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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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后。
繁星依偎着乌云，躲躲藏藏。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了月光。
她静静靠在卧房的窗台边，手撑着脸，望向外面墨黑的苍穹。
回想起刚刚母亲打电丨话来的情景，心头便又多了一份无形的压力。
……
“兰，阳一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
“那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这么早就离开是很让人伤心……但你既然选择了做警察，就必须学会面对死亡。”
“死去的人不能永远待在你的生活里，虽然这样有点残酷，但命运本来就是如此，不是么？”
……
天高露浓，深秋的晚风有些刺骨，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
“兰，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跟新一，到底要怎么办？”
“他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这么多年过来，该惩罚的也够了。别再跟自己过不去，知道么？”
“妈妈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小哀，但就像阳一一样，逝去了的人总是要成为回忆的……”
……
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乌云被风吹着干着，往这边赶来了。
她明亮的双眸盯着天空瞬间的变化，心底忽然起了一股冲动。
好想感受一下久违的雨滴，好想痛快地跟它们亲近一次。
于是，几分钟后，想法变成了现实，她甚至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事务所，来到了深夜的街道上。
一片静谧，空无一人。
偶尔有一两声秋虫在草丛里栖息的鸣叫声。
兰慢慢跑着，在家随手挽起的头发也没顾得上放下来，长长的马尾随着主人颠簸着的身体而左右欢快地摇晃着。
眼前依稀模糊地晃动着阳一那张经常带着笑的脸，仿佛，一直在身边。
她感觉到眼底的潮气，慌忙甩了甩头。
……
双休日仍旧待在学校集训的警校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围坐着，结束了一上午紧张的搏击技能训练，现在也能轻轻松松聊天了。
“喂，兰，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累啊？”他满脸郁闷，满脸不解地望着身边正啃着干面包的女孩。
“……唔，我本来就很厉害啊，这点小训练……才不放在心上呢。”女孩含糊地答道，随即，听到自己呜呜咽咽的声音，“噗嗤”一下笑出声音来。
“肯定有什么原因，快点说！不说我就不给牛奶你喝了。”他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威胁道。
“拿来。”她才不吃这一套。
“不给。”
“给我。”说着，便伸手去抢。
“你这个野蛮的女人，哎呀呀……”
……
她忽然就笑出声来，合着泪水的笑容在夜里看起来格外凄切。
……
从羽田机场坐车回东京市的路上。
“喂，兰，他就是你一直放在心里的工藤么？长得挺帅的。”他斜靠在汽车后座上，小心翼翼地对着她小声说道。
“小川阳一，你找打！”她毫不犹豫地冲他挥了挥拳，当然，是新一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待会儿再说，”他后怕地吐了吐舌头，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接着，又补了一句，“……是长得蛮帅的嘛。”
她立刻瞪起那漂亮的眼睛，移过穿着运动鞋的脚，在黑乎乎的座椅下，严重地“警告”了他。
那个臭小子立刻只剩下龇牙咧嘴的份儿……
……
……
她踏上沙发，企图尽快找到新一，“我在这儿”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时，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吧台上刺眼的一下反光。
恐惧立刻充斥了她所有的思维！
“新一，小心！”身体随即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方向扑去。
紧接着，一声枪响响起。
她如愿扑倒了背对着那罪恶枪口的新一，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顿时摔在了人群堆里。
一听到尽在耳边的枪声，仿佛是晴天霹雳那般可怕，人们的恐慌更是火上浇油般，越蹿越高。
凶手趁乱冲上前来，左冲右撞，躲过了混乱的人群，身手十分矫捷。
此时，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从沙发那边冲向了歹徒奔来的方向，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手丨枪里的子弹上了膛，阳一到底是警察出身，几下漂亮的过肩摔就夺下了凶器，狠狠地把凶手摔得动弹不得。
可是，在他转身去捡被散乱的人群踢开了的手丨枪时，躺在地板上的男人突然间弹起来，转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丨首，直直地向仍被撞到在地的兰和新一冲过去。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突然，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曾经引以为豪的空手道此刻却显得这样懦弱和可笑。
