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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院中诡花一尺诡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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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溪姮虽托了人四处打听,可近几年来都是无功而返,时间一长,她便也觉得无望。而在上年楚煊来婺原之时,她向他随口提了一嘴,想着他经年在外历练,兴许可以帮自己留意一下,她本是说一说而已,谁知他却也铭记于心。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苦苦搜寻多年的鬼爪兰,竟然就在连府?!
她抬起眼再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破云’门匾,心中又陷入深深纠结:“要不,还是进去看一眼吧?心心念念的鬼爪兰就在前方的一门之隔,总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大好机会啊!更何况,这还是煊哥为我发现的,我怎么能就这样拂了他的心意呢?再说了,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会有事的...”
她想的正是出神,就听楚煊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溪姮?溪姮??”
“啊?”连溪姮甩了甩浆糊般的脑袋,拉起楚煊的手道:“走吧,煊哥,我们现在进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它了。”
楚煊被她这么一拉,全身都僵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破云小院。
在二人踏入院门之时,忽地起了一阵邪风,已经倾斜一半的门匾发出咯吱咯吱的晃动之声。
连溪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漫天的霞光红的近乎如墨,仿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的心隐隐泛起一阵不安,随即回了头,笑着对楚煊道:“煊哥,鬼爪兰在哪啊?”
楚煊指着眼前一堆杂草道:“就在那。”说完朝着杂草走去,将那些枯草一一掀走,向她点头示意可以过去。
连溪姮跨步上前,就见杂草之间,盛开着一株鲜红的烈焰之花。
这花开得肆意张扬,花瓣边缘环绕着一圈金黄镶边,瓣尖如烈火般灼烈,向后卷起,就像一只染着赤红丹蔻的诡异纤手,令人惊骇,却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故而世人称它为“鬼爪兰”,惊羡,热烈,诡秘,皆是它的代名词。
连溪姮不禁感叹道:“天啊,它真的好美。”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鬼爪兰?它不是应该生长在阴冷潮湿的山野中吗?”
楚煊道:“可能是百草集上瞎写的吧。”
连溪姮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早就遍地就是啦,何苦还要大家苦苦搜寻呢。”
楚煊想想也是,“不过,这里如此残破,平时定是鲜有人烟,时日一长,自然是又阴又冷。加之它背靠环山,本就湿气较重,能孕育出鬼爪兰,也不足为奇吧。”
“可是这……”连溪姮心中仍是疑虑重重,可又无从开口,她偷偷瞄了一眼楚煊,轻轻叹了叹气,想道:“能结出这株鬼爪兰应该不是碧林山的原因,怕不是因为这里的怨气阴气太重……算了算了,那事已过许久,再提只会徒增烦恼,扰心乱神。”
虽她不想再提,却有不明就里的人想要问个明白。
楚煊往四周环顾一圈后,问出了困扰自己两天的问题:“溪姮,这院子怎么丢空在这里了?这周围环境看着挺好的,丢空了还挺可惜的。对了,这以前谁住的啊?”
“额……”连溪姮一时不知要如何跟他说起。
当时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碧水镇百姓都是人心惶惶,为了让百姓们能睡个安稳觉,大伯父便让人将事情压了下去,过后虽也有些许风声走漏,可大家都忌讳那个毒咒,只敢私下偷偷议论,不敢摆上台来讲…而楚煊那时年纪尚轻,又常年在外历练,没有听说再是正常不过,如果现在把事情告诉他,把他牵扯进来可怎么办?多一个人便多一个心魔,再说那件事也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也罢。
连溪姮一番思想之后,笑着对楚煊道:“这院子以前是府上一个老嬷嬷的,她老人家一生在连府格尽职守,年长后孤身只影,不喜与人来往,大伯就叫人在这里建了个院子给她老人家养老,不过她老人家七年前就去世了,这里离西苑又比较偏远,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住,所以便这样丢空了。”
“哦,原来如此。”楚煊叹惜道。
“嗯嗯。”连溪姮猛点头附和。
楚煊回过身看着她,见她点头如捣蒜的样子甚是乖巧,手指微动,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上轻拍两下,动作温柔至极。
连溪姮双瞳微微睁大,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娇羞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眸转情光。
诡秘的暗香拌着微风缠绕在二人身上,周遭的空气登时变得火热,更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推着二人缓缓靠近……
“砰~!”
