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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民国大小姐*歌舞厅不知名的小伴舞 ...
时间点在民国,借用设定Alpha=乾元 Beta=中庸 Omega=坤泽
其余的设定部分可能是借用,可能私设,勿究!
正文第二人称!男生子,怀崽篇幅占到三分之二,不喜勿入呐~
*
这绵城说大也大,从南头到北头,方言口音都两样,说小也小,左不过三大巷子,五大金门绣户。
其中周家便是住在这绵城商贸最繁华的锦荣路的一家。
说起周家,人人谁不说一句真是老天爷把饭喂到嘴边。
老周家一共两个乾元,老大上了战场军功不少挣,票子金条也没少往家里送。
老二像是不争气的,整日就知道勾结个狐朋狗友东窜西转。
谁知道这一转眼的功夫,绵城就多了条商业街,再一转眼,人就把家搬进寸土寸金的地界。
再一打听,嗬,那条路两侧的商业铺子全是老二开的,收租子都要整整一天。
十几年过去,周家老二的坤元大小姐留学回国了,都等着看她在棉城能不能比她老子闯出更厉害的名堂。
但令人琢磨不透的事,大小姐天天起个大早,二话不说就是奔着街南头的歌舞厅。
人人伸长了脖子等着她把歌舞厅搞出新花样的时候,人家把一个小伴舞带回了家。
话说,再看周家老二,一门心思地就靠着他那收租的买卖,大老婆走了老些年,女儿学成归来,两房姨太太才进门,日子自然是顺意舒畅。
至于女儿带回来一个歌舞厅的坤泽,多大点事儿,只要不闹出笑话,做个通房,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下人们自然个顶个是人精,见府里相安无事也就知道了老爷默许的态度,心下又多了个心眼。
这回府的大小姐,人长得俊,只是面太冷,话也少,下人们自然在她跟前都万分谨慎。
只不过听院内下人说,那个伴舞连屋门都很少出,怕是被“疼爱”着呢!
**
不过外面的谣言越传越玄乎,屋内倒是别样情景。
传言被你“疼爱"的坤泽正穿着一席青色旗袍,趴在雕花大床上读着话本。
一双纤细小腿在空中摇晃着,原本就略短的裙摆掀起一角,露出白皙软滑的肌肤。
倒是你坐在桌前憋屈到不行,合着这给自己请了个祖宗回来。
在国外,你是看那些个洋人蓝眼睛黄头发也不顺眼,看他们个个深邃眼窝,高耸鼻梁也不顺眼,回了国可是得找补回来。
这不,歌舞厅里的这个小伴舞倒是合心意,柔软乌黑的头发,鼻子小巧精致,唇红齿白,身量纤细,每一寸都像是贴着你的心口长成的人。
歌舞厅的伴舞还没有“上台”一说,你就直接赎了身把他拐回了家。
可惜离这个小伴舞18岁的初次潮期还差三个月,吃不到总想着能收收福利也是好的。
哄着他穿上旗袍,让扭着腰走两段路给你看看。
可他偏生学不会歌舞厅里哥哥们走路时摇曳的身姿,不会捧得客人们心花怒放。
因为这,廖小曲心里可害怕着呢,歌舞厅里学不会东西,要被挨骂的。
挨骂要被揪耳朵,老板娘还用又尖又红的指尖戳人脑门,可疼呢!小曲每回脑门都会留下红红的印子。
他想,他要是学不会扭腰,是不是就要被你抛弃,重新送回去,那他又要被扭耳朵,戳脑门了。
这样一想,每回你一让他穿上旗袍扭腰或者跳一段,他就觉得自己弄不好,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只能憋住哭意,边模仿着回想中的哥哥们的姿态。
这时候你都会皱起眉,啧啧两声,“你说你这是,学鸭子走路?”
廖小曲憋屈的泪啊瞬间就绷不住了,连成串儿地挂在两颊,卷翘的睫毛沾着湿意,活脱脱像两只被大雨打湿了翅膀的小蝴蝶,孱弱地扑扇着。
小手拽着裙边,模样顶顶委屈,眉毛快皱成八字,“姐姐,小曲…小曲不会扭。”
要不说歌舞厅的老板娘怎么发善心让什么也学不会的廖小曲留下来,就这一腔软调,也够声色场的那些个贵人在心里挖个窝窝,把他藏起来,让他日夜叫个不停了。
你挥挥手让他自个儿休息去,心里想着,走路不会扭就算了,到时候床上会就行。
既然如此,那方面的事合该提前知道知道,别到时候吓得又掉小珍珠。
“小曲,过来,给你说点儿事。”
这时候廖小曲的话本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听见你叫他,微微撅着嘴就朝你小跑来。
这几天没白疼,也没少娇惯,过来之后没羞没怕地就直接坐在你大腿上,胳膊搂着你脖子,“姐姐,什么事呐?”
“扭腰不会,那以前老板娘有没有教你乾元和坤泽之间的事?”
“什么事?”廖小曲眼又往床上的那本话本瞟去。
你却看出他在装傻,因为要是他遇见不知道的东西,他绝对要好奇地刨根问底才罢休。
“不知道那就算了,六月初三我就去北平找朋友玩去了,你到时乖乖在家。”
廖小曲有些慌,但心没乱,还晃着小脚,“姐姐去几天呀?”
“也就半个月,长则一个月我就回。”
“不行的,不行的”这回廖小曲可真是着急了,站起来跺着脚,“六月初八是我的…”
后头却像掐住脖子一样,没了声,你也不着急。
“六月初八怎的?”说着又把他抱在怀里坐下。
“老板娘给您交代过的,六月初八。”廖小曲还垂死挣扎地暗示着,小手拽着旗袍开叉处盘扣上的珍珠。
“哦,交代过什么吗?我倒不记得了,你说给我听听?”
等了半天没等来下句,怀里突然一空,廖小曲扭着头就又跑到床上趴着去了,不过没打开话本,只是头朝里躺着,只留给你一个纤细的后背。
没过多少会儿,那肩膀就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你走到床边坐下,“别哭了,不逗你了还不成,六月初八我哪也不去,陪小曲过潮期。”
“不要、你陪,你…一点儿也…不心疼,小,小曲。”
轻打了一下他紧贴着旗袍露出的滚圆屁股轮廓,“不让我陪你想让谁陪?”
