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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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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雾急需一个解释,他理性地告诉自己,他要相信闻暮声,可是内心却忍不住难受,仿佛一颗心被放在热锅上煎。
闻暮声平静地看着陆万榕,像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般。
他问:“你怎么又来了?”
陆万榕挑挑眉,一双杏眼落在枕雾身上,她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而后回答闻暮声的问题,“我的孩子想念他爸爸,我当然可以来。”
她声音洪亮,继续说:“我这都来多少天了,也没见你赶我走,你难道不是默认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吗?”
枕雾的明眸望着闻暮声,他不想听女人的话,只想听闻暮声的解释,可是闻暮声似乎并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闻暮声的视线在陆万榕身上,他挡在枕雾面前,不让陆万榕看枕雾。
“这栋房子不需要女主人,陆万榕,你想要的已经到手了,还不离开这里。”
“别这么疏远嘛闻总。”陆万榕靠近闻暮声,被闻暮声推远,她脸色微变,声音再次扩大,“闻暮声你不顾及我,也要顾及我肚子里你的孩子!”
随后她甩着包,换了鞋转身离开。
“什么孩子?”枕雾的声音略微颤抖,眼睛微微发红,闻暮声再不跟他解释,他怕自己抗不下去。
闻暮声皱着眉,欲言又止,十分为难。
枕雾不想继续待下去,起身上楼,路过二楼,没有停下,路过三楼,继续往上走,到了四楼,被跟上来的闻暮声抱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这是一间影音室,没有窗户,隔音效果很好。
枕雾挣扎了片刻,揪着闻暮声的胳膊质问:“你真的跟那个女人有孩子了?”
闻业槐说过,闻暮声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他不相信闻暮声真的会这么做。
闻暮声开了一盏微弱的灯,手指拭去枕雾眼角的泪,他举着右手发誓:“我跟她没有关系,我没有碰过她,雾宝你相信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不方便。”闻暮声脸色沉下来,“这栋别墅被闻业槐的人监视了,我必须要跟陆万榕演戏,暂时骗一骗闻业槐,让他放下戒心。”
“真的吗?”枕雾的眼泪忽然收住,“你不是要跟她结婚生孩子吗?”
“不跟她结婚,跟你结婚。”
枕雾的脑子被他抛在身后,抓着闻暮声问个不停,“我看到你跟那个女人一起做的结婚计划册了,这是怎么回事?”
闻暮声陷入回忆,他并没有做结婚计划册,只做过求婚计划册,这个确实是跟陆万榕一起做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枕雾揪着的力气加大,“这么说,你真的跟她……”
闻暮声故意装疼,龇牙咧嘴求饶,“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想跟她结婚,应该是那天在種野楼顶,她为我出谋划策,我们一起做了一份求婚计划册,求婚对象是你。”
枕雾松了手,改成摸摸,心头一阵暖流,眼眶却在发酸。
是他误会了闻暮声,可他的语气万分委屈,“可是……我给你买的香水没能送到你手上。”
“送到了。”闻暮声吻了吻他的鼻尖,“毕承黑了種野的监控,看到你在楼梯口放的那瓶香水,现在就在我们房间的床头柜里。”
枕雾的心情豁然明朗,峰回路转,甜蜜地笑着,“你要跟我求婚啊?”
闻暮声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假模假样咳了一声,“原本的计划是要在福瑞班向你求婚,我订购了求婚现场的花,现场其他的布置是陆万榕的主意,结婚策划我想跟你一起做。”
枕雾的心里不自觉冒着粉红泡泡,捏着闻暮声的手指把玩。
闻暮声继续解释:“陆万榕是我用来迷惑闻业槐的,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如果没有陆万榕,闻业槐也会找别的女人来给闻暮声下药,他索性让陆万榕当闻业槐的假棋子。
陆万榕找他借种的主意是他出的,陆万榕下的根本不是药,就是普通的面粉,那晚他们故意做戏给闻业槐看。
闻言,枕雾忧心忡忡,“你这么做,岂不是毁了陆小姐的名声?”
“这正合她的意。”
闻暮声与陆万榕一同出国是闻业槐的安排,他将计就计,在闻业槐看不到的地方与陆万榕商量回国后的计划。
陆万榕是个商业天才,奈何她是个女人,二十岁开始就被家里人催婚,如果不是她凭一己之力事业有成,带起了衰落的家族,她早就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被迫结婚生孩子。
随着她的年纪逐渐逼近三十岁,被家里人催婚更甚,陆家人一边吸她的血,一边扒她的皮。
闻暮声有问过她的意见,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甚至希望在感情方面越烂越好。
“原来如此。”一时间,枕雾开始同情这位陆女士,心中所有的敌意便也消散了。
枕雾想起这段时间做的各种噩梦,他不禁紧张地揪着闻暮声的手指,“你为什么会被闻业槐监视?你不是有種野的实权吗?”
