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他身娇体软GB》一行贰叁

2、02

　　小师叔不好惹，丛玥算是见识过了，至于魔族……

　　“小丛玥，你在想什么呢？”

　　丛玥收拢心神，好奇问道：“二师兄，为何说魔族很是棘手？”

　　“这个嘛……”

　　二师兄有意卖关子，却被三师兄抢先道出了真相：“魔族时常掳走修行之人，只为——”三师兄忽然压低声音，语气稍显沉重，“采补。”

　　“丛玥莫怕，好生待在宗门内，莫要私自下山，便不会有危险的。”大师姐低声宽慰道。

　　次日清早，盥洗毕，丛玥兴致勃勃地前去向师尊问安，一只脚刚踏进师尊住的院子，便听得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自师尊屋内传出来。

　　“我要搬去后山住。”

　　丛玥颇觉耳熟，是漂亮小师叔的声音，她停在原地没有作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偷听旁人说话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但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后山地处偏僻，附近有一峡谷，常年尸气弥漫，却是极为利于修炼的灵气汇聚之地，偶有不规矩的魔族光顾。

　　小师叔为何要搬去后山住？

　　稍一犹豫，那头又开始说话了。

　　“你为何非要搬至后山住？”说话的是师尊，“你在这院子里住了十余年，因何要搬走？”

　　司梵清紧紧抿着唇，没有立时回话，过了许久，丛玥才听见他说：“你捡来的那孩子，瞪着眼睛看人时怪瘆得慌的，与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颇不自在。”

　　因她住进了那座院子，小师叔不顾自身安危，非要搬去后山住？

　　丛玥震惊极了，心底渐渐淡去的苦恼复又汹涌袭来，更有蔓延的趋势。

　　“梵清，你这说的像什么话？丛玥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有多瘆人？”纪云卿颇为无奈，并未将司梵清的说辞放在心上，只当作是他找来搪塞人的一个由头。

　　司梵清坚持道：“我并非是胡说，她那一双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分外瘆人。”

　　听到这话，丛玥下意识往前迈了几步，蹲在师尊屋外的一棵桂树下，开始思索小师叔说的这茬。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乌黑明亮，娘亲说像小鹿一样灵动，怎的在小师叔眼里，就成了瘆人得慌呢？

　　丛玥沮丧极了。

　　小师叔不喜欢她，来到境月宗第一日她便切身感受到了，对方亦因此找借口想要躲开她，不愿与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哪怕那座院子的房间多到足够容纳十来个师姐师兄。

　　小小的心脏紧紧揪起，眼眶热乎乎湿漉漉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都快看不清师尊房间的那扇木门了。

　　小师叔究竟为何嫌弃她，厌恶她？第一眼见她时自己身上太脏了吗？抑或顾忌她的身世？

　　但师尊说过，除却师尊，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莫非当真如小师叔所言，她的眼睛黑漆漆圆溜溜，瞪着人看时，格外瘆人？

　　她在心底把所有的可能性翻来覆去想了一遍，也没得出个确切的答案。

　　屋内，师尊仍在耐心地劝解小师叔：“梵清，莫要胡闹，回屋去罢。”

　　司梵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继而口不择言地质问他：“那孩子可是你在外面养的私生女？你才会不声不响地带回宗门来养。”

　　闻言，纪云卿沉了脸色，“司梵清，注意言辞，此话——莫要再提。”

　　丛玥听得心惊肉跳，顿时百感交集，她的两条小腿都蹲麻了，亦没舍得挪动半步距离。

　　不过眨眼的功夫，在小师叔眼里，她便从没人要的野孩子，变成了师尊的……私生女？

　　有什么东西忽然“喵呜”一声叫唤出声，猛地扑进丛玥怀里，将她骇得不轻，身体不受控地后仰，她猛地摔坐在地上。

　　“小猫咪，是你啊！”

　　看清怀里窝着一只毛茸茸的白面团子，丛玥不由暗自松一口气，小猫咪通身洁白如雪，无杂毛，十分讨喜，遭小师叔嫌恶的苦恼登时消散了不少。

　　她抱着小猫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草屑，一抬眼，便瞧见小师叔从师尊屋里走出来，身后紧跟着一脸变幻莫测的师尊。

　　“师尊——”

　　丛玥做贼心虚，下意识将小猫咪往身后藏，蓦地想起小猫咪是自己跑出来的，又把双手搁在身前，小跑几步，欲把小猫咪还给小师叔。

　　“我说过，”司梵清没有伸手去接，说话的语气亦略显不耐烦，“我的灵宠不是小猫咪。”

　　他方才在宗主面前说丛玥一双眼睛黑漆漆圆溜溜的，瞪圆了眸子看人时，瘆人得很。未曾料到，被他控诉的正主恰好躲在门外，定是将他说的话悉数听了去。

　　面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司梵清只得借丛玥管他的灵宠叫小猫咪这茬来敲打她，借此疏解本就不多的心虚感。

　　“小师叔……”

　　丛玥瞧了瞧师尊，又将视线移到司梵清身上，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它当真是一只小猫咪，它的叫声属于小猫咪，毛发摸起来跟我养过的猫咪一样，它……”

　　“够了。”不等丛玥细数完小猫咪的特征，司梵清径直打断她：“我说不是，它便不是。”