“不,不要你。”嘴边一张,憋不住的哭意就跑出来了,索性他就放声哭起来了。
“好了好了,仔细眼睛明天肿起来,”亲着他糊满泪水的小脸,“六月初八我记着呢,那可是个大日子,我们小曲就十八岁了是不?那天我们去买个奶油蛋糕,也吹吹蜡烛。”
一听奶油蛋糕,廖小曲便用小手擦着眼泪,便爬起来跪趴在你肩旁,“奶油蛋糕?我听哥哥们说,吃起来甜丝丝的,但也好贵的。小曲吃长寿面就可以了,就要一点点肉丝和一个煎蛋就可以了。”
你看,你说他闹人吧,有时又乖得懂事,从来不过分索求什么。
“那就中午吃蛋糕,晚上吃长寿面,小曲都可以有,”顺势将他揽入怀中,“不跟我闹了?”
“小曲没闹,”小脑袋埋进你颈肩处,“姐姐六月初八一定要在家的!”
“在,肯定在。”
家,这可真是个美妙的字啊。
***
六月初八一大早,本想着起床派人去先订好蛋糕,结果起身时就发现廖小曲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都估摸着潮期晚上才来,但潮期可不管什么时辰。
“小曲,醒醒。”得先把他喊醒吃个饭,才能有力气应付接下来三到五天的潮期。
廖小曲额前的碎发打湿了些许,嘴里还梦呓地嘀咕着什么,仔细一听,就说了一个“热”字。
这可不得了,潮期的前兆就是发热。
你想着给他先套上件衣服,好歹喂两口粥再说,结果手刚一摸进他身子底下,想将他抱起来。
好家伙,这身子底下早已湿答答的,被子里更是扑面而来的浓重的白松香。
廖小曲这一觉睡得浑身不舒服,漫长疲倦不说,还困得不愿意睁开眼。
听见耳边有人一直喊自己,但浑身软得厉害,没有力气。
最后勉强睁开眼是因为闻到鼻子底下飘着热乎乎的桂花糯米粥的味道。
吃了两口粥,终于有了精神头,睁开眼就见自己窝坐在你怀里。
“姐姐,天亮了吗?”
“祖宗,你可算是醒了。自己潮期来了不舒服也不晓得?”
“潮期来了,那今天的蛋糕还能吃上不?”虽然廖小曲现在一口粥都不想喝,只觉得内里烧着熊熊烈火,但他没说,只惦记着蛋糕。
“能吃上,已经派人去订了,中午就能拿回来,”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来,先把这两口粥喝了。”
知道蛋糕有着落了,廖小曲放下心,头一偏窝在你颈肩处开始耍赖,“不喝了,小曲难受。”
“真难受?”看他病怏怏都不似作假,硬喂粥反而会适得其反。
“嗯,里面感觉有火在烧。”说着还可怜巴巴地捂住心口。
把他抱到床上,“乖乖躺着,等我喝完粥。”
廖小曲这时候还晕乎着呢,等你喝完粥干什么,今儿躺床上要躺一天吗?
但他又想起歌舞厅里的哥哥说过,潮期就是要同乾元做那种事了,头一次有些痛,得趣了就舒服得不行了。
廖小曲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身子底下,裙摆处湿着,贴在身上不好受。
“姐姐,小曲,小曲尿床了。”他还不好意思,但总归爱干净又娇气的觉得不舒服,这才说出来。
“小傻子,这可不是尿床,你自己的身子,你都不晓得那水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再闻闻房间里,飘得可全是你信素的味道。”
廖小曲没在答话,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围帐,脸热热的,身子软软的,后面,后面还会流水,原来,这就是潮期啊。
当他正感受着奇特的潮期,渐渐呼吸急促起来,偷瞄着你正吃着两三口一个地包子,于是脑袋也钻进被窝里,双腿绞在一起乱蹭着。
你这边见他太过安静,还是放心不下,急忙喝了最后一口粥就进了内室,就看见隆起的被窝轻微晃动着。
“小曲,脑袋怎么藏被窝里了?”
听见你的声音,廖小曲立刻停下,露出脑袋来,“没怎么,就…闻闻味道。”
这显然说谎,自个儿的信素闻了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哪里还用闻。
“哦?是嘛,我也来闻闻。”
穿着睡衣钻进被窝,就看见旗袍被掀到腰间,他的小手还欲盖弥彰地捂在双腿之间。
一见你盯着那处看,有种羞愧感让廖小曲红了眼眶,翻了个身背对你,“小曲不是故意的,它自己非要这样的。”
看着他纤细的身板被旗袍齐整地束着腰,但却露出腰下白花花的两瓣桃来,也只能咬紧后槽牙,默念慢慢来。
“那当然不是小曲的错了,等一会儿它就不难受了。”
“真的?”廖小曲想转过身,但还是怯怯地选择只张嘴出声。
“真的,”说着就将手抚上了他的后腰,往下探去。
……
中午的蛋糕拿来了,但那时廖小曲正缠着人,下人也不敢进屋,就一直在门外廊下等着。
这一等,转眼天就黑了。
趁着廖小曲累得胳膊也抬不起来想要睡觉,你哄睡他之后,才走出来问问那蛋糕在哪。
“吩咐厨房下两碗面,一碗老三样,另一碗弄长寿面,大骨汤,面做得细些,只要半碗的量,上面铺肉丝,再卧个煎蛋。”
蛋糕上插好蜡烛,找出来洋火柴,把睡着的廖小曲连同毛毯一起抱出内室坐在桌前,等了一刻钟,面才热腾腾地端上来。
“小曲,醒醒,看看你的蛋糕。”
廖小曲累得睡也睡不沉,一喊就醒了,揉着眼睛乱看。
你捏着他的小脸朝向桌子,“看,蛋糕。”
“蛋糕好好看啊,还有草莓。”本来廖小曲想用手指碰碰,结果发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你拿着勺子挖了块奶油给他,他只敢伸出小舌头舔舔。
朝你惊喜地笑着,“甜甜的。”
蛋糕吃了巴掌大的一块,你就没再让他吃,他这时乖得很,说不吃就不吃了。
转而端起长寿面来喂他,骨汤浓郁,开胃得很,没一会功夫,一根面条就让他吃完,之后就吃一筷子酱肉丝,吃一口煎蛋,最后连汤都喝光了。
“小曲吃饱了。”说着就满足地闭上眼趴在你怀里。
你吃面的功夫,他的小呼噜就打起来了。
本想着就他这体力,估计累得得第二天早上才醒,谁知道半夜就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拖着哭腔软调,“姐姐,我难受~”
****
潮期三天就过去了,廖小曲睡了个安稳觉,倒是你起了个大早,去了正院,“爹,我要娶廖小曲进门。”
“你大早晨的发什么什么神经,酒没醒就去醒醒酒。”可实际上昨天喝酒到半夜才回的是周老爷他自己。
“不是来问您意见的,就是通知您,日子我看好了,年底腊月初六就办。”
“反了你了,我不同意!”周老爷子握着拐杖要把地戳破,敲得噔噔响。
但你也不着急,给那两房姨太太各送了两套首饰,这事没过两天就成了。
你回到房里,廖小曲正窝在软榻上看着话本,“小曲,咱出门新做两套衣服去。”
“为什么做新衣?小曲有衣服的。”廖小曲眼神懵懂地看着你,还挨了两下猛亲。
“因为小曲马上要做新娘了!新娘子得有嫁衣啊!”
