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溯影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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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侍1》中的反派。
是韦德·温斯顿·威尔逊的噩梦来源。
“是你。”露西娅盯着他，妄图从那对蓝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弗—朗—西—斯，对吗？”
很可惜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对方越来越危险的眼神。
冷意游走在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脉络之中，立誓要将所有的恐惧都堵塞其中，头顶机器运转的老旧机械声时有时无，都不能盖过对方的呼吸声，露西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好比有人拿枪//托在她的太阳穴上狠狠来了两下。
紧接着腹部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没有任何前兆。
艹他妈的！
这个人一定是个神经病。
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露西娅下意识蜷缩起了腹部，在她弯腰的那一瞬间，有人抓住她的肩膀，顷刻间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她蹲下身抱住脑袋想要躲避，却始终有一双手残忍地将她拖回原地，如猫戏耍老鼠般玩/弄着她。
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身上。
她就是那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试图站起来逃走，却被人压制住了双臂，惨烈的喊声因为本能被咬紧的牙关锁住，化作重重的闷哼，实验室冰冷黯淡的白光被拉长一条长线，在沉默中无限放大蔓延。
隐约之中，她似乎看见了韦德·威尔逊的脸，完好无损的脸。
模糊地流淌过时间河流，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为什么我还没死？」
「……I want to see Vanessa.」
那些胡言乱语在痛苦中变得越来越强烈，成了最后支撑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露西娅用力地朝远处伸出手，绝望地发现四处都是牢固又冰冷的墙壁，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根本无处可逃，因为没有人能逃过这场真实存在过的……噩梦。
这是一场沉闷、窒息、漫长的噩梦。
到最后连疼痛渐渐远去，她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在此处。
倏忽间，露西娅听见了好多不同嘈杂尖锐的声音，在脑子里四处乱蹦，吹拉弹唱。
「噢，老天，她可能快不行了。」
「猜猜，她先是会撑不住被打死，还是先被哥的限定版帅脸帅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忘了自己不会死！」
「快跑。」
「哈哈哈哈哈哈，天哪，这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史诗级地域笑话！」
「快跑，别回头。」
“你他/妈/的倒是告诉我该怎么跑……这见鬼的地方，”剧烈的疼痛令她无法思考，只能抱着头崩溃大吼，“Shut up!!Shut up!!”
脑子里的苍蝇们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你狼狈的样子让我心情愉悦了一些，现在……”
就在此时，大反派弗朗西斯一把扯起露西娅的衣领，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露西娅·霍桑。」
「……I want to see you.」
「逃离这里，别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嘿，谁允许你这么深/入进入哥的内心的！小丑！失败者！」
「滚出去！」
血液混着口涎顺着牙缝缓缓渗出。
老天，这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要是能够重来一次，她肯定不选择和死侍搭档了，露西娅浑浑噩噩地想着，心中却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她肯定丑得不行，和当初的韦德一样狼狈，这可当不成一位穿高跟鞋的淑女了，不过正好，她再也不用在茶话会上强颜欢笑了，她现在只想拿着刀去把漫威编辑部的人都砍成麻瓜，这群该死的高高在上的人创造了他，又把他当成一个荒诞不经的小/丑。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杀了谁？！
不对。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脑子……为什么好乱、好乱、好乱好乱好乱。
她行走在真实与虚假的缝隙里，看到一卷卷漫天飞舞的画稿，照亮了他/她身上那些永不停歇的疼痛。
《New Mutants》第98期
《Deadpool：Sins of the Past》
《Deadpool Kills the Marvel Universe》
「韦德·温斯顿·威尔逊。」
温暖和冰冷在最后的尽头处汇聚，那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穿着枣红色夹克，五官俊朗迷人，那双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足够驱散所有的阴霾。
他的影子在无限拉长，最后凝聚交织成黑色与红色。
「Deadpool.」
忽然间，脖子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男人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喉结，竟然意外地触动了埋藏在灵魂之中的傀儡丝，它们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波动，发出了微弱的震颤来与之呼应，灌注的力量让小傀儡师瞬间恢复了清明。
那一瞬间，所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全都烟消云散。
朦胧的视线落在了弗朗西斯那张俊朗到扭曲的面孔上，泪水不受控制从她的眼角滚落，露西娅尝到了咸腥的味道，她舔了舔干燥的上唇，心中有了准确的答案。
……是尤布卢斯。
那日在酒吧里短暂的接触，露西娅体验过一次她的超能力——利用人性内心的阴暗与脆弱，编织出一场难以逃离的深渊梦魇——她遇见了她少年时期的某位钢琴老师，而在那场梦境里，她把昂贵的钢琴砸了个稀巴烂，对着无能狂怒的女老师比了个中指，然后潇洒地拎起书包转头就走。
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什么噩梦能困住她。
包括此时此刻。
顿了几秒，露西娅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弗朗西斯。”
男人不爽地咬住了下唇。
他垂下头，与她仅隔一寸之遥，手中暗暗用劲，一字一顿问道：“我叫什么！”
「西娅，跑……」
脑海里仅剩下一道微弱的声音。
「No.」
