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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甄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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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过去,楼煌国皇帝萧宏迫于乾坤国的压力,开始组织人员收集材料。
而李麟他们还在楼煌国待着,殊不知,意外早已潜藏在内。今天,李麟与陈沄正在房间用餐。七星团的人前来,将纸交给李麟。
陈沄还在想是什么信,李麟眉头便皱起眉头来,“齐丹国水源被污染,我们的也不会好哪里去。怎么办?本来没打算理会他邦内乱。该先处理哪一个?”
陈沄接过信很快又把信放下,她把茶杯挪到李麟前方。然后把一些碎屑和瓜籽投放到杯子内。
“治理湖泊可以用三步走。一、底泥治理。让楼煌边疆派人到罗布湖湖底清理,铺设覆盖活性炭和蒙脱石。二、调动营养盐,养殖水生植物和投放微生物菌。三、管治污染源头。”
然后陈沄用手指挖走酒杯的东西,“看,是不是污染严重了?外面的人没有我更懂净化水质。任由他们乱来,我们的饮用水可就不好说了哦!”
现在与楼煌关系,不打仗已经是和睦,难以想象让楼煌国出面处理。李麟也毫无头绪。
“沄儿,我可无法说服他邦为我国效力。”
陈沄随手拿起一壶酒潇洒地往室外离去,“现在虽然夜晚,不影响我杯酒释嫌。”
陈沄走出去,而在门外的一旁,好像有一名乾坤国的宫女早已埋伏着。
夜晚楼煌国的御书房,已然烛光就案,却适逢萧宏伸懒腰,便有人门外求见,来者正是陈沄。
只见陈沄身穿平民衣服手拿酒壶入内。
“陛下,今日带来乾坤国国宝美酒,想与你一同品尝。以兄弟身份。”
萧宏咧嘴一笑,然后温柔说:“我们可以当父女了,还兄弟?况且你是他邦皇后哦!”
陈沄丝毫没有顾忌什么三风五俗,衣裙摇摇而飘,来到萧宏面前。
“难不成陛下嫌弃妹妹了?”
萧宏无奈低站起来:“怕后宫大乱啊!”
“我们结拜兄妹,大家不就可以把酒言欢?宫中知己少,言者皆空话啊!”
萧宏拿过陈沄手上的酒杯,然后坐下放在茶几上。陈沄心领神会,也随之为其溅满那汐光美酒。
萧宏只是浅尝一口便赞不绝口:“实在妙啊!朕好久没喝过此酒。上一次还是作为王爷时期。”
于是,二人也开始了闲话详谈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陈沄看着手捧着的酒杯盯着:“想请教兄长一事。不知平时兄长是如何治理河道污浊?”
“嗯?你们乾坤国出什么事了?”
陈沄没好气把酒杯放在茶几上,“齐丹国因内乱导致罗布湖污浊。上源水源影响我们的生活。纵使本宫有千万计谋,亦心有余力而不足。没通牒进不去处理水源啊!麻烦死了!加上各种事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皇子公主们尚年幼,就靠本宫一女子...兄长也知道现在都是女子为内,所以很多事都不好介入。”
萧宏微微一笑,侧身说:“女官亦有有才之人。可那时已经高于平民一个阶层。其他平民可有你心智却自诩命比天高,誓要与男子一决雌雄。可事实也是很残酷,”萧宏轻拍自己的脸,“身体上的能力与社会上的成见她们能改变吗?”
虽然成见在,可陈沄的重点并不是解释这件事,而是想让外邦皇帝帮助自己。
陈沄点点头,然后说:“家如国,家中女子分担夫君的烦恼,生活才美好,国亦一样,男子朝野治国,女子辅以,反之亦然,缺一不可。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商会不是一个人的商会,家也不是一个人的家。”
“是说男子不如女子?”
“大家皆为蝼蚁,蝼蚁并无单打独斗一说,也是各司其职。”
萧宏倒吸一口气,作为皇帝,他心动了。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名女子,虽然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却让他心中如同流星坠入心坎,却也只能通过遮掩自己的胡子来遮掩自己的心情。
陈沄见萧宏沉默不语,站起来在他面前徘徊:“兄长不说话,是讨厌妹妹吗?是,我们有错,我们不应该未经允许擅自带重军入境,可那都是后妃争宠与群臣拢权的接过。我们也想哪怕半分也与你们交好,没有人愿意到处树敌呢!”
“皇后说笑了。”
见萧宏无法以兄妹互相称呼,认识到对方还是没有放下戒备,于是停在他面前举起酒杯。
“不求兄长原谅,但请允许妹妹自罚十杯。”
眼看陈沄倒下一杯又一杯,喝了一杯又一杯,萧宏心目中却打起了算盘。
“甚至连城池也能送来?”
