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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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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眸
《大人物》的节目访谈现场。
优雅的女主持人穿着精致的套装,款款走到台上,用甜美的声音开始介绍。
“大家好,欢迎收看《大人物》,我是主持人——甄臻。今天我们节目有幸请到了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士,让我们先来简单了解一下他。”
接着,大屏幕开始播放精心制作的VCR。
“钟柏剀,现年30岁,牛津大学数学博士和MBA,也是WB历史上最年轻的亚太区总裁。”
简短的语音文字介绍后,VCR里出现了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身高1米8左右,身材适中,穿着一身沉稳大气的黑色西装和锃亮的皮鞋,显得气质出众和能力非凡,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干净利落的短发,坚毅的脸庞略显白净,平白添了一点温厚在里面。浓密修长的眉毛下,架着一个金丝边眼镜,微微遮住了镜片后精明又显得有些深沉的眼眸。锋利的嘴唇,却有着漫不经心的微笑,越发觉得让人看不透。
几张风格各异的照片,有杂志封面上西装笔挺的样子,有和别人握手言谈的亲切模样,有达高尔夫是的休闲神态,有参加宴会时光彩夺目的一面。不论是哪张,都透露出了他是一个十足的优秀男人的信息。
明明这个VCR已经看了几遍了,甄臻还是看直了眼睛,不禁有些懊恼。
自己不论家世,能力,还是外貌,都是H市百里挑一的,自然从小到大追求者数不胜数,可自己心气很高,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但是自从这个钟柏剀一出现,自己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每一次看到他都禁不住地着迷,完全没有了以前矜持的模样。
看着台下男男女女露出的或羞涩,或仰慕,或嫉妒,或痴迷的神色,她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
待介绍结束,她马上微笑着请道:“下面,我们来掌声欢迎钟柏剀先生!“
热烈的掌声充斥着整个演播大厅,伴着钟柏剀矫健地走上演播台,那满身的自信和优雅的气度,再一次令全场的人倾倒。
待他坐到嘉宾席后,甄臻满面笑容的开口:“钟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本人比照片上还有魅力!“说完略有些羞涩的看向观众席,却不忘瞥一眼钟柏剀的神色。
钟柏剀听到的赞美之词多了,所以早已不会因为几句奉承而洋洋得意,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客气的对着甄臻点头。
“主持人谬赞了!“
“呵,钟先生真是谦虚,真么年轻就成为享誉国际的银行WB的亚太区总裁,可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钟先生是有什么诀窍吗?“甄臻仍然不停的夸赞着,声音越发的甜美腻人。
“没有什么诀窍,只是多下一点功夫而已。世界上还有很多比我强很多的企业家们,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事。“
钟柏剀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在场的人忍不住为他鼓掌。
“那么大家就要记住了,要想像钟先生真么成功,就一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啊!“
“成功不敢说,只是略有所成而已。“
“这个略有所成,可是多少人奋斗多少年,也得不到的呀!相信钟先生在后天努力之前,肯定是有十分高的天赋和才能的,否则不会是牛津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钟柏剀不好再让甄臻继续这么恭维下去,接过话头,开始讲述自己在国外的大学生涯。
“那么就是说,您高中没毕业,就直接到了牛津!“他的话刚落,甄臻的惊讶和赞叹就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口。
“钟先生可真是从小便非常的优秀啊!“
钟柏剀没有表态,不点评她的话语里的意思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和煦的微笑,好像默认了一般。
“那么您毕业以后为什么选择了留在国外?是有了什么好的机遇吗?“甄臻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因为他们查的资料显示,无法确认刚毕业的几年,钟柏剀的经历。
“不算是吧,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留在那里实习,然后就跳槽到了WB。通过一步步的摸爬滚打下来,才走到了这个位子。“
钟柏剀云淡风轻地说着,但离他最近的甄臻,貌似发现了他和煦的微笑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微微露出些感伤和无奈。可下一秒,又恢复了他礼貌却又疏离的笑容。甄臻在怀疑,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她看错了。
“那样的日子,肯定是十分辛苦的吧!不知钟少身边有没有一位温柔体贴的人,做你的后盾呢?“甄臻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还刻意地改了对他的称呼。
钟柏剀不是没有看出来甄臻的意思,也听懂了她话里的暗示。但他却依然直视着甄臻期待的眼光平淡地回答,只是笑容却不自然的加深。
“当然,有人会一直陪着我,再辛苦的日子,我也不觉得难熬。”
甄臻失望地看着他隐隐透出的温暖和幸福,仍然不死心的问:“那么,是那个女人那么幸福呢?竟然能够得到钟少这么优秀的人的喜欢?”
