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绑架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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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公证和继承等事宜和在芮悦的陪同下进行得十分顺利。
奚熙有些恍惚。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像在将妈妈的名字逐步从自己的生活里抹除，她再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死亡与剥离。
这天和芮悦瘫在沙发上，芮悦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接近饭点了。她踢了踢斜在一旁的奚熙，疲惫道：“买饭。”
“不。”奚熙翻了个身。
“那你煮个面也行。”
“你吃得下我就做。”奚熙想起什么，睁开眼，“不过我觉得我有进步。量变产生质变，我也给千昭做过这么多次了，你要试试吗？”
芮悦挣扎了一会，为了自己的晚餐，还是起了身：“她什么评价。”
奚熙想了会：“每次问都说好好吃。”
“嚯。”芮悦有些惊奇道，“那确实没什么参考价值。”
“长身体的小孩都不挑食。”
“长身体的小孩才挑食呢！”奚熙很是不赞同。
“你这厨艺，没我怎么办那？”芮悦拖着长音，进了厨房。
“我是现代人，我有钱，我可以出去吃。”奚熙坐起了身，“再说了，我自己做的我还是能吃下的，除了没什么味道，营养均衡做得很好呢。”
“你一会儿陪我去趟商场吧，”奚熙倚靠在厨房门框上，想起什么，“千昭生日要到了。”
“不是我说，你对人小姑娘也太好了吧。”芮悦回头看了她一眼，“等我小了我也要缠上你。活菩萨啊这是。”
“……是我缠她。”
“……是是是。”
“你要送她什么？”
“还没想好……手机什么的吧。”
这几天千昭都没联系自己，她又不好意思频繁找周院长问，想来想去还是给她买个手机方便点。而且千昭也需要和同学建立联系。
芮悦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我都想喊你一声母亲。”
“你工作那边怎么样了。”
“打算年底辞职了。”奚熙看着芮悦的的背影，有些出神，“下月还要去出个差。”
“不是？怎么越来越过分了。”芮悦皱了皱眉，“当初只说让你录新闻吧？”
“说是……打算给科普栏目录个导入，去取取景。然后……想让我去省里给专家做个采访。”
“真把你当砖了……”
“那你辞职后有想好要去做什么吗？”
“还没想好，再说吧。”
比起她这个只会下面的厨房小白，芮悦在灶台前就游刃有余多了。
她想起，之前自己也总倚在厨房门口看妈妈围着围裙忙碌，什么也不做，只看着就十分满足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奚熙回过神，看了眼消息——是千昭同学。
：奚熙姐姐，千昭她还好吗？
奚熙立刻敛起了神色，站直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奚熙：我现在没跟她在一起。
：她没去聚会吗？
“……”
“芮悦。”奚熙觉得眼前有些发花。
“嗯？”
“我吃完饭就得回去。”
最后饭也没吃。
芮悦买了最近的一趟车次，陪她从安和赶到了临江。
千昭没去聚会，周院长电话关机。
她拨通了福利院的电话，却慌张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在哪家医院呢？”芮悦握着奚熙的手，一边安抚着，“……嗯好。”
“……”
挂断了电话，芮悦看着她的眼睛：“一会儿下车，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院长的情况。福利院那边已经报了警，说是人还在找。”
“但是不着急，我们先去问清楚情况，再去找警察，好吗？”
奚熙艰难地点了点头。
8月1日上午，临江资讯发布了一条社会新闻——
《“家暴案”遗孤监护权再起风波！舅舅控诉福利院“暴力阻挠探亲”！》
该条新闻提到，近日，“家暴案”遗孤的舅舅千某向媒体反应，他在前往城北福利院探视外甥女时，多次遭到院方工作人员阻拦，最近一次甚至“遭遇殴打”。
千某称：“我只是想见见孩子，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合理怀疑福利院对我外甥女做了什么，不然为什么死活不让我见她！”
8月3日，该事件因其涉及十二年前广受社会关注的“家暴案”，在网络上持续发酵。目前，当地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法院将于近期开庭重新审理监护权归属问题。
“……”
她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还在和台前医护人员交涉，就听见走廊传来交谈声。
“婆婆，您现在最好卧床休息的！”护士为难道，想要拉她回去。
周院长却拭去了她的手，强硬道：“我得回去了。”
“周院长。”奚熙连忙上前。
“奚熙，”周院长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立马揣紧她的手，“快，快跟我去把千昭接回来。”
护士见状，连忙劝解道：“你们劝劝她，她现在还不能出院。”
“我没事了！”周院长竟有些不耐烦。
“婆婆，你血压偏高，医生说还要再留院观察三天。”护士坚持道。
“不听她的，我们走。”周院长说着，就要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周院长，您知道千昭被带到哪里去了吗？”奚熙却是拉下她。
“千昭之前那个舅妈……把地址发给我了。”周院长眸色暗了暗，“她和警察已经赶过去了……但是还不知道人是不是在那里。”
芮悦走上前来：“你去找人吧，我在这里照顾院长。”