陈沄举起手说:“停。陛下如果不能解决本宫的烦恼,今日就谈心不谈政。正如方才说的,我们已为齐丹国水源问题烦恼,今夜更是不想多谈此事。我们要改变现状!我们要骂骂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官员!”
“改变现状?”
“对,难道兄长对现状很满足吗?”
陈沄那任性摆动手臂,继续自斟自饮的行为,而萧宏却在思考着陈沄的话。
楼煌国的确日益衰落,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把大好江山断送,但是又苦苦无法得到解决。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陈沄脚下。那不稳的脚步,看出来是不胜酒力了。萧宏站起来说:“兄长今日醉了,来日再叙。来人!扶陈皇后回去。”
陈沄在嬷嬷的扶持下退下,还不忘记那轻柔不稳的行礼。
待人都离去,萧宏喊来公公:“白公公,把三省尚书通知入宫,商讨对齐丹国水问题。”
当陈沄在他邦的宫女搀扶下走在宫中路上,而这位在半路突然倒下,而这名宫女的后背是已经深入体内的弓箭。陈沄四处张望,却无法找到凶手踪迹。
很快,此事便传开,首先对陈沄单独软禁,然后两个皇帝伙同一起在某处宫殿提审嫌疑人。
夜幕下,宫殿内的烛光摆动,承托那暗淡的家具布置。而一批又一批的提审,毫无结果,期间,李麟浅浅品了一口,很快出现剧痛和吐血的反应。
陈沄寝室内,明嬷嬷匆忙跑进,“娘娘,大事不好!陛下提审期间中毒了!现还在救治中。”
陈沄手上的书问声滑落,惊恐而立,颤颤抖抖走近明嬷嬷。
陈沄来回徘徊思考着救助办法。突然如梦初醒。
“先是害我,然后害陛下。不是楼煌国所为。明嬷嬷,继续去协助萧皇处理提审。一定要继续。”
直至戌时,明嬷嬷才再次折返。早已坐在位置上的陈沄双眼布满红丝,看出来等候已久。
“娘娘,人查到。是甄淑妃。现在门外。”
“带上来。”
两名侍卫把甄音带入。烛光映入二人对立的神色。
陈沄那若即若离的眼神闪动一下,呼出了阴气煞风,可对甄音无效。
“甄淑妃,你是如何混入队伍?”
“人皮面具。”
“擅自出宫,杀人,毒害皇上,陷害皇室。甄音,你可知罪?”
直至为止,陈沄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未能震慑到面前的人。反而甄音掉头不看。
见对方不服气的样子,陈沄站起来,慢慢走到甄音面前:“我们待你不亏吧?为你女儿提供翰林院太子少傅的教育。还提供你与豆姑豆妃的锦衣玉食,还有什么不满啊?”
“不满?你们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不满!就是有违天道!”
“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去甄音脸上。
“一直可怜你们的遭遇,所以一直补偿你们。活着不好吗?难不成本宫把你们的命都剥夺掉吗?”
“我连死都不在乎!”指向陈沄,“陈沄,不,现在该称呼你长孙沄吧?你的野心众人皆知。贫民出身,四妃夺位把三名候选太子妃判刑。逼死六公主。”
“大胆!岂容你如此无礼!”明嬷嬷责骂。
陈沄再次一巴掌扇过去。
“甄音,你是第一天在皇室吗?皇权本来是赌命。你复仇得到什么?如果我是你,苟且都要把孩儿带大。”
甄音脸上不屑,然后变为癫狂的笑声。
甄音笑声结束,然后时而痛心疾首、时而圆瞪着眼,举起如同囚牢般的双手说:“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如果我再多阻拦兼程不要上朝,便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被屠杀!”
甄音指向陈沄,“你,长孙沄,不过是活得幸运。你有袁天派的技术才得到那些男人的青睐,还有各种机缘巧合在一起,让所有成功的关键都摆在你面前。不然你不可能成为皇后!皇后的位置本是我,而不是你!”
“那也是天命所归。”
“天命?都是苦命。杀了我一个对于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日后面对后宫佳丽,你日渐衰黄,日渐失宠。这就是每一个女子必经阶段。什么天命不天命啊!”
