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联邦：下沉之地（下）》拂忧界

40、040.麦德尼斯

　　“那么接下来，请两位大人分别讲述她们的视角真相、诉求和原因。”

　　“爱神大人先请。”男乌鸦侏儒说道，然后他便拿着话筒走下舞台。

　　男乌鸦侏儒下台后，他所站的原本站台的位置又升上来一个不小的人偶剧场展示盒，接着舞台上所有的灯光便都打到了这个人偶剧场展示盒上。

　　在人偶小剧场开始表演之前，台下的男女乌鸦侏儒率先鼓起掌来，随后他们一边鼓掌一边看向麦德尼斯，示意她也要一起鼓掌。

　　“这是礼貌......和规矩......”女乌鸦侏儒凑过来一边鼓掌，一边用断断续续的耳语对麦德尼斯说道——她在说这话时，麦德尼斯才有种她是有自我认知和真实生命的感觉。

　　于是，麦德尼斯也稀稀拉拉地鼓了几声掌——然后她就被男乌鸦侏儒狠狠地瞪了一眼。

　　“您这样鼓掌......同样太不礼貌了......”女乌鸦侏儒在麦德尼斯耳边解释道：“台上的这三位大人......她们全都是这所有宇宙中最伟大不凡的神明......您不可以以如此怠慢的姿态去对待她们.....”

　　“让我来教教您该怎么鼓掌吧......”女乌鸦侏儒说道，随后她小小的手掌稍稍一挥，麦德尼斯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拼命鼓起掌来，她的手鼓掌时用的力气极其大，大到她感觉自己的手心疼得就跟小时候顽皮被父亲用鞭子抽打一样。

　　听到这次明显热烈得多得多的掌声，男乌鸦侏儒这才满意起来，他朝麦德尼斯和女乌鸦侏儒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鼓了大概半分钟的掌，随后舞台上音乐响起——
　　是爱神大人在这里出场的专用音乐，男乌鸦侏儒的掌声停了下来，他背着身子在空气中摆了摆手，于是麦德尼斯手里的掌声终于也停了下来。

　　掌声结束，展示盒里的幕布也自动拉开了——但里面的内容却魔幻得仿佛现场定格动画。

　　“一切的一切皆因我父亲而起；”爱神大人的化身人偶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一边讲述着，展示盒一边略微缓慢地为她演绎呈现出配合她讲述的场面。

　　“随后一切的一切又皆因我而起；”

　　“因为过往，我曾说，‘世人对世人残酷，世人对我残酷；我对我残酷，我亦对世人残酷；’”

　　“接着我又说，‘世人不爱我，我亦不爱世人’；”

　　“但我错了，”爱神大人的化身人偶说道，“我毁坏掉了很多东西，所以我想赎罪。”

　　“托切尔虽然是能够做我女儿‘大雾伊甸园’一员的种子人选，但那是悲伤、痛苦、孤独且永远不幸福的；”

　　“所以为了拯救她，我们提前将她标记到了我们这边；她身上的‘网’被寄存在了她的尸骨上，而不是她的灵魂中，只要我们这边的这位新神毁掉她的尸骨，那她的灵魂将得到解放，并飞升到我神界中的天堂，我会很爱她，会像爱和守护自己的女儿一样爱和守护她，她会成为一个很快乐、很幸福的天使——以上，‘爱’方述毕。”

　　爱神大人讲述完，男乌鸦侏儒又带头鼓起了掌，这次依旧鼓了很长时间，而他和女乌鸦侏儒这次都没有动手，但麦德尼斯却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极其用力地跟着他们一起鼓掌。

　　再次鼓掌完毕，男乌鸦侏儒又说道：“接下来，请大雾伊甸园大人讲述她方的真相、诉求和原因。”

　　这次麦德尼斯他们只简短地鼓了一会儿掌，接着掌声收起，那个被称作“大雾伊甸园”的全身灰白的人偶化身站了起来。

　　她用一种阴冷低沉到让人觉得跟她的肤色很搭的声音说道：
　　“首先，把我母亲跟我外祖父犯下的错误放在一边，它们跟今天的审判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其次，并非我们强行找上了托切尔，而是托切尔先找上了我们；”

　　“在她跟愿望公司做交易前，托切尔向我许过愿，只是那时我并没有明着回应她；然后没过多久，也许是我母亲听到了什么风声，她便急吼吼地让她公司的使者去使劲诱惑托切尔——直至她跟他们做下一笔又一笔交易，甚至最后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愿望公司的‘网’；”

　　“我参与审判的原因是，我母亲不遵守许愿事务契约，她恶意引诱、恶意抢单；”

　　“我虽然在托切尔向我许愿的当时，并没有非常明显地回应她的许愿，但总所周知，我为凡人实现愿望的方式就是先施加以巨大的痛苦，再循序渐进地挨个满足她们的心愿——因此，在这里我要再次申明，我母亲严重违规了；”

　　“而我的诉求是，要求我母亲那方，放弃掉她们那边的愿望交易，中止并撤回这场不该出现在托切尔身上的、虚伪的、不正义的、所谓‘爱’与‘光明’的拯救和守护。”

　　“以上，’死亡‘方述毕。”

　　大雾伊甸园大人讲完，坐下，男乌鸦侏儒又带头鼓了几下掌。

　　然后他问道：“请问间隔人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请间隔人对这场审判表明自己的喜恶和倾向，并讲述她的原因。”

　　闻言，黑暗夫人的人偶化身站了起来——这次完全没有掌声了。

　　她说：“我想说的是，对于这场审判，我这边没有任何喜恶倾向，同样，我也希望这场审判的审理者也要向我这般立场公正中立——因为，我想她应该是不知道不公正合理的判决会让审理者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黑暗夫人的化身人偶说着看了麦德尼斯一眼，但只是这一眼，麦德尼斯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毕竟会一边说话威胁自己，一边转动眼睛看着自己的人偶，你能想象这场面有多么诡异可怕吗？

　　黑暗夫人接着说道：“虽然，这场审判的审理者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并且她有十足的原因对爱神方有完全的立场倾向——”

　　“但我想告诉她，如果因为她的立场她做不到完全的公平公正，那请她至少要做到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请她基于两方许愿契约各自所占的比例、以及先来后到的各种程序正义因素，把这个女孩的灵魂按照这些明文规定好的评判标准，一分为二，把应该交给大雾伊甸园方的那份交给大雾伊甸园，再把应该交给爱神方的那份交给爱神——”

　　“而我的原因，此程序完全客观公正——以上，间隔人方讲述完毕。”

　　把一个人的灵魂像分蛋糕那样分出去？这次麦德尼斯是真的感到毛骨悚然了。

　　但舞台下，听到黑暗夫人的这番话，男乌鸦侏儒和女乌鸦侏儒却激动得热泪盈眶。“不愧是黑暗夫人！”男乌鸦侏儒和女乌鸦侏儒疯狂地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而麦德尼斯坐在他们后面，则听到他俩交头接耳道：“这确实是完全客观公正的审判标准和审判程序！”

　　“不愧是黑暗夫人！”

　　这下，麦德尼斯更加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