　　丛玥眨了眨眼，视线始终停留在司梵清脸上，忽而想起小师叔提及她的眼睛盯着人看时，怪瘆人的，心底有些委屈。

　　“我娘亲说——”她鼓足勇气开口，声音却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只剩下点儿气音，“娘亲说我的眼睛又大又圆，乌黑明亮，像小鹿一样灵动，并不瘆人。”

　　果然听见了。

　　司梵清脸色煞白，偏过头去不看她，甚至忘了将灵宠自丛玥手中拿走。

　　纪云卿面上的神色亦不大好看，他快步走到丛玥面前，牵起她一只手，转身离开了。

　　“丛玥，小师叔他只是随口一提，你莫要往心里去。”师尊摸了摸她在桂树下拱得乱糟糟的脑袋，低声宽慰道，“丛玥的眼睛似一汪清泉，像小鹿一样灵动。”

　　走出院门数步远，丛玥忽地想起怀里的小猫咪，她松开师尊的手，仰起头去看他，“师尊，我把小猫咪给小师叔送回去，不然，他要不开心了。”

　　说罢，她转身跑得飞快，转眼便消失在纪云卿视线之外。

　　望着空荡荡的门廊，纪云卿的思绪逐渐飘远，素来温和的面容染上些许惆怅，眉头亦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小师叔，我把小猫咪给你送回来了。”丛玥双手托着灵宠，往前一送，递到司梵清怀里。

　　司梵清伸手接过，眼底的疑云几欲凝结成水滴溢出来，他的灵宠，似乎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瘦巴巴的小姑娘。

　　灵宠认主，按理说不应当会亲近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遑论是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小姑娘。

　　“你——”到底没忍住，司梵清迟疑着开口问丛玥，“你从前养过灵宠？”

　　他实在是好奇得紧，不弄清楚他的灵宠亲近丛玥的源由，可谓是夜不能寐，辗转难安，漂亮的眸子熬得都快能跟大熊猫媲美了。

　　“不曾。”丛玥如实回道，“我只养过一只寻常的小猫咪，并非是灵宠。”

　　眼见着小师叔眼底难得一见的光芒渐渐变得晦冥，丛玥不愿看他伤心，补充道：“是我捡来的一只小猫咪，她的一条腿受伤了，我帮她包扎好，养了一年……”

　　“后来呢？”司梵清见她耷拉着脑袋不再继续往下说了，禁不住追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就莫名有些后悔，显得他好像着急知道后续一样。

　　丛玥抬起头来看他，小声儿回道：“她生病了，没能治好。”

　　自打见到丛玥，她的眼睛一向是亮晶晶的，似漆黑夜空中点缀的点点星光。

　　司梵清第一次见她脸上浮现出沮丧的神情，心头莫名滋生出些许愧疚来，或许，他不该待她过于苛刻，说话也应当随和一些。

　　“你——”司梵清踌躇半晌，终于直言问她，“你家在何处？”

　　丛玥随口敷衍道：“不记得了。”

　　司梵清只当是这孩子孤苦伶仃，饱受磨难，丢了前尘，心底的愧疚更甚。

　　然而，聊表歉意的话语尚未出口，丛玥忽地上前摸了摸灵宠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师叔，你的小猫咪可以给我养几日吗？”

　　司梵清一噎，刚冒出一点苗头的愧疚与怜惜登时烟消云散。他当真是吃饱了撑的，竟是对拿他的灵宠当作小猫咪看待的脏小孩生出怜悯之心，可笑至极。

　　“不可。”司梵清抱紧灵宠，气呼呼地转身走了，脚下越来越快，眨眼便不见踪影。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丛玥抬手揉了揉瞪得发酸的眼睛，她这是……又惹小师叔生气了？

　　小师叔为何总在生气？丛玥困惑不已。

　　一路往回走，丛玥复又想起小师叔同师尊闹情绪，说她是师尊养在外头的私生女，师尊听完似乎生气了。

　　她清楚自己是谁，师尊仅仅是师尊，并非如小师叔揣测的那般，是她无名无分的亲爹。

　　次日清早，用完早膳，师尊吩咐几位师叔各自领着数名小辈练功。

　　“梵清，你带她们几个修炼。”

　　小师叔瞥一眼分到他手上的丛玥，阴沉着脸走到师尊面前，指尖往后一点，“把她分给旁人。”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让丛玥将他拒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到境月宗三月有余，她渐渐能摸透小师叔的心思，对方仍是记着自己拿他的灵宠当作小猫咪看待这茬，且对此耿耿于怀。

　　实则亦不能怪罪于她，那灵宠近来愈发形似只小猫咪了，在外人面前凶相毕露，一旦到了丛玥手里，立时变得粘人又爱撒娇，贴着她脖子蹭来蹭去，与丛玥幼时捡来的那只小野猫一般无二。

　　丛玥小跑着来到司梵清跟前，一只手紧紧拽住他袖口，仰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小师叔，我想跟着你修炼。”

　　唯恐这番话起的效用不够大，她又补充了一句：“小师叔修为高，跟着小师叔修炼定能大有出息。”

　　小孩子一番话，把个司梵清说得上不来，下不去，任凭丛玥紧紧拽住他袖口，半晌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