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师徒要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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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梓挤眉弄眼的时候一般自以为帅气，但实际上效果都不怎么好看。
但他突然冷起眉眼，却竟然让看惯他不正经的人有了震撼，就如看见芙蓉姐姐突然不扭S型而开始装知性的震撼。
严簌簌这才看见原来他用青巾束起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披散下来。
曾经被她诟病过好象小混混耍流氓的偏长发丝，衬托着这一身清帛素衣和冷淡眉眼，竟然会让她有走错了古装片场的感觉。
人若心境变了，所看到的景色也随之而变。
弯月轻朦的夜里庭院，本来是一派种田景象，那草丛中纺织娘的歌声是久居现代都市的簌簌一直向往的。在丫鬟刚叫醒她起来吃饭时，她还记得那最后一丝夕阳扫过的院里石桌，那时心里全是宁静祥和，只想安老。
可是现在，她的师父，站在她面前，衣袍被夜风鼓起弧度，发丝凌乱张扬，无尽慌乱，遍身警惕。
于是连那庭院里精心修剪过枝叶的园林，也像是张牙舞爪的邪恶追兵。
他说，当得上王爷的，都不是什么好种。
她想起门口黑匾的三个烫金大字。
他说，如果那个男人看见你就一脸色相流着口水地扑上来，那就没什么大碍。
她想起那个公子摇着扇子轻步上前，笑得花了人眼。
他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今晚。
她……
“师父，为什么这么急着走？”簌簌其实并不知道事情发展和走向，她唯一懂的只是从自己师父的表情上捕捉事情的轻重。
戚梓环顾四周，用身子挡住簌簌，低声在她耳边道：“进去说。”
两人推房进门。
如果还是早前的戚梓，他一定会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两人是师徒可好歹也未婚娶，随便拿现代的相处方式回来古代用，一定会被当作怪力乱神抓去浸猪笼。
可现在的他早顾不到那些他也是照本宣科的三从四德了。
一进簌簌房间，他就慌张地四处打量，把几扇窗全部阖起，门也扣上门闩。把屏风后面、床底下、阴暗角落都检查过一次，甚至还想跺遍每一块地砖看是不是有什么密道地室。
簌簌坐在桌边看他做这一切动作，他做得越细，她就越慌张。
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啊！
难不成她去睡个午觉，他师父就整出什么人命来？
不对不对，虽然她这师父平日做事无厘头，也不至于这么不分轻重。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你这样，我好害怕……”
害怕要不要根据事情的严重性跟你撇清关系。
不管怎么的，她可只是在睡觉而已啊！
戚梓把周围都检查清楚之后，总算也坐到桌边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嘟全部吞下去，纯为解渴，不知其味：“我就知道那个四爷莫名其妙搭讪不安好心。”
“啊？他真的想买徒弟我吗？”
“……人家说过看不上你。”
簌簌扁嘴：“那他还能图咱们什么东西啊？”
要钱吧，分明是他们白赚人家几套衣服。
要人吧，他又说看不上她。
“他看上的是我。”
“哈！？”簌簌惊吓过度，猛地站起，把凳子撞倒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嘘！！！”戚梓可急了，把食指抵在唇上，一只手去死命捂住簌簌的嘴巴。
“师、师父……原来，原、来……”簌簌嘴被捂着，所以发出的声音带了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十分可怜，“原来四爷竟然有断袖的癖好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戚梓白她一眼，放开她，“他喊我马子俊。”
“……是马？”
“是人！扬州四品县令！”
“县令？县令不是九品芝麻官吗？你看，周星驰演的那个呀。”显然簌簌之前的害怕已经被好奇取代了，“怎么会有四品的县令跑出来呢？”
“我不知道。不过反正官职这个东西就是你愿我愿，他要当县令，皇帝又让他当县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吧。”戚梓摆摆手。
“重要的是，他是四品。那就不管他是什么官，至少都很受皇帝看重。”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对，可能更严重。”
“什么意思啊？”
“你想想，四品可以进殿，一般都是朝上重臣。皇帝既然给他四品，却又允许他呆在离京城那么远的扬州当县令，肯定有什么猫腻。私访……不，说不定是什么钦差。”