要说这周老爷子怎么这么轻易能松口答应廖小曲进门,全靠两个姨太太的枕边风。
姨太太们进门时间不长,可把老爷的心思摸得清楚。
“老爷,要我说那廖小曲挺不错的,人乖不作妖,要是再找个大户人家的,指不定有什么娇纵脾气的,到时候家宅不和,大小姐夹在中间也难做。”
“哎呀,姐姐,这话就不是这么说的。大户人家都知书识礼的,如今都不一样了,说不定人家受不了气,二话不说就闹离婚,一拍两散,多好。”
周老爷子重传统,对离婚这个新说法,抵触心理大着呢!一听这么说,眉头就皱起来了。
“那这更使不得,我们老爷还等着抱小孙孙呢,他这一闹离婚,什么时候能添啊?”
“可不是,不过老爷也不用担心,我瞧这个廖小曲是个好生养的,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
“那廖小曲真能好生养?”老爷子眼里透出精光来。
“可不,十足十的,我老家的说法,看屁股准着呢!廖小曲虽是男身坤泽,可那屁股属实长得饱满紧实,一看就有子息福。”
“那这廖小曲只是个通房,到时候真生下来长孙,这,可是算是庶出了。”
说完两个女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话点到为止,但却周老爷纠结了半宿,恍恍惚惚等睡着前就剩下一个念头,他的长孙怎么说也不能是庶出。
紧赶慢赶,婚事筹备就用了一个月,就在廖小曲第二回潮期后的十二日。
拜了堂,新婚燕尔的,又不管白天黑夜地闹了几天。
一眨眼大半个月后,家里又忙起来准备中秋,但有件事可把你愁坏了。
如今八月初十了,廖小曲这月的潮期还没来,该不是上两个月胡闹多了,把小曲身子弄坏了吧。
再瞧瞧廖小曲,趴在床上看话本,看困了就头一偏,身子一歪,枕着话本睡着了。
旗袍都是万里挑一的布料,皮肤娇嫩的廖小曲喜欢得不得了。
舞厅衣服合身但束身,套在身上一整天,多多少少总会留下红印子,现在倒没了忧虑。
除了出门哄着他穿上裤子,其余的时候也就随他去了。
正将廖小曲轻轻摆正姿势,盖好被子,先前派人请的大夫便到了。
“怎么样?”看着廖小曲睡得正香,你放轻了声音。
“可是没来潮期,嗜睡,贪食?”
“确实如此。”
“恭喜这位小姐了,您的坤泽有喜了。”
你自然喜不自胜,但又想起廖小曲才刚成年,如今就有了孩子,怕是对身子不好。
“大夫,他两个月前才有初次潮期,如今就怀孕,可会对身体损伤大?”
“这倒不会,既然坤泽初潮已至,就说明身体已经达到孕育子嗣的要求,不会有什么妨碍之说的。”
松了口气的你,脸上总算带来点喜色,连忙送大夫出府,吩咐下发仆人赏钱,便又匆匆回去守着廖小曲。
再一转眼,天都黑了,仆人提醒今晚月圆夜该去前院吃团圆饭的,这才想起来还没给父亲报喜,连忙让人去报。
这老爷子本来坐在大厅怒气正一点点升起来,一听了廖小曲有了的消息,将即将脱口的没规矩抛到脑后,往后院赶。
三位长辈加上仆人,乌泱泱地,刚走到院里就把浅眠的廖小曲吵醒了。
“唔,”廖小曲睁开眼,一瞧屋里灯都亮起来了,但脑子没转过来,就呆傻地盯着灯看。
你用手轻轻盖住了他的眼,“别一直盯着灯看,晃眼。”
“姐姐,我好困啊。”廖小曲用鼻尖蹭了蹭你的手心撒着娇。
你刚要开口,就听见二姨太的大嗓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哟,祖上保佑咱家。”
廖小曲还不知道自己正是喜事的主角,抬起半个身子靠在你身边往外探头,一脸好奇,“什么喜事,什么喜事?”
你倒一时还没措好词,想着怎么开这个口,倒是推门而入的父亲替你先说了,“我听说小曲有身子了,这晚饭还没吃,是身体不舒服吗?”
廖小曲抬头疑惑地看着你,“我,有身子?什么意思啊?”
你内心又泛酸起来,小曲本身年龄就小,自己还没成长,就要负担起一个生命,委实有些委屈他了。
“是小曲肚子里有宝儿了,要做阿父了。”你扶着他的腰,生怕他一手软再跌下去。
“要做阿父了?我,我,”廖小曲惊地坐了起来,结巴起来。
“诶,小心,”你见廖小曲坐稳了,才转头看向父亲,“小曲只是贪睡,父亲,您和姨娘们先去用饭吧。”后头你没再说,估计廖小曲现在是吃不下的。
老爷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又朝廖小曲平坦的肚子上瞅了几眼,心头泛起喜悦地离开了。
屋子逐渐陷入沉默的寂静,廖小曲瘪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顾自地又躺下了,“姐姐,我肚子里真有小娃娃了吗?”