一声突起的巨响迅速将二人拉开距离。
二人皆没有心神为方才的动作感到羞涩,齐齐转过身去,面带戒备看着院门外。
只见楚煊大手一伸,将连溪姮护到身后,厉声喝道:“谁在哪里!?”
四处一片安静,只闻得风声呼呼而过和门匾的咯吱咯吱声。
久久过后,院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连溪姮只觉心里一阵发怵,拉了拉楚煊的袖角,道:“...煊哥,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远处夕阳已藏了大半到山间深处,只余留一点月牙大小在那颤巍巍地挂着。
方才还布满霞光的天空一下暗了下来,隐约能见几颗晚星正闪着星光,准备大发异彩。
日间本就阴冷萧条的破云小院在这晦暗时分,更显阴森诡异。
阵阵冷风吹来,楚煊不由觉得背后寒毛竖起,他定了定心神,道:“好,下次我再陪你来看它。”
连溪姮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双手紧抓着他的右臂,一张小脸埋在灰暗之中,看不清神情。
二人借着最后的余晖走出院门,正要离开。可就在这时,那声巨响再次响起!
“砰~!!”
一道闪光在晦暗中一闪而过!
“在那边!”
“别跑!”
“溪姮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是何方人物!”楚煊说完拔腿便追了上去,在黑暗中如一道离弦的银箭!
“煊哥!!”连溪姮大声呼唤着那道身影,可眨眼之间,便只看到一个月色的模糊光影,越来越远,直到没入树林丛密的碧林山中。
连溪姮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想要回去却又担心楚煊安危,思来想去,最后一跺脚,便顺着那影子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余晖尽散,万物隐入黑暗之下,白日里葱翠树木,娇艳鲜花在黑夜中宛如被披上一层沉重的黑幕,叫人再也看不透它们的本质。
连溪姮疾奔在山野之中,眼前划过的是一棵棵苍天古木,在经历无尽岁月的腐蚀后,枝干上满是斑驳骇人的伤痕,有的甚至‘皮开肉绽’,流出一些不知名的绣红的腐臭液体。
她捂着嘴鼻环顾一圈四周,空荡荡的山林间除了她急促的喘息和呼呼风声再也其他异响。
寒风拂来,吹起她的衣袂如花瓣般在夜中孤独盛放,倔强而又脆弱。
她没有在此处过多逗留,提着裙摆继续往前奔去。
夜空上唯有几点星光闪耀,淡淡亮光下,映照着一抹惊慌失措的疾奔身影。
而在她前方,是一条昏暗狭窄的山野泥道,泥道蜿蜒曲折,两旁丛林杂草丛生,无边无际,好似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无论你如何追赶,都无法到达终点。
自一路狂奔下来,她身上的茶色轻纱大袖襦裙已有多处破损,沿路冰冷尖锐的枯枝在她身上一划而过,留下一条条细细的猩红伤口,暗夜之中望去,尤为刺眼。
忽地,一道细线般的亮光从前方一棵大树后一闪即逝!
连溪姮猛地顿下脚步,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如猫般一步一步向大树靠近。
然后,向后一探!
映入她眼帘的,仍是一片昏暗。
空空如也!
她一颗端起的心这才缓缓放下了些许。
然而,就在此刻,她身后传来一道湿润吸气!
恐惧霎时间爬满她的全身!
她僵硬的缓缓扭转头颅,一双秀眸里全是惊骇!
下一刻,一只大手横空出现在她面前,她双目剧瞪,还未有反应,那只手便捂着她的嘴巴,将那声冲到嘴边的惊叫给压了下去。
“嘘~是我!”
