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十五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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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堪比2010年的那部逆天惊悚片。*
铁门在傀丝的切割下依然严丝合缝。
露西娅叹了口气：“或许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觉得这不可能，你在哪？”死侍很快反应过来，字正腔圆地表示，“……呃，老天，我好像问了句很可怕的废话，但是这特么的是什么破烂狗//屎剧情，就不怕《活埋》*的编剧告我们抄袭吗？”
“我想我不应该知道我在哪。”露西娅挑了挑眉，表示已经习惯他的说话方式了。
她努力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将耳朵贴近铁门，试图通过外界的声音来猜测自己周围的环境，然而令人心悸的寂静包围了这片黑暗，隐隐约约之中，露西娅竟然产生了某种机械运作时零部件振动的幻觉。
……像是某种大型器械在安静地运作着。
回过神后，却又只剩下一片诡异到令人心慌的安静。
「这是什么鬼地方!」
像是发泄似的，露西娅用力敲了一下铁皮柜，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Relax，阿露。”
一手叉着腰，死侍将手机拿远了点，“这件事我有经验，你需要保持冷静，减缓自己呼吸，然后找一找手边有没有可以当作武器的钢管……拜托，千万别告诉我你现在最尖利的武器是你的牙齿。”
“I am so sorry.”
露西娅无奈地抬起手。
她的手指轻颤着靠近门框，从指尖迸射出的傀儡丝瞬间点燃了黑暗，散发的琼光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指甲划痕，纵横交错——是上一位死者的挣扎，也预示着是她临死前的挣扎。
恐惧。
压抑。
以及扑面而来、不容忽视的窒息感。
呼吸在那一瞬停滞，情绪犹如雪崩般陡然崩塌，露西娅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齐齐涌向脑袋，整个人只能颤抖着重复：“No，no，no，韦德，我没办法出去，我真的要死了！”
「什么狗/屎B级片！狗娘养的！」
她把平生所有的脏话都在心里骂了个遍。
“冷静、冷静！你的复活技能呢，难道这玩意也有CD吗，”死侍略带急促的声音透过手机，“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没关系，没关系，你等着我，小芭芭雅嘎，我说过我会来救你，就冲你请我吃的两个廉价的鸡排汉堡，我已经成为了你的忠实粉丝。”
“牛肉汉堡。”露西娅还是没忍住纠正。
她胸闷得厉害，这意味着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死侍夸张地大笑起来：“Wow！居然是牛肉汉堡，遗憾的是哥完全尝不出来呢……现在你他/妈/的还有心情关心这个，麻利点把定位给我打开！噢，等等，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露西娅猜测有人在追杀死侍。
——那边隐隐传来的枪击声立刻佐证了她的猜想。
那头陡然没了声音。
露西娅不由得皱眉：“韦德？！”
几秒后。
“Yes,yes,yes.”
“我没事，不过是几个疯狂又可爱的偷窥狂而已，噢，还有点疼。”虽然肩膀再次中枪负伤，但死侍的声音依然吊儿郎当的，“Well,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定位，但现在我得小心他们的子弹，那玩意能让我重新体验一把该死的癌/症。”
说得倒是随意。面对从机车上下来的持/枪/暴徒，死侍吹了个轻快的口哨，他扭了扭肩膀，将手机挂在腰间后，另一只手快速拔出背在身后的钢刀。
“呼……来吧，让哥看看是你的速度更快，还是哥的刀更快。”
另一边。
时间的流逝既缓慢又迅速，露西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Alice.”她将手贴上面孔，尾指上的蛇戒深深嵌入了自己的两颊，“Please.”
