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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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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又恩彻底发疯了,她将目之所及的东西通通变成宣泄的出口,抓起来不管不顾的扔出去。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裹挟着她,花盆碎裂在地上四分五裂,手机砸在墙上弹落,屏幕四分五裂,屏保上的一对璧人早已面目全非。
杨月听到声音冲进来,下一秒抱枕掉在了脚下,她顾不上避开脚下乱七八糟的杂物,冲过去拦住准备抱住杨又恩的韩澈,她拽着韩澈的胳膊将人往身后护,没理会还在持续发疯的杨又恩。
她推着韩澈边往门口退边说:“让她发泄一下,你先去忙你的。”
韩澈退到门口站着不动了,他越过杨月看向杨又恩说:“她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别伤到自己。”
杨又恩捡起掉落在茶几上的苹果冲着韩澈的方向扔了过去,韩澈见状一步跨到杨月身前,苹果咚的一声砸在了韩澈胸口,韩澈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面色沉静地看着杨又恩。
杨又恩冲着他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有病么,受虐狂啊,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杨月见状用力去拉韩澈,硬是将人拽出了病房。
病房门哐当一声关上,带走了杨又恩所有的力气,淤在心口的气突然之间散的干干净净,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渐渐清明,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怅然若失。
一年以前的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折磨自己,折磨韩澈,折磨每一个爱她的人,将自己的痛苦凌驾在他们之上。
杨月送完韩澈回来,杨又恩已经恢复平静,正拍着抱枕往沙发上放。
杨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去叫护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神色自若的陪着她慢慢收拾。
杨又恩在那天情绪失控后又变得乖巧起来,温顺的配合医院的检查,等待警察调查的结果。
她的证词让两件大新闻滚成了雪球,轻而易举点燃了大众的好奇心,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一时间,好像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认识她。
辗转各个科室做检查时,有人唉声叹气,说她小小年纪遭遇这种事真是可怜,有人看她的眼神儿充满了同情,有人躲躲藏藏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被人强迫过的女孩儿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更多的是明里暗里的讥讽与唾骂。
走廊尽头,杨又恩趴在窗台上往楼下看,医院靠近马路的街道上,两个男人脖颈挂着相机站在垃圾桶边儿抽烟,时不时回头往楼上看。
身后护士站跟前围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掷地有声的说:“一个炸死人的爹,一个混社会的姐夫,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一个紧跟着道:“对对,这种人遇到这事,那是活该,是报应。”
“你说她爸害死了那么多人,另一个当街捅人,要不是警察拦着,直接捅死了,他们还有脸报警。”
还有一个叹了口气说:“这家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孩子出了这种事还到处嚷嚷,以后女儿没人要不说,还得被人戳脊梁骨。”
“我听说啊,这女的平时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没准儿早就…..”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杨月攥着一袋子药直接甩在了说话那人的脑袋上,不等人回过头来,她揪住对方的头发,抬手对准对方的嘴扇了过去。
其余几人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得愣在了原地,等看清是杨月后,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帮忙。
被揪着头发的人吃痛叫嚷起来:“你谁啊你,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月将人拽的一个趔趄,啪啪两巴掌又扇了过去,声音大得整个走廊里的人都伸长脖子看了过来,唯独杨又恩还背对着,专心看着楼下。
所以她看不见,杨月眼神淬了冰一样阴冷,咬牙切齿说:“一个害死人的爸,一个敢杀人的姐夫,还有我这个不要命的妈,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女儿一个字,老娘撕烂你的嘴。”
