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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梦魇缠身旧事缠心3 ...

  •   这边,楚寒雨在听到这句话后,莫名跟着一阵躁动,似乎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藏着这么一句‘我迟早打败你’的话。可是,她并不记得她有对谁说过这句话……

      忽然,脑中似有千万根针扎过一样,剧痛无比!

      楚寒雨抱着头蹲了下来,仅仅过了一瞬,她整个人如在水中淌过一般,通身冷汗!

      “啊!”

      楚寒雨痛苦的嘶喊惊起一阵狂风。

      沈寂与男子模糊的身影随着花瓣在风中摇晃,越渐模糊。

      然而下一刻,男子模糊的身影忽地凭空消失。紧接着,只听沈寂担忧的声音近在耳边,稳稳地落入楚寒雨的耳中:“你怎么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楚寒雨艰难地抬起头,刺眼的金黄灼得她双眼微微一眯。眼缝之间,是一张透着担心的面孔。一张清晰无比的面孔,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映在她的瞳孔之中。

      “沈寂??你看得见我?”楚寒雨咬着牙挤出了一句弱弱的问话。

      哪知沈寂听后一脸迷惑,只是这迷惑转瞬被忧心取代,他小心翼翼询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寒雨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面上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不觉微微愣神,只是脑袋传来的钝痛很快让她失了所有注意力,痛得直在地上打滚。

      “啊!好痛!头好痛!”

      沈寂手忙脚乱将她扶起,半楼在怀里,焦心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痛起来了?”

      楚寒雨痛到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嘴上只不停地叫着:“头好痛,头好痛!”

      沈寂一把将她抱起,一边狂奔,一边道:“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楚寒雨缩在他怀中,满是冷汗的脸贴在他冰冷的衣物上,只觉冷上加冷,她将身子缩的更紧,缓缓闭上双眼。

      疾奔中的沈寂察觉怀中之人没了声响,往下一看,果然就见她半阖着眼睛,眼看就要昏睡去。

      沈寂沉声一喝:“别睡!秦怀!”

      正要陷入昏迷的楚寒雨睁开了眼,气若游丝问道:“你,你刚才,叫什么?”从她这个角度往上望去,正好看见他眸中那抹隐晦不明的波动眸色。

      沈寂奇怪回道:“秦怀,你怎么了?是痛得神志不清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

      楚寒雨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忽地抬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襟,嘶哑的声音再次追问:“你叫我什么?!”

      狂奔的风凌乱了沈寂的乌发,他停下脚步,低头盯着她瞧了一会,动了动唇,肯定道:“秦怀。”

      “轰隆。”

      天空响起一声闷雷。

      楚寒雨身子一颤,转头看向周围,只见四周的金黄花海在快速地分裂,化为碎末,飘向苍穹。顷刻间,眼前浓郁扑鼻的金黄小花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一望无际的阴暗森森。

      “刺啦~”

      狰狞的闪电爬满了整片天空。

      楚寒雨如坠冰窟,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惊惧,她紧攥的双手已被她捏得发白,骨节间全是颤抖的咔咔之声。恐惧已淹没了疼痛,她抬眼朝沈寂望去,昏暗让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忽地,一道刺眼白光晃进她的眼中,她慢慢移动视线,看见那把被沈寂背在身后的长剑,极薄的剑锋闪动着骇人的冷光,而在那闪耀如镜的剑身上,她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脸,与她相似七分,又比她多了三分飒爽;气质更是与她不同,眉如雪松眼如寒梅,自带一股常人不能比拟的天骄贵气,让人望之倾羡。

      “秦怀,你怎么了?”

      沈寂关切的声音再次在她头顶响起。

      楚寒雨极力压制心中的恐惧,试图从他怀中逃离。可还未等她做出挣脱之举,心底竟又生出一道与之抗衡的声音:“秦怀,你就是秦怀。”

      天人交战间,她拉着沈寂衣襟的手慢慢滑了下来,一道温热也跟着从她眼眶落下,她抬手一抹,手上一片冰凉。

      “秦怀?”

      楚寒雨抬起眼望着眼前这张晦暗不明的脸孔,骤然间,无数幅不属于她的记忆画面如狂潮般涌入她的脑中。

      楚寒雨抱着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叫出声。

      “啊!!!”

      ——————————————

      楚府,后院。

      暮色浓浓,残阳如血。

      “什么声音?”

      护卫如惊弓之鸟般看向四周,目光透着冷厉凶狠。

      许翡也环视了四面一圈,并无发现异常,随即叹了叹气,拍了拍护卫的肩膀,道:“吴护卫,看来这两日还是要多多辛苦你了。”

      吴护卫抱拳道:“许先生言重了,这是属下的职责。”

      许翡平日里的那份云淡风轻早已被阴云笼罩,又是一叹,道来:“今日有什么进展吗?”

      吴护卫立即回道:“属下昨夜派了暗卫追踪,发现了他的踪迹,暗卫与他交了几手,就让他施计逃了。不过暗卫趁与他交手之际,在他身上放了金银粉,暗卫随着金银粉寻去,发现……”

      许翡问:“发现什么了?”

