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离婚以后[破镜重圆]》涓流汇海

36、第36章

　　一周以后，夏清柚说话的声音基本恢复，只有晚上睡觉平躺会难受，其它基本已经没有问题，

　　她去京大附院做了次体检，除了做胸部CT项目检查肺部是否有感染外，还做了血常规和心肌酶谱等项目，前前后后时间过去了一个中午。

　　最近周老师那边在忙一个离婚的法律援助，男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除了被女方发现出轨和私生子外，还有正在转移婚后共同财产，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女方欲要离婚和使男方净身出户，但是第一次诉讼后以出轨并不代表感情破裂为理由劝和，包括双方家长也是隐隐约约觉得不能毁掉一桩稳定的婚姻，生的孩子都那么大了，私生子又不能真的威胁到什么。

　　夏清柚在拟定和谭复舟的离婚协议时曾在裁判文书网搜集整理过典型指导案例，

　　除了大学时接触过此类课程，后来工作的日子里基本和此类事件无关，在看到裁判文书网有些只能用“离谱”二字形容的案例，大为震撼，

　　严英离一边站夏清柚对面整理着另一起讨薪案的资料，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评判：“你看到的这个都算是有良心的，还有的会设计把他碍事的妻子处理掉，然后假装受害者博取同情，过个一两年和小三和和美美。”

　　婚姻跟照妖镜似的，把一些丑陋的现象显示出来，夫妻老是两人吵架的都是不错的日子了，多的是考验人性的罪行，

　　“对了，你不是说你离婚了吗？谭复舟给你分了多少财产。”严英离手上工作不停，分心询问。

　　她还挺好奇的，自己这个层级的人若是联姻的话势必要做婚前财产公证，

　　谭家小辈的婚姻只有谭复舟是完全由他自己做主的，其他的不管怎么玩最后基本都无法避免被拉去联姻的结果，

　　和联姻对象处成真爱的概率就更小了，

　　网络上话说是大富大贵家的人才能出情种，可是很多流露出来的画面都是附加了资本的营销，本质还是为了盈利，营造良好的股东形象，品牌形象。

　　目前严英离知道的就有好几对假面夫妻，人前恩恩爱爱人后恨不得对方赶紧消失，

　　和平商量着要个孩子箍紧联姻的纽带，而后各养各的情人，

　　也不知道谭复舟表现出那么爱的样子能在离婚中分出多少，

　　之前夏清柚交给她小姨周清的银行卡里面的钱不算少，要不然小姨这么忙的人也不会专门空出时间接待，

　　但是感情和金钱是不能划等号的，有感情可以有钱，有感情也可以没有钱，严英离认为。

　　对于严英离女士的好奇，夏清柚并没有回答她，这份无边界感的关心，她并不喜欢，

　　再过一年就到而立之年，和以前社交的模式是完全的，严英离的靠近，只能一次次让她幻视另一个人，而后在心里面升起愤怒和内疚，

　　这些她并不能直接将给对面的人听，不合适，也太过于冒犯。

　　夏清柚：“周老师让我去寻找在离婚诉讼案子上出名的律师，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第一次判决不允许的话，之后上诉也很难处理，其实更有效的一点的办法是舆论。”

　　“什么意思？”严英离问她。

　　“我认识一个记者，她早些年在投行工作，后来转行成了记者，关于民生热点的问题她都感兴趣。”

　　夏清柚说的人是张苓，在她年后从老家回京市后，和谭复舟在车上目睹的那次事件，之后询问后续时就是联系的张苓。

　　严英离故作思考的点点头，而后泼冷水：“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件事情的根本不是离婚与否的问题，而是离婚后女方能拿到多少财产保障的问题，你信不信只要女方同意净身出户，男方绝对没有任何有余地立刻和她去民政局。”

