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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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礼赞和边月的远房表姨都心知肚明，只有贺礼赞能够好好养着边月，其他人是不行的。就单单说眼下这个生活环境不适合边月这种神经病生活，更别说她自个还有三个孩子，自己娃都养不起，更别说养别人的娃了。
边月跟她们生活，没有任何好处。
表姨看了看贺礼赞身后的边月，她抿了抿唇，想要去摸了摸边月的头，手却又止住在了半空，或许是因为先前她抛弃边月的行为，又或许是她愧对边月逝去的母亲……
她确实不是个好亲戚，当初边月的母亲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只是她带着边月来找她向她求助的时候，是她拒绝了。要是她没有拒绝……
边月的母亲或许不会去世。
半晌后，她才长叹口气，接过贺礼赞的协议，然后歪歪扭扭的写了她的名字道：“贺先生，边月就交给你了。”贺礼赞甚至还让她摁了个指印，一式两份，毕竟他的职业可是律师，签合同得谨慎！
贺礼赞仍旧是保持着先前人模狗样的姿态，唯一变化的是他牵着边月的手越来越紧，他颇有教养风度的颔首点头示意，道：“我会好好照顾边月的，您放心。”
见表姨还想留他们吃饭，贺礼赞还是拽着边月离开了。
“不必，我律所事情多。我跟边月先走了。”
直至出门，贺礼赞才彻底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全程一言不发的边月，眉眼间竟然带了些几乎不可见笑意，他蹲下来仰起头看向边月，见边月仍旧愣神，他唤道：“边月，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他或许还是有些残忍了。分明他可以不当着边月的面跟她表姨讨论这些，可是他就是想要在边月的伤口撒盐，他想要边月早一些接触那些肮脏的事情，他也想让边月早一些认识到……
他才是可靠的。
当然这些是在不刺激边月犯病的情况下。
贺礼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喜还是悲，反正从现在起，这家伙未来的路就交给他了，由他为她指明方向，带她走上正轨。
现在的贺礼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收养边月的，或许是觉得这家伙很可怜，或许是觉得他跟她同命相连，或许是觉得她替他咬贺建仁的那一口让他很感动……
总归，贺礼赞看着手里的协议，心里莫名其妙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陌生又熟悉。
他拉着边月道：“走吧，带你去玩。”
小孩子都是特别好哄的，大不了游乐园来一趟，疯玩一阵，睡几觉，过会就忘了悲伤的事情。不过贺礼赞顾着边月脑袋，没敢带她玩特别刺激的，只能玩会过山车、摩天轮之类的。
边月硬要拉着他去旋转木马，贺礼赞至少陪她做了十几次，等他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脑子晕的只能撑在栏杆上休息，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说说好了他的设定是精英吗？怎么每次遇到边月都这么悲催？
边月简直是他的克星。
解决好边月的抚养权问题后，首先要面对的难题就是——
边月睡哪？
总不能边月天天睡床，贺礼赞睡沙发吧？明明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屋内确实是有其他房间，但是贺礼赞孤家寡人的，也没带人回家的习惯，所以客卧早就被他改造成为书房了，里面堆满了陈年旧卷和一些法典之类的，注定不是个很好的睡眠地。
贺礼赞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搬家。
至于搬到哪去，贺礼赞名下倒是有一套学区房，临近旦华附中，只是离君如有些远。贺礼赞可以开车上下班，但是该鸡娃还是得鸡娃，神经病也是得考大学的。
贺礼赞当机立断，一个夺命call就打给赵庭，让赵庭给他安排搬家公司。
大周末的赵庭又是给贺礼赞联系人，又是给贺礼赞搬家，算得上是贺礼赞的私人管家了。赵庭气极反笑，谁让贺礼赞给的多呢。
贺礼赞红红火火的搬家，他先是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边月，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自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处理律所的事情。
赵庭有些震惊 ，他没想到贺礼赞居然如此之快就待入进单亲老父亲的角色，明明前几天前这货还是个吊儿郎当的大少爷。
赵庭走过靠近贺礼赞，他瞅了眼边月，又看了眼贺礼赞，然后压低声音道：“礼赞，你当真要收养这小丫头？”
