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妙同人：你是我的极光，我是你的泪（修改版）》宵蓝xiaolan

2、······第一章 寂寞森林······

　　······第一章寂寞森林······

　　灯下，艾尔达翻着一本厚厚的古籍。

　　“开始于神话时代的圣战，每隔243年就会在人界展开，对战双方是奥林匹斯诸神中的战争女神雅典娜与掌管冥界的冥王哈迪斯。冥王意图掌控地上世界，因此借助于可以无限复活的死灵与其座下的108冥斗士，与战争女神展开了长久的战争。战争女神的战士是人类，面对冥王的亡灵大军根本无法取胜。女神不愿看到更多的鲜血，于是穿过次元空间，到达天使所在的领域——天界，借用黄道十二宫的力量。十二星座原本只是力量的聚合，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后，直到女神前来借用的时候也只是刚刚形成幼年的形体。以他们那时的状况，即使是在天界也不能随便离开各自的宫殿，更不用说是在人界显现。命运之主——菲特莱恩大人引导他们转世为人类步入人界的轮回，一方面协助战争女神作战，另一方面则通过在人界的磨练成熟起来，直到圣战终结之时……”

　　人类有时真的很无奈。死亡，轮回，死亡，轮回，反反复复地绕着一个圈。也许，这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
　　结束对人类的感慨，艾尔达合上《天界纪年》，看了一眼窗外。明月皎皎，白如玉盘，窗下虫鸣阵阵，好似情人的私语。
　　那些小昆虫真是幸福，可以相伴到老。可是艾尔达知道自己是不会老的。她在天界已经隐居了几千年了，在这个安德赛森林的深处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转过身，正对着的是镜子。艾尔达走到镜子前，静静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生病——其实也不太可能有这种情况——但是苍白到几乎病态的两颊却没有一点血色，在白色的月光下更是如此。她心里很清楚，因为一个极其重要的法术无法完成而影响了她的身体状况。而那个法术这次又能撑多久，她真的不知道。
　　明亮的月光忽然暗淡了下来。窗户被什么遮住了，一阵疾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不用回头，艾尔达看着镜子中空无一物的背后，轻轻开口：“阿斯加，有事吗？”
　　“小姐，您的脸色很不好啊。”平淡而平稳的声音确实来自身后。艾尔达呼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面前高大的青年。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纯黑如夜色。或者说，除了略为苍白的肤色，青年的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披风里。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只暗金色的眼睛。
　　“我没事。”明明被说中了，但艾尔达还是习惯掩饰。“母亲还好吗？”
　　“族长大人很好。”阿斯加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左大臣伊斯卡大人近来经常提起族长大人退位、另选新的族长这类话题。不仅仅是在贵族大臣们议事的时候，甚至是族长身边的侍卫队中也开始流传‘族长即将退位’的谣言。”
　　“有这回事？”好看的眉尖微蹙，艾尔达踱到桌前，抚着桌上的书厚重封面上的烫金纹路，若有所思地问：“母亲她……怎么想？”
　　“族长大人似乎也有要隐退的意思。”
　　“是吗……”艾尔达低吟了一声，忽然抬起头，一双亮亮的眸子看向黑发的侍从，“也许，母亲会有这种想法，就是因为我的出生。”而后又低语道，“只是，我不能回去，不能帮助她……”
　　阿斯加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默着站了一会儿，直到阿斯加再次开口：“小姐……您还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有点奇怪阿斯加的反应，艾尔达投去询问的目光。
　　“……”黑发青年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便展开了一双黑色的翼，转身投入了夜色中。
　　“您还要……独自一人到什么时候呢……”低沉的尾音化为一声叹息，不轻不重地敲在艾尔达心上。
　　是啊，还要一个人到什么时候？
　　怔怔地看着阿斯加离去的那片天空渐渐发白，艾尔达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还是睡一会儿吧，不然梅蒂尔发现了，准会少不了一顿唠叨。
　　一想起那个有着精灵族特有的透明翅膀、如同母亲一般的人，一抹笑意出现在她的唇边。