护士台里本来在看热闹的人都涌了出来,杨月顺手捞起护士台上的花盆扔在了地上,刹那间,整个走廊鸦雀无声。
杨月一手揪着那个的脑袋,另一只手将面前的所有人指了一遍,她扫视着走廊里的人恶狠狠的说:“我们家的事会有政府处理,轮不到你们操心,我女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那都是我杨月肚子里出来的种,你们算老几啊,在这儿指手画脚,再让我听到谁说三道四,豁出去这条命不要,我也跟谁没完。”
说完顺势将手里的人推进了围观的人堆,众人纷纷躲瘟疫一般后退。
杨月冷眼看着,抬手将额前掉落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弯腰拾起那袋子药,撞开那几个人多嘴多舌的人走向杨又恩,她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平静中带着宠溺的喊:“又又,走了,回去了。”
杨又恩回过头看她,杨月便冲她招招手,杨又恩转身走近主动揽住了杨月的胳膊,母女俩无视了周围有意无意打量的目光,泰然自若携手回了房间。
等彭冉和韩澈听到消息赶来时,杨又恩已经吃过药睡了。
听说她睡下没多久,彭冉便轻手轻脚的进去,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见杨又恩翻了个身,彭冉赶忙将她蹭到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到一边。
杨月进来拍了拍彭冉的肩膀,彭冉才跟着一起出去。
门刚轻轻合上,杨又恩便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墙面。
客厅里,彭冉趴在杨月的腿上压抑着声音不断说:“对不起,小姨,我对不起又又。”
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反反复复将对不起说得磕磕绊绊。
杨月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坐月子不能这么哭,以后眼睛会疼的。”
另一边的沙发上,韩澈捏着手机低头不语。
等彭冉的抽泣声渐渐弱了下来,韩澈开口对彭冉说:“我哥那儿半个月以后公诉,律师会争取减刑。家里有我,嫂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彭冉擦着眼泪点点头,她这些天来一直没什么精神,脸色没比杨又恩强到哪儿。
韩澈又看着杨月说:“阿姨,我爸妈说想等又又好一点了来看看她。”杨月有些疑惑地看向韩澈,韩澈低头斟酌了一下,抬起头对上杨月的视线之后说:“我爸妈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等事情结束了,又又过完生日,挑个日子提亲。”
杨月的面色沉了下来,身旁的彭冉也神色凝重地看向韩澈。
韩澈顶着杨月的目光继续道:“当然前提是要又又同意,以及征求您和叔叔的意见。我知道我们家现在提这个不是时候,但是…..”
韩澈停顿了一下,抬手搓了搓自己疲惫的脸,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杨月,他坐直身体,满目真诚的看着杨月说:“阿姨,我跟又又相互喜欢,从我想跟她在一起那天起,就已经想好了娶她,我们约定了上同一所大学,我一直期待着等她到了法定年龄,带着聘礼来求您把又又嫁给我。”
韩澈又低下头用手指将天珠拨到手腕的正中间,声音也跟着低沉了许多。
“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只是提前了,问题在我,是我着急定下来。又又是我爸妈早就认定了的儿媳妇,以前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改变。”
韩澈的一番话让杨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但她想了想后还是说:“小澈,阿姨和你叔叔都很喜欢你。确实,你们俩的事两家大人私下也默许了,只是你今天冷不丁的挑明了,对阿姨来说有些突然,我想对又又来说也是,她最近的情绪你也看见了。”
韩澈急切的表明态度:“不管她有什么情绪我都担着,从前是我没保护好她,现在我只是想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
杨月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韩澈看着自己的眼神真挚坚定,让她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那天晚上,韩澈依旧守在客厅,与杨又恩一墙之隔的地方。
韩澈照例从门上的窗口看向她时,杨又恩转过了身体背对着他,好似看到他的脸就会让自己喘不上来气。
感受到他的目光正在自己背后,杨又恩直接将被子拽到了头顶,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很快,那道目光消失了,可杨又恩还是不满意,黑暗中,她睁着眼睛任由被子里的氧气一点点耗尽。
在任何人进不来的黑暗角落,她可以自由的发泄,放纵情绪蔓延。
她可以讨厌每个跟她说对不起的人,不论是杨月,来他看的彭冉,还是电话里的杨昌雄,他们每个人都在跟她说对不起。
可她不理解,他们到底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让她遭受这场无妄之灾,对不起连累了她?还是对不起,生下了她,让她来到人间受罪?