不行，她绝对不能放弃，必须活着出去。
死侍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你死不了，你会活得和《疾速追杀》里John Wick穿的西装一样久，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他穿西装打架不会觉得勒//蛋吗？”
这样的话题成功地让露西娅咬紧的牙关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思忖片刻，“那和你的红色紧身衣比起来呢？”
手里的钢刀径直插入了黑衣人的胸膛，劈开他的胸骨，回弹的力道让死侍痛得甩了甩手，“你的问题简直太过愚/蠢了，我要是有一件能够防弹的西装，再勒///蛋也要穿着。另外，我希望它是红色的。”
“………你的制服没有自己的思想真是太好了。”
“谁知道它是不是下一个奇异博士的红斗篷呢，迪士尼再出一部电影的事情。”对方阴阳怪气。
傀丝回弹。露西娅没办法切割开钢铁的外门。
她换了个思维，开始尝试用傀儡丝联系不知跑到何处的Max，“我现在好多了，正在想办法脱身……话说回来，你没开免提吧？！”
手机里传来了露西娅提高的音量，把正拿着匕首刺向死侍的黑衣人吓了个愣神，死侍趁机劈手夺走他的武器，歪头冲他挑挑眉。
“走神了哥们，这很致命。”
话音刚落，雇佣兵便熟练地将刀插入男人的胸膛，血液飞溅，一刀毙命。
“当然，哥把手机别在裤腰带里，难道你想让我拿着它塞进他们的**里吗——刀刀/爆/鸡！”躲开飞来的流弹，像是想到了什么，死侍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嘿，我的好搭档，来个刺激的倒计时吧，在十五分钟内我会杀光这群人，赶到你身边，我保证。”
「他会赶到的，他保证」。
他认真了，口吻听起来比求婚时还要郑重其事。
颤抖着的手指忽然停滞在半空处，露西娅努力曲起腿，指尖燃起的盈光骤然照亮了紫眸，她深吸一口气，同样认真地回应：“嗯。”
下一秒，露西娅就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
x
【倒计时：15:00】
“这像不像老式爱情片的开场白？”
死侍问。
“不。我想，这应该是某种不入流的动作片开场白，”露西娅敲了敲铁皮柜，内涵道：“没有任何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朱丽叶还能跟你说话，of course，我记得罗密欧都是有头发的。”
因为某个人曾说过，英国人都是秃子。
死侍：“………天呐，你真的好有梗。”
“By the way，你最好祈祷我等下不会迷路。”
某人还是个路痴。
废话。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愚蠢到爆炸的设定。
【倒计时：14:22】
幸运的是，露西娅找到了Max。
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它就会在主人的强烈召唤下赶到。但不幸的是，由于先前能量消耗过多和供应不足，它将无法变成完全体的形态，这就意味着——
将会有一只小猫趴在她的坟墓边卖萌。
Holy shit!
电话中时不时传来死侍杀人时的碎碎念，声音因为信号太弱而变得断断续续，十分神奇地驱散了体内那些焦躁恐惧的情绪。
“阿露，你恐怕不能想象，他们比鼻涕更令人作呕。”
露西娅能想象他在甩手的模样。
“倒数第五个！完美的双杀！Cool!!”
露西娅的嘴角轻轻上扬。
“别紧张！我正在赶来的路上……见鬼！这个人怎么躺在这种地方。”被尸体绊倒的死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回过身，扭腰踢开横亘在前的障碍物，挂在腰间的手机“啪唧”一声，应声掉到了地上。
「位置共享结束」
“Nononono！”
死侍手忙脚乱地按着手机，侧身躲开敌袭，凭着本能开枪，“第四个！”
还剩三个人。
【倒计时：11:49】
“你要听我唱歌吗？好吧，其实是我一不小心把你的定位关掉了。”
“韦德，我大概知道我在哪里了，”露西娅的语气比最开始的时候沉稳了不少，“……诺德洛华制药厂遗迹。”
这是Max回馈给她的最后一个有用的讯息。
露西娅想，她应该会活下来的，在这一次的《Dead Pool》系列电影中。
……Maybe.
另外三个杀手对死侍构不成很大的威胁，他立刻放松了很多，“阿露，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从那个拙劣的青春期梦境里醒来的时候，该死的，我们都中了尤布鲁斯的肮脏把戏了……这个风情万种的老/混/蛋。”
什么鬼。
露西娅想了想，“不，其实我是第二次遇见了。”
“哇噢，”夸张的夹子音响起，死侍碎碎念：“让我猜猜，你第一次遇见了什么。”
“是塞满了一整面墙的天价威士忌？”
“是灌/满了一游泳池的墨西哥辣鸡肉风味塔可饼？”
“又或者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老师。”
【倒计时：10:27】
是的。
露西娅也遇见了曾经教过她弹钢琴、端着长长戒尺的女老师。
“一个穿着西装，喜爱珍珠项链的英国女人，”动了动发麻的腿，露西娅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她教会我怎么样才能在罚站中保持舒适的姿势。呃，不对，她试图教我怎么弹好一支《致爱丽丝》，而我却把书扣在她的脑袋上。”
逼/仄的空间和逐渐耗尽的氧气快让她眼前浮现出了点点光斑。
这听起来很不尊师重道，但露西娅不得不承认，把书包扣在她脑袋上的那一瞬间，真的很爽。
“我许多年前就该这么做了。”露西娅总结。