“不,爱她对我来说是是我生命当中最幸福的事!”钟柏剀不动声色地反驳了她两个观点,让一向保持甜美可人的表情的甄臻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那么她有没有随您一起回国呢?”
“没有,她没有和我一起。”钟柏剀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僵硬。
甄臻却是因为这个回答十分开心,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请问钟少这次被派到亚太区做总裁,有什么远大抱负呢?”她再次展露出完美迷人的笑容问道。
“啪!”的一声,宫宸关了电视。
“喂,干什么关掉!”丁香在沙发上急得跳脚,零食都洒了一地。
宫宸瞥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有什么好看的,那女人说话那么恶心!”
“我又不是看那个女人的!你没看见今天的嘉宾好帅的!哇~”丁香一把抢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又对着镜头开始犯花痴了。
“帅也跟你没关系!你没听见人家说有女朋友了!”她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丁香立马变得垂头丧气的,然后一会儿又突然昂起头来说:“我又没有对他抱什么幻想!人家可是现在最火的黄金单身汉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大龄剩女。不过你看那个甄臻的表情,真是‘活色生香’啊!”
房间里环绕着她猖狂的大笑。
宫宸无语了,按照她这么疯疯癫癫的,怪不得都要30了,还没嫁出去。
丁香可是饥且择食啊,总是把目光盯在有房,有车,有钱,又有貌的全面男人,标准叫一个高啊!不怪没男人求婚,是她想得太完美了。
宫宸可不想与这个花痴的女人继续这个问题了,收拾了一下自己,利索的出了门,远远地只留下一句:
“别等我吃饭了!”
“喂,又把我丢下啊”
丁香很不忿地盯着“砰”一声关上的门,习以为然的撇撇嘴,嘟囔一声:“真不够意思!“
钟柏剀最近很累,刚刚回国,本来就有不少的工作要交接,恨不得每天都睡在办公室里,可还是不得不分出很多时间去交际应酬,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很不想去的,碍于身份,他还是按捺住心里的不愿,摆出良好的教养和礼貌,发挥他的手段,在各种场合游刃有余。
今天他也仍旧拖着满身的疲惫,来应酬几个合伙公司的老板们。本来以为像以前一样,在酒店里花费巨资,吃一顿山珍海味,喝的胡天海地就可以了,可是今天他们吃完以后,自己被迫和他们去了下一站。
他平时是很洁身自爱的,能不去夜店俱乐部,就从不踏进去一步,在美国朋友同事都知道他的坚持,也从来没有勉强过。而且还有家里的约束,所以他连年少轻狂时,也没越过轨一步。所以在别人的印象中,钟柏剀就是一个没有情趣和娱乐的书呆子,虽然他确实很有经商的才能。
“到了,钟总。这就是咱们是最有名的地方,保证能让你玩得开开心心的!哈哈!”身边不知是哪个公司的老板笑得有些淫邪。
钟柏剀听着他的声音,看着车上几个人因为长年毫无节制的生活搞得越来越猥琐的外表,觉得厌恶的皱了皱眉。心想,这些人前风光的老板们,在背地里都是一个个的败类。更加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只想尽快的结束这场应酬,好让他回去休息。
他被几个人簇拥着,走向他们口中的“好地方”。
他怀着厌恶的情绪抬头,却看见在一片繁华的市中心地带,有一片清凉的所在。
满目是纯天然的桑拿板和郁郁葱葱的翠竹,节节□□的立着,像屏障一般,错落有致地排列在一起。四周是类似于爬山虎的东西,像藤蔓一样,无处不在的缠绕着。临窗的玻璃上有呈一串串珠帘一样下来的水流,模糊了隔着薄薄玻璃的里面的世界,更加引人进入,吊尽了人的胃口。
向上看,在一片原色和青葱之间,笔锋飘逸的挥洒着四个桃红色的行书——君子好逑。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是钟柏剀对这的第一感觉。隐隐像是在一片乱世中,重归自然的宁静闲适,自己身处其中,仿佛没有了四周的喧嚣,犹如古时的隐士,只剩一片淡然。
钟柏剀觉得自己连续几周的疲惫好像渐渐散去了,周身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钟总,来来,请进。“身后几个满面红光的老板,客气地邀请着,语气里却有一丝迫不及待。
钟柏剀刚才升起来的一点点好感,又因为他们的打岔,换回了理智。这里外表再清静淡雅,本质上也是个肮脏的地方。