奚熙抓了抓她的手，回头对周院长说道：“周院长，这是我朋友，芮悦。你听医生的，好好呆在医院。我去找人，找到了第一时间和你联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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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传给了她一个视频，说是之前那男子来福利院的监控画面。
视频她没仔细看，那男子将保安撂倒在一边，就冲进了福利院，之后就是孩子的尖叫和重物砸向地面的闷响。再之后，千昭就被拖拽着出了福利院。
奚熙没再看下去，她有些呼吸不畅，于是将视频传给芮悦就离开了。
城市的郊区已然浸入黑暗里，只有少数居民楼的少数窗格透出些昏暗的光线。
路面还是那种混着小石子的水泥路，带着一块块黝黑的沥青补丁，以及还没来得及填补的坑洼。
奚熙一路打着手电，拐进低矮的居民楼，穿过楼间只能侧身通过的窄道，嗅着无处不在的腐烂的甜果和变质的剩菜的气味，再毫不犹豫地走上了阶梯。
墙后传来婴儿的涕泣，那间房的门锁已经被砸开了，门大敞着，里面的气氛却静得吓人。
她脚步顿了顿，沉着气稍微靠近了些。
屋内有三民警察，警惕地看着靠在屋内阳角处的千奕。
他的手臂横勒在女孩锁骨，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颤抖，刀刃牢牢地抵在千昭颈侧。
屋内的人试图安抚他，却被他嘶吼着打断了。
状况始终僵持不下。
“千奕、”张曼浑身颤抖着，只能扶着桌沿稳住身形，“你只要放开她，遗产可以给你。你是千昭的舅舅，对不对？千昭小时候那么喜欢你，等她成年，拿到那份遗产本来也是不会忘了你的，对不对？”
“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会不对你好呢？”
男人的嘴唇抖了抖，双目涨红，下眼睑不受控地抽搐着，似乎有些动容。
但很快，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逼入了绝境，他又抖着手将刀刃贴上了女孩的皮肤，笑着说：“千昭，舅舅带你去找妈妈怎么样？”
“千奕！”张曼急喘着气喊道。
“请你冷静！”警察下意识上前了几步。
“别过来！”
众人就又止住了脚步，向后退。
千奕却兀自说了起来：“你爸爸杀了你妈妈，爸爸也被判了死刑，从小就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你肯定也早就不想活了吧呵呵……”
“舅舅也没本事，现在又把事情弄成了这样……”
奚熙靠在墙壁上，心脏几乎要跟着跳了出来。
靠近门的那位民警注意到了她，还待反应，奚熙咽下一口气，颤抖着给她打了个手势。
警察试图警告她，却又怕引起千奕的注意，再刺激他。
客厅的窗户在回廊处，屋内也没有灯，光线十分昏暗，千奕的精神高度紧绷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四个人与手中的刀，注意不到窗边的情况。
奚熙又给她递了个眼神，便转身想要绕到回廊。腿有些发软，她险些向前跌去，好在一直扶着墙，才没弄出明显的声响。
她来到窗边，抱起一个花盆，继续凝神听起屋里的动静。
“舅舅……”
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是千昭的声音。
屋内的人都不约而同静了下来。
可下一秒女孩的话又让她（他）们绷紧了呼吸——
“好，我跟你一起去死。”
良久，屋内才传来呼喊。
“千昭……”张曼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变了调。
警察也继续温声劝解起来。
奚熙长呼了口气，强忍住从胸腔涌上来的苦涩和痛楚。
“……”
千奕似乎也才反应过来，笑了起来：“真是舅舅的好外甥女。”
女警注意到千奕持刀的手有所松动，她趁机又靠近了几步。
奚熙透过窗缝，抓着花盆的手更紧了。
“好。”女警压着双掌，状若安抚道。
老旧的玻璃在重击之下轰然炸裂，花瓶也彻底脱了手，带着凌厉的玻璃碎片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去你爹的好外甥女！
奚熙迅速又绕回了楼道，胸腔下还在鼓动，连带着颅骨内都发出突突的闷响。可没跑几步，膝盖却突然一颤，重重跪在了阶梯上。
奚熙吃痛的叫了声，没管手心和膝盖传来的烧痛，三两步爬了起来。
那民女警恰好抱着千昭出了房门，迎面和奚熙撞上。她刚要开口训斥，怀里的女孩却猛地向面前那人扑去，抱住她不动了。
奚熙吸了吸鼻子，拿手背随意抹了抹脸颊，便一手捂着女孩的后脑，一手箍着她的后腰，把她抱到了屋外。
“没事了……”
张曼终于脱了力，撑在地面上迟迟未缓过神。
另外两名警察则挟持住了千奕，千奕嘶吼着挣扎了两下，便狰狞流涕着被带了下去。
“千奕。”奚熙冷着脸，对上了他的目光，“福利院仍是千昭法定监护人，你强行带走孩子，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在持械挟持过程中想要致人死亡，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和绑架罪。”
她深吸了一口气，应该还有一大串罪责，但是芮悦只教了她这么多。
“福利院之后会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关于你利用媒体造谣、蓄意抹黑公共机构，歪曲事实的事，我们也会一并向你追责。”
“法庭上见。”
“……”
良久，女警扶着精神衰微的张曼，指了指奚熙血肉模糊的手：“你们先跟我去处理伤口吧。”
奚熙张开了五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尖锐的刺痛顺着神经窜了上来，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龇牙咧嘴起来。
她感觉似乎有玻璃碎片嵌在皮肤里，愣了愣，低头温声道：“我刚……有硌到你吗？”
女孩埋在她的怀里，摇了摇头。
奚熙用指尖戳了戳她的后脑：“一会仔细检查检查，别被我误杀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绑架营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