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雩歌》圣子

2、二

　　碧霞筑，坐落在虎丘南三十里，三十年前神府无色堂主凤起云所修筑，宅子不大，却是有名的雅致去处。春夏时节一树繁花，红如云霞；秋冬时节草木不凋，青翠欲滴。
　　方才的白衣女子正是向着碧霞筑而去。
　　街道上人声鼎沸，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到了清静之地却听得分明。女子在一个转角路口停步，冷冷道，
　　“兄台如此跟踪法，就是武功低微如小女子者也听得清楚，有什么话不妨现身说来听听。”
　　片刻寂静，然后几声豪爽干笑，从道旁树上跃下两条人影，正是刚才酒馆里的两个汉子，清瘦那个笑道，
　　“在下武功不济，被殷姑娘见笑了。”
　　女子纹丝不动，“小女子不是什么殷姑娘，江南怪客凌霄，青龙刀齐霸，两位要是找我家堂主的话，还请下帖。”
　　二人一换眼色，那位彪形大汉一抱拳，声如洪钟，“离忧堂主殷碧渊殷姑娘，齐某不才，想讨教两招。”
　　女子依然平静，“小女子武功低微，两位可是要找我家殷堂主？”
　　清瘦男子哈哈笑了起来，这么一笑树叶也沙沙作响，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抱拳揖了一揖，“殷姑娘不必客气，凌某虽然武艺不济，认个人还是不会有差的，殷姑娘虽然改装，可是洞庭殷氏身带奇毒，姑娘方才酒楼下一瞥，凌某便知姑娘目光精准，正是善于用毒之人，况且姑娘指尖泛青，若不是多年用毒不会如此。”
　　听完这长篇大论，女子渐渐浮上一丝笑容，身形却丝毫未变，“凌大侠有点眼力。在下确实是洞庭殷碧渊，只可惜，此行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
　　说完转身就要走。两条汉子被直呼名号，又被丢在当地，恼羞成怒，青龙刀齐霸拔刀便向女子砍来。只见刀光一闪，女子头也没有回，只是略略错了一小步，带着风声的大刀就砍到了地上，大汉一恼，刀连画几个圈子，一阵疯狂的刀雨，女子却纹丝未动，手上借力打力，头也不回便卸掉了刀的来势，大汉颓然而退。
　　一看同伴受辱，凌霄便要出手，袖中暗器还未放出，突觉后颈一凉，紧接着全身也脱了力，竟是呆立着不能移动半分。
　　殷碧渊听得身后响动有异，才回过头来。两名汉子都被点了十八道大穴，呆立不动，从树后悠悠转出一名白衣青年来。长发轻绾，面貌不见出众，神情却是悠然淡定得令人惊叹。
　　女子这才微微笑起来，“隔空打穴，还双手齐发。这套功夫若非十年不成。”
　　那书生一把将两个汉子抓起扔到一边，开口，声音竟是低沉轻柔的好听，
　　“殷姑娘，在下如约而至，不知碧霞筑可容我这草芥匹夫呢？”
　　殷碧渊一笑，“恭候多时，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