“嗯,小曲,是真的。”将他刚“折腾”一番露出的脚重新盖回被子里,你索性也躺在一旁,同廖小曲头对着头。
“可是,我还没想过,它,它就来了。”廖小曲盯着纯色的床帐,竟觉得有些晕眩,就像突然而来的这个娃娃,晕乎乎地让人觉得不真实。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想过你会这么快怀孕,”心疼地凑近亲了亲他的小脸,“要是你没准备好,现在月份小,应该可以喝药。”
“不,不能这样说的,”廖小曲赶紧捂住你的嘴,“父亲会生气的。”
“没事,只要你决定好了,我们悄悄地就是。”说出这番话时,自己心里不打着颤是假,谁会忍心放弃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生命,可是,如果这时廖小曲真正知晓父亲的责任就生下孩子,往后,对这孩子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我不知道,”廖小曲想要逃避这个话题,遂而转身背对着你,“我困了,要睡了。”
******
往后几日,明显廖小曲情绪不高,饭虽然顿顿也吃,但一眼就看出来相比之前少了许多。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便送他回舞厅同要好的哥哥说说话,也算散心。
等你接了他回家时,出乎意料地,他第一句话是向你说他要留下肚子里的娃娃。
再三询问后,他支吾才开口,“阿栏哥说,早生恢复得快。”
廖小曲低头扣着指头,“再说了,打掉娃娃,以后也是生的,这样就要多疼一回了,还伤身子,不划算。”
这样想倒也没错,但你又怕他后悔,到时更会难过,如今要劝他不要,那更是左右为难,所以你没开口。
廖小曲像是卸下重担般很是轻松,但你的心头又挂上了重重忧虑。
这样看似平静地日子很快被廖小曲的孕吐给打破了。
不足孕两月,从某日早晨开始,廖小曲每每都会因为胸闷而醒,接着就是缩紧全身地干呕。
这样的让人筋疲力竭的干呕日日无数次的发生,刚开始仅仅是抱怨,后来就边呕边哭,再后来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终于,你从新开的扇坊回来,进门就看见老爷子在院里打转开始,便知道事情已经朝着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你可回来了,临近中午,曾婆去房里给给你家那口送饭,结果他人不在屋里,曾婆就把院里找了个遍,哪里都找不见。守门的人也没看见他出去。”
“现在呢?家里全都找了一遍了吗?”你没停脚步,往房里走。
“所有人手头的活都停了正找着呢。”老爷子也着急,大喘两口气。
你把脚步放慢,“您别跟着我跑了,回屋先歇着,有消息了我派人告诉您。”
说完便大迈步到屋里,被子里早就没了余温,吩咐旁边的人,“去歌舞厅找一个叫元栏的舞男,看看小姑爷在不在那儿。”
说完,你又细细回想最近他同你讲过的话。
“姐姐,我想吃螃蟹。”
“小曲,大夫说现在不宜吃螃蟹。”
“那山楂呢,我觉得吃了山楂也许我就不会吐了。”
“家里橘子,橙子都是酸的,不喜欢吗?明天我去给你买酸梅汤好不好?山楂不能吃。”
其实平时小曲一般不会轻易说想吃什么,当时提出来的时候,你一直以为他是闹脾气,故意说些不能吃的,然后好有理有据地生气。
现在想来怕是觉得自己委屈地想吃吃不到,伤心地很。
坏了!这样一想,莫不是去吃这些东西了吧!
“大厨房和小厨房都找了吗?”你赶紧出了房门。
“应该是找了的。”仆人也不清楚,只能含糊其辞。
先到了距离近的小厨房,倒真有一人在翻找着,见你来了,还行了礼。
“都找过了吗,有见吗?”
“均找过了,各间里没见人。”
“米缸,柜子这些能藏人的地方呢?”说着话,你自己开始一间间开始找着。
厨房的院子小,除了屯菜油米面的房间,就是厨娘伙夫的卧房。
找了一遍也没见廖小曲的影子,刚要离开,你突然想起小厨房的东北角有个地下小酒窖。
新婚不久,他说拜堂那日都没喝上自己的喜酒,于是你就带他到酒窖喝了一坛,顺便胡闹了一番。
刚移开窖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碎隐约的哭声。
当时已经是心下一沉的你,强迫镇定着吩咐着,“叫人拿着大竹篓和绳子来地窖,然后赶紧去把大夫请来。”
等下去之后,铺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酒香,但由于掺着白松信素的血腥气,此刻闻起来却是汹涌而狰狞。
下地窖时未来得及拿灯,你只能凭借依稀的光线和声音四处搜寻,“小曲?小曲!”
只见廖小曲趴在角落的小桌旁,一直难受地边抽泣边吸气。
“不哭了,姐姐来了。”你此刻也不敢动他,只敢用双手包住了他冰冷的一只手。
“姐姐,我肚子…好疼啊,”小曲哭泣声中带着焦急,“我只…只吃了一口…山楂酱的,没有…多吃,可是,小曲…在流…血了,是不是娃娃…”
廖小曲攒着劲,才能说这么多,后面便疼得只能吸气。
“不会的,不会的,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也不知道是安慰谁,也不知道相握的手究竟谁的更凉一些。
等将廖小曲送出窖外,看着黏在你手上的血迹粘稠地像是糊在了你的心上,闷得有些窒息。
霞红减退时,大夫才将根根银针拔出,而廖小曲依旧脸色苍白地昏睡着。
******
大夫惶恐不安地留在周府呆了两天,终于第三天晨间,那位被他救治的坤泽转醒。
不过他的乾元奇怪非常,竟趁着坤泽昏迷,问有没有不伤身子打胎的药。
打胎嘛,哪里有不伤身子,不过既然他这样开口必是起了心思,他也只好顺水推舟说有。
再之后,乾元只吩咐提前备好一副,但就再未提及此事,怪也,怪也!
