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变脸 ...
-
文楚蔓看着屏幕上一行没什么感情的字，有些一头雾水。
她和甄依然都不认识，有什么好说的？
费琪等了半晌不见文楚蔓跟来，又看她傻傻顿在原地，只得折返回来：“怎么了？”
“好像有点抽筋。”文楚蔓弯腰轻轻拍打小腿，拍了会儿觉得费劲，干脆靠着路边的椰子树直接坐下，懊恼地望着费琪，“可能热身没做好，我坐下缓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噢，那我先回去换衣服，如果不行的话给我打电话。”
文楚蔓抱着膝盖，目送费琪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然后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一人独自返回海螺宫。
她觉得费琪很好。
但关于甄依然的邀约，文楚蔓决定先对费琪保密。甄依然能拿到她的微信，就能拿到她的房号，既然甄依然选择线上联络她，想必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的联系。
也许是做贼心虚，文楚蔓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确认视野范围里没有费琪。
就这么忐忑一路，九点四十五文楚蔓回到海螺宫。
如果甄依然说的“两句”作数，那她还能回去冲个澡、换衣服再去练习室。
大厅里只站了一个人，文楚蔓不久前才看过她的照片，是甄依然。
“你好。”
甄依然率先走向她时脸上挂着笑，比线上要和气很多。
一想到她的母亲是甄晟，文楚蔓伸手回握的动作也腼腆起来。
该怎么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还是不要说了。
两人握手时文楚蔓偷偷瞄她的脸，精致的小脸蛋上神韵真是和甄晟如出一辙，和文楚蔓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母女俩时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可甄依然现在都这么大了。
甄依然则是看见文楚蔓的肚子。
白天鹅般优雅大方的表情管理有那么一瞬间失控，甄依然诧异道：“你有腹肌？”
啊？
文楚蔓也跟着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颇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
运动背心全责，都给她露出来了。
多不好意思啊！
文楚蔓一边谦虚一边吸气，“最近吃得少了点。”
她去年下半年很喜欢健身，特别是准备论文的时候，一心烦就泡在健身房里闷声锻炼。加上跳舞的底子还在，腹部线条很容易就练出来了。
早知道腹肌还有这种社交功能……文楚蔓弯着眼睫看向甄依然，却发现对方脸色已然冷下来，刚才亲和礼貌的样子荡然无存。
“很漂亮。”
甄依然说，但语气生硬得要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不再看文楚蔓的肚子，甚至也往后退一步，态度完全贴上微信会话框里高冷的陌生人。
文楚蔓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们就直说吧。”甄依然挑起眉尖，“节目组建议我和你炒cp，所以初舞台我希望能跟你合作完成。”
眼看文楚蔓面露疑惑神色，甄依然将头一扭：“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当然能找到其她人。”
是合作完成初舞台的其她人、还是炒cp的其她人？
文楚蔓咽下这个问题，实在费解：“我愿意……但是我能不能问一问，节目组为什么觉得我们可以炒cp？”
身为甄晟的女儿，甄依然在这里多少有着特权。
绝大多数选手不知道的是，其实从一开始，看似10人的出道位至多就只有3个是公平竞争。
而那些已经被定下、瓜分好的位置，自然有一个属于甄依然。
宋远文对甄依然说，选秀节目cp最忌讳扶贫，要给甄依然配一组强强cp。
而导演组内部觉得，文楚蔓作为个人练习生虽然没什么背景，但综合能力足够竞争那3个出道位。
每档选秀节目都会出现黑马，宋远文预测的几个黑马里就有文楚蔓。
这些话，甄依然才不会告诉文楚蔓。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她斜睨着文楚蔓，虚张声势。
这句话听着有点怪，但不出甄依然所料，文楚蔓连连摆手否认，顺便夸了甄依然一句：“怎么会，应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那就合作愉快。”甄依然抬腿离开，向文楚蔓挥挥手，“后面微信联系吧，再见。”
她拐进电梯间后文楚蔓看看时间。
真好，只讲了两分钟，她有充裕的时间洗澡换衣服。
