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小叉

133、两个人的舞会

　　对任何一个贵族来说，舞会永远都是最正式的社交场合。他们在这里寻求同盟，他们在这里达成协议，他们在这里与敌人唇枪舌剑，他们在这里为正式的交手拉开前奏。
　　所以舞会永远都不是放松的时候。
　　德拉克拿着一杯蜜酒靠在落地窗边冰凉的石头上。同样是黑色礼服，精致的剪裁还有昂贵的配饰只是愈发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和俊美的外表。他的唇角弯成一个和煦的表情，但是浅笑却没能入侵到他眼底。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却只有一片平淡。
　　或者说，冷漠。
　　舞会能看到太多的东西。比如聚在舞池中央纵情欢乐的都是葛莱芬多，而斯莱特林却散在舞池的边缘。比如巴蒂•克劳奇在强颜欢笑，又比如马克西姆夫人其实并没有推拒半巨人海格的邀舞。
　　而他，在舞会前终于还是邀请了潘西•帕金森。
　　虽然达芙妮有向他暗示过阿斯托利亚的愿望，但德拉克却不能答应，即使邀请哪一个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舞会是正式社交场合，舞伴的选择通常带有明确的倾向性。
　　而在格林格拉斯小姐身上，这种倾向性将会演变成一场订婚典礼。
　　德拉克把玻璃酒杯放到唇边，小抿了一口之后立刻皱起眉，表情向冷笑滑了过去。
　　看来邓布利多把学校的钱挪用到凤凰社是真的了，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上竟然端出这种东西来……
　　一阵阴寒刺骨的风钻进来，德拉克皱了下眉，还没等他回过头看是谁打开了落地窗，一只手突然从他背后伸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
　　“这杯我喝过的……”
　　德拉克话只来得及说一半，那人就在他微微瞠目的注视下，扬起脖子把一整杯蜜酒倒进嘴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后皱着眉举起杯子看了看，“什么东西，那么难喝。”
　　对舞会怎么都不会结束的不耐突然之间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德拉克原本想笑的，却在看清眼前这人的穿着后，突然就沉下脸。
　　“好不好看？”那人浑然不觉地甚至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轻飘飘的黑色连衣裙从正面看不过是领口略微宽松，连锁骨都没全露出来，而整个背部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好看。
　　但商店开业，需要穿成这个样子？
　　“离舞会结束连半个小时都不到，你现在还过来，”出口时，却还是素常那种拖长了音的，听上去既傲慢又不屑的语调，“赶着跟家养小精灵一起收拾盘子吗？”
　　“我从对角巷壁炉到霍格莫德，然后从蜂蜜公爵的密道跑回城堡。回寝室洗澡换衣服之后，再上楼从窗子那里飞过来的。”叶荼蘼肩膀一垮，学着他的样子也靠在墙上，“累死了。”
　　所以才抓过他的杯子就往嘴里倒吗？
　　“对了，”叶荼蘼的手搭上他的手臂，脸却转向人多的地方，“你的舞伴呢？”
　　德拉克不由自主地就弯起唇角。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你想知道？”
　　“马尔福先生舞技太差，”叶荼蘼慢慢转过脸，“所以你的舞伴不堪忍受逃跑了？”
　　他并没有退回去的意思，于是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叶荼蘼朝他嘴唇看了看，才慢慢抬起眼。清透的浅褐色眼睛里，闪着某种明亮又愉悦的光彩。
　　“要不要试试看？”德拉克挑眉。
　　从小作为礼仪必修课之一，舞蹈的开始远远早于他第一次接触魔杖。
　　叶荼蘼迟疑了下，才微皱起眉说：“不准笑我。”
　　乐队正好换了首曲子，于是德拉克将手贴在她腰上。
　　但事实证明即使德拉克再绅士风度，要不嘲笑她也难。手脚僵硬也就算了，双眼不离地面也可以忍受，但她屡屡为了避开他的脚而导致身体东倒西歪就连德拉克也补救不回来。
　　在这首曲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叶荼蘼鼻子磕上了他的胸口而不得不停下来。
　　“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参加舞会的吧？”德拉克叹了口气之后，突然之间好笑起来。
　　叶荼蘼低着头说了句什么。
　　“什么？”德拉克听不清楚，直接伸手贴上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我又没学过。”叶荼蘼脸上微红，不自在起来。
　　雪白的皮肤透着微微的粉色，清澈的眼神里些许羞窘，加上掌心柔腻嫩滑的触感，德拉克心里一跳，一时连他都不自在起来，连忙松手。
　　“还好你没去领舞。”德拉克勾起嘴角，试图用平常的语调掩饰他的失常，“否则斯莱特林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叶荼蘼微张了下嘴，却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这个不会，但是我会别的。”说着她也直接牵起德拉克的手，就朝落地窗那里走去。
　　德拉克瞥了眼她的手。
　　叶荼蘼先打开了落地窗然后又脱了鞋子。
　　随后她跨前一步，在德拉克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目光里踮着脚尖踩上他的脚，光裸的双臂顺势环住他的脖子。
　　然后“扑”的一声轻响，一对巨大的黑色在她背后展了开来。
　　水晶一样的眼珠，玉一样的皮肤。
　　还有，她明净纯然的笑。
　　于是德拉克彷佛受了什么蛊惑一样，伸手环抱住她的腰。手掌贴上她不着寸缕的皮肤时，他脸上漫起一点淡淡的粉色。但是她却只是顺着他完全没有用力的手掌，更加贴紧了他的身体。
　　随后，是翅膀扑腾的声音。
　　室外冰冷的空气稍稍唤回了一点德拉克的神智。他的魔杖从袖子里滑出来，先给两个人都加了保暖咒，随后又用魔咒将两人的身体束缚在一起。
　　“外面空气也好，不是吗？”叶荼蘼开口在他耳边轻诉。
　　德拉克的视线这才离开了她。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飞到半空中。
　　晴朗的夜空下，大地只余黑白两色。到处张灯结彩的霍格沃兹在这雪夜里透出几分欢乐的味道。礼堂大开的落地窗成了视野中一个明亮的光斑，周围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
　　因为近，所以能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但还是不够，所以他们可以更近一点的。
　　他低头舔了下她的唇。
　　叶荼蘼瞪圆了眼睛。
　　他稍稍后退一点，“舌头呢？”
　　她脸上突然就红了起来，眉头微皱，“你……”
　　“我什么？”他看着她的唇，以一种极慢的速度靠过去。
　　“……喜欢。”
　　一个简单的单词，却成功地让他停了下来。他有点窃喜，又有点难以置信，于是抬眼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德拉克。”她脸上似乎更红了。
　　“我知道，我当然……”话的尾音消失在她的唇间。
　　这种时候……
　　还需要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