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宿敌的下场》随纸

6、土匪头子昏倒了

　　江康裕这个名字似乎存在某种禁忌，承认身份后江靡硝沉默了不少，无论夏故从哪方面试探，他都不再回答。

　　也罢。夏故安慰自己，既然知道了江靡硝和江康裕之间存在血缘关系，那说明江家确实有钱，只是藏在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蔬菜全部清洗干净，夏故离开了厨房。

　　楚小如正在客厅里浇盆栽，看到夏故出来便多看了他两眼。夏故指指卫生间的方向，楚小如点头，把注意力放回盆栽上。

　　卧室离卫生间不远，夏故经过时视线落在虚掩的门缝，一触即分。

　　好孩子不该擅自闯进主人家的卧室，他很清楚这个规矩。

　　但卫生间不一样，有一样东西，早在刚才洗澡时夏故就发现了。

　　夏故轻轻合上卫生间的门，伸手向洗手台边的壁挂式镜子背后探去，指尖碰到一条细细的链子。

　　看起来是某个粗心的家伙把项链忘在镜子后面了。

　　仅仅只是短暂碰了一下，那条金色的链子便轻飘飘落到了夏故手心，繁复的花型吊坠光彩夺目，起伏的花瓣纹理照出夏故晦暗不明的脸。

　　他就知道，江家果然很有钱。

　　夏故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指尖轻颤忍住了攥紧手心的冲动，他知道金子质地很软，生怕自己鲁莽破坏了这串项链的价值。

　　他抽出两张纸，妥帖把金项链包好，然后小心放进了裤兜里。

　　要怪只能怪江靡硝乱发好心带他回家，还有江靡硝他妈也太粗心，那么珍贵的东西都敢放外面……反正江康裕给他们母子俩留了那么大一笔钱，一串金项链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还不如让他拿去给猪儿治病，也算为他们这些有钱人积点功德。

　　夏故胡乱想着。

　　“掉马桶里了？饭好了，快出来吃饭。”

　　一门之隔，江靡硝突然接近的声音吓了夏故一跳。

　　“好的！我马上出来！”

　　夏故欲盖弥彰按动马桶冲水，打开水龙头往手上洒了点水。

　　即将扭动门把手出去前，夏故深吸一口气回头，再次抽出两张纸巾，上上下下仔细擦试过那面镜子，丢掉纸巾后才打开门走向客厅。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考虑到夏故已经吃过一点面，江靡硝给他添的饭并不多。

　　“来，尝尝哥的手艺。”

　　江靡硝解开围裙，笑眯眯给夏故夹了一筷子干椒炒肉。

　　夏故低头紧紧抓着勺柄，避开江靡硝存在感逼人的注视，慢吞吞扒开干椒尝了一口肉。

　　“怎么样？”江靡硝自己不动筷子，专程盯着夏故吃东西，仿佛光看夏故他就能看饱似的。

　　“很好吃。”这句话是真心的，江靡硝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夏故这辈子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好吃就多吃点。”

　　楚小如也给夏故添了一筷子肉，目光揶揄看向江靡硝：“你哥没什么别的特长，厨艺倒是挺拿得出手，也不知道未来会便宜哪个小姑娘。”

　　“去去去，休想试探我！”江靡硝笑骂。

　　夏故默默把肉拌进饭里吃，吃着吃着忽然提醒江靡硝：“哥，你还没给那个叔叔录视频。”

　　江靡硝一拍脑袋掏出手机：“还好你提醒，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草草录了个报平安的视频发给王寸后，江靡硝迎着楚小如疑惑的目光解释：“白天帮一位大叔搬沙发，胳膊拉伤了，他不放心我，叫我回家发个视频给他。”

　　楚小如关心了几句胳膊还疼不疼就没再多问，夏故却从碗里抬起脸看着他。

　　白天那位大叔打视频电话时夏故就在江靡硝身边，一来一回听着可不像搬沙发的事。

　　江靡硝给夏故又夹了一块黄瓜，趁楚小如不注意给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在请夏故帮忙保密。

　　夏故心中忽然涌出一种荒诞感，眼前这个人浑身是谜，连亲妈都要瞒着，自己却莫名其妙成了他秘密中的一环，江靡硝究竟图什么啊？

　　江靡硝给他找的旧裤子裤袋很薄，金项链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牢牢贴着夏故的肉，哪怕夏故反复重申多次对江靡硝这样的人下手他不会产生任何愧疚感，但在江靡硝亲昵促狭的目光中他仍感到心底升起一股烦躁。

　　如果江靡硝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就好了。

　　夏故避开江靡硝的目光，低头继续吃饭。

　　一顿饭在家长里短中度过，待三人放下筷子，江靡硝开始收拾空盘。

　　洗碗机离餐桌很近，走五步就能到了。

　　江靡硝抱着空盘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脑袋沉得要秤砣，腿却比面条还软，踉跄几步眼前发黑，在瓷器碎裂的声音中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江靡硝整个人像被架到火上烤，热得脑子都有点转不动。

　　他费力地掀开被子想喝点水，动静很快惊醒了守在一旁打瞌睡的楚小如。

　　楚小如递给他一杯水，附带一颗退烧药，江靡硝一并吃了，开口嗓子都是哑的：“妈，夏故呢？”

　　“早走了，小夏是个好孩子，走之前还帮忙收拾了碎盘子。”

　　楚小如低头看着江靡硝，眼中结着深深的担忧：“江靡硝，你是从什么时候长出晶核的？”

　　晶核？

　　江靡硝摸摸后颈，柔软皮肤包裹着骨头，没有任何属于晶核的质感。

　　那位带给江靡硝异能与终其一生不幸的晶核老伙计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它应该在江靡硝升入高中后的某天突然从后颈冒出，为何楚小如会突然问起有关晶核的事？

　　“算了，什么时候长出晶核现在也不重要了。”

　　楚小如的神情难得严肃：“江靡硝，你的身体已经转化为适合晶核生长的环境，但体内的晶核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消失了，现在这具失去晶核的身体正在加速衰弱，我用药物最多只能让你再撑两天。”

　　晶核消失了？

　　江靡硝睁大了眼，他上辈子见过失去晶核的异能者是什么样。异能消失、身体机能全部毁坏、最后变成一条萎缩的人干等死。

　　“你快想想，晶核是不是掉在哪了？两天之内装回原位还有救。”楚小如提醒他。

　　江靡硝勉强从混乱的脑子里找回记忆。

　　临死前他为了保证自杀成功，曾剖开后颈把晶核丢在一处烂尾楼，如果江靡硝能重生，那么晶核是否跟随江靡硝来到了同一个时间点呢？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吧，正好那座烂尾楼离他的城市不远。

　　江靡硝是个行动派，拿定主意直接打开手机开始订高铁票。

　　楚小如放心不下他：“你还在生病呢，要不我明天请假帮你一起去找？”

　　“没事，好好上你的班，我很快就能找到。”

　　江靡硝编不出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晶核为何会掉在别的城市，编不出索性不编了。区区一个发烧哪比得了他上辈子受过的罪，找个晶核而已，他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