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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我的假期生活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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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我睡了个昏天暗地，临近中午才把自己从被窝里拽出来。
揉着眼睛拉开窗帘时，我才发觉外面比昨天更热闹了些，人群如织，洪流般穿梭。外放音响播着欢快的好运来，一片喜气洋洋。
今天真的过年了。
然后，就和林七夜一起，被红缨扔了出来。
“自己找地方玩哦，记得到时候回来吃饭！”红缨笑眯眯说完这句后扬长而去。
独留我和林七夜面面相觑。
找谁呢？
……
十五分钟后。
梦蝶乡情人旅馆。
我甫一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一震。
青绿色啤酒瓶子四处散乱倒地，扑克牌毫无章法洒的到处都是。
垃圾堆上有三个人。
百里胖胖豪横霸占着唯一的床，正趴着睡觉，看样子谁来都叫不醒。
曹渊在垃圾堆里清理出了块地方，平躺在地板上，双手交叠，呼吸绵长。
沈青竹脊背靠着发黄的墙面，坐在床边闭着眼。门开的一阵风吹起了质感廉价的粉色纱制床帘，毫不客气地糊了他一脸。
他猛然睁眼。
入眼，便是我震惊的面庞。
“你们昨晚干什么了？”我大惊。
沈青竹：……
“打了一夜扑克牌，然后——”
他有些微妙地看了眼一地狼藉：“懒得收拾了，就这么将就睡了。”
我：“那真的很能将就了。”
曹渊不知什么时候也悠悠转醒，随意道：“玩输的要罚酒，胖胖本来还信誓旦旦，结果现在那个醉懵了的就是他。”
我瞧了一眼依旧闷头大睡的百里胖胖。
说实在的，我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威力。
“唉，看你们这样，应该也没什么心思出去了，”我踢开几个酒瓶，一屁股坐下来，“来啊，继续玩！”
曹渊：……
*
事实证明，【造物主】出品的扑克牌，玩起来真的很顺手。
我手气极棒，连着几局都是赢。这倒把其他人的好胜心激起来了，于是玩得热火朝天，还是林七夜看了眼时间，才戳我叫我走的。
“挺好挺好。”我活动了下身子，笑道，“不过我们得回去了。”
“呐，年货，放门口了。”
“新年快乐啊。”
百里胖胖大呼小叫：“清欢七夜新年快乐！！”
沈青竹：“……新年快乐。”
曹渊：“新年快乐。”
*
出来时已是傍晚，冬天白日短，外面已经很昏暗了。
我拿出手机，给莫莉和其他认识的女生发了祝福。
而后戳戳林七夜：“不去看看你姨妈他们吗？”
不等他落寞地拒绝，我又笑眯眯道：
“【天行健】可以给你隐身的。”
林七夜盯了盯我，又是那种亮晶晶的眼神，给人感觉就像是，跃跃欲试要扑过来狠狠抱住你。
我努力忽视这种想法。
“好啊。”他笑道。
……
狭小屋子里，暖黄灯光依旧温馨，新年的喜悦充斥着各处，却免不了泄出一丝思念。
穿着围裙的女人端上来最后一道菜，看着对面整整齐齐的碗筷和空荡荡的座位，叹着气。
“妈，别伤心了。”
男孩轻声安慰：“可以给哥打个电话啊。”
似恍然大悟般，女人急急忙忙擦手，颤抖着拨通了电话。
而我和林七夜早已退到了楼下。
欢脱的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oh，可爱的蓝精灵，oh，可爱的蓝精灵……”
……
“喂，姨妈。”
“嗯，部队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有的，年夜饭队长已经准备了。”
“阿晋长身体，让他多吃点吧。”
“挺好的，放心吧。”
我礼貌地回避，不打扰一家人的温情场面。
雪，越下越小。
天，越来越暗。
那电话线，仿佛连接了跨不过的薄薄一堵墙，让思念之人得以慰藉。
“嗯，新年快乐。”
最后一句话落，我的身侧已然多了个嗓音闷闷的人。
“我们走吧，清欢。”
“不后悔？”我叹了口气。
我还记得，当初，他发现了禁墟、守夜人的存在，更还有赵空城差点死亡的经历，才下定决心加入守夜人。
要不然，也没必要这么辛苦。
“不后悔。”林七夜坚定道，“总得有人在世界的阴影处保护他们。”
他决不能容忍危险来临时，自己却无能为力。
还有……
他将目光落在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身上。
今天她穿了身桃粉色的羽绒服，戴着绒绒的白色围巾和帽子，不停地往手里哈着气。
林七夜忍不住想扶额。
完全想不到用【天行健】取暖啊……
落在身前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犹豫良久，才温声问道：
“嗯……我帮你捂捂？”
白色绒毛下的狐狸眼睛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来。
她歪了歪头，似是不太理解他的问题，不过还是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林七夜迅速回握。