廖小曲转醒后,依旧还是有些腹痛,大夫诊完只说无碍,胎还尚未稳,需要静养。
还没细说,就见父亲和两个姨娘赶到,见廖小曲只脸色发白,精神倒恢复一些,便由担忧转为了埋怨,“是要做阿父的人了,行为就该学得妥当些。”
你最是护短,见廖小曲僵硬地抿着小嘴,就没再让父亲说教下去。
“父亲,小曲胎还不稳,牵动了情绪便不好了。”
周父便再没多说,听大夫详述一番后才离去。
等到屋里人皆散了,你是同廖小曲想谈一谈。
扶他躺下后,见他苍白的脸色又不想开口,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小曲是不是不想要它?”
你也没想到廖小曲会反应如此激烈,眼眶立刻微红起来,里面蓄起泪花。
“没有的,小曲不敢的。”
你头次用略含审视的眼神俯视他,“是不敢还是不想?”
廖小曲头次见到神色如此严肃的你,身子瑟缩了一下,下意识还是想往你怀里钻,“姐姐,你别这样,小曲害怕。”
“小曲,你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今天不想回答,那就等你想好再说吧。”
说着,你便拨开他的手,从床边起身。
“姐姐,姐姐,我错了,”廖小曲害怕地不行,一时拽紧你没撒手,也就直接被你半个身子拽到床外,“小曲听话的,听话的,不会,不会这样做了。”
你赶紧心疼抱紧他,将他扶回床上,但理智告诉你,此事必须趁热打铁,“小曲,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吗?仅仅是因为嘴馋吗?之前你知道的,孕夫不能吃山楂。”
廖小曲只是一边摇头一边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你轻叹着气,默默地给他擦着眼泪。
最后廖小曲哭累了,又渐渐眼皮沉重地睡着了。
从廖小曲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寄希望于去廖小曲的好友元栏身上。
回来的你看着廖小曲微微红肿的眼皮,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元栏同你讲的话。
“我是穷得走投无路了,自愿入这欢场,但阿曲不一样,他是在10岁时被他爹和后娘卖给了舞厅,心里是极没有安全感的。怕是上回我劝他说留下孩子才能栓牢你,不仅没能减轻恐惧,反而更添忐忑。”
等到回府已是暮色四合,见厨娘将饭菜从房内端出丝毫未动的饭菜。
你们二人对上眼神,她行了礼,“小姐,饭菜凉了,我拿去热热再端来。”
“不了,他最近还是闻不了荤腥,熬些米粥端来吧,”随后又补充道,“其中一碗加些桂花蜜罢。”
推门而入后,你也没开口,只是缓缓关上门,在一旁坐着静思。
不一会儿,就听见被窝里传来小声抽泣地声音,你以为他被梦魇住了,便连忙去瞧,谁知道他是醒着,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哭。
“小曲,不哭了好不好,你不想说,姐姐不问了。”
摸着他后颈有些湿,想必是捂在被子里发的汗,怕他着凉,只得先将他哄出来。
“小曲,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最担心的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是你。”
“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初见你时,你那双怯生生地,如同小牛犊般的眼神。转眼间,我们小曲就要做阿父了,我也震惊,我的小曲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怎么就要为他人负责了呢?”
廖小曲这才转过身,只不过快速地将头埋在你的大腿上,依旧默默流着泪。
“我记得当时我说我要把你赎回来,心里想的是,我得好好对这个人,让他眸子里的清纯不在沾染着不属于他的格格不入与惊慌失措。”
“可是,真的很抱歉,小曲,姐姐没做到,还没来得及就”
此刻廖小曲的哭声像是泄闸的洪水,顷刻爆发出来,“姐…姐,姐姐”,
“小曲,小曲,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总是,不让,做很多事,我…我害怕,我觉得,姐姐,不是在…在意…小曲,赌气,才吃的山楂…酱。”
你这才长舒了口气,知道这个结已经解开了,剩下的…不重要了。
“姐姐不怪小曲,但是小曲这样做,会伤身体,姐姐会担心着急啊。”
你一边给他用丝帕擦着小曲的眼泪,一边亲了亲他的脸颊。
“以后,小曲不是一个人了,姐姐做你的倚靠了,小曲啊,有家了。”
*******
廖小曲不再患得患失后,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本来是因为养胎需要卧床静养,到后来就是身子懒加上嗜睡,一整天能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床上。
小脸圆润的同时,肚子也慢慢跟小西瓜一样鼔了起来。
秋风一起,寒雨几场,廖小曲就更不愿意出房门了,整天里面着真丝素软缎的里衣,外面穿着轻软暖和棉长袍。
但就是躲在被窝里就是不穿长裤,因这事,你怎么劝都没用。他总会拿裤子太紧勒肚子做幌子。
“我们老家那边可是有说法的,老虎可是最爱吃光屁股的小孩子了。”你随便编了借口来吓他,结果没唬住他。
“姐姐骗人,我不傻的,这又不是山林里,哪里有什么老虎。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马上就要是阿父,我是大人。”
“那大人怎么还不知羞,你既然做了阿爹,就要给宝宝做榜样啊。”
廖小曲抿着嘴想了片刻,才郑重其事地握着拳头点了点头,“好,给宝宝做榜样。”
第二日,廖小曲煞有介事地吃午饭时同你讲,“昨晚我梦到老虎了。”
你赶紧放下筷子摸了摸他的额头,“吓着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没有,唔,就是小老虎,可爱得很。”
你松了口气,点了点他的额头,“廖小曲,你别出什么歪主意来又说昨天的约定不作数了。”
廖小曲哼了声,抬了抬下巴,“你少瞧不起人,我可是要做个好阿爹的。”
令人出乎意料地,廖小曲真的坚持着,乖乖地穿着长裤。
以前视肚子里的孩子如洪水猛兽,半点都提不得,一提,恨不得两条眉毛要绞在一起。
如今日日同你讲它在肚子里的动静,“姐姐,宝宝在肚子里吐泡泡”,“姐姐,宝宝好像睡着了,都没动静了”…
不过廖小曲没有变焦躁,只是特别喜欢在睡前同你七讲八讲,“姐姐,宝宝长大了,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啊?是个坤泽还是乾元?要等好久才能知道吧,我是等到进了舞厅好几年才分觉的。分觉可疼了,姐姐你的分觉是什么时候的?”
