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同人]洁癖——终身误续篇》pool

22、22.遇

　　新年过后，禅达街头多了很多肩挑背扛，扶老携幼，推着独轮车的难民。他们大多是从对岸逃过来的流民，因为军队收复失地，想在农历新年前回到家乡赶上春耕。那些一脸菜色衣着褴褛的人们透出的是满满的新生光彩。
　　禅达的渡口已恢复渡船，虞师的军队设关卡维持秩序和验证身份。临时桥梁同样募集民工开始搭建。遭受离乱太久的土地笼罩在一片归乡的急切与重整旗鼓的兴奋中。
　　沿江的国军残部被整编进了虞师川军团，并开始招募新兵，操列训练。阿译孟烦了迷龙等原川军团骨干余孽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忙碌日子。
　　龙文章每天早上和虞师巡逻队出发，连续几天游荡在禅达街头。虞啸卿从自己的警卫连拨出了两个贴身警卫给他，但他每次一出师部便打发两人自由活动。龙文章行为怪异的声名在虞师早已传遍，所以两个小伙子倒也乐得清闲。
　　现在最闲的是曾经最忙的虞啸卿。米奇联系了美军基地的军医，在美国老头严肃的“锯腿”威胁中，虞啸卿被强制卧床休养。

　　午后熙攘的青石街头，龙文章的眼光停在了巷口的一个狗皮膏药地摊上。
　　那是一个最标准的江湖游医的流动摊点，油纸上放着几块成分不明的兽骨和乱七八糟的草药，纸包散着小药丸，小罐里捣着黑糊糊的膏药，但这外观九流的摊点却立了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胡一丸——包治天下疑难性病，秘方治疗不孕不育！”
　　这膏药摊开在烟花巷的对门，倒颇“对症下药”。龙文章晃到了地摊前，摊主是一个五十出头的黑瘦老头，正抄着手闭目养神。
　　“对床事不感兴趣能治吗？”他摸了摸脸上泛着隐痛的青淤，呲牙笑道。那是两天前虞啸卿的拳头留下的，他不过在汇报完工作后“讨赏”时不小心越过了界，便吃了毫不留情的一记老拳。虞啸卿似乎也终于吃定了他“拍不死”“打不跑”的特性，恢复了拍铁蟑螂的活力。但有恃无恐的虞大少放弃了以死相留，以“色”相诱的狠招，他委实少了太多福利，每日相对的“同居”生活，反而变成了有名无实的煎熬。
　　老头翕开眼睛，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军爷，祖传秘方，包你抱上大胖小子——不过，得请尊夫人亲自来一趟，我得望闻问切，对症下药。”
　　“哦，咳！我家夫人恐怕请不动，我这身上也成天不对劲儿，要不你就在我身上用药，我试过了再让我家那位过来瞧。”龙文章抓抓下巴恬着脸笑道。
　　老头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男女生理迥异，治法岂可一样？我观军爷气色，你阳气内烧，我看是该灭火而不是添柴，如果尊夫人不能满足你，不妨纳一两个小妾，你的病自然药到病除……”
　　“嗨，真巧——龙团座！”听得出神的龙文章被身后的一声暴喝惊出三魂，同时一只手掌大力拍在了他的肩头！他不用回头也听出了那让他最头痛的开朗魔音——来自米奇。
　　出现在眼前的“土老财”让他差点一个趔趄——米奇抚摸着自己不伦不类的绸面长袍马褂，一脸羞涩地显摆，“我做了一件传统中式礼服，好看吧，龙团座？”
　　“嗯哈，好看，逛窑子正合适。”龙文章一本正经地绷住面皮，手指划拉个半圆，指住了对街延伸的小巷尽头——那是禅达在数年战乱中唯一屹立不倒的妓院。
　　“唔？”龙文章的手指惊愣在了半空，随着他的指点转头的米奇也发出了一声惊噫。
　　一辆虽然竭力低调，但仍很显目的军车上走下一个胖胖身影，在两个随从的陪同下走进了小巷，谁都知道那巷子只有一家对外开放的地方，红香院。
　　就算只看到穿着便服的背影扭动的肥屁股，龙文章和米奇也毫无差池地认出了那富态老家伙——虞师副师座，唐基。
　　最近的唐基忙得很，龙文章除了偶尔撞到他对病榻上的虞啸卿耳提面命，其余时间都神出鬼没，不见人影。也许禅达所有的阴谋都和这位唐师爷沾边，但这位军中有名的爱妻重家好男人却从未沾上任何绯闻。
　　调查团不日抵达，在这风声鹤唳的关头，他却出现在一个绝对意外的“休闲”场合。
　　“嗯嗯，”龙文章拿眼角瞅住了尚在愣怔中的米奇，“米团长，你这一身行头，不会也是正巧要去那里吧？”
　　“哦，哈哈……这禅达荟萃滇边美景，我四处溜达参观下风土人情。”米奇的脸皮厚度绝对不亚于他龙文章，斜了一眼脚边的膏药摊，哼哧笑道，“春光无限，龙团座买壮阳药呢？”
　　“他治性冷淡。”胡一丸捻着胡须，顺便落井下石。
　　“哦哈！”米奇开心地握住了龙文章的手，凑近脸，挑起眉低低笑道，“你这病我能治……要不要试试美国疗法？”
　　“米团长美意龙某心领，呃，啊！”龙文章讷讷说不下去了，米奇放开他，由于不习惯新衣服式样而很不雅观地撩起衣服从裤袋里掏摸出皮夹，展开在龙文章眼前，“这个能治不？”
　　皮夹别着一张旧照片，但很快被米奇合上，就算只有三秒钟，龙文章也看清了那张合照上年轻得让人呆怔，绝对陌生的灿烂虞啸卿！
　　眼前出现了米奇很欠抽的阳光笑脸，深黑眸子带出一丝诡魅闪光，“相请不如偶遇，去那边茶馆坐坐吧，龙团长——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走上稀稀拉拉几个茶客的二楼，两人心照不宣地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居高临下的视野正好能看清烟花巷的出入人等。
　　“沏一壶最好的云南普洱！”非常土老财的米奇很配合自己的造型向店伙叫道。
　　“看来当美国兵还真有财，现在咱国内战场一个师长的饷只能合七年前抗战开始时物价的一块多了，您这一壶茶恐怕能抵一个团的一天开销了……”龙文章咂咂嘴。
　　“在中国当兵也不赖啊，”米奇眯起眼嘻嘻一笑，“两年前，我在国内战场时遇到一个师长，他一人吃了七百人的空饷，三处房产，养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他被手下告发之后只是被没收财产，贬任了地方文职——这在美国军队是不能想象的。”
　　“人不会被尿憋死，要想发财总是有门道的。”龙文章懒洋洋笑道。
　　“客官，十六年干仓熟普，本店镇店之宝！”店伙吆喝着端上了紫砂茶具，手法利落地滤去第一道茶水。当金红色香茗倒入紫砂杯，在扑面的沁人香气中，两人都不禁微微走神，这个时代罕有的某种幸福感竟随着袅绕香气弥散开来。
　　啜饮入口，满嘴芬芳。在烟气雾霭中对撞上的两双晶亮眸子跨过不知名沟壑，仿佛初遇。
　　“我喜欢你，龙团长。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像当初见到你家虞师座！”米奇突然悠悠感叹。龙文章在他满眼“深情”的凝望下，一口上好普洱全喷在了桌子上！

　　2009-12-15／18:28
　　池塘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