　　“但是舆论下是处理这类事件最有效最迅速的方式了。”以她能够查找到的现实案例来看，夏清柚看到了不止一起可以在舆论发酵后实现对烂人的打击。

　　严英离：“发酵舆论是需要钱的，大量的金钱砸进去才能在短视频和公共平台上被广大人群看到，就跟娱乐圈明星的营销一样，金钱等于热度，而不是事件等于热度，

　　更有甚者，男方是上市公司的高管，他本身手里就是握着大把人脉的，他们会团结的聚在一起使用一种思想，而后觉得女方是无理取闹，是故作为难，况且女方那边也确实希望得到更多的金钱不是吗？”

　　夏清柚在做融资和并购时的专业素养在其它方面并没有得到适合的匹配，思考问题的逻辑在脱离原本的工作领域后和普罗大众没有区别，甚至因为她现在自身的财富储备，已经不自觉地去忽略掉金钱在一些事件中是多么的起决定性作用。

　　夏清柚也忘了和赵庆怀一行人去港城参加庆功宴时，那个NS资本驻港城办公室的常务董事李多海，

　　他也不是仅有一次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动作，在夏清柚之前，必然会有人出来举报，也会有人在网络上试图寻找依仗，不了了之的原因也是李多海那个级别的周围人认为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注意一下就行了。

　　大众渲染了舆论，但是在千千万万条的传播和渲染里，最怕的是失真，有一些简单的客观的事情在舆论面前会变得不成样子，

　　严英离家里有做传媒产业的领域，关于这一方面的了解要比外行人深得多，诸多的话题风向是可以被操纵的，看到的认为的并不是就实在的传递到眼前的，也可能是需要传播的一方的主动推流，

　　夏清柚没有接触过这些，更不懂这些，因为是法学专业出身，尽管做了这么多年非诉领域的律师，但是原始的思维底色，其认知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停留在是非黑白的绝对判断上，

　　夏清柚本来想说她可以出钱的，她有着帮一个是一个的想法，本来去做法律援助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可是又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她还是呢喃询问：“如果有人愿意出这一部分钱呢？”

　　笔记本面前的严英离停下了敲击的手指，她嗤笑道：“多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周清也不是主动辞掉政法大学教师岗位的，是被劝退的，那不是她坚持做法律援助的开始，

　　在刚工作没多久，周清就分出精力致力于公益性组织的捐赠和帮扶，而作为老师的本职工作也没有落下，几乎每个学年都能被评委最受欢迎的教师称号，

　　后来因为帮助别人打了一场得罪人的官司，对方怀恨在心，是没有明面上的办法去直接报复，

　　但是恶心人的去当地教委实名举报，还在网络上发帖大肆臆断政法大学老师不务正业，致力于在外界圈钱，说周清背的包都是十几万的，身上的衣服也都价值不菲，

　　周清不关注网络舆论，严英离家的传媒公司著作的是娱乐圈的营销，

　　这样不重合的领域，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处理时机，

　　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作为同事的老师的去告知，包括周清自己教过的学生也没有去掺合的，

　　在围剿的舆论中态势一边倒，最后周清在校方领导的谈话下希望调离教师岗位，以平息此事，

　　周清直接辞职了，

　　原本只差一点，她就能评教授职称，

　　她讲课风格严厉中带着冷幽默，将复杂的东西案例化和通俗化，后来网络更加发达以后，还能找到周清当年讲课录制的低画质视频，还有人留言可惜怎么不继续当老师了。

　　夏清柚没有了解到周老师背后的故事，她看到的那些资料已经是被处理之后的资料，包括严英离来到这里帮着周清做些事，也是周清的姐姐、严英离的母亲喊过来的，

　　这种本身就具有风险性的工作，哪怕是初衷完全正当正义，也是需要被保护着的，

　　周清的执拗和坚持，严英离的圆滑和事故，行程了对比后的和谐，

　　在严英离国外待着的时候，都会去关注这边的事情，周清也愿意将手上的一些工作交给严英离处理，对于姐姐的好意，她接受着。

　　夏清柚回到公寓后，脑子里回想的是严英离最后轻飘飘的判断：“说到底，谭复舟之前把你保护的不错，至少你相当大的一部分精力可以放在工作和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上，你没有被需要迂回伪装后的人情世故裹挟，谭家的人和其他别的人也没有找你的麻烦，