周围左突右撞的人太多，就算她能及时爬起来，也丝毫起不了作用。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脸杀气的凶手把刀子捅进了扑上前来的阳一的身体……
……
她的眼前瞬间模糊一片，曾经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重上心头时，竟会如此酸涩难受。
阳一，我会好好活着的。
你的命在我身上呢，就算我不为了自己，为了你，为了父母，为了他，我也会活得很好。
漆黑的天空中隐约传来了雷声，凉风更加袭人。瞬间，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
豆大的雨点由疏到密，铺天盖地而来。
她停不下脚步，仍旧慢慢在雨幕中移动着，任由冰冷的水珠浸满了衣襟。
冷静一下吧，冷静一下也好。
从今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愚蠢了。
不能再拖累别人，不能再优柔寡断……
她正胡思乱想着，仿佛有什么预兆似的，不经意地一抬眼，竟然就看见了他！
她愣愣地慢慢走近那个雨幕中伫立的人影。
那个高高瘦瘦，倔强挺直着脊梁站在前方的人影。
出现幻觉了么？竟然看见了新一。她觉得自己傻得不可救药……一阵苦笑蔓延嘴角。
可，当真正靠近了，才发现，原来，生活里还是处处都有转折的。
也许一转角，就看见了生命的另一面。
也许下一秒，就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像现在这样，傻瓜一样的活着，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不就违背了所有爱我的人的期望了么？
兰站在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透过层层的雨帘，努力睁大了眼睛。
他低着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脸面，一动不动，可是眼睛，却努力看向她。
“新一……”
虽然她微微吐出的声音很小，但他仍然听到了。
不再是“工藤君”，不再是那样生疏的称呼，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若重新注入了生命力。
“……不要再离开了，兰，我请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声音在雨中的颤抖被忽略，可是，脸上流露出来的情感，却是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听到他忽然大声地如此说道，她抿起嘴角，绽放出了一个最美的笑容。
宛若夏夜池中央清新的莲花，透着幽幽清香，只为了欣赏它美丽的人而开放。
客厅里，咖啡壶泛着微微的热气，丝丝喧嚣从壶嘴露出来，打破了夜晚这份宁静。
昏暗灯光笼罩在每个角落，除了他此刻有些紧张的内心。
铺天的大雨将两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遍，直到他送兰回到事务所，现在湿淋淋地坐在沙发啥喝着暖和的咖啡，窗外仍旧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想到今晚的不期而遇，他的嘴角便弯起一丝有些得意的笑。
自从她从美国回到日本，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几乎每晚，心绪不宁的时候，心里的那股想念就格外强烈。
最初只是单纯的散步，但到后来，一直到时不时就走到毛利事务所的门口驻足时，他已经彻彻底底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有了兰，他活不下去。
而现在的失而复得，就比彻底失去还要让人惶恐不安。
十分钟后，她裹着宽大的浴袍走出了浴室，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但被小心地揉和在大毛巾里。
她举起手臂细心地擦着长发，嘴里一边说道，“热水放好了，你先进去洗吧，待会儿我找到爸爸的睡衣，再拿给你。”
他深深吸一口气，醉眼朦胧般望着刚刚沐浴完毕的她。
仿佛被蒸过的新嫩馒头，她的脸白皙又红润，有着非常诱人的颜色。隐藏在浴袍里的曼妙身材，若隐若现般呈现在眼前。
他只匆匆看了她一两眼，就已经感觉喉咙有些干渴。
随即，脸上绯红异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他工藤新一，在感情和心爱的人面前，常常表现得像个傻瓜。
“……嗯，我知道了。”憋了半天，他终于给了一个回应。
兰看着他匆匆冲进浴室的样子，眼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还是老样子。
时钟在墙上不知疲倦地摆动着，发出柔和的“滴答”声，仿佛午夜令人安心的催眠曲。
她蜷缩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微微闭着双目，头渐渐向下歪去。
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扶住了她就要滚下沙发边沿的身体。
“……嗯？新一你洗完了？”她被这力道一冲，顿时也醒了瞌睡，只不过眼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视线仍旧有些模糊。
他有些好笑般地望着她，用手怜惜地拨开她伏在唇角边的秀发。
“……”兰立即恢复了意识，脸庞微微一偏，触到了他伸过来的手指。
两朵红晕飞上如皓玉般皎洁的脸颊。
“……现在很晚了，你回去也不方便，不如……就在这儿住下吧。”她感觉到了一丝尴尬，急忙挑起另外的话题。
可殊不知，这个话题听起来更“敏丨感”。
他薄薄的唇片弯起美丽的弧度，心里渐渐生出一股麻麻的情愫。
兰，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他在心底悄声说道。
随即，那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里顿时生出几分狡黠，“那我睡谁的房间？”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爸爸的了！”她果然立刻接过了话，急急地辩解道。