每个人都在逼她,逼她接受他们的道歉,逼她说出原谅。
就连韩澈也在逼她……
她又想起了被皮带抽打时的痛苦,疼得她额头眼角都冒了汗。
痛感叠加到一定程度便会失去对它的恐惧,杨又恩开始不满足于汲取记忆。
杨又恩光着脚下床,摸黑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抽屉里找到了护工留下的削皮刀。
她将手柄拆开,手握着刀刃的部分坐在了床上,第一刀下去时,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发抖,割得有些歪斜,血珠争先恐后往出冒,迟来的痛让她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划下去第二刀,紧挨在第一刀的位置,感受到一瞬的刺激,看着血流成线滴在床单上,杨又恩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韩澈打开门冲进来时,杨又恩正细细感受着刺痛过后的微微发麻。
韩澈连灯都没来得及开,一声不吭生怕刺激到她,两步冲到了杨又恩面前,不管不顾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刀片。
手被握住的瞬间,杨又恩突然惊醒剧烈挣扎起来。
韩澈一手紧紧捏住杨又恩握着刀的手,另一只劈手去夺刀,嗓音里是控制不住的颤栗,他尽量放轻声音,嗓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栗说,“又又乖,东西给我。又又,你看着我,听话。”
杨又恩却像是突然被人攥住了喉咙,她咬紧下唇闭着眼拼尽全力挣扎,胡乱撕扯间胳膊一抬,刀尖对着韩澈的脸划了下去。
顷刻间,同样的血珠从韩澈的眉头冒了下来,瞬间流在了睫毛上,刀尖触碰到的阻碍迫使杨又恩睁开了眼睛,正对上韩澈顺着睫毛流下的血痕,同样血红的瞳孔让她愣在了原地。
韩澈不顾眼前的模糊,借机夺过她手里的刀扔在地上,他抬手一边胡乱擦着挡在眼前的血,一边用力按床头铃,按了几次之后,他等不及了,抱起杨又恩夺门而出。
就在他跑到走廊时,值班的护士跑了过来,一眼看见他满脸的血,立刻上前准备查看。
韩澈头向后躲了一下,气急败坏吼道:“是她,不是我。”
护士顺着韩澈的视线去看,怀里的杨又恩搭在韩澈肩上的那只手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
后半夜的医院病房里又乱做了一团,杨月披头散发赶过来,整个人得靠彭妈扶着才能勉强站着。
她拨开围着杨又恩的护士,看到杨又恩惨白着一张脸坐在床上,印出血迹的病号服还没来得及换,脏乱不堪。
杨月在杨又恩抬眼看过来的瞬间,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杨又恩坐不稳直接倒在了床上。
彭妈立刻将杨月往旁边推去,着急忙慌地斥责她:“你这是干什么呀,这个时候打孩子。”
没等她再说下去,杨月又冲上去两手紧紧抓着杨又恩的肩,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杨月晃着她的肩,冰冷的嗓音变得尖锐,咬着牙质问杨又恩:“你要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么?”
她将自己的手腕径直往杨又恩眼前递,红着眼吼道,“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的也割了吧,都别活了,一了百了。”
在这一刻之前,杨又恩从来没如此清晰的体会到她跟杨月的血脉相连,她其实就是杨月的翻版,母女俩少有贴心,总是较劲,就连表达爱意也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彭妈看着这母女俩又急又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拉回杨月的手腕,气不过在杨月肩膀上狠狠锤了几下,哽咽着声音骂道:“杨月,你犯什么混,这是你女儿,孩子得多难才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当妈的?”
杨月被亲姐拉着往后退了两步,弯下腰颤抖着的身体,语气呢喃地回彭妈的话:“是啊,我怎么当妈的?一个想活留不住,一个留住了却又不想活了。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跟我离心到我连她不想活了都不知道。”
她满脸泪痕的跪坐在地上,抬头声嘶力竭冲杨又恩吼着:“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跟我当了十几年的仇人,是我没尽心,我认,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哭你闹,你要干什么我都依着你,不是让你有一天拿着刀死给我看的,你这哪是不想活了,你是一刀捅在了你妈我的心口上,你是不想让我活了。”
找不到杨又恩的那一晚,杨月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魂,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布,心里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活着。
只要人活着,不管她是残了废了痴了傻了,只要活着,活着就行。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想活了,这个认知轻易摧垮了杨月,一刀斩断了她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斗志。
无论何时总是仰着下巴,优雅体面的杨月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同样惨白着一张脸,坐在地上哭得不管不顾,与大街上当众撒泼的泼妇没什么区别。