“君子好逑“不愧别具一格。
这里没有颓废的颜色,没有迷离的灯光,没有暧昧的气氛。穿过如外表橱窗装饰一般的生机勃勃的大厅,几个训练有素的衣着粉嫩的飘逸汉服的甜美女子,用充满古风的礼仪迎接,其中一个问了他们的预定,客气有礼地将他们带向订好的包间。
钟柏剀在人群中,穿越宫殿一般的九曲回廊,红木的柱子,白色的纱幔,还有小巧的橘色灯笼。周围曲径通幽,各有松石小路,引向特别的隔间。有门前斜处着梅花朵朵的梅林,有流水淙淙的溪厢,有竹片作瓦的雨轩,有柳枝曼曼的柳园。。。。。。不知道的人,以为只是为了区分,而在各个不同的包厢门外做的简单标志,却不知里面才是另有乾坤。
“各位先生,您的包间到了。请进。“带路的小姐礼貌地示意,然后等他们进去,就向包间里的服务员点了一下头,转身又回去了。
钟柏剀看向他们,对刚才领路的小姐依依不舍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满面一副垂涎不已的神色,心底愈发厌恶了。
转身去看这个叫桃源的包厢,挺大的地方,壁画和四周有满目娇艳欲滴的粉红桃花,竹制的长短不一的藤椅,上面铺着软软的垫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边的盆景茶具之间,缓缓的流水声音注入了一点清凉之感,反倒和世外桃源一样,没有丝毫媚俗。
“刚才那个小姐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问包间的服务员。
“怎么,先生觉得我比不上刚才的姐姐?”清脆婉转的声音令在场的人都精神一振。
钟柏剀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年纪大概20左右的年轻女孩儿,如刚才大厅里的女孩差不多,穿着窄腰修身的汉服,鹅黄色的淡雅,薄如蝉翼的轻纱松松地拢在身上,越发衬的里面包裹着的身材的曼妙,小巧的脚上屐着一双木鞋,更显的露出的脚趾玲珑,随着女孩儿因裙子束缚而小步小步挪过来的婀娜身姿,一动一动的,勾住了人的心。
几个男人不由自主的凝神看着她的动作,刚才问话的还满脸笑容的用眼神放肆地扫视她,口中一边说:“怎么可能,小姐这么与众不同,我只是问问。呵呵。”
那还用袖子轻轻遮着娇艳的红唇,有意无意的还露出半边翘起的嘴角,展现出欲说不休的风情,小巧的圆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还带有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那些男人们,让他们觉得每个人都多收到了不同于别人的注目。
钟柏剀虽然也压抑这个女孩不同于刚才前厅的小姐的客气有礼的风情,但也同时因此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就不再向女孩儿那看一眼。
女孩终于走到桌前,膝盖轻轻点在地上,仿佛古代女子们的乖巧顺服的姿态,轻轻地将手里的茶放在每个人面前,不留痕迹地在钟柏剀面前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滑开了。
一切程序都干完了,女孩儿娇媚的问:“先生点些什么呢?“
听到这声音,几个早就蠢蠢欲动的男人半边身子都酥了,也就浑然不在意那个小姐说了什么,她推荐哪个就要哪个,千万不能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
钟柏剀在心底里冷笑,什么地方的人就是什么手段啊,把人都迷得晕晕乎乎的,钱自然就哗啦啦地进来了。
那边小姐早就已经被他们几个围在了身边,手上还放肆地在她腰背和手上摸来摸去,但也没见她反抗,只是他看到了她眼底想要极力隐藏的厌恶和排斥。
李苏身边被几个恶俗的男人缠着,心里颇有点哀怨。以前的自己,是不会对这个有什么太大的抵触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干这个的,已经习以为常,而且自己从来就没有能力反抗,所以从来没有难过过。但是今天,她看到了那个人,一个风度翩翩,不染浊世的男人。
从他一进来,李苏就注意到与众不同的他了,那清冷的眸子,丝毫不含对自己的迷恋和欲望,更让情场上屡遭不败的她找到了挑战,也就不由自主的关注他。不过见他看见自己被这些恶心的男人缠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想要上来帮忙的意思,就忍不住了。
她极力不留痕迹地挣开几人的臭手,略带羞涩的走到钟柏剀身边,小心的坐在一旁,缓缓地依偎上去,眨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说:“这位先生是对我不满意吗?”