“嗯嗯嗯，这听起来爽极了，所以我也这么干了……等、等等！”很快就反应过来，死侍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的语气要把露西娅逗笑，“真是太棒了，你也遇到了那个女老师吗，所以你是那个胸//部很大的美国甜心吗……噢，阿露，恭喜你美梦成真。”
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就凝住了。
露西娅的视线微微下垂，黑暗中的线条看得并不真切，只是有着悄然隆起的幅度罢了，远远没有傲人的曲线。知道对方在内涵什么，小傀儡师不由得咬牙切齿：“……我就喜欢平胸！”
“Whoa，你还挺自豪的，顺便说，哥喜欢手感好的。”
真是无聊又烂俗的黄色话题。
露西娅默默地对着虚无的黑暗处翻了个白眼，选择无视。
像是不甘寂寞，死侍又问：“第二次又看到了什么？”
“我………”
【倒计时9:45】
一回想起那个梦境，露西娅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疼。
她记得，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
黑暗的实验室里，冰冷如刀锋的白炽灯悬挂在天花板的中央，投射下来的昏暗光线照亮了雇佣兵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容，满是湿润的眼眸。在漫长的Weapon X计划中，她代替了他，眼睁睁地身边的人离开后又补充进来，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期待，最后变成了痛苦。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了他/她。
这一切都如此不幸。
英雄的道路总伴随着痛苦。
「我看见一个傻瓜对着自己毁容的脸哭泣。」
“那是个很恐怖的噩梦，我认为你不会想要重温一遍。”
“我也不希望有人再去重温。”
沉吟片刻，露西娅斟酌着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缓，夹杂在刀尖刺破肉//体的声音之中，成功地让死侍的动作慢了下来：“……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承认曾经你很帅了，追你的女人能从纽约排到巴黎，你是对的。”
“……呃。”那一边的话唠搭档难得沉默了。
——死侍在幻境中遇见了露西娅的过去，相反，露西娅的幻境就是韦德·威尔逊的过去。
Weapon X.
癌症、毁容、酷刑。
弗朗西斯。
那些不愿透露的过去，糟糕透顶的生活。
「滚出去！」
「从我的心里滚出去！」
没有人再继续这个话题。时间倏忽变得无比漫长，接连干/翻两个人后，死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打破僵局：“好消息，阿露，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搞定了。”
【倒计时7:24】
“……韦德，我很抱歉。”
“别这样，我想不到有什么需要你道歉的地方，如果是因为我得了一种能让皮肤变成老牛油果的癌症的话就当我没说。”死侍的回答秉持着他一贯的风格。
那头传来了少女沉闷又单调的笑。
“对不起，没能救出你，但是我把弗朗西斯痛殴了一顿。”
死侍握着/枪/的手轻抖了抖。
最后一发子弹，穿过风雪，依然完美地击中了敌人的眉心。
“好样的。”
他低声道。
【倒计时：5:43】
手机屏幕上同时跳出了信号弱和电量低的提示。
「电量过低」
「电量1%」
「关机」
【倒计时5:41】
Max到了。
铁皮柜上传来了刺挠的磨爪声，以及猫咪压低的怒吼声。
“Max！”
见鬼，它没有润滑油了。
柜子里的氧气已经稀薄到几乎不能呼吸，肺里像是塞满了混凝土般沉重，但Max的到来仍然让露西娅重新燃起了些许希望，她拿起手机疯狂地砸着铁门，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又反弹回面孔之上。
剧烈的喘息声甚至盖过了心跳声。
手臂上的肌肉传来了酸痛的感觉，指尖开始渗出鲜血，滴落在傀儡师不甘和绝望的脸上。
Max的叫声愈发尖锐凄惨。
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美孚润滑油，就没有能量。
有什么能代替美孚润滑油，足以支撑起傀儡运作。
或者等着死侍的救援，又或者坐以待毙。
……等等，血。
《傀儡手札》中有记载，傀心和傀魄都由主人的身体孕育产生，所以主人的鲜血是激发傀儡力量最好的良药，比所有的润滑油都来得更有效，但值得深思的是，近百年来没人选择用鲜血供养傀儡。
但最关键一点的是，她手边根本没有利器。
【倒计时3:40】
还有牙齿。
几个深呼吸后，露西娅颤抖着双唇，硬生生咬/破/手腕上的血肉。
白色的傀丝瞬间被染成诡异的鲜红。
四周再次陷入安静的泥潭，几秒后，铁柜外陡然传来了野兽低沉的咆哮声，比以往更雄浑深沉。
【倒计时00:01】
死侍卡着点推开了诺德洛华制药厂「遗迹」的大门。
准确来说是一座空旷的厂房，里面堆满了焦黑的废旧金属。
“恭喜你还差一秒钟就迟到了！”
雇佣兵觉得很耳熟，他循声而望，率先引入眼帘的是坐在废墟堆上的黑发少女，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半张脸上糊满了鲜血，眼眸却明亮蓬勃得像是擦过黑夜的篝火，咔嚓一下就莫名点燃了死侍的心。
……老天。她可真辣。
死侍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十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