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校园怪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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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排好队啊，各班有秩序入场。”体育馆外教导主任拿着大喇叭站在台阶上喊。
张迪挨着柯习，他侧过头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柯习甩了两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哦哦，吃个巧克力。”张迪从校服兜里摸出一块白巧克力递给柯习。
“进去之后不要交头接耳，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下，场馆内不要大声喧哗，不要交头接耳。各班班主任管好自己班上的学生。”进去之后教导主任站在体育馆中央拿着喇叭转着圈地喊。
两年没进来过的体育馆此刻只开了两个顶灯，只能看到模糊身形轮廓。
竹空挨着柯习坐下，张迪和苏栗过来跟他们两个坐在同一排。
体育馆中央好似有什么东西，可惜人头如群山，加上昏暗灯光，张迪始终看不清。
等所有人按照座位号坐好后，校长副校长及学校其他各位领导坐在最前方。
火红的灯光自中央亮起，逐渐往四周蔓延，一队穿着火红表演服，脸上画着油彩的人站在那里。随着诡异地鼓点声响起，其中四个人往四角散开，犀利地眼眸盯着面前的学生，在判断着什么。
正中央的那位表演者的红衣服上画着黑色横纹，跳跃在空中时，胳膊展开，双腿在空中劈了个横叉。
这位表演者停留在空中的那几秒，张迪仿佛看到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
他轻盈地落在地上，窄袖上的布条被扯掉变为宽大袖袍，他凌空翻起，脸上油彩随着灯光变幻，眼尾似乎变了形状。
左下角的那位表演者，伸出手对第三排的苏栗做出邀请的动作。
苏栗刚开始不明白，表演者用对她做了个西方邀请礼仪，她明白后将手放在表演者手心。
表演者礼貌地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舞台中央。不知为什么柯习看着这一幕，内心感到非常的不安，很焦躁，脑子里传来一道声音：“杀了他们。”
柯习甩了两下头，想要让声音消失，声音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大了，它说:“柯习，杀了他们。”
碦碦，大型食肉动物咀嚼生肉的声音，张迪张望着，想要在舞台上寻找苏栗的身影，苏栗站着的地方一阵白雾自地底涌上来，碦碦，那声音又出现了。
下一位同学被邀请上台时，白雾消失的地方立着一个穿着校服的骨架，邀请苏栗上台的那位表演者牵起指骨，带着这具骨架在中央跳起华尔兹。
一道束光追着他们的脚步，穿着火红表演服脸上画着绿色褐色相间的表演者一只手搂住骨架的腰，另一只手抓着指骨，带着穿着校服的骨架在舞台上旋转而后轻轻跃起，因旋转过度，头骨掉落在地，咕噜噜滚到前排一位男学生脚下。
而那位表演者依旧忘我地在和没有头的骨架跳舞。
那位男学生看着头骨，觉得很新奇，他拿起来放到眼前端详，手感是温热的，抚摸时，那触感跟今天中午吃掉的那块排骨一模一样。
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朝着后面看去，刚刚被邀请上台的那个女生不在位置上，再联想到前面传来的咀嚼声和骨架身上穿着的校服，那那那这个头骨不会是！
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后，他慌乱将头骨丢到地上，再次抬眼时，恰好舞台上打着血红色的灯光，他觉得此刻的体育馆就是一个小型阎罗殿。
台上的那五个表演者是执行酷刑的鬼怪，校领导是掌管学生生死的阎罗判官。
而他们是随时会被勾却生死簿的“凡人”。
脚一滑，他摔倒在地，台上的表演者的眼睛忽然朝他看过来，下一秒宽大袖袍的表演者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男学生屁股在地面上挪动，眼神害怕，咽着口水说撑着地往后挪。
表演者那双严肃且狠厉的眼紧盯着“猎物”，直接将人一把拉起往台上走。
一位表演者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往下一坐，将二胡放在腿面上，摇晃着头，拉着弦。
这是一首送葬曲。
张迪拍着柯习的胳膊，“哎，你说苏栗怎么不见了？”
柯习没说话，竹空看着台上说：“刚才那个骨架就是苏栗，你难道不觉得骨架上穿着的校服很眼熟吗？”
张迪看着校服，果然校服胸口上有一朵白色小花，是苏栗妈妈缝上去的。