这声轻柔的声音将她所有的战栗一扫而空。
那人把她拉到一个隐蔽之处时,才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连溪姮猛地回身,压低嗓音道:“煊哥!你吓死我了!”
楚煊听到她话中的残留怯意,心生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连溪姮缓了缓心神,问道:“你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楚煊摇摇头,道:“没有看清,它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只看到些许虚影,很矮很小?看上去不像是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什么!?”连溪姮声音突然拔高,可一想到身在的处境,便又将声音压下,“不是人?还不止一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楚煊沉吟片响,道:“我也不知。对了,我不是让你先回去?你怎么跟上来了?!这里危险!”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连溪姮心虚道。
楚煊无奈道:“可是你…”
可话音未落,那道诡异的闪光又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小心!!!”
说罢,楚煊脚尖一点,飞身跃了出去。
只见他在林间纵跃几下,大手一伸,便拽住了一条乌漆漆的不明物体。
“吱吱吱吱吱!!!”
这东西发出奇怪的尖锐声音,力气更是大到恐怖,自落在楚煊手中后便一直疯狂扭动。挣扎间,楚煊只觉手上阵阵热辣传来,似是被什么细小的利刃割伤般。
楚煊无计可施,只能立在原地,双手紧紧将其抓住。
这一抓,他心下疑惑更是加重,这东西大约只有一尺,圆圆滚滚,一节一节的,想不出是什么奇怪形状。
就在他思绪之时,连溪姮追了过来,“煊哥!抓到了吗?!是什么东西?”
“吱吱吱吱吱!!!”
连溪姮听到一声声尖利的嘶叫从楚煊手上传来,低头瞧去,模糊间只见一团什么东西在他手上死命扭动,“煊哥,这是…”
楚煊嗯了一声,强忍手上刺痛,道:“这东西奇怪得很,我们先回府上,再看个究竟。”
“好!”连溪姮应道。
二人转身速速离去,可还未走几步,一道劲风从二人身后袭来!
楚煊脚下一顿,迅速用肩将连溪姮撞到一旁,那道带着杀气的劲风就这样击打在楚煊后背!
楚煊当即口吐一口鲜血,半跪在地。
“煊哥!”连溪姮不禁大叫一声,爬起身来就要往他那边冲去。
“别过来!!”
他手虚虚一抬,别过头将嘴上余血往臂上一抹,堪堪站起身来,一双充血的双眸死死审视着四周环境。
诡风呼呼,枝叶簌簌。
楚煊瞳孔一睁,突然飞起一脚,只听咔擦一声,不远处的枯枝猛然断了一截。
“吱~~~”
一声凄厉尖啸随之响起。
听到此声,楚煊手中那东西挣扎得更加激烈!
“吱吱吱吱吱!!!”
楚煊不留片刻,大步朝断枝走去。
猛然间,一股极具压迫的感觉当面迎来,他方想后退,可为时已晚!
下一刹,楚煊如一片残叶般在半空划下一道惨烈的虚影。
“砰!!!”
月白的身影重重摔倒在地,一地枯枝败叶上洒满了刺眼的鲜红!
“煊哥!!!”昏暗空旷的山林中响起连溪姮撕裂的惨叫,她飞扑跪倒在楚煊身旁,惊恐唤道:“煊哥!煊哥!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
“走!快走!”
楚煊手中那东西早已趁乱逃跑,双手空出,他强忍住心口剧痛,一把抓起连溪姮往丛林中奔去。
那边,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立在断枝旁边。那个刚从楚煊手中逃离的东西正跪在他脚下瑟瑟发抖,口中嘀哩咕噜不知说着什么。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还未待它嘀咕完,那道黑衣人便是一声厉喝:“废物!!”
“……吱吱~”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被黑衣人冷眸一瞪,却是不敢再出声了。
黑衣人转眼看向楚煊二人逃离方向,半响之后,冷冷抛下一句话,便隐入了暗黑之中。
“再不把断尾带来,我要你们全都身首异处!”