这才是他的兰。
多年前那个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的平凡女孩，褪去了今日的伪装，卸下了本不该有的防备，重新拾回本质。
她说罢，立刻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嘴里还说着，“我不管你了，要睡自己睡去。”
可是，刚刚踏出一步，却发现动弹不了，她惊诧地回眸望向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他拉住了。
“还是不能回到以前吗？”他抬起头，沉声问道，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如水的眼眸。
没有了揶揄，没有了戏谑，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包含着认真。
“……”那诚挚的情感压得她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干愣着，脸上显出一副呆呆的表情。
看着她毫无反应的脸，他忽然就有些怒气，手上一使劲，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不回答我？”
她睁着大大的眼眸，仍旧没吭声，依然静静地看着他。
“说话啊。”嗓音沙哑，疼痛。
“……我，不想再离开了。”她澄净的眼神，宣告了一切真实。
两人距离极近，甚至连彼此呼吸的频率都分得一清二楚。
他望着她近在眼前的脸，忽然就笑了，想伸手描一描那上面的轮廓。
他思念了多年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那温暖的笑容，贴心的话语……一切的一切，现在，离他是多么的遥远，又是多么地接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底那股渴望就越来越强烈。
终于，他抓着她手臂的手环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后脑勺。
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吻住了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她忽然间什么声音听不到，只能在焦急的呼吸中感受自己急剧加速的心跳。
空气里甜得能渗出蜜来。
他温柔地咬着她的唇瓣，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甘醇的美酒，扶住她后脑的手也渐渐移动到了背部。
兰没有丝毫反抗，好像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般，心底涌起一阵阵奇异的感觉。甚至，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他抱紧了她，贪婪地掠取着她的芬芳。
空气中流淌着香艳的味道。
“新一……”兰闭着双眼，无意识地轻轻呼唤。
尽管她没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意，真正的心意，就够了。
他拥有满心幸福，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因为她，因为兰，终于接纳了这段艰苦异常的感情。
两人在咖啡壶微微冒着热气的那短时间里，完完全全属于对方。
几分钟的甜蜜热吻，让她呼吸急促，心跳快得不像样。
当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天和地都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兰伏在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气，脸烫得简直能烤熟几个鸡蛋，可是嘴角仍挂着微笑，浸满了甜蜜。
曾经流出的鲜血带不走疼痛，一道伤疤把它们封印在体内，随时提醒着人们过往的一切。可是此刻，那也是道甜蜜的伤疤。
也许她真的不该那么倔强，为了自己良心好过一点，当初什么人都没告诉就央求父母带着前去美国定居，还任性地不准爸爸妈妈透露出丝毫有关于她的信息。
也许，曾经把自己真的看得太娇贵……
……
他将脸埋在她温软的脖子里，轻轻吻着，然后，慢慢吐出四个字：“我爱你，兰。”
她止不住笑容，那种从心底溢上来的微笑，真的止不住。
什么都不必说了，她的心，早在八丨、九年前，就完全给了他，一点不剩。
……
小哀，阳一，此时此刻，你们会为我高兴么？
多罗毕加公园。
曾经的喷水池还在，地板显得有些破损，水花却依旧清澈。
他拉着她的手，抬起手臂看表。
忽而却被她一手拉下来，“这次换我了。”兰浅笑。
“什么？”他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在小声念着，“……呃，十六，十五，十四，……，五，四，三，二，一！”
两人望向天空，却意外发现没有预期的喷泉。
一个手里牵着气球的小女孩跑到腿边，扬起天真的脸庞：“啊，我知道你们在等喷泉，可是喷泉从去年起就没有了呢。”
“没有了？”兰愕然，随即转头问他，“你不是一直在这里么？不知道么？”
新一露出一脸无奈，随后是满满的深情：“自从你失踪后，我再也没来过这里。”
她的心里瞬间一颤。
“祝福你们哦，看样子是恋人呢。小影我们该走了。”孩子的母亲朝他们温和地笑笑。
“……唔，喷泉没有了，我们还有别的。”新一收回目送的眼光，微笑道。
“是什么？”她问。
一只闪着暖光的钻戒出现在面前，简洁的戒身，高贵的菱形设计，光彩夺目。
“让它陪你，也是我们共同的记忆。”他温柔地望着她。
兰只感觉脸上瞬间红了，羞涩低头：“你……在求婚吗？”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戴上那枚钻戒，“我不用求，你注定是我的。”
就在她红着脸要辩驳的时候，他伸手拥住她：“就像我注定是你的一样。”
当幸福的钟声终于回荡在教堂，众人的祝贺和欢呼充斥耳旁的时候，她才确确切切地感受到婚姻的来临。