张迪还没来得及悲伤和震惊，校长站起来拿着话筒，说：“此次表演是专门针对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同学，学校利用此次表演将这些拖后腿的学生处理掉。”
张迪“靠”了一声，又震惊又害怕又气愤又无力。
震惊校长竟如此坦然地说出这句话，害怕下一个被邀请上台的会是自己，气愤自己的好朋友被当众杀害，无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随着台上的骨架越来越多，犀利眸子扫射过座椅上剩下的每个人，表演者满意地点点头。
音乐声停止，教导主任扯着嗓子喊：“各班带回教室。”
坐在座位上，张迪看着前面空空如也的座位陷入悲伤，耳边苏栗欢快的声音似乎还在叫他的名字。
张迪，我们去玩吧。
小迪，你怎么不吃饭？
你跟习习都要开心啊。
你叫我一声栗姐，我就罩着你！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色窄框眼镜反射出微光，盯着挂钟的眼神越来越狂热。
“我们很快就要再次相见了。”竹空在心里说。
当天夜里又有一个男生从天台上一跃而下，这次没人敢去看，没人敢去讨论。生怕会像白天那些同学一样，被学校处理掉。
今晚是上弦月，细看有一层血雾朦在上面，今夜一颗星都没有。
竹空走进旧教学楼，一步一步踏上楼梯，打开音乐教室的门，走进去掀开钢琴布，坐在凳子上，闭上眼抬手在琴键上，落指，熟练地弹出那首曲子。
窗帘翻飞间，竹空的头发越来越长，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地。
穿着旧校服的高马尾女鬼站在钢琴前，跟竹空对视，她说：“又见面了，我亲爱的自己。”
竹空摘掉眼镜，将侧边的长发拨在脑后，“明天以后我们又能重新在一起。”
竹空站起身穿过钢琴，与女鬼面对着面，他托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闭上眼吻在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唇上。
他们的身影渐渐重合，直到融为一体。
这次不会再有人打扰，竹梦雨钢琴曲会一直在夜间演奏。
风和日丽的下午，班主任正在讲台上讲着英语习题。
她指着黑板，问底下的学生:“Got it？”
楼梯上忽然一阵骚动，玻璃被震碎的声音混杂着一个个年轻的声音。
“我不是天才，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放假啊……放啊……”
地上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上楼，没有人敢阻拦，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嘴里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我不要上学，放过我……”
竹空的虚影漂浮在尸群上方，盯着校长离去的地方。
老师们惊慌失措的往校长办公室打电话，可惜校长室并没有人在，而校长早就抱着保险柜坐着车离开了校园。
尸体还在顺着楼梯往上爬，腐肉的味道吸引来了一群秃鹫和蚯蚓。
一只只秃鹫在玻璃上撞着，叫着。
一条条蚯蚓爬到尸体上，欢快地吃着腐肉。
一到三楼的学生老师争先恐后地往窗户外面跳，四楼往上的在等死。
教室里很混乱，桌椅碰撞声和哭喊声刺激着柯习的耳膜，脑中的声音又出现了：“柯习，就是现在，杀了讲台上的那个人，你就自由了。”
理智即将被蚕食，眼球逐渐变得混浊，柯习身上开始散发迟到的腐臭，在失去理智冲上讲台的前一分钟，他推着张迪到窗户边，将他拎起往外面扔出去。
懵逼的张迪“啊——啊啊”地在空中叫喊，一条白布凭空出现在他腰下，将他稳稳地放在校外门口那条小道上。
落地时那条白布随着风飘进校园，他躺在泥土地上，一朵白色小花靠在他脑袋旁边，张迪侧着头看着小花，声音颤抖着问道：“是栗子吗？”
一阵微风吹来，白色小花随着风飘走了。
张迪坐起身，看着校园逐渐倒塌变成一片废墟。
校园坍塌，学生和老师以及那些尸体都被埋在下面。
张迪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后报了警，当地公安局当即派出一队警察彻查。
到地点时，整个校内建筑几乎全部倒塌，最诡异的一点就是一架钢琴矗立在废墟之上。
学校后门还停着一辆着火的奔驰，在刑警队发现的瞬间，爆炸开来。
熊熊烈火燃烧着车身，热浪扑面而来，刑警队立即退了几米远。
这座在一下午消失的高中迅速登上头条，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人在网上发帖，扒出了好多年前死去的一个长发男，并说【这个学校好像就是从这个男学生被霸凌死了之后就出了很多怪事。】
唯一一个幸存的学生还精神错乱了。
整天待在房间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校园怪谈（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