一晚上能从吃了什么,讲到煤油灯为什么比蜡烛亮。
你以为只有自己受难,想着等生了孩子,便不会如此了。没想到两个姨娘先找上了门,等着你忙完外头的生意回来,将你堵在了门口。
“老大,你回来了,你还是想个法子管管你那口子吧。”
“这是怎么了?”
“刚进门的时候,看着挺腼腆的一个小坤泽,怎么如今那一张小嘴,一张一合,跟那机关枪似的,能突突一下午。”
“毫不夸张地说,话密得连我们俩接话的空都没给。”
“跟你家那口子一待,我感觉听了小沙弥一直念经,嗡嗡地。”
“姨娘,哪有这么夸张?”眼见她们两情绪激动地跟你诉苦,不禁苦笑。
“下回他再叫我们俩去小花园散步,我们可不去了”“不去了”,两人齐齐摇头,看样子是怕极了。
“好好好,辛苦两位姨娘了,我想个法子。”
等回了房,廖小曲那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挺着鼓鼓的小肚子快步走过来,“姐姐,姨娘们不喜欢我,我话还没说完,她们就跑了。”
“是吗?可能是她们临时有事吧。我瞧你日日都同姨娘说话,是不是觉得无聊?”将他抱在怀里坐在凳子上,沉甸甸的感觉让你觉得踏实。
“对啊,我也没有事做,”廖小曲脑袋趴在你肩膀上,一个手轻抚在自己鼓鼓的肚子上拍了拍,“小曲天天好无聊啊。”
“不如你每日去扇坊跟着师傅学画扇面如何?正好扇坊刚收了几个学徒,你同他们一起学,想必也不枯燥。”
“那我要去了,画不好怎么办?”廖小曲揪着你的衣角,“我是不是又会被凶啊?”
“不会的,小曲只要认真学,师傅会夸奖你的。”
“可是,我在舞厅的时候也很认真地想做好每件事,但是总是会搞砸,所以总是挨骂。”说着,廖小曲眨了眨眼睛,眼尾有些泛红。
你最是心软,见他要掉金豆豆,立马改了口,“那便不去了,每晚我在书房教你画上半个小时,你白天再自己练习练习就是。”
等到晚间吃过晚饭,你便在书房教他执笔作画。
廖小曲的肚子虽然硕大,但身板依旧单薄,腰肢丰腴了些,但也与之前相差不大。
因这事怕廖小曲孕后期难挨,乃至生产困难,请大夫来看过几回,虽然均说无碍但总让人担心。
“小曲今天有没有好好吃午饭?”
“吃了,”廖小曲好奇地戳着毛笔尖,“有虾仁饺子,还有莴笋鸡蛋,我都爱吃。”
“但是我怎么听曾婆说你一块胡萝卜也没碰?”
“那,那胡萝卜和别的蔬菜一样,吃别的就足够了,”廖小曲不想被“盘问”,头歪在你肩膀上,拉着你的衣袖撒娇,“姐姐~这个怎么拿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你贴着廖小曲的后背,刚开始还没察觉什么,但后来越来越重的白松信素让你也开始有些头脑发热,更别说那斜眼一瞥就是廖小曲软白的脖颈。
“小曲,信素收收。”你原本搂着他的腰的左手,开始紧握成拳。
“没有,小曲控制不住,最近它就是好像这样。”廖小曲摸摸了自己的后颈。
然而在你眼里却成了他纤细的手指在欲盖弥彰地勾引你去亲吻。
你也确实如此做了,将后颈轻嘬了个遍。
后颈本就是坤泽敏感地带,加上廖小曲孕期你们二人就没再做过亲密的事,此刻突然之举,让他直接小腿发软,幸好还有你搂着他。
廖小曲声音发颤,“姐姐,不行的,还有宝宝。”
“没事,月份大了,可以了。”说着 你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地从长袍侧襟伸进去抚上了廖小曲的腰。
………
本就是冬天,你也害怕书房的炉子烧得不旺,让廖小曲受凉,结束后便抱着他回了房。
你解了一回馋,但也知道轻重,于是就没再想过胡闹,谁知道食不知味的廖小曲等到第二天晚上,自己乖乖地脱光了衣服,还钻到被窝里等着。
看你没动静,巴巴地还牵着你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小曲,过两天吧,这事不宜频繁。”你说着便去摸床尾的睡衣,要给他穿上。
廖小曲也没说话,可就是不配合,脚不往裤子里伸,还到处乱躲。
“小曲,你乖,别着凉,”话还没说完,廖小曲就把裤子拽过来扔在了地上。
小曲暗自低头撅着嘴,“是宝宝要的,宝宝最近很需要的。”
“好好好,宝宝需要,明天就补给我的两个宝宝。”
廖小曲还是怏怏不乐地,但是选择了乖乖睡觉。
第二日,你起身时廖小曲也转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抱住你的腰,不撒手,“姐姐,今天陪我嘛。”
“小曲,印刷馆那边接的大单今天收尾,我得去看看。今天陪你吃过早饭我再走,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胡闹过一次,总觉得廖小曲身上信素过浓,也让你想片刻不离。
等到了印刷馆,你还想着今日一定早些回去。
没想到才过了片刻,家里仆人便赶来,“小姐不好了,小姑爷晕倒了。”
你慌慌张张地往家中赶,刚进房门,就被老爷子一个眼神吓住,本来他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姨娘拉他一下,才只留下一句,“等会儿找你算账”,然后你就被人推着进了房中。
只见大夫一直用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对你说,“多放些信素,有时间多陪陪你家的坤泽。胎儿需要乾元的信素,而且坤泽这时候也相对敏感,更为依赖自己的乾元。”
“那最近小曲过浓的信素是不是身体有恙?”
大夫见你还没明白过来,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过浓信素是挽留乾元的信号,这段时间正是胎儿发育期,需要乾元母亲的信素也激增,所以可以以各种方式来给坤泽补充信素。”
“那之前几次看诊为何没说?”
