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之重生为雪豹》姜汤咸蛋

2、重生，懵逼中

　　今夜无月，整个世界都是黑沉沉的，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冷风肆虐，穿进高处的一个岩洞中。

　　岩洞内部更黑了，要很仔细才能注意到一个微微起伏的身躯。蓝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黑暗中时间仿佛是凝滞的。此时它的呼吸声十分粗重，又尽力忍耐着，但仍受不住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撕扯似的疼痛，血腥味始终萦绕在鼻前。

　　三月，立春已过，但乌拉喇拉雪山的冬季还没这么快翻篇。蓝漠今天早早地出门了，往上看，微微泛白的天空中还能看到月亮和几颗星。独自浅涉着雪，路上遇到的动物很少，都不在它的食谱上，它已经有八天没有进食了。这一年来，饥饿常伴它左右，但这一次却又异常难熬。它知道，它这次要博一把。

　　又走了一段时间，蓝漠最终在一个高处停了下来，选择趴下闭眼睡觉——它今天没睡多久就出门了。在那处高地的下方，是一个广阔而平坦的地形。此时天上早已不见月亮，在平整的地平线上，一个红日正在缓缓升起，热烈而亮眼，光不断侵蚀黑暗，直至彻底取缔。

　　当太阳爬到半空中，地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蓝漠耳朵动了动，再然后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却有点怪异，左边的那只眼睛僵直而无神，浑浊发白，那只眼睛竟是瞎的！蓝漠坐起身，动用右眼，观察情况。在阳光下，那眼睛呈现奇异的克莱因蓝，十分夺目，不知在左眼康健时，那双眼睛又是怎样的神采。

　　蓝漠注视着那里，只见那涌现出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渐起的尘嚣。那黑团气势冲冲，越涌越大，一时没有停歇的趋势，很明显它们是冲着这边来的，它们从下方的平地奔过，那是一个大型野牛群。

　　现在正值春季，它在好几头母牛身边都看到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牛犊，这些牛犊是捕猎者的最佳猎物，同时也是牛群的重点保护对象。

　　蓝漠并不着急着出击，它重新选了一个阳光好的角落，静坐着等待。在阳光下，雪豹的身材没有老虎那样强壮，可能是最近没有吃饱的原因，有些瘦削，但整体也算修长流畅，已逐渐形成成年公雪豹该有的力量感。毛发看着也十分干净，显得十分蓬松温暖，但是，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却也变得更加显眼。

　　这些伤是长久累积而来的，最久的可以追溯到一年多前刚被放出来的时候，最新的伤是最近这个月的。本来捕猎受伤的情况在某个时间段后就越来越少了，但最近因为眼睛受伤，又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

　　蓝漠现在卧在野牛群侧方的隐蔽处，肚子压在地面，一边降低存在感一边忍耐着饥饿，那只眼睛粘在牛身上都移不开。

　　前方的牛群已经过了大半，后面的队形明显比较松散，蓝漠看到了好几个带着小牛犊的母牛在前方过去。它并没有贸易出手。

　　又过了会儿，牛群基本过去了，最前方的牛已经看不到影，只留下零星几头老弱病残默默缀在后面。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蓝漠选中了一个看上去就是新手妈妈带崽的野牛母子，小牛应该刚出生不久，体力较差，有些掉队，母牛在旁边催促着，有些着急。

　　蓝漠尽量压低身子，缓慢靠近，宽厚的大脚掌踩在地上无声无息。雪豹毛色整体呈现灰白色，散布着或环状或圆形的黑色斑点，这能让它很好地隐蔽雪山环境中。大概缩到几十米的距离，野牛母子还没有发现它。

　　它直接来个出其不意，从侧边冲出，直接咬上小牛颈部。还不待它咬稳，母牛率先反应过来了，忙调转牛角护子。蓝漠被迫暂时松开。

　　野牛母子受惊，连忙逃离原地。看着它们要逃，蓝漠迅速转换策略，增加猎物身上的伤残程度。仗着身子灵活，不断试图给小牛造出伤口。

　　野牛母子左拐右拐，蓝漠也跟着左右转弯，它的漂亮大尾巴这时随方向不断摆动，这能帮助它保持平衡，提高转弯速度。蓝漠稳稳追在它们身边，却没找到机会下嘴。每当它想出击，小牛总是会躲向母牛另一边，寻求庇护。

　　看着怎么都甩不开这雪豹，去路又接连被截断。母牛暴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来个干脆的，牛蹄刨地，发出威胁性牛叫，牛角对着蓝漠冲过去。

　　蓝漠每次都险险躲开。如此反复，母牛的步伐慢慢变得沉重。而蓝漠本就有伤，又饿着肚子，情况也没有多好。最终母牛先停下了脚步。蓝漠抓住这个机会，追上前方焦急看着这边的小牛，结结实实地咬穿了后腿部。

