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寄生》曹以

4、第四章 黑桃[4]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只跟在你一人身边，只与你有过交谈，甚至只有你一人能看见。
　　那么这是灵异物种暗恋人类的苦逼故事无疑。
　　但是如果再在前提里加上一句，这个人说她就是你……
　　即使是经验丰富阅历无数的忍足侑士也表示这肯定是个没人见过的新剧种。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
　　特别还是在女主角因为害羞而消失的状况下。
　　下午社团活动时间，忍足侑士倚在铁丝网上单手转着球拍，一脸若有所思。
　　从他身旁走过的迹部大爷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忍足竟然因此眼睛一亮，连忙叫住了迹部。
　　“迹部，我问你一个问题。”
　　“……岳人在那里。”
　　“……没有不是那个事……我想问你，如果我很想找到的一个……女生因为害羞而躲起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比较好？”
　　“嗯啊……这种问题你居然来问我？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景吾眼角挑高，轻蔑地笑了一下，连带着泪痣也闪闪发亮起来，“你不是号称情圣吗？怎么忽然纯情了？”
　　忍足侑士想说不是我纯情是这状况不对啊……但为了避免到时候出现更可怕的流言，他决定还是不说比较好。
　　看来是得不到正经的答案了，忍足侑士叹了口气，“没事了……你去忙吧。”
　　但是迹部景吾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陷入了纯情少年模式里一脸患得患失样的忍足侑士非常有趣，于是很难得地多说了句，“要找出来嘛……你跟别的女生暧昧一下不就好了？”
　　忍足侑士一击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迹部谢谢你啊！”
　　然后他丢下球拍，喜悦地走远了。
　　迹部：喂我不是让你翘了训练去跟女生暧昧的啊！
　　所以关于忍足侑士又怎么了这个问题，网球部里有了忍足决定不变性了和忍足转性成了纯情少年和忍足抛弃向日爱上了迹部三个答案。
　　迹部大爷暴躁地瞪了全体一眼，咬牙切齿地表示他支持第二种。
　　除向日押了第一种外其他人全部命中第二种，日吉看着桦地明显是受人指使充满压迫感地走向想投第三种的人后默默地在心中再次下克上了。
　　忍足侑士当然知道这群人又在唯恐天下不乱地乱搞，不过他现在无暇理会了。
　　这会儿他正靠在墙上和一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女生有说有笑，懒散地环抱着手臂，狭长的凤眼不时微微一挑，还有低沉柔和的交谈声，听过忍足声音的人都明白这些加在一起后其杀伤力不亚于一柜子某种爱情动作片。
　　“我……我可以叫你……侑士吗？”女生捏着衣角怯怯地说。
　　“当然可以了。”
　　忍足温和地扬唇一笑，对面女生的脸色立刻从额头红到了下巴，犹如被煮了一样。
　　可惜不是长腿……
　　其实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地面投影有无变化的忍足侑士，仍然分神这么想到。
　　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他是不是得用杀手锏告白了？……但他只是多情不滥情啊随手说爱伤害少女心的事还真做不出来。
　　忍足很郁卒，郁卒到迟钝了好几秒才发现从迹部的建议开始的一系列事中逻辑的高度不正常……
　　因为他跟其他女生暧昧所以忿忿地跳出来这不是吃醋的表现吗……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自己而吃醋啊！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种想法理所当然并且还去试了啊！
　　……难道所有事件的起因是他自恋过度所以自己YY了一个自己出来吃自己的醋而已？
　　别开玩笑了他又不是迹部……
　　话虽如此，忍足侑士还是深深地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到了，原本还轻佻的神色噌地黯淡下来，于是他勉强笑了笑，对面前仍然未知姓名的女生说道：“要上课了，还不回去吗？”
　　“噢……啊，好……我我……我现在就回去。”
　　完全陷入自我世界里的女生并没有意识到忍足侑士突然的疏离，只是还沉浸自己的粉红幻想里捧着脸跌跌撞撞地走了，还走得一步三回头。
　　忍足侑士不知为什么居然想舒一口气，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而眼光从走开的背影不经意移到地面上的叠影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栗原真弓出现了这件让他莫名期待已久的事，随意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感到一点湿意。
　　有一滴像是眼泪的水珠，从空中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然后顺着一路滑下去，最后啪嗒一声滚落地面，慢慢渗透不见。
　　栗原真弓她……哭了？
　　陷进极大震撼里半天没回神的忍足侑士，终于很惊愕地把这个的确是事实的结论拼凑了出来，因为天上没有下雨。
　　为什么自己会因为看见自己跟女生暧昧而哭啊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你对每个人……都那样吗？”
　　消失数天的声音再次出现，居然带给他怀念的感觉。
　　这章是从头错到尾了吧混蛋！
　　这么吐槽着，但这种地点这种时间这种气氛实在是太棒了，忍足侑士决定暂时无视栗原真弓上回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校园里偏僻的角落，冰冷高大的围墙，交错着映射到地面的昏暗影子，还有围墙之上掠过的零碎阳光，静静地照耀着。
　　忍足侑士张了张嘴，似乎是觉得想说的话不合适，又换了口型回答道：“不是对每个人……”
　　“可是我看见的都一样！”
　　哽咽的女声里带上了难言的怒气。
　　这种句式和情绪其实是很熟悉的，忍足侑士听过的次数两只手数不完，而他对这种事也很有经验了，一般不出几分钟就能哄得人好好的，这样分手之后就算不是朋友，还能平静地陌路。
　　可这次忍足想了想，却想不好该说什么。
　　是因为对象比较特殊不是人类？嘛灵异爱情故事里的男主是怎么哄女主来着的？
　　熊孩子忍足自我催眠能力很强真的忘记某句话了，知道真相的你们不要歧视他……
　　“可能是你出现的时间比较巧吧……”
　　忍足难得窘迫地回道。
　　“我明明一直都在！”纤细的声音里浮现出很果断的坚持，“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这次拖长的尾音里却没有了刻意的味道。
　　反而是认真到……忍足侑士觉得那里面蕴含的感情不是在开玩笑。
　　对自身自我提醒般的拘谨约束……以及对他温和的指责控诉。

　　……吃老本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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