眼前的甄音,已经化作怨妇,一直以来在宫中的形象,都是自己假扮。
可那癫狂的样子,是因为失去自己的人生,而化作的癫狂。
知道无奈、绝望、唏嘘,是甄音经历。世家的厌离,她只能无能的挣扎。
“可怜。”
甄音听到陈沄的话,反而激起她的愤怒,她想冲向陈沄那,可侍卫迅速把甄音压在地上,“可怜我?凭什么?你凭什么活得那么好?”
“带到房间绑起来。如果陛下有三长两短,你不会好过。”
“那也是你你们的因果!你们该死!”
陈沄坐在位置上强行调整自己的愤怒,明嬷嬷连忙把茶水送来。
陈沄一口喝下,然后说:“明嬷嬷,本宫应该怀柔,还是绝情好?”
这时候,一名宫女跑进来,“回皇后娘娘,皇上陛下已经脱离危险。暂时休息。”
“太好了。这样就好了。”
第二天,萧宏特意吩咐楼煌国太子妃木雅前来宣布解除陈沄的软禁,同时吩咐木雅打好关系。
木雅也不负众望一边安慰陈沄一边陪同陈沄来到房间。同时,陈沄也吩咐下人把甄音带上。
当来到门前,陈沄吩咐下人先把人安置在门前等候。
“让甄音先等着,李麟刚好,不要刺激他。”
李麟的房间里还飘着淡淡的药香,窗棂半开着,晨风吹进带来几分清爽,却吹不散空气中的凝重。陈沄刚踏进门,就见李麟半靠在床头,脸色仍带着病后的苍白,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边角,听到脚步声时,他猛地抬头,眼底瞬间涌起点点星火。
“沄儿。” 他声音还有些沙哑,想撑起身子却被陈沄快步按住。
“别动,刚好转就不安分。” 陈沄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感受到脉搏虽弱却已平稳,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让你受委屈了。” 李麟喉间发紧,“软禁时…是不是很难熬?”
陈沄摇摇头,另一只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比起你中毒时的凶险,软禁算什么。倒是你,太医说那毒刁钻得很,若不是你体内有早年袁天派给的护心丹打底,后果不堪设想。”
站在一旁的木雅适时递上刚沏好的清茶,轻声道:“皇后娘娘莫急,陛下吉人天相。昨日父皇得知李皇脱险,特意让御膳房炖了滋补的雪莲汤,说是对养气安神最有好处,我已经让小厨房热着了。”
陈沄接过茶盏,对木雅颔首:“多谢太子妃费心,也替我谢过萧皇。”
木雅笑了笑,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真诚:“皇后娘娘客气了。萧皇说,昨日与娘娘结拜兄妹,本就该互相照拂。何况…” 她顿了顿,看向李麟,“李皇与娘娘在楼煌国遇此险境,我们楼煌国也有失察之责。萧皇已下令彻查宫中守卫,务必让二位日后在宫中安心。”
李麟轻轻点头,声音虽弱却清晰:“萧皇有心了。此次之事,皇后你打算如何处理甄淑妃?”
“我们对她有愧在先,但是罪过不可灭。杖毙不为过。”
李麟叹息一声,然后说:“朕不想处罚她。”
“哈?疯了吗?”这句话让陈沄愕然。一个皇帝,被自己后妃毒害,居然可以当无事发生,没有人敢相信。
“皇后,朕不想再伤害她,既然总有一个退让一步。这一步由朕来。”
“我不同意。她是你大嫂,你不但占有她,现在伤害我们还维护她?老实说,陛下是否对她有心动?”
“朕不可以心动。朕伤害了她。”
“玄王府被那两兄弟派系逼到绝路,我们也只是自保反击。皇权之争,自古无出对错。”
李麟握住陈沄的手,叹息一声,然后望向外面:“她每天去探望孩子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在宫中,两母女都是小心翼翼的。”
户外的甄音眉头紧锁,他明知自己违反要求禁止探望女儿,却都没处理自己。她不懂。她只能不停摇头。
“还有一次,她病了,情愿死,都不愿意求太医院一些名贵的药。”
“后来呢?病怎么好的?”
“朕不救她,她一定没命。不过我说这句话,她肯定以为我只是为了拉拢郑氏世家。”
陈沄长叹一口气。然后走向门口,“既然陛下这样说,妾身决定了,罚是一定要罚。”陈沄打开大门,只见眼前跪着的甄音满脸泪水,“在此宣布,甄淑妃陷害圣上,私自出宫,理应处死,考虑因失去儿子导致的疯病,酌情废其妃为,贬为庶民。继续软禁于长乐门别院。”
门外,甄音双眼都呆住,嘴巴也控制不住,然后吞了一口水,大喊:“妾身,愿意领罪!”然后闭上泪水浸满的眼睛,沉重低下那倔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