闻暮声眼神躲闪,略过了他用種野换枕雾的事情,只说他现在一无所有。
“什么都没有了吗?”枕雾倍感遗憾,情绪变得低落。
闻暮声假装不高兴,“难道你喜欢的是我的钱?”
枕雾连连摇头,捧着闻暮声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看清他的容颜,他认真地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吃土我也愿意。”
过于真挚的表白,闻暮声顿时感到甜蜜和心满意足,他用同样的认真回复阿雾:“在我身边,不会让你吃土。”
枕雾肚子的叫声打破此时的幸福时光,闻暮声低着头笑了笑,带着他走出去。
枕雾拉着闻暮声的手驻足,“我们是不是也要演一演戏?”
“不用,做你自己就好。”
枕雾回来的消息传到闻业槐耳中,他立即调取望檀别院的监控,看到突然消失的人再次出现,他差点晕厥。
冷静过后,他加强对闻暮声的监视,并且将枕雾一起囚禁在别院。
过了几日,闻业槐问下属望檀别院的情况,下属回复:“两个人除了吃喝就是打情骂俏,没看到闻暮声有别的动静。”
闻业槐始终放不下心,他了解闻暮声,闻暮声不可能甘心做一头困兽,他一定有别的什么计划。
再次调来监控,只见泳池的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忘情地亲吻彼此。
下属看得脸不红心不跳,他已经看了太多遍了,反倒是闻业槐一把老骨头红了耳根。
望檀别院的泳池里,枕雾被闻暮声拖到水下,在窒息中贪婪地夺取闻暮声的氧气。
两人在缺氧的空隙感受到强烈的快意,所剩不多的理智将他们拉回水面。
枕雾攀着闻暮声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似是挑衅地瞥了眼监控的方向。
余下的事情不方便在这里做,枕雾的理智被拉回来,他披上浴巾,拿走岸上的怀表。
闻暮声的那只被他留在师姐手上,他自己的这只又回到他的手中。
每次看到这只怀表,许多事情在他脑海变得清晰。
阿令送他的那只扳指裂了,属于闻暮声的怀表坏了,仿佛昭示着,送他回来的是阿令和闻暮声。
自打那日看到碎裂的扳指,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再也不可能回到民国了。
见他发呆,闻暮声揽着他的腰,将他打横抱起,“换个地方继续。”
枕雾推了推他,不肯继续。
这几天他们净做这种事,别院这么多监控和监视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去。
明明身陷囹圄,闻暮声比任何一个人都淡定,枕雾实在是无法理解他的淡定。
越是与闻暮声纠缠,他越是担忧闻暮声以后的日子。
陆万榕没有怀孕,再过些时日闻业槐肯定会发现,到那时闻暮声又该怎么办?
枕雾总是忍不住想这些事情,尽管闻暮声劝他放心,他依旧忧心忡忡。
从闻暮声身上下来,枕雾走回房间,拿出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是闻暮声送他的金银珠宝。
“戏班还有好几箱,阿声我们逃离这里吧,我把我所有的钱财都给你,我相信你能东山再起。”枕雾握着闻暮声的手腕,“就算不能,我也可以养你的。”
闻暮声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揉了揉枕雾的脑袋,“不用,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们哪儿也不去。”
“阿声……”
枕雾叹气,昔日的闻暮声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他高傲冷酷,尊严不容他人辱没半分,如今沦为阶下囚一样被人囚禁于此,枕雾替他不值。
在他的心里,闻暮声永远是高高在上神明一样的存在,强大的神明能解决一切困难,他不该跌下神坛,陷入泥泞。
夜晚,枕雾被闻暮声拥在怀里,一遍遍安抚。
半梦半醒之时,枕雾依稀听到闻暮声说:“别着急雾宝,再等等,很快就结束了。”
天明醒来后,枕雾问闻暮声有没有这么说过,闻暮声一口否认。
枕雾低声呢喃:“又是在做梦吗?”
不确定那晚是否是做梦,但枕雾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从心底相信闻暮声。
与闻暮声没心没肺在望檀别院度过了一个月,枕雾联系不上外界,被禁止直播,整日里把闻暮声当成观众,唱戏给他听。
有时他练功会拉上闻暮声一起,闻暮声手脚功夫不如他,但是他学得快,几天便能与他过招。
枕雾惊叹不已,“你太厉害了,我的阿声文武双全!”
闻暮声给枕雾喂了一瓣橘子,被他夸得自豪不已。
院子外出现柳毕承的身影,他辗转好几次,不知该不该打扰他们夫夫二人。
枕雾率先看到他,跟他打了声招呼,顺便把他放进来。
柳毕承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慢悠悠说了句:“種野出事了。”
闻暮声会心一笑,“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