钟柏剀不自然的挪了挪地方,离她远了一点,但是软椅就这么点地,他避无可避,见她还不死心的靠上来,身上就猛然发出了不自然的冷凝气势,将几人都镇住了,楞在那里只感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打头的男人心底也是不情愿的,这个桃源可以算是“君子好逑“里上等的包间了,一般时候自己是订不到的,这次借着请钟柏剀的光,碰上了这么不俗的女人,当然想好好享受一番,却不料这女人对钟少献殷勤,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但碍于情面,也只是冷眼旁观,女人大不了再找吗,”君子好逑”里什么样的没有。
但这时候见到钟柏剀明显拒绝的姿态,想到他不贪女色的传闻,觉得请客请的不是地方了,有点心虚,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他了。不过一方面他又觉得很高兴。
“李小姐,你这不是为难人家钟少嘛!人家钟少喜欢清静,你还是别去打扰人家了。来,过来坐。哥哥们陪你聊天。”
李苏不情愿地走过去,眼神还在他身上留恋。
钟柏剀不留痕迹地缓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他倒也没冷场,和几个明显心不在焉,却不肯放弃大好的套近乎的机会的老板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期间还喝了几杯酒。
随着气氛越来越热烈,几个明显有些醺醺然的男人就丑态毕露了,还叫了几个年轻的女孩来陪酒。看着渐渐不堪入目的场景,钟柏剀终于忍不住,想要出去透透气。
几个和周围女人打情骂哨的男人,根本没注意他的离开。
钟柏剀也有些微微醉了,不知道在弯弯绕绕的回廊上怎么走,就凭感觉在里面慢慢散步。
哒哒哒,几声清晰有力的脚步声敲醒了他的思绪。
钟柏剀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姿,紫色及膝的丝绸旗袍,包裹着曼妙有致的身材,无袖的设计,露出了洁白的藕一般的胳臂,翠绿色价值不菲的玉镯子松松的在她手腕处晃荡,更显得她的纤细。修长的腿毫无遮掩的露在外面,踩着黑色高跟鞋,在清净的走廊上踩出一声声轻巧有力的脚步,一点一点,就像敲击在他身上。
他定住,就这样看着她,来到自己面前,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就毫不犹豫的与自己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阵阵淡淡的香气。
本想继续抬脚走的钟柏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她,正巧赶上她走到回廊的转弯处,风轻轻吹起她及腰的暗紫色长发,一荡一荡的,在她耳边划出美丽妖娆的弧线。露出了她洁白如玉的脸庞,那是怎样的风情,刚才的李苏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像是深入骨髓一般,不留痕迹地,却能将你的目光和心随之牵住。弯弯的柳叶眉,古典的杏仁眼,黝黑的瞳孔像能看透人心一样幽深。左眼角下,有一点暗红,是一颗摇摇欲坠的滴泪痣,却没有凄楚,只见妖娆。鲜艳性感的红唇微挑,带起瓜子脸上浅浅的笑窝,却仿佛没有温度,冷淡又疏离,但她就像一朵罂粟花,有着致命一般的吸引力。
钟柏剀满脸的震撼和不相信,不自觉的跟上去,眼神比没喝酒还要清明的,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妩媚的身影。
终于,女人走到了一个房间,他正要抬脚迈进去,肩膀却被人猛然拍了一下,他回头,见是刚才一起喝酒的其中一个,满脸红光的醉醺醺的笑着说:“钟少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找不到路了?这就是这点不好,造的太多路,把人都搞迷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去。”
说着就被他拉走了,力气大的挣不脱,钟柏剀边走还边回头,却见那房间越来越远,已看不见她的身影,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句沙哑又有磁性的声音。
“宸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