“我几次嘱咐过你家坤泽,”大夫看你焦急,也明白了小夫妻还不好意思开口的那些事,只补充道,“只要不是太过分,这两个月都可以。”
你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廖小曲,缓缓释放信素时,内疚这些日子过于忙碌,即使照顾周到好廖小曲的衣食住行,倒忘了自己也需要了解孕期坤泽的知识,多多陪伴他。
廖小曲是不会做阿爹所以出了错,你是自信会做母亲,却也出了错。
原来,为人父母是这个世上最需要勇气和最不需要自以为是的事。
********
之后,你便同老爷子商量,老爷子继续操心外面的事,你也把时间心思空出来一心照顾廖小曲。
也不知道是不是是你的错觉,廖小曲的肚子是一天一个样,鼓得像吹起来的大皮球。之前穿上棉长袍还有余空,这下直接撑起来了。
大夫正常来看诊,还没等你问,他便来了句,“这肚子是大了些,注意些别过于进补,无事时散散步,防止到时胎大难产。”
廖小曲倒是没多想,轻拍了拍侧腹,“没有补啊,和前些日子吃的一样,真的大很多吗?”
“照常来说是大些,这个也因人而异。”
但没过几日,曾婆用手量着廖小曲的腰时发现,“呀,这肚子也太大了些,我怀小六子时六个月也顶多是二尺五,如今小曲的腰可得有三尺了。”
廖小曲很是无措,眼睛朝你看,“姐姐,宝宝好像有点大,是不是我吃的多?”
“没这回事,曾婆平时都说你吃得少,而且你也很少吃补品,宝宝再大也不会大到哪儿去的。”
廖小曲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地靠近你,趴在你耳旁低语,“姐姐,宝宝是只老虎,所以才这么大的,可是人能生老虎吗?”
听他说完,看见他一脸认真,你便扼制住了他在开玩笑的想法,“小曲,你为什么说宝宝是老虎?”
“因为我之前做梦和小老虎玩,它们一开始就跑最后他们都钻到小曲肚子里了,所以宝宝是只老虎。”
“它们?是几只老虎?”
“两只啊,一直跟我玩的,只有两只,其他的小老虎都不跟我玩,我一靠近,他们就都跑掉了。”廖小曲自己戳了戳肚子。
最近肚子里的宝宝总爱动,廖小曲以这种方式跟他们互动。
你和曾婆相对视一眼,曾婆笑得满脸褶子皱成了花,“这可是双喜哟,恭喜小姐啦。”
“无凭无据的事,先别往外说,当下要紧是去请个产婆看看。”你交代着曾婆,廖小曲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凑近你们二人,装作一本正经。
等产婆来到,你正哄着廖小曲脱了外袍乖乖躺下,他一见生人,就抓着你的手不松开,“姐姐,姐姐。”
“没事,小曲,让产婆看看宝宝,我在旁边。”
产婆的手隔着一层软缎抚上圆滚滚的肚皮。
廖小曲明显有些慌张,细眉轻皱,嘴也是抿着又微撅。
产婆的手开始用力,胎动渐渐开始明显,廖小曲更着急,“宝宝动得好厉害,姐姐。”
“没关系的,宝宝睡醒了做运动呢,小曲疼不疼?”
“不疼的。”廖小曲紧张地自己双手抓着被边。
“摸了摸胎位,应该是两个,恭喜这位小姐了。”产婆收手后,立即站起身来说道。
你笑着看着还自言自语安慰宝宝的廖小曲,点了点头,“好,曾婆您去拿赏钱,”后转头看向产婆,“那您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便来府上住着,坤泽怀双胎总是需格外小心些。”
等送走了产婆,你还听见廖小曲在那里低语,“宝宝乖乖,活动完了就休息一会儿吧,阿爹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小曲,是不是动得很难受?”你把手放在隆起的腹部,明显感觉到胎动得激烈。
“唔,”廖小曲一沾床就眼睛睁不开,“没有,就是肚皮有点撑的感觉,我有点不习惯,平时这个时候宝宝不闹的,”还没说完,就开始昏昏欲睡。
你轻拍了拍他,“睡吧,姐姐陪你。”
似乎是听到这句话,廖小曲眼睛的最后一丝缝隙也闭上了,呼吸开始平缓起来。
等廖小曲睡醒稍微活动了一会儿,便叫人送来了饭。
“姐姐,今天不去和父亲姨娘们吃饭吗?”廖小曲坐在饭桌前,手去摸筷子,看着今天的菜色,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看来已经又准备挑食了。
“今晚不去了,小曲,我跟你说些事儿,”你拿起的筷子还没离桌,又被放下,“小曲,今日产婆来摸胎,说你肚子里是两个宝宝,要是哪里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多多注意。”
“哦,我知道了。”廖小曲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块土豆。
你惊讶于他的平静,以为他没认真听你说话,“小曲,你刚刚有听我再说什么吗?”
“知道了,知道了,两个宝宝,我早就知道是两个宝宝了,会注意的。”
“你知道?”
轮到廖小曲疑惑地看向你,“为什么不知道,两只小老虎喊我阿爹,不就是两个宝宝?”
说到这里,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过,真的到时候不会生出两只老虎崽崽吗?”
“到时候生下来就知道了,只要你顺利生产就好。”你往他碗里夹了些豆腐,并未纠正他的想法,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回。
年节里廖小曲收到长辈的红包似乎还没捂热,阳春三月一场春雨便让他先脱下了棉袍。
廖小曲的肚子不仅大得有些骇人,还沉重地给腰加上了负担,每天走路时不时都要用手撑一下。
但他每天乐呵呵地还想往外跑,去花园去庭院里转转。
但那天廖小曲趁你在书房回信,自己便走去小花园玩,等再回来,臂弯里已经多了只脏兮兮的小狸花猫。
“姐姐,你看,小猫它”
你赶紧将猫接过来,又后退了半步,“小曲,你有没有被猫抓到?”