林野间。
一浅一暗的影子疾奔于山林之中。
二人不知跑了多久,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就在此刻,一道惊雷炸起,映着楚煊那张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庞。
连溪姮甩开他的手,焦急问道:“煊哥!你没事吧?”
楚煊虚弱地摆摆手,道:“没…”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煊哥!!!”
“这样怎么会没事!?”
“我们不要跑了!你看,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躲一躲!”
“可是…”
连溪姮出言打断他,“别可是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怕谁!!”
楚煊拗不过她,只好在她的搀扶下走向山洞。
刚进洞中,天空便下起了暴雨。
雨水冰凉,山洞湿冷,二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连溪姮扶着楚煊坐下后就开始在山洞里四处转悠,这里看看,那里翻翻,奈何洞中除了几块碎石和一堆软塌塌的杂草之外,再无其他。
“溪姮,你在作甚么?”楚煊一边警惕地望着洞口,一边问出他的疑惑。
连溪姮绕了几圈都没有收获,只好走到他身边坐下,哀愁道:“我就找找看有没有些干枝可以生点火,外面下着暴雨,洞里又冷,你还受了伤,要是再感染了风寒,那岂不是伤上加伤…”
楚煊听后却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连溪姮抬眼幽怨地看着他,他面上一热,正了正色道:“你找到干枝也没有用啊,你身上有带火折子吗?”
连溪姮:“……”
楚煊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颇为可怜,不忍让她忧虑,强作精神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话刚说完,他的心口突起一阵痉挛,一股锈腥滚热从喉尖涌了上来,慢慢从嘴角滑下。他迅速将它抹了去,又道:“想必他们不会再追上来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就马上回府,再商议对策。”
连溪姮虽一直垂着头,可眼角却始终时刻关注着他,见他偷偷抹去嘴角鲜血掩饰自己的伤势,心里不免一阵心疼,暗自自责道:“要不是为了救我,煊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早知道,我就该听他的话,先回府好了,我真该死!要是煊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洞外暴雨肆虐,狂风大作,仿佛是要将整个天地掀翻一般。
二人在洞内听着哀嚎风雨,各怀心思,相对沉默。
楚煊静静看着她圆润的小脸皱成一团,没了平日的笑颜让她看起来多了分柔弱委屈,他指尖微动,曲了又张,张了又曲,最终还是紧握成拳,在心中长吁一口气,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溪姮,听说,前段时间余府的请了媒人上门说亲,你和余良他…”
“啊?”连溪姮想事情想的正出神,只听他说到说亲二字,就接着回道:“是啊,想不到余家这么快就上门说亲了,我还以为还要过段时间呢。不过也是,余伯父余伯母年纪也大了,再不加快进程,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呢,呵呵呵~~”
楚煊眼中露一抹痛楚,心口疼痛剧增,他呼了呼气,又问:“那,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啊?”连溪姮别过头去看他,他正背对洞口坐着,脸上笼罩着一片阴影,唯只见那双眼睛亮的吓人,“我能怎么看呀?成婚之事不是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爹和娘亲都很满意余府。不过也是,余府在婺原名声甚好,还是文人世家,听说余府明年也要举家搬到碧水镇了,到时候逢年过节来回两家就方便许多了。还有还有,余府的厨娘做的菜简直一流,世间难有,若以后连府和余府成了亲家,我就可以天天吃到她做的菜啦~真是想想都兴奋!”