　　母牛顿时发狂了，嘶鸣一声，对着蓝漠猛撞过来。蓝漠本可以躲过这一劫，但因为它一只眼睛的失明，有一些视觉盲区，而且它此时早已精疲力竭，没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牛角直接把它顶翻了，身体直接暴露在铁蹄之下。

　　蓝漠被撞伤了，腹部被牛角顶伤，正不断流血，身体其他地方也在刚才混乱的踩踏中中创。蓝漠退到一旁，喘着气。

　　母牛停留在小牛身旁，用牛头去拱，不断呼唤着，久久徘徊。那头小牛尝试着站起来，又倒下去，它的腿被蓝漠咬伤，不能再站起来了，再过不久，母牛也只能离开，跟上大部队。

　　但蓝漠已经不再关心这个食物了。

　　山洞中，蓝漠唯一拥有的一只眼睛也越来越涣散，它感觉自己不断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直至粉骨碎身。

　　……

　　乌拉喇雪山，如今位于雪渊国和灵越国的中心地带，它覆盖的地域广阔，群山起伏，耸入云端。群山平均海拔3000米，许多高山海拔超过了5000米，哪怕在夏季，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乌拉喇雪山的险峻地貌，山里古怪多变的气候，以及其中深藏的猛兽，让这山担着盛名的同时，也凶名在外。一直以来人类并没有成功探索过乌拉喇雪山内部，历史上那些试图解谜的人基本没有回来，这更为这座山增添了神秘感。它向来被周边国家奉为神山，千年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占领了乌拉喇雪山，谁就是大宗国。朝代更迭，日转星移间，群山永驻。

　　六月，已经步入春季，乌拉喇雪山的雪也开始消融，山脚下的花草都冒了出来，一片生机盎然。但到了下半夜，却转而下起了雪。

　　凌晨的乌拉喇雪山的山脚小道上，几辆马车在六月飞雪中缓缓前行着。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穿的很厚，此时都缩着手耸着肩，操着流利的雪渊国语在那骂骂咧咧。

　　“鬼天气！真是见鬼了，刚到这就下雪。”

　　“憨冷的，转过这个弯我们停下来休整一下吧？”

　　“行吧，我手都僵了。”那人呸一声，挥动手中的缰绳。

　　在转角处，马车磕上一颗石子摇晃了一下，然后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车队在一个空旷地停下。马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人，他们都穿着雪渊国服饰，高矮胖瘦不一。他们好像常年生活在外，无比熟练地堆起火堆、生火、烘烤食物，一整套流程分工明确，甚至不用怎么过多交流。

　　一群人都围坐在火堆旁，等待着上面的食物熟透，一时无话。

　　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说：“我先去给它们喂一些吃的，等一下别给饿死了。”

　　说着，他朝那几辆马车走去，从最末尾的车上拿下一个大篮子，走向其它几辆马车。

　　黑暗中，蓝漠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到身子在左右摇摆，突然天光大亮，刺眼的光直逼眼睛。适应一段时间后，蓝漠才真正睁开眼。

　　打开的马车门边，一个矮胖身材的人拴在那，满脸横相。他抱着一个装满生肉的篮子，对着马车里粗声喊话：“都给我起来！吃饭了。”

　　蓝漠感觉到周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这才发现这马车内不止它一个动物。这个马车内装满了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都至少有一只。这些动物大多是乌拉喇雪山上的珍惜物种，在它右边的一个笼子里，是兔狲一家子。

　　夹着一块肉的棍子敲了敲铁栏，直接丢了进来。很快，肉就分完了，关上车门，再次回归黑暗。

　　蓝漠的意识还是昏昏沉沉的，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门才再次打开。蓝漠的那个笼子被人粗暴的提了出来。

　　此时外面已是傍晚，周围光线昏暗，有商贩点起了小灯。借着光线，可以看到这是个地下交易商城。宽敞的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吃的，玩的，药材，还有活物等等，一直延申到街道的尽头。每个摊位前都或多或少有三两人，使得宽敞的街道都变得拥挤。人群中时不时夹带着叫卖声，砍价声，热闹非凡。

　　在一个偏僻的街角。

　　“夫人，您看这个怎么样？新出的猫崽仔，毛茸茸的，性子也特别的温顺。”提它出来的那个人一脸谄媚，对着面前的一对男女说道。那男的身材很是富态，看着是一位富商老爷。女的则身穿绫罗绸缎，很是美艳。他们站在一起，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呀，好可爱啊！”夫人一看到蓝漠就被虏获了。

　　那只猫崽仔虎头虎脑的，看着也就三个月大，小小一只，茸毛十分蓬松，一看就很好摸。更奇特的是它那双眼睛，颜色十分漂亮。夫人都能想到小姐妹羡慕她的情景了。

　　她轻柔地顺了顺小猫头顶上的毛，对身边的男人说道：“相公，我们买下它吧，多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