客栈实施严密布控。一会我要亲自去一趟。”
　　杨暗香连忙答道：“是。”
　　梁小洁一份一份地查阅着顺风商队所有队员的资料，从中取出了周羽的资料，再次认真地看了起来。
　　梁小洁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喃喃自语：“周羽，大宋泾原路渭州籍人士，乡村上户，生于宋熙宁七年。绍圣二年参加解试科考落第，在渭州经商开餐馆倒闭，后来从事杂货生意，却经营得顺风顺水。先后在韦州、渭州、泾州、原州、雅州、简州分别开有六家西行商行，入股顺风商队、云达商队、神通商队。常年往返于宋夏两国之间，采购和销售茶叶、书籍、字画、瓷器、枸杞、大枣、牛羊皮、牛羊肉干、貂皮等各类物品……”
　　梁小洁看完后，忍不住笑道：“绍圣二年解试科考便落第了，原来是学渣一个。”
　　杨暗香也笑了，道：“这些都是商队成员登记的常规信息。我们之前针对大宋落第考生的甄选收买，也只是选择省试落第的，所以没有更多关于他学识方面的信息。”
　　梁小洁点了点头，道：“只是乡村上户家境，没有家庭背景，却能在短短三年之内在各地先后开设六家商行，入股几家商队，也是非常难得的人才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他身上还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杨暗香好奇地问道：“郡主为何对此人如此感兴趣？”
　　梁小洁神色一正，道：“他救过我的命。按照惯例，重点核查一下吧。去查一下由他供货的一心茶缘茶楼的老板的身份背景和人脉关系，全部查清楚。”
　　杨暗香连忙答道：“是。”
　　随后，杨暗香来到信鸽房，传达梁小洁的命令：“马上飞鸽传书泾原路暗所，务必设法查找绍圣二年，一个叫周羽的渭州籍人士参加解试科举的答卷，并将答卷誊录发回来。”
　　执事郎甲闻言，连忙答道：“是。”随即走过去，将内容写出，对照密码本译成密码后，交给文书官登记。
　　文书官的桌案旁边摆放着漏刻计时器。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漏刻计时器，在往来密件登记簿上记录道：“境外大宋，去信，戊寅年癸亥月己卯日戌时四刻，渭州甲组。”
　　执事乙则从编号写有“渭州甲组”的鸽笼里面取出一只信鸽，将信件放入信筒，然后放飞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