他当初接到贺礼赞电话的时候，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在赵庭眼中，贺礼赞还是那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二代。不是说贺礼赞生活上不能自理，而是他情感上总是很难让人把控。
贺礼赞看似是个很正常的人，实际上只有赵庭知道他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就算亲眼见到他妈自杀，贺礼赞也只会面不改色地替他妈妈办好丧事，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悲伤和怨天尤人。
在某种意义上，贺礼赞也是个神经病，一个隐瞒地很好的神经病。
所以，一个大神经病怎么可以照顾得了小神经病？
贺礼赞没回应，赵庭接着道：“你要是觉得可怜她，可以给她表姨点钱啊，让她表姨照顾她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搭上自己？”
贺礼赞听到这句话，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眸光里闪过一些不悦和冷漠。他没有回答赵庭的问题，只是道：“赵庭，你是不是工作量太少了？我这有几个案子，你去负责吧。”
赵庭：……告辞，打扰了。
赵庭见状，心里知道贺礼赞但凡下定决定，就不会改变了，他劝说也无果，还是随他去吧。
但是赵庭回过头看了眼小姑娘，还是忍不住道：“礼赞，边月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你作为律师应该知道，签署协议后，照顾边月已经成为你的一项应尽的义务了。至少在她成年前，无法随时终止。”
贺礼赞没多说，只是淡淡地应了句道：“我知道。”
“你到底求什么？”赵庭不解地问了一句。他实在是想不通，贺礼赞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事。尤其是当赵庭有娃之后，更是不理解。贺礼赞这边辛辛苦苦养着边月，边月长大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贺礼赞应道。他确实没什么求的，就当是做善事吧。
到饭点的时候边月还没有醒过来，贺礼赞皱眉。
昨天回来得早，他也严格控制了边月玩消消乐的时间，所以她睡得还挺早，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没起床？
贺礼赞是个生活作息很规律的人，但是他能纵容边月睡懒觉。不过明显有些不正常，边月睡眠时间有些过长了……
心中有些慌，他大跨步走进房间，却见边月此时的脸有些红得不像话。贺礼赞摸了摸边月的额头，几乎有些烫手，他面色骤然严肃起来。
贺礼赞已经有经验了，他道：“赵庭，去济民医院。”
他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蒋姒如，他的语气极其急切，就连电话那头的蒋姒如都感受到了事态的紧急，他道：“蒋……边月她出事了，现在送到你医院来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称蒋姒如。
蒋姒如刚好在医院做检查，接到贺礼赞的电话她临危不乱，她安排好助理后便应道：“好。”
她本以为边月只是单纯的精神障碍，但是当她仔细看着手里的边月的颅脑CT图像，指了指其中某一处道：“这小丫头脑子里有块淤血，必须要做手术取出来才行。”
贺礼赞眉头紧皱，双唇紧抿。
蒋姒如见多了担忧病人的家属，她向来铁石心肠，只是这种神情她第一次在贺礼赞面上见过，真是有趣。
她秉持着专业的素质，替贺礼赞解释道：“这块淤血压迫大脑，会导致她的脑袋无时无刻不在疼通，如果不取出来的话，或许过几个月病情恶化就会彻底失去意识，或许会变成植物人也说不定。”
“手术的成功几率有多大？”贺礼赞问道。
“五成。”
“失败了会怎么样？”贺礼赞追问道。
“不怎么样。”蒋姒如道：“有一半的几率像现在这样，无时无刻处于疼通之中；有一半的几率会变成植物人，一辈子躺在床上。当然手术也是有后遗症的，手术好了也还是会有几率犯病。”
“这不废话吗？”赵庭忍不住插嘴。按这样说，不做手术才是最好的，脑袋痛点就痛点。
然而贺礼赞却打了个电话给边月的远方表姨，告知她这件事情。
他现在脑子很混乱，自他听到蒋姒如说，边月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处于疼通之中时，他纠结了。或许是有些心疼罢。
贺礼赞最终还是签下了字。
他看着病床上的边月，握紧了她的手道：“很快就好了。”
就算他跟蒋姒如有恩怨，但不可否认的是，蒋姒如是个好医生，她也不会拿病人的事情来开玩笑。
贺礼赞知道边月的病有些严重，但是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被剃干净头发的边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难受。
直到边月被推进手术室，手术门关上的那一刻，贺礼赞的心似乎是停滞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