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同人]洁癖——终身误续篇》pool

50、48.睡床

　　虞啸卿是以一种带点飘飘然的脚步晃进来的，这让龙文章坐起身，使劲眨了眨眼。铁门在虞啸卿身后“哐当”关上。楚柏瞧着扶墙而立的虞啸卿的脊背，慢慢道，“学长，你有半个小时。”他说完便侧身对原本跟在虞啸卿身后，现在被栅栏隔开的两个黑影道，“两位警卫兄弟和我一起外面候着吧。”
　　龙文章半靠在冰冷石墙上，冲那两个身形呆滞的黑影露出一个怪笑。他甚至都不需要灯光，便能嗅出孟小瘸子和张小啸卿的气息。
　　两人呆了几秒，同时看了看正抬头瞧着墙上马灯的虞啸卿，淡淡澄黄与黑色阴影装饰着那硬朗朗的分明线条。两人跟着楚柏走出了长长走道。
　　关押龙文章的是古宅背后掘山而建的几间半地下石室之一，或许是原主人的储粮室或酒窖，战时大概作为防空洞使用。囚室距离调查团大宅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步行路程，但虞啸卿明显不太稳当却又顽强拒绝扶助的步伐让他们一行花了差点一倍的时间。
　　栅栏外几人不合拍的啪嗒脚步声走远，龙文章看着虞啸卿取下了墙上的马灯。虞啸卿穿着中长风衣，于是他晃动而至的光影，挟带着一丝走道外的夜风寒气，和隐约却清晰扑面的迷醉淡香。这是虞啸卿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气息，却是龙文章曾经熟悉的气味，他在鸦片军团呆的十一个月里日日弥漫的——堕落的气味。
　　虞啸卿的马灯举到了他的眼前，“师座……”他干涩的嗓音低唤了一声。虞啸卿似乎用了很大劲才确认面前扬起干巴巴笑容的脏兮兮黑瘦脸孔是他寻的那张。
　　“白痴。”手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介于巴掌和爱抚之间的力度。他被烧灼般激灵了一下，也许自己身体太僵冷，但虞啸卿的体温也明显高于平常。
　　虞啸卿把马灯在他身边放下，扒拉扒拉稻草，在他曲起的膝盖边坐了下来，扶着他的膝盖头凝着他。这个自然而然的亲热姿势，几乎让龙文章有点泫然，舔舔唇想要寻找话题。虞啸卿突然抬手解开了军装胸前的纽扣，龙文章微微噎住了嘴巴，忍不住屏息。
　　虞啸卿从怀中掏出了怀表，因为一时解不开表链，干脆一把扯了下来，“我老爹的表……”声音带着某种低哑，他把银雕花纹的古董表递到了龙文章面前，“送你。”
　　“呃？哦，这太贵重啦……”龙文章怔了怔，连忙笑着举起手腕，把表面被镣铐撞裂的手表伸到虞啸卿面前，“我有表，瞧，师座，还走着呢，很准的……”
　　虞啸卿盯着他的手铐，沉下脸，几把扒拉掉他的烂表，扔在一边，把怀表塞进他手里，嘴里没头没脑地嘀咕，“我老爹的，像变态一样守时——我随他，性格脾气继承了个七七八八……可我讨厌！慎卿随我娘，脾气好……可惜命不好。”虞啸卿无厘头地低笑一声，龙文章只得双手捧住了怀表，笑道，“谢谢师座。”
　　虞啸卿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盯着他黑石般眼珠，“龙文章。”
　　“哎。”龙文章扬起欠抽的熟悉笑脸。
　　虞啸卿笼着冷幽幽雾气的眸子闪了闪，像是终于想起什么重要事情，急冲冲地抓起龙文章的手，拿起那只表，打开了表盖，凑到龙文章眼前，指住，“到这里，我就走了。”他手指着二十分钟后，然后手指沿着表面走了半圈，“到这里，孟烦了和张立宪会来救你。”他不待龙文章插嘴，手指又向后移了两格，“到这里，他们会带你和米奇会合，米奇会把你藏起来……他雇的人把你带出禅达，去广州，坐船，去美国。”
　　这是虞啸卿的全部计划，干净利落得成竹在胸，说完之后他愣愣看着龙文章，“明白？”
　　龙文章瞧着他紧张的眸子，笑着点头，“明白。”
　　虞啸卿又盯了他两秒，命令，“复述一遍。”
　　龙文章像他一样指着表格重复了一遍。虞啸卿似乎松了一口气，扣上表，帮龙文章仔细揣进怀里。
　　“美国很远吧，师座。”龙文章瞧着虞啸卿垂下眼睑的睫毛阴影，抬手把他圈进了手臂。
　　“嗯，坐船得一个多月。”虞啸卿达成了此行目的，放松肩头由他圈着。
　　“以后不能见了？”龙文章笑了笑，眼光在冰冷四壁的牢狱里睃巡一圈。
　　“打完仗，我来找你。”虞啸卿口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从师部到祭旗坡的距离。他凝着龙文章的眼睛，抬手擎住了他的下巴，香甜炽热的气息扑上了龙文章冷冰冰的唇。
　　那是龙文章陌生的感触，虞啸卿的唇从来都带着一丝冰雪寒气，此刻的火热触感带动蚀人神智的甜香，复苏了身体的所有留恋。他用被冰冷镣铐禁锢的双手扶紧虞啸卿的后脑，让那噬人迷醉更深入纠缠。

　　虞啸卿的手从他胸口滑下，沿着他逐渐上升的体温滑到了他的两腿间，抚上他包裹在军裤下已经硬邦邦的小兄弟。
　　“嗯哼……”龙文章吁气，把头靠在虞啸卿肩头，低笑道，“师座，我小时候很没出息，啥都想要，弹弓，烤鸭，小皮鞋，书包……我很讨人嫌，娘说我命薄心高，她说老天爷不怎么待见我们这种人，所以只会帮我们实现一个愿望，嗯……”虞啸卿的侍弄让他舒服地哼哼出声，“我三十六了，一直，想东想西。现在却发现，我最想要的，不过是一张睡床而已……不是那种锦绣丝织，雕梁画柱的，是宽得没边的，空气鲜活……天是帐，草是毯，可以安安心心啥也不想，和我相好的滚在上面，没完没了地腻歪快活，不理世事……”
　　他不着边的得意幻想让虞啸卿哼笑了一声，突然把手从他的炙热上挪开……

　　【删节2000字】

　　虞啸卿已经帮他拉好了裤链，推开他靠近的暖烘烘身体，“没时间了。”他提起裤子，看了一眼栅栏外的黑暗，远远已经传来脚步声。
　　“师座，我有一句重要的话，”龙文章勾住他的脖子，吻在了他的唇边，“我不是赤党……我没党！”
　　虞啸卿已经费劲地穿好了裤子，抬眸看他，“我知道。”
　　“师座，你十年磨成的利剑，不是用来对付那些红字头叫花子的……”
　　虞啸卿扣着风衣纽扣，淡淡看着龙文章。
　　“所以师座，西进吧，别北上。”龙文章渐渐平复的眼波深幽幽发光。
　　楚柏和拿着钥匙的狱卒出现在栅栏门口，虞啸卿站了起来。

　　2010-06-05／01:24
　　池塘于成都

作者有话说

　　删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