      吴护卫左右看了一眼,低声回道:“金银粉在楚府的后门侧墙处断了痕迹。”

      “什么?!”许翡讶然:“难道他混进了府中?”

      吴护卫道:“可我命人在府里上下都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许先生,我想他应该是故弄玄虚,让我们误以为他进了楚府,这样我们就会加派人手集中在府中搜查,他便趁此机会逃脱,等我们反应过来后,他早就出了金陵,到时候天高海阔,要想搜他出来,就更难了。”

      许翡点了点头:“你这猜想也有可能,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古人云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人心计极深,十分谨慎,又擅长隐匿和伪装,不然也不会潜伏在无影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出马脚,我们务必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让他出了金陵!”

      吴护卫连连应是,又问道:“许先生,那府中还是要加派人手守着?”

      许翡道:“此事不能明目张胆,你去找几个善于侦查的暗卫过来,让他们换上家仆的衣服,秘密搜查。切记,小心行事,切勿惊动了其他人。”

      吴护卫:“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许翡又出声唤住了方要离开的吴护卫,“城里也再加派一队人去帮忙,对了,带上许默一起去,也是时候让他执行任务了。”

      吴护卫应是,疾步匆匆地去了。

      许翡望着远处的山峰渐渐模糊了轮廓,再次叹了一声,唉声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静静伫立半刻后,他也转身离开。

      在他走远后,身后那片茂密花丛簌簌乱响,不多时,两个人影冒了出来,正是楚燿和肖骐。

      肖骐惊呼:“天呐!无影门那个细作躲在楚府?!”

      楚燿叱道:“那么大声嚷嚷做什么!没听见他们说是猜测吗!”

      肖骐低声嘟囔:“可许先生不也是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我觉得许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啊…”

      楚燿托着腮若有所思,“也是,虽是猜测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样,你去旁敲侧击问下丫鬟家仆们,看看这两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和有没有见到陌生的人。”

      肖骐应答:“好的,我这就去问问。”

      半个时辰后,肖骐在莲花池旁与楚燿碰面,而楚燿的身旁也多了一人,自然是肖骐最是忌讳的沈寂。

      肖骐冷冷地瞪着他,然而沈寂并不看他,他瞪了也是白瞪,还险些瞪歪了眼。如此一想,他顿觉有亏,便决定不再看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楚燿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敲了敲他的头,轻叱道:“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肖骐怪里怪气对着沈寂哼了两哼,转过脸又变了神色,笑脸吟吟道:“我才没有发疯呢。”

      楚燿懒得与他浪费口舌,直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来了?”

      肖骐垂头丧气,“没有,该问的我都问了,什么也没有问到。”

      楚燿皱眉,“难道真的没有潜伏在府中?”

      肖骐:“应该吧?”

      楚燿心底仍有一股怪异感,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就是总感觉,有一双眼躲在暗处时时观察着他,他每次回头查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而这奇怪的感觉已经纠缠了他好几日,今日更甚。

      楚燿正为此感犯愁,眼角余光处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这边来,他心中大警,厉喝一句:“是谁在哪里!?”

      肖骐随声望去,果然也看见一道蓝影隐在花间,只是这身影看着实在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

      正当他费劲头脑搜寻此人名号时候,楚燿却先一步发号命令:“沈寂,去把那人给我抓过来!”

      沈寂听令,脚下一点,几个飞身便去到蓝影那边。就见蓝影浑身大震,还未有反应,就被沈寂揪着后领,提着丢到了楚燿面前。

      蓝影在地上滚了几圈,咿哇惨叫。

      楚燿一脚踩在他的背上,“鬼鬼祟祟在那边做什么?说!”

      肖骐近距离见着此人背影,一拍手,就道:“这不是蓝……”

      他话未说完,那被楚燿踩在脚下的人突然出声了,“二,二,二少爷!!饶,饶,饶命啊!”

      “蓝忠诚!!?”

      楚燿用脚尖将他踢回了正面,待看清他的样貌,忍不住嫌弃道:“蓝忠诚!怎么哪里都有你!?”

      蓝忠诚也是十分委屈,他不过是想过来摘些花放到房里,谁知摘到一半就看见楚燿等人出现在此处,他不想被他发现,便蹲在远处想等他们走了再出来。可谁知道他们一聊就聊了那么久,他双腿麻痹,奇痒难耐,正要伸伸腿缓解一下痛苦,却不小心就弄出了动静,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眨眼就被楚燿踩在了脚下,他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早知如此,他今日就不该出房门!思及此,他心里又是苦闷又是憋屈,索性破罐子破摔,苦叫回道:“回,回回二少爷,我,我我也不想出现在你面前啊!”

      楚燿冷哼,一脸严肃:“怎么这下不结巴了?”

      蓝忠诚冷汗直流,哆嗦着回他:“回回回二少爷,我我我一般,一般不是,不会太,结巴,就是,紧,紧张才,才才严,严重些,小的,小的之,之前,有说,说过的,啊。”

      肖骐在一旁帮他道:“二郎,阿诚平时也是这样的,一紧张结巴就会加重。二郎你就别危难他啦。”

      楚燿半信半疑:“算你说得过去。好了,你可以滚了。”

      蓝忠诚从地上爬起来,连灰尘都没拍就赶紧转身跑了,跑了几步,楚燿却又是一喝:“等下!”