簌簌听得云里雾里，原来官高职别低也会有猫腻在吗？她老爸当科级的局长还老大不高兴呢。
“也就是说，那个叫马子俊的县令，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罗？”
戚梓点头。
“可，那又跟师父你有什么关系呀？”
“我不知道。”戚梓低头沉思，“四爷直接就喊我这个名字，而且一副早就认定不许我抵赖的样子。听说那个县令私自离开了扬州，现在下落不明。他或者以为我就是他？”
“为什么？师父长得跟他很像吗？”
人再相像，举止风度也会有所不一样吧？一个这么大的官儿，精明的四爷莫非还会乱认？
“我现在有个很可怕的猜想。”
戚梓脸色一沉，簌簌也跟着紧张，结结巴巴问：“什、什么？”
“说不定那个马子俊……”他停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是我的祖先。”
“祖先！？”簌簌惊叫。
戚梓龇牙咧嘴又去捂她：“小声点！”
“哦、哦！”
“所以总之，我们今晚就得走。偷偷的离开这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那个四品不是大官吗？既然四爷认错了，不如师傅你将错就错，还可以荣华富贵哎。”
“你想得倒美。你咋不想想，又不知道那县令犯了啥事四爷急着找他。你看他不是私自离开扬州吗？要拿我顶罪砍头咋办？别的不说，我还是要回现代去的，怎么能留在这里当官呢？这里可没有抽水马桶！”
“呃……可是，我们又不认识这里的路，晚上出去不会太危险吗？喏，电视里不常放的，京城晚上要关城门，还要宵禁的呀。要是被查到我们怎么说啊？”
“你这种事情倒考虑得仔细。”戚梓没好气，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看。”
“这是什么？”
簌簌接过来。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牌子，金黄色的镶边，下坠编织细长而精致的挽结。内里嵌着剔透的玉，杏花中隐约可见一个“西”字。
不愧是看宫廷剧看多了的小徒弟，瞬间反应过来：“四爷的令牌？”
“没错。”戚梓给她看够，把令牌又收回怀里去。“今天我装作被他揭穿很慌乱很仇视的样子，他肯定以为我是瓮中之鳖，就没对我留心。这是我进他书房里偷的。”
“那你有没有偷点金子银子什么的？”簌簌好奇。
戚梓噎了一下：“……忘了。”
“切。”
“我们是君子！就算来到古代，也不能吃嗟来之食！”戚梓恼羞成怒。
“那就可以穿嗟来之衣？”簌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身上的汉服。
“……”戚梓转移话题，“总之，我们得抓紧时间走。”
“哦好。等我收拾一下。”簌簌站起来，向床边走去。
其实她行李也不多，她那抠门穷人心性，就算住大屋子也觉得是客居人下不安全，早早把东西都打好包袱放在床角，现在只差把今天睡觉前换下的那身衣服一起塞进去。
没两分钟她就打包好了，又走回桌边来。
走到一半，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咔”，像是树枝被踩断的细微声音。
“谁！”簌簌瞬间化身女超人，猛地冲过去拉开窗。
她那屋子是长廊最后一家，这侧边的窗子对着的就是树木和外墙。白天看是繁华盛景，夜里看就是让人恐惧的重重黑影。
估计是没预料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黑影中有一块地方抖了一下，像是一个人。
“有没有公德心啊？学人家当什么梁上君子听墙角！”簌簌怒了，“告诉你，戚梓是我师父！不是什么四品县令！敢打我师父主意的，就踩在我严簌簌的尸体上过去吧！！”
骂完不解气，她顺手抓起一样东西就朝窗外黑影的方向丢过去。
“哎呀！”黑影里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听声音像是个清脆的少年。
不愧是以前学校里扔铅球的，这扔得那叫一个准哦。
簌簌鸡血上头，撩起裙子单脚踩上窗框，就想爬出去捉人。谁知长廊那边突然灯光通明，伴随着还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一片鼎沸。
“怎么回事？”
“好象有人入侵。”
“快过去看看！四爷交代过莫要怠慢那两位贵客，别让小贼打搅了！”
“是！”
“师父……”簌簌保持着不良的爬窗姿势转回头来，一脸难看，“我们……抓紧时间走吧？”
戚梓端正坐在桌边，一手捏着茶杯举到一半，只可惜没有那个内力捏成粉末。
他皮笑肉不笑：“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得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师徒要逃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