洁白的婚纱，鲜艳的捧花，还有彩带飞舞，气球满天，这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身旁的他同样身穿白色西装，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的脸。
“……工藤新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毛利兰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身着黑色大褂的牧师手捧圣经，一脸严肃正经地问道。
“我愿意。”他微笑着，唇边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毛利兰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工藤新一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她静静聆听着牧师端庄的声音，温柔的脸庞闪烁着圣洁柔和的光芒。
“……”
台下忽然一片刻意压低的哗然，人们望着不吭声的新娘，面面相觑。
“……喂，兰，赶快回答啊！”和叶和园子急得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可此刻，她清澈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耳边飘荡着他的呼唤。
……
“兰，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然后就只留下匆匆离去的背影和一脸茫然的她。
……
“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
……
“对不起，其实，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
那么多的点点滴滴汇成了一连串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久久不能离散。
他凑过脸来，俊秀的侧脸挡住了人们望她的视线，“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回答啊，傻瓜。”
仿佛突然间从梦中惊醒，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随即，回过神来。
“……我愿意。”终于，缓缓吐出了这句话，她唇边荡漾着的微笑，仿佛秋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明亮的教堂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众人的欢呼和雀跃简直要冲上云霄。
交换了戒指，在对方的唇上印上约定之吻，这一辈子，就完完整整地属于对方了。
他握着她的手，在她纤细的小指上轻轻摩挲着。
十指交缠，温暖的触感流窜在微微颤抖的空气里。
“……红线么？“他喃喃着，眼底满是她清丽的身影，“也许，我真的该相信曾经不屑一顾的童话。”
她愣了愣，忽然，晶莹如玉的脸颊上开出最美丽的微笑。
曾经未舍得剪断的那根线，那根红色的细细的线，原来真的存在。
一直都存在。
……
小五郎夫妇和优作夫妇坐在贵宾席上，双双含笑望着洁白前台上的两个身影。
宛若圣洁无比的天使将落到了人间，带来的是幸福和安宁。
……
牧师轻咳一声，“根据神明的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将不可分开！ ”
她如雪的肌肤泛出最温柔的红晕，唇上灼热的温度也时刻在提醒着，这不是梦。
出生二十二年后，她终于成了他的新娘。
从今以后，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不再逃避，不再退缩，这是我许下的承诺。
Chapter 2
又是一年的初秋，一缕阳光，如水般温和地照耀。
晨曦的白云，织成这一片凝绯的轻绡。
树叶微枯，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像铺上了一层黄地毯。
有些泛黄的山坡上，静静立着三个人影。
“妈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站在两人中间的小小女孩带着疑惑，不禁问道。
稚气的脸庞上原本盈盈的笑，在郊外的墓地上也销声匿迹。
她弯下腰，将女孩轻搂进怀里，白皙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那绒绒的头发，笑着说，“我们来看望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
他黑色的大衣随风飘舞，发出剌剌的声响，眼神温和如水，包围着身旁的妻子和女儿。
“他们在哪儿？”四岁的孩子总是有着难得的纯真。
她沉默了一会，听着耳边轻微的虫鸣，忽然绽放出一个最温暖的笑，“他们在我们心底。”
年幼的女儿无法理解母亲的话，细瘦的胳膊环住她的脖子，撒娇般地嚷着，“我听不懂，妈妈你在说什么。”
他收回放在墓碑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对着身旁的她说道，“我们走吧。”
随即，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抚着她细嫩的脸庞，轻轻安慰，“小樱乖，长大后你就懂了，现在我们回家去。”
她望着丈夫和女儿离去的背影，依依不舍地回眸。
小哀，阳一，再见了。
明年的今天，我们才能再次见面呢，到时候，小樱也有五岁了。
虽然时间仿若沙漏般缓慢流淌，但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就逃离了我们的身边。
好好保重。
不论是你们，还是我们。
那碧天的云，蛮荒的山，被秋霜洗黄的野草，慢慢远离了眼帘。
树林间积着半尺深的枯叶，风一吹，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掩盖了那一条倾斜着盘旋到山顶的小径。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