楚煊垂着眼眸安静听着,毫无异样,可若是认真看去的话,就会发现他眸上的眼睫正微微颤抖着。接着,只听他绷紧的嗓音道了一句祝福的话语:“那,挺好的…恭喜你…”
连溪姮又是一愣,想了想,纠正他道:“煊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不是恭喜我,应该是恭喜我们才对,你说是吧?”她抬脸向他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
楚煊看着她的笑脸一下恍了心神,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没错,是你们…恭喜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捂着心口坐在那里,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面色却愈加惨白了。
连溪姮见他面色难看,以为他伤势又加重了,便也不敢再和他多说废话,只好静静的守在他的身旁,望着黑魆魆的洞顶发呆。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风雨转小,淅淅沥沥打在枝叶上,滴答滴答如一曲欢快乐曲。夜空经过风雨的洗涤,就像一颗明珠褪去了表面的蒙尘,变得无比透亮。
过了一会,雨也停了,夜空那轮被黑云笼罩的明月露出了尖尖一角,只稍这一小角,整个碧林山都被一层淡淡的银辉覆盖,方才的阴森诡异皆如那雨水一般,化为烟雾散去了。
朦胧间,连溪姮模模糊糊看见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只是下一刻,那手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五指一收!
连溪姮从惊恐中弹坐起来,额前布满了细细水珠,她看了看周遭环境,还是这个山洞,她缓了缓气,喃喃道:“幸好,只是噩梦而已~”
楚煊早在她惊醒后也睁开了眼,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睡,“溪姮,怎么了?”
连溪姮这才看见楚煊正望着自己,想来是自己吵醒了他,不好意思道:“抱歉,吵醒你了。”只是看见他眼中还是担忧满脑,又道:“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而已。”说完后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起身出去瞧瞧外面环境,转移话题道:“煊哥,雨停了,我们现在回去吗?”
楚煊心知她口不对心,既然她不想说,索性也不再追问,用手将身体撑起,撑到一半,只觉身子一软,又坐了回去。
“唉!煊哥你别乱动!”连溪姮见状,赶忙上前扶他起来,忧心道:“煊哥,要不,我们再歇息一下吧?”
楚煊却摆摆手,沉声道:“不用,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将此事告与凤逑知道,刚才我与那东西交过手,那东西诡异的很,不像是人,倒像是什么动物一样。
只是方才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它的样子,不过它力气却是大得出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
“动物?!那不会是什么妖怪变的吧?”连溪姮悚然道。
楚煊道:“不好说,而且…”
“而且什么?”连溪姮追问道。
楚煊接着道来:“我怀疑这东西,就是近日来连府上下一直在讨论的盗贼。”
连溪姮讶然道:“啊?盗贼?这群怪物?”
楚煊没有答她,伸手从胸前拿出了一支赤红珠钗,道:“这是我刚才和它交手时,从它身上掉出来的。”
借着明月的光辉,连溪姮看清了他手上的珠钗,这是一支金嵌珍珠红梅发钗,红梅花瓣是由红宝石雕刻而成,片片薄如蝉翼,仿佛轻风一吹便要随风而去,而花蕊部分则是镶了一颗洁白无瑕的珍珠,宝石极艳,珍珠极纯,二者相撞,只叫人见一眼便不能忘记,只想占为己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支珠钗时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只可惜想法终归是想法,这支珠钗早有主人,“这不是梅花的玉梅钗吗!?前几天梅花说玉梅钗不见了原来是让它们给偷走了?”
“可是,它们为什么要偷我们连府的东西啊?”
楚煊也是费解:“这个就要等凤逑派人查过才知了。”
连溪姮激动的在原地转了两圈,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告诉子衿哥,让他派人把这些怪物都给揪出来才行!免得让它们再这样猖狂下去。”
楚煊却陷入了沉思,他总感觉此事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可想来想去,又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最后将他打伤的并不是他一开始追踪的那些东西,而是另有其人,难不成,它们还有帮手?
可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它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偷东西而已?还是……
连溪姮见他愁容满面,担心问道:“煊哥,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楚煊抛开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道:“…没,我们还是先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凤逑吧。”
连溪姮:“好!”
连溪姮搀扶着他起身离开山洞,洞外清风如纱,月光明耀,偶有几声蝉鸣,几声鸟叫,倒是有几分平和之境。
只是,在二人身后的不远处,只见一个黑衣人立于树梢之上,一双充满死气和怨毒的黑瞳正死死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