医生再三强调这里是医院,大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杨月的哭声没有丝毫减弱。
彭妈一边蹲在旁边劝,一边跟着流眼泪,可杨又恩只是轻轻摇着头,她垂眼看着陌生的杨月,张嘴想对杨月解释,她没有想自杀,可她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
好像自从那天之后,连带着她的身体机能也跟着缺失了,没有了喋喋不休的欲望,泪腺彻底封死,任谁抱着自己哭得涕泗横流,她都只是木然的看着,如同脱离了躯壳的幽灵。
韩澈拒绝了眼部检查,只简单包扎了一下又匆匆忙忙跑回来,冲进门就看见杨又恩面无表情的看着杨月和彭妈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周围围了一圈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的医生护士。
他越过众人看向杨又恩被包扎起来的手腕,此时正与另一只手搅在一起,指甲用力抠着边缘的倒刺。
韩澈拨开医生走到杨月身后,当机立断架着胳膊将人硬拉起来,扶着往客厅去了。
趁着护士陪着杨又恩的空隙,他又跑去听医生的嘱咐,好在发现的及时,失血不算太多。
医生见杨月情绪激动,将韩澈叫出病房后说道:“病人如果出现自残或者轻生的倾向,家属最好还是找心理科的医生干预一下,在这一点上我们能做的有限,毕竟你们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她。”
韩澈沉默着点头,下意识地去捏眉心,拇指触碰到纱布才想起来自己此时一只眼睛都被包着,顿了顿又将手放了下来。
医生见状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位置,好心又提醒了一句:“再有一厘米就划到眼球了,最好还是做个全面检查。”
又意有所指地往病房看了眼后说,“如果是有躁郁的症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韩澈看向医生,知道他是好心,但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她不是故意的。”
听韩澈这么说了,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先离开了。
韩澈穿过客厅,直接进了病房去看杨又恩。
杨又恩靠坐在床头,垂眼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腕。
韩澈尽量放轻步伐靠近她,蹲在床边跟她一起看着手腕,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看不出伤口的深度,他又仰头去看她的脸。
左边脸颊被杨月打得那一巴掌印记清晰可见,韩澈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揉一揉,杨又恩却突然偏过头来看向他。
韩澈自动忽略她的回避,收回手,又扫了一眼手腕,声音温温柔柔的问:“疼不疼?”不知道他问的是手腕的伤,还是脸侧的指痕。
杨又恩没有回答他,抬起包扎着的右手,食指点在韩澈同样盖着纱布的位置边缘,轻轻柔柔的问:“疼吗?”
韩澈在她的食指点上来时闭了闭眼,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冲杨又恩眯起,笑着摇头说:“不疼。”
杨又恩将韩澈落在纱布上的碎发往后捋着,呢喃着说:“我没不想活,没有想自杀,我只是喘不上气了。”
韩澈脚步向前挪了挪,单膝跪在床前,努力离得更近一些,方便她伸手拨弄自己的头发。
他两手搁在床沿,仰头看着杨又恩说:“嗯,我信。我的又又不会的,不过,咱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杨又恩旁若无闻继续道:“我只是想喘口气,韩澈,我喘不上气了。尤其是你看着我的时候”
说着,裹着纱布的手从头发移下来,手掌盖住了韩澈的眼睛。
她无视手掌下的睫毛颤动,用从未有过的恬静语气继续说:“以前你喜欢我,不是我命好,是我足够好。现在我不够好了,我还伤了你,可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韩澈手握在杨又恩遮着自己眼睛的手背上,有些迫切的摇头说:“你依旧足够好,什么都没有变,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又又,我喜欢你,我爱你一如既往。”
韩澈很少直白的说喜欢、说爱,总是做的比说的多。如今却急于承诺,他恨不得将那埋在心里,没能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过去他总是在等,等他的又又长大,等她成年,等她发现,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
可如今,他被遮住双眼,如同心上蒙尘,慌不择路想要抓住她的手。
杨又恩轻轻浅浅的牵了牵嘴角,看着韩澈的眼神中迷恋和厌弃交织,她不想让韩澈看到。
“我信。”杨又恩叹了口气说,“可我不信我自己了,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苦恼,是真的在疑惑,到底该怎么办?
她努力变得正常,努力接纳每一个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可每一次韩澈看向她,她就避免不了在韩澈的瞳孔里看见厌弃的自己,那是她眼里的自己。
这种感觉连日来不断地撕扯着她,想要寻求温暖,又害怕灼伤自己,撕扯得她喘不上气。
韩澈始终仰着头,任由她的手掌挡住彼此的眼神,闭着眼睛说:“又又,我陪着你,我们一起,会过去的。”
“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