冰凉纤细的手指在他手掌中慢慢回暖。
林七夜笑了下。
是了，他不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
没有神秘，或许这辈子两个人都无有交集。
而且——
林七夜弯着眼睛想，清欢自己都没发现，她越来越能接受他的亲近了。
总之，他没什么可悔的。
没有她，什么都白搭。
*
夜幕降临。
沧南事务所。
浓郁鲜香的气息扑面，我一下就锁定了桌上还咕噜咕噜冒着蒸气的炖老鹅。
好香！
红缨磨磨蹭蹭挪到我面前，眼睛简直要放光：“等等帮我打个掩护！队长的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完，我饿了——”
边说着，眼神都不曾离了桌上的菜，直勾勾的。
这大鹅死的不冤。
我轻咳一声，和红缨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没问题。给我留点！”
身后忽然一道幽幽声音。
“……不要大声密谋。”
我一惊，转头就见赵空城无奈的神情。
红缨顿时委屈：“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完饭……已经两个小时了！老赵，我等了两个小时了！”
赵空城俨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见这架势，严肃的神情一秒破功，嘿嘿笑着，眼珠子乱飘。
“想吃就吃！”他豪爽道。
然后，就和端着鱼汤出来的陈牧野四目相对。
赵空城：……
陈牧野：……
*
终于，众人入座。
一张长桌，八张座位，十六道菜肴。
座位上满满当当，没有一人缺席。
我心绪偶有触动，抬眼看向侧对面的赵空城。
难得新年，他显然放飞自我，眉飞色舞，拉着陈牧野就要灌酒。
中年男人的乐趣，莫过于此。
我不禁笑了。
司小南和红缨埋头吃饭；冷轩依旧寡言，不过嘴角微笑淡淡；温祈墨眼疾手快抢走最后一块鱼腹肉，在红缨欲杀人的目光里大笑；吴湘南慢条斯理吃着饭，不过手上夹菜的动作倒是丝毫不慢……
鲜活的、生动的、不曾挫败的。
最后，我看向身边的人。
他也在看着我。
冥冥之中，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举杯，我破天荒地给自己倒了杯果酒，136小队成员皆默契起身，举起手中泛着晶光的玻璃杯。
杯壁碰撞间，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各色液体翻涌，灯光下泛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波纹。
我们齐齐朗声——
“新年快乐！！！”
那时候，我傻兮兮地想，往后的每一年，都合该如此。
岁岁年年，平安喜乐。
*
“……清欢？”
林七夜有点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板板正正坐直在椅子上，似是听见他的呼唤，慢吞吞移着目光。
而后，便认真地盯他。
盯——
林七夜环顾四周，其他人早就醉的东倒西歪了，他喝的不多，故而现在还清醒。
刚才看清欢面色如常，连个红晕都没有。行动也是丝毫不显醉态，他就没多看——毕竟她喝的是度数聊胜于无的果酒，还不多。
现在，看她慢半拍的动作，林七夜试探性问：
“清欢，你是不是……”醉了。
后面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
眼前的少女严肃着神情，抬手——
轻轻捏在了他的两颊上，还尝试手感一般毫不客气揉了揉。
在林七夜眼里，面前垂眸的人流露出满意的神情来。
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七夜，婴儿肥，可爱。”
林七夜僵住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眼前的醉鬼似乎认为他可以随意摆弄，登时高高兴兴起来。
毫不避讳地凑近了些，几近鼻尖贴着鼻尖，黑亮的瞳仁好奇看着他。
手上更是加重了力道，将两颊的软肉朝着两边使劲拉——
“嘶。”林七夜脸颊上被扯出两道红痕来。
不过他现在已不在意了。
“你……”林七夜狼狈撇开眼，呼吸都急促些许。
清欢是坦然醉了，他……他怎么办？
少女蹙了蹙眉，见他整张白皙的脸顷刻间爬满红晕，简单直白问道。
“你很疼？”
不疼，怎么整张脸都红了。
林七夜更想逃走了。
他艰难说着：“不是——”
醉鬼哪里管这个，下意识为自己的轻薄举动心虚了一瞬，身体比脑子先行动起来。
于是，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颊上，有规律的急速呼气。
她直起身，很自豪一样：“这样，就不痛了。”
竟幼稚地认为吹吹气能解决一切问题。
湿润的热意犹在脸上一般，醉了的人没什么轻重，动作虽轻柔但鲁莽。
有时候，唇瓣直接便贴在了他脸颊上。
肌肤间的轻微摩擦带来些微痒意，此时却无限放大放大，连带着心里也一阵悸动，砰砰跳着，平复不能。
林七夜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
这、是，
贴面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