　　你不要以为和他结婚后就没有人盯着他了，说到底像是谭复舟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件冒着滚滚利益的大蛋糕，就算被人采撷了，也期待着可以掠夺过去。”

　　说到最后，严英离又补充：“我并不是为你前夫找补什么，你们的感情完全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讲述，有些呈现出来的并不是完全你看到那样，或许你之后也可以主动去询问，人嘛，毕竟主动才有故事，我要是不和你主动说话，你到现在估计对我也是个大冰块作风。”

　　公寓对面从一周以前就开始装修，本来是没有户主居住的地方，现在邻居好像是要回来了，

　　夏清柚这几日的每天都会收到送餐人员的电话，物业检查完后会将人放进来，而后放置在公寓门外，

　　起初夏清柚不去拿进来，而是直接扔进外面的垃圾桶，她打电话给谭复舟，对方没有接通，

　　夏清柚发了好几条消息，说让他不要搞什么骚扰别人的动作，对方依然我行我素，不知悔改，

　　今天门外又有一个保温盒子，里面放置着的是经过营养师调配好的晚餐。

　　Happy在夏清柚每次进门的时候，都会快点飞过来和主人贴贴，它已经习惯了夏清柚的陪伴，原本等天暖以后放生的计划不知道还行不行得通，

　　这只小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宠物的，而是被夏清柚养出了宠物属性，居住的鸟架子，日常的食物，这些和外界的自然生存环境完全不同，如果放出去，它是否能够像以前那样生存呢，

　　夏清柚喜欢这只小东西的陪伴，却在思考过后觉得囚禁了它的自由，这里的公寓比别墅的面积小那么多，光是那边的一个花房就要比这边的整个客厅都要大了，

　　从前Happy在别墅自由活动时，不觉得逼仄狭窄，而如今在明明空间面积不算小的公寓里，却因为对比起以前显出几分窘境，

　　夏清柚看着自己从网上记录下来的宠物医院的医生，在想要不要咨询给Happy做户外生存的恢复训练，

　　北方的冬季很长，寒冷的天气至少还会持续一个月，

　　即使要放生Happy，最好也是四五月以后最好最安全。

　　夏清柚今天将门外的食盒拿了进来，里面放置了一张精美的卡片，是打印出的萌态字体，上面内容是：祝你好运没烦恼！

　　真不知道这是谭复舟的安排还是厨师那边的习惯，比起前者，夏清柚更觉得应该是后者，毕竟这样幼稚的事情，现在的谭复舟是不会做的，

　　就像当年为了换上独一无二的情侣头像，谭复舟带着夏清柚专门去找画家一样，如今也不会因为这等小事情去耽误时间了。

　　夏清柚嚼着味道比她自己做出来好吃很多倍的清蒸鱼肉，总觉得关于事情的发展的并不是人力所能预料的，手机上温安慧的消息她还没有回复，

　　对方问什么时候在一起回老宅，或者寻找其它的地方大家聚一起也可以，年前年后都没有去看她，

　　温安慧一直惦念着，

　　是谭复舟找借口糊弄了过去，他跟着夏清柚回了趟老家，却没有再带着夏清柚去看温安慧。

　　对于温妈妈的询问，夏清柚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个对她抱着善意和温柔的谭家长辈，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婚姻收到真诚的祝福是一件会惦念很久的事情，尤其是在很多人都不会看好这段婚姻十，

　　要直接和温安慧说自己已经和谭复舟离婚了吗？可是夏清柚想让谭复舟去和他的长辈沟通，

　　离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本质上是怕会出现新的利益置换，或许和严英离说的那样，谭复舟的婚姻如果恢复无主状态后会被很多人盯上，或许谭复舟就是因为自身工作忙碌而不想去操心这些，

　　毕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来看男人三十以后结婚才是正常的操作，

　　谭复舟完完全全是个异类罢了。

　　在夏清柚试探打了一行字后又删除的重复过程中，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来自谭复舟的电话，

　　夏清柚手误触到了接听键，

　　“开门。”她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