“没有啊,怎么了,小猫好像被抛弃了,姐姐,我们养它好不好?”说着,便想把猫接过去。
你情急之下又后退了半步,“不行,谁也保不准它会不会抓伤人,你若想养,等宝宝生下来再养,我们先把它让曾婆拿走。”
廖小曲误解了你的意思,以为你要将这只小猫扔掉,跺了下脚将小猫夺过去,“不要,就要养。”
说完,就抱着猫快步走了走去。
你也赶紧去追,怕他走快了摔倒,便一路跟着。
谁知道跟着他,竟慢慢听见了呜咽地哭声。
天呐,自从上回山楂酱的事之后,廖小曲可是没正经地哭了。
只见他笨拙地坐在小花园的池塘边的草坡上,把小猫放在高耸的肚子上抽动肩膀哭泣,“小猫,你不要听姐姐的话,小曲养你。阿爹,阿爹不要小曲了,小曲,不会不要小猫的。”
“被抛弃的滋味,我,我知道的,呜呜呜,小猫,你不会被抛弃的。”
悠扬的春日里,听着廖小曲小声地抽泣,只觉得这明媚也染上了悲伤。
大抵是又想到之前被抛弃的时候了。
于是你等廖小曲自己哭够了就慢慢停下来了,这才缓缓走近他,把他揽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肩膀,“小曲,心里好受了吗?”
“姐姐,小猫会乖的,让它陪宝宝长大好不好?”
“小曲,我的意思是,你马上就要生产了,先放到曾婆那里,让她照顾一段时间,等到你把宝宝生下来恢复了身体,你再养着小猫。”
“好,那就先放到曾婆那里。”话是这么说,但廖小曲的手依旧不舍地抚摸着小猫。
“小曲,走吧,我们回房换身衣服,这身沾上泥土了,还有小猫也该拿去洗个澡。”
小猫虽然是一直留在曾婆房里,但廖小曲白日几乎和小猫呆在一起,和亲自养着也没什么区别。
这小猫恢复生气后显得机灵精怪地,可喜欢围着小曲打转。
再过了几日,小猫玩闹时将庭院里散落的一颗玻璃珠衔了起来,免于让廖小曲散步时崴到脚,但把玻璃球咽了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咽死。
幸好当天下午就把猫救了回来,廖小曲也因这事,心情波动,在那天晚上发动。
廖小曲倒是看不出焦虑,在羊水没破之前,乖乖地挺着肚子被你扶着在屋里走了片刻。
“怎么样啊,疼不疼,小曲要是腿没力气了就跟我说。”你也只得干着急,问东问西,产婆也不好多说什么。
“姐姐,没关系的,小曲可以坚持。”
又走了片刻,廖小曲脚步突然停下,神色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产婆。
产婆一对上他的视线,连忙上前,“破水了?”
廖小曲看了看你,又停了片刻,摸着肚子,“好像是。”
你二话没说,将他抱到床上,手脚迅速地将他的裤子退掉。
廖小曲只是偶尔疼得吸气,但依旧镇定地看着所有的人来来往往地忙着。
给他喂汤,他就乖乖喝掉,让他深呼吸,他就深吸深呼。
“小曲,不害怕,姐姐在这里陪你。”
廖小曲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渐渐发白,只点了点头。
渐渐地,廖小曲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只默默地掉眼泪,也不哭出声。
产婆说“可以用力了”后,他才闷哼了一声,双手抓着被单直到指尖泛白。
整整煎熬了一个晚上,一盘盘热水端进来,又带着白松信素的血腥气被泼到庭院里。
小猫趁人荒马乱的时候溜进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就跳上了产床,呆在廖小曲脑袋旁。
产婆在疲倦和混乱中的一句,“看见孩子的头了”,不久,伴随着第一缕晨光,迎来了最稚嫩的啼哭。
*********
三年后。
刚进院子的你,并没有听见平常两个孩子的玩闹声,就转身去了小花园。
时逢春旱,小池塘的水只有脚脖浅,再看向池塘中央,一大两小互相泼水玩闹的,不正是廖小曲和两个孩子吗?
“藕宝,莲宝,母亲说过什么,你们俩风寒刚好,就来玩水?”你站在草坡上,双手抱胸。
头上扎着啾啾的两个小人赶紧跑到廖小曲身后躲着,“阿爹”“阿爹”。
廖小曲也怕,但还是把两个宝宝护在身后,一边“不怕,不怕”地安抚,一边牵着两个白胖小手往岸边走。
等给三个人穿好鞋,你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三人就在后面跟着。
派人烧好热水,等一大两小洗完澡,你便开始“训人”。
“说说吧,谁的主意去池塘里玩水?”
廖小曲低头看了看身后两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嗫嚅开口,“是我,看天气不错,就和藕宝,莲宝出去玩的。”
“那藕宝莲宝出去等着,母亲要教训不听话的阿爹了。”你说着,便解开起袖扣。
藕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姐姐莲宝牵着手快速离开,“藕宝,咱们走。”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两个小人没有离开,坐在房外的台阶上忐忑地等着。
你把廖小曲扛起来,让他趴到床上,轻打了他几下屁股,“小曲怎么都当阿爹了,还小孩子心性。”
“姐姐,小曲知道错了。”廖小曲把头埋进枕头里,被打了屁股,耳朵都羞红了。
“每回犯错下回还敢,不让人省心。现在才是初春,要是受凉了怎么办,本身你生产完就没恢复好。”你还故意恶劣地亲了亲他的耳垂。
“哪有,早好了。”廖小曲手捂住耳朵,不让亲。
“夜里手脚冰凉好了?下雨天腰疼好了?”你咬了一下他的脖子,恨铁不成钢,“你就是不长记性。”
完全不知道你们二人已经开始浓情蜜意的小人,藕宝坐在台阶上眼睛里蓄起了泪花,攥紧小拳头,“阿姐,我们去跟阿妈说,是我们要玩的,不是阿爹。”
莲宝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弟弟,吧唧了下嘴说,“阿爹不会挨罚的。”
“为什么啊?阿妈很生气的,之前犯了错我和你都会被打屁股,阿爹的屁股也肯定会被打的。”说着,藕宝的眼角两滴泪随声而下。
莲宝摆了摆小手,“那不一样,母亲舍不得打阿爹的。”
莲宝有些饿,想起找曾婆要些糯米糕淋上桂花蜜来吃,于是就站了起来,往后院走。
藕宝向来是姐姐的跟屁虫,也跟着她,还穷追不舍地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只依稀听见稚嫩的童声在远处回答,“因为母亲最爱阿爹呀。”
之前可能有人看过这个,但看的人很少。没关系,我就不信没人喜欢!(尖叫,我真的爱死这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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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民国大小姐*歌舞厅不知名的小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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