　　果然，第二天下午，梅蒂尔来了。
　　轻快的敲门声还有明朗的笑，这是梅蒂尔给她的第一印象。
　　深红褐色的长发简单地束着，碧绿的眸子总是带着笑意，这让她看上去既像她的姐姐，又像她的母亲。
　　梅蒂尔的心情意外地好。她刚进屋，就拉住艾尔达的手，一脸兴高采烈：“知道吗？他们要回来了！”
　　“他们……回来？”
　　“喏，就是那个啦。”梅蒂尔指指桌子。艾尔达转身，看见《天界纪年》，忽然反应过来，“是……十二星座？”
　　“聪明~”摸摸她的头，梅蒂尔露出美丽的笑容，“那两个孩子也要回来了……”
　　看着她那么高兴，艾尔达也觉得心情变好了。“他们是梅蒂尔很重要的人咯？”
　　“是的。你不知道吧，”梅蒂尔用悠远的眼神看着窗外，“在你来到天界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了。他们要跟随战争女神一起经历无数次的轮回，直到他们的使命完成为止。”
　　“……”
　　“不过没关系，据说人界每隔两百多年就会爆发的神之战争已经完全结束了。雅典娜女神最近拜访天界，已经和菲特莱恩大人谈妥了关于归还十二星宫的相关事宜。”梅蒂尔在桌边坐下，顺便给艾尔达也拉开一把椅子，接着便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啊~很久没见到小蝎子和小瓶子了~不知道数千年过去他们成长得怎么样了呢……”
　　十二星座除了年长的天枰座，早在在轮回之前，在天界都有监护人。监护人的职责就是引导所辖的星座逐步在成长中适应自身的力量以及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保护——十二星座的成长和一般的天使、甚至人类都是一样的，在幼年期需要多加注意。而出身精灵族魔法世家的梅蒂尔就是天蝎座和水瓶座的监护人。
　　“他们明天就会回来了，菲特莱恩大人将会举行一个欢迎仪式，去看看？”
　　愉快的声音里有着小小的建议。窗外的阳光很美，但是有那么一瞬，变得有些刺眼。艾尔达望着外面摇晃的树叶，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还是……不要和别人接近为好……”

　　梅蒂尔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回答一样，只是用翠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你在担心法术吗？”
　　“你知道的，我的血统不允许我与别人有过多接触。而且，抑制法术并不完整，所以很不稳定。万一失控，我怕……”不知道是第几次提起这件事，艾尔达的口气很淡很淡，却还是掩饰不住的极轻的颤抖。
　　血族与天使，黑暗与光明，两种截然相反的血统在她身上相融合，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同时，这也给了她永恒的悲哀：她必须靠鲜血才能活下去。
　　艾尔达知道，因为特殊的体质，她对鲜血的渴求甚至比一般的血族更加强烈。无数次被鲜血的欲望侵占了意识，一半的时候她靠着自己几乎崩溃的意识坚强地挺过来，而另一半，则是在梅蒂尔的帮助下将自己锁在层层的结界中，不停地冲撞着结界直到伤痕累累精疲力尽。因此她不断使用一种抑制法术，克制自己对血的欲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法术总是少了点什么。无法形成完整的封印。
　　正在她走神的时候，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她：“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算了，不去就不去吧，真拿你没办法……”

　　艾尔达初到天界的时候，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像每一个刚刚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的人一样，她害怕周围的一切事物。是梅蒂尔一直在照顾着她，不排斥她的血统，反而尽可能地不让她感到孤单。如果说艾尔达要感谢什么人的话，那么第一个就是梅蒂尔。

　　“梅蒂尔，谢谢你。”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奇怪的孩子。”
　　“……我哪有！”
　　梅蒂尔笑得更开心了，一下子从慈母变为捉弄孩子的大姐姐：“你和他还真像……都是别扭的孩子。不过，他比你更别扭……”
　　“他？”
　　“就是水瓶座。”
　　十二星座是没有名字的，天界多以星座名字称呼。
　　“水瓶座？”
　　“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明明很温和却喜欢把自己包在一层冰壳子里、性格极端、从不考虑自己……是个小笨蛋。”梅蒂尔离开前，又补充了一句，“也许，你们会相处得很好……如果你们成为朋友的话。”
　　……

　　艾尔达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她竭力避开他人，不想让自己的血统伤害到别人；另一方面，又渴望除了梅蒂尔，还有人能够让她感受到温暖。这种矛盾的想法让她烦躁不已，但是总会让她还抱有一线希望。

　　希望自己孤单的时候，可以毫无保留地向他倾诉；自己哭泣的时候，可以有他无声但温柔的安慰。

　　希望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永远依靠的“唯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