露西娅在心中认真地回答。
十指按紧了粗糙的瓷砖地面，她发誓她要暴打一顿这个家伙。
“说真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吐出一口血沫，露西娅用力攀住他的手臂，冷笑着道：“但是，我的名字叫露西娅·霍桑，你记住了吗？”
「Go together.」
「我会狠狠把他揍一顿，然后和你一起逃出去，你准备好了吗，韦德先生。」
「别忘了，我们的冒险之旅还没结束呢。」
下一瞬，深深浅浅的华光呈丝线状从她的身体中深处迸发而出，将弗朗西斯围困其中，激起的气流卷起了少女鬓角的黑色长发，她抬起头，紫眸深处的坚定不可撼动：“现在，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耳畔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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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死侍从露西娅的书包里摸到了一瓶十年前的美孚润滑剂，举高了手臂倾倒而下，润滑油顺着琴键的缝隙流淌进钢琴内部。刺鼻的汽油味瞬间蔓延开来。
“希望它还在保质期，你们真该庆幸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甩了甩油腻腻的手指，他大摇大摆地坐上了钢琴盖，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拎起女老师的衣领，用鞋底擦了擦漆黑光滑的琴凳上多出的两个大码脚印——揍晕女老师后，他就变回了自己原来的身份。
这无疑是一场梦。
而他可能不小心闯入了小芭芭雅嘎的过去。
“哥的《致爱丽丝的死亡奏鸣曲》怎么样，迷晕你们了吗？”
女学生们瑟瑟地抱成一团，没人敢回答。
没人知道这个疯子从哪里来的。
“好吧，看来我的艺术已经到了另一种境界。”摸了摸自己的面罩，雇佣兵幽默地笑了两声。
随后，他毫无征兆地松开了右手。
女老师就这样轻飘飘地摔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砸在了琴键上，飙升的音量像是上世纪默片中突然闪过的BUG，彻底击碎了表面的平静，几滴新鲜的血液溅在了金发美国女学生的脸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像泄了气的蒸汽壶般炸开。
从半空飞来的刀柄精准狠地砸中了最前方女同学的脑袋。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少女朝天翻了个白眼，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在某位雇佣兵的威胁下，剩余的女生也吓得仓皇逃跑，恨不得自己长了四条腿。
目送着她们离开，死侍好整以暇地开口，“棒极了，铭记今日是大名鼎鼎的死侍爸爸放假日！那边不是门噢，亲爱的，带块施坦威钢琴的碎片当作纪念品吧，或许我该拿一块送给阿露，万一她喜欢呢，oh，还是算了吧。”
这里的东西她可不会喜欢。
这样想着，男人从书包里摸出打火机和润/滑油，点燃了那份揉皱的琴谱。
「噢吼吼，我居然听见了钞票在尖叫！」
火光舔舐着脆弱的纸张，纷纷扬扬地从半空中落下，坠地后引燃了碎裂的木质钢琴凳，炽热肆虐的烈火迎着呼啸的风声，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吞噬掉露西娅·霍桑少女时期的噩梦。
这对死侍来说不算什么。
但他知道，某些时候无形的压迫需要一次有形的反击，尤其是对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
「Go together.」
世界轰然倒塌，迈着轻快的步伐，死侍往教室外走去。
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匆匆折返回来，在熊熊大火中捡起了那个脏兮兮的书包，他用手拍去了上面的灰尘，露出了上面映着的Jack傻兮兮的笑容，让他回想起第一次遇见露西娅的场景。
她被车祸吓傻了，连手里的咖啡和甜甜圈掉了都不知道。
「真幼稚，不过它很可爱，不是吗，我也喜欢这只小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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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睁开眼，露西娅就发现自己没有回到那辆大巴车上。
入眼漆黑一片，让她忍不住怀疑之前那顿毒打是不是把她的眼睛弄瞎了，四周也很安静，安静到死寂，像是被埋入了地底，若隐若无的腐朽气息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湿润的呼吸喷洒在干燥稀薄的空气中，心跳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
该死的，又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但没有什么会比死侍的过往更糟糕了。
经历过了那场荒诞又漫长的幻境后，露西娅反而愈发冷静下来。她忍着后脑勺的疼痛和眩晕感，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不出意外地触到了冰凉坚硬的铁皮，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摸着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爬满了整扇门的斑斑锈斑。
露西娅用力推了推，不出意外，门纹丝不动。
继而，她又不甘心地摸遍了身上的口袋。
——当然什么武器都不见了，包括姐姐送她的那把手//枪，坏人可不会蠢到什么都给她留下，她切断了她所有生还的希望。
自己会在窒息中痛苦又焦虑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意识到这一点后，露西娅的心跳开始飞速加速，眩晕感明显增强。
就在此刻，藏着裤兜夹层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突兀的嗡鸣声虽然微弱，但却是最后一根逃脱此处的救命稻草。
呼吸不可抑制地急促起来，露西娅一边祈祷着，一边颤抖着翻找着手机，她冰凉的手指开始痉挛，连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扯开夹层的拉链，最后还是靠着蛮力扯坏了拉链，才取出手机。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终于亮起了一抹黯淡的曙光。
「Deadpool」
谢天谢地，自己没瞎。
看着这个来电显示，露西娅释怀地轻笑了一声，随后接通了电话。
“Hello.”
“嘿！阿露，你一定想象不到我遇到了什么，你还记得你当年的那个钢琴老师吗，她带的珍珠项链堪比大本钟上亮晶晶的水晶球，话说回来那玩意值多少钱，够付哥几年的房租了吧……”
那边滔滔不绝地讲着，根本刹不住车。
那个贪财又刻薄的女老师露西娅印象深刻极了。但现在明显不是聊天的时候，于是她不得不打断他，“韦德，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嗯？”
“我……被活埋了，”少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Mayb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溯影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