      蓝忠诚心中哀嚎:“老天!又怎么了?!难道是我跑的动作不够优雅吗?”

      楚燿走到他身后,阴恻恻道:“你刚才鬼鬼祟祟在那边做什么?”

      蓝忠诚只好将自己摘花一事说了出来。

      那料楚燿根本不信他的话,又再逼问:“这么烂的借口的你以为我会信吗?说!你是不是潜伏在无影门的细作!?”

      这么大的帽子扣了下来,蓝忠诚当场吓得腿软跪了下来,大声叫冤:“冤枉啊!二少爷!我我我不是细作啊!”

      肖骐也是一脸雾水,“二郎,你是不是弄错了啊,阿诚他不可能是……”

      楚燿打断他,“我们一路都在猜想有没有陌生人混进府中,可楚府守卫森严,彼此都了如指掌,哪里那么容易混进一个陌生人而大家都察觉不到?但是,你这样想,如果那个混进楚府的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他本来就是楚府的人呢?我们若是一直揪着陌生人来调查,怕是查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查出此人是谁的。别忘了,古人也云过,伤害你最深的人,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肖骐听他一言如醍醐灌顶,立即露出凶狠的眼神盯着蓝忠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人上刑了哦?”

      “…………”

      蓝忠诚真想对他俩说一句“你大爷的”,可奈何身居下位,除了跪地求饶还能怎么样呢?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蓝忠诚两眼泪汪汪哭爹喊娘:“二,二少爷,我我真的,是是,是冤枉的啊!我我,我发誓,我我要是细作,我生,生儿子,没没没菊花!我我我,真的是,冤,冤枉啊!”

      肖骐被他的诚心感动,“二郎,应该不会是他吧?阿诚在府上也好多年了……”

      楚燿冷冰冰道:“往往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就是这种让你疏于防备的熟人。”

      肖骐深觉有理,收起同情心,龇牙咧嘴道:“你不准再装可怜了!”

      蓝忠诚:“……”我是真的可怜好吗!

      楚燿摆了摆手,说道:“如今最在府里最可疑的人就是你,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功夫跟你耗。沈寂,把他带回思苑,让我好好盘问盘问他。”

      沈寂将他反手架住,压着他就要拖走。

      蓝忠诚早已吓得神魂离体,心想这“盘问”肯定是要大刑侍候的,到时候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还是一个迷,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最后脑袋一片混乱,只剩下大声求饶:“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二少爷!冤枉啊!救命啊~~”

      楚燿揉了揉耳朵,嫌恶道:“你好吵。沈寂,想个办法让他闭上嘴。”

      换作常人听到这个要求,一般都会去找东西把他的嘴塞住。可沈寂不是常人,他听到楚燿的命令后,呆了片响,迅速抬起手,又重重落下,竟是想一掌将蓝忠诚劈晕。

      蓝忠诚双目瞪大,就在他的掌快要劈在脖颈之际,突然嘶吼一声:“等一下!!!”

      沈寂竟真的刹住了手。

      蓝忠诚双腿一软,险些连站也站不稳了。

      楚燿奇怪地看了沈寂一眼,遂转过头道:“你叫什么叫?想死?”

      蓝忠诚立即伏在他的脚下,:“二少爷,我我我,我记起来了,和和和我,一个屋,屋里头的,毕,毕,毕叶,他他他,他前,前两日说,说说要回乡,乡乡乡下去,看,看生他,他生病的娘,本来他,他他告了假,是要后,后天才回回来的,可,可今天早,早晨我,我我就看见他,他人在在院里头了,我我,我还问他,他为什么突然,要要要提早回来,他说,说说他娘,娘没事,所,所以就,就提前,回,回来了。”

      肖骐插嘴道:“他提前回来有问题吗?没人规定他不能提前回来啊。”

      蓝忠诚急声道:“当然有问题了!因,因为,以前他,他每,每次回家,都,都会待,待到最后,一刻才会动身,回来,每,每次回来,都,都是半夜三更,可这次却,却一反往常。我,我我那时还,还纳闷来着,不,不不过我也,没,没有多问。现在,回,回想起来,他,他他的举动,很,很奇怪的。”

      楚燿听后托腮沉思,过了一会才道:“你说的那人叫什么,毕毕毕叶?”

      蓝忠诚:“是是是,是毕叶。”

      楚燿翻了个大白眼,“你说的这个毕叶,现在在哪里?”

      蓝忠诚知道自己暂时解除了嫌疑,偷偷松了一口气,回道:“我我我,出来的,的时候,他他他在,在屋里睡,睡觉呢。他他他今日原,原还在休假的,肖管家说了,不不当值的,不不不能乱走乱蹿,所,所以,他现在应,应该是在,院里头。”

      楚燿闻言点了点头:“走,去会会这个叫毕叶的。”

      蓝忠诚退到一旁让楚燿走在前面,三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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