文楚蔓对甄依然的奇怪态度接受良好，最大原因是跟甄依然组cp、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多被唯粉骂几句也无所谓。
毕竟正主本人还夸她腹肌好看呢。
不知道这种好事为什么会掉在自己头上，甄依然不愿意讲，她就默认是因为自己太优秀了。
文楚蔓摸着自己的肚皮走进另一个电梯间，按预想的那样回房、洗澡换衣服。
运动果真能激发活力，晨跑更是一整天的重启。
昨天在导演那里产生的那点小情绪早就无影无踪，文楚蔓哼着小曲和费琪一起走向练习室。
今天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练习室里跳舞、练声，方便摄像捕捉每个人的训练镜头，好剪进后面的节目里。
也算是给大家准备的一次热身。
“我听说导师们是大后天进组。”
压腿时，费琪告诉文楚蔓，“因为我们周末录初舞台嘛，她们早到一天熟悉环境就好，即来即录。”
“嗯……”周末初舞台是大家都知道的信息，文楚蔓还琢磨了一会儿这么短的时间该怎么跟甄依然磨合才好。
“你这些消息都是哪里打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文楚蔓换了一条腿压，费琪也跟着换。
“网上啊。”费琪身子有些硬，压不下去腿就站直和文楚蔓说话，“你去看那些导师的粉丝站就知道她们行程了，还有类似的消息网上都有人讨论，可能有节目组内部成员混在里面冲浪吧。”
怪不得，文楚蔓不怎么看微博，得靠听说才知道这些事。
两人没说上太久，舞蹈老师就喊大家过去集合。
虽说选秀节目都会邀请明星导师加入，但大多只负责刷脸刷热度。负责指导选手的更是节目组另外聘请的专业老师。
趁着老师认人的空隙，费琪抓紧时间最后跟文楚蔓说：
“上上网吧！说不定节目组已经帮你把个人微博都注册好了。”
这句话给文楚蔓留下极大的震撼。
但来不及深究，老师已经开始训话。
陈政组分配到的舞蹈老师非常严厉，训练开始后第一件事是把大家的手机收掉。
“从来没见过还能随便带手机来的选秀节目。”老师摇着头说。
尽管严格，但真的指导起来却能看出其态度专业又认真。
她要求每个人单独展示一段舞蹈，当做训练前的摸底检查。文楚蔓眼睛一亮，比紧张更多的反倒是跃跃欲试。
如果舞房里都没有人抱以认真态度，那这档节目大概真会变成彻底的虚假狂欢。文楚蔓这样认为。
欢欣之下，前面几个人的表演文楚蔓都没顾上细看，老师如何点评也一忘而空。
满脑子都是前四个月跳过的那些动作。先前老师们的建议不断在耳中快速闪回，几乎要在文楚蔓脑海里形成一场小小的风暴。
即兴表演最能检验一个人的能力，前几名选手多是因为紧张而出了差错，文楚蔓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怎样一定不能跳错。
紧张源于底气不足，她有底气，她有底气。
“文楚蔓。”
所有思绪在这一刻中断，文楚蔓先下意识往前一步，随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我给你放伴奏。”
舞房前面总是会有一面镜子，文楚蔓走向队伍前面的老师时，也离镜子里的自己更近一些。
她有一任舞蹈老师说过，舞房里镜子的存在不仅是为了纠正舞姿，还为了让人好好看见自己，看见自己才能够自信。
当时文楚蔓正经历一段沮丧的低谷期，瑟缩中的孩子总是低着头不愿面对镜子。
一次次几近强迫的尝试之后，她才开始重新看见自己。
文楚蔓一直在心里保留有那份发现自我的惊喜，并珍视着、把它带来这里。
音乐响起以后，对舞者而言重要的不是歌声、而是节拍。
文楚蔓站在正中，束腿工装裤先一步开始摆动、随后是腰身。被夸腹肌以后，文楚蔓心心念念着仍然穿了件短上衣，稍一抬胳膊就能看见腹部清晰的线条。
锻炼的好处就是跳起舞来动作力度大，陶乐安曾经评价“劲劲的”；文楚蔓身高腿长，小时候曾被评价跳起舞会比小个子更吃力，可坚持下来后框架好看、大动作观赏度高的优势也很明显。
短短三分多钟看得舞蹈老师眉头舒展。
“很帅。”老师第一时间送上掌声，“细节还可以再打磨，不过范儿已经起来了。”
越是严厉的老师，发出的夸奖越让人受宠若惊。
文楚蔓眼睛亮晶晶的，道了谢后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站好。
……就是这种无法冷静的感觉！
她悄悄和自己打商量，先安分一会儿看看其她人的表现，才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十二个人solo表演过得很快，老师和文楚蔓都惊讶地发现有一半人都还停留在只是“会跳舞”的水平。
这个发型让文楚蔓窃喜、让老师心烦。
老师不得不开始带着练基础动作，她的专业操守不允许她送一群连wave都做不出的学员上舞台表演。
“one,two,three,four——”
文楚蔓向左拧腰。
“five,six,seven,eight——”
大家一起把身体凹成波浪的形状，使了吃奶的力气试图柔和、连贯。
老师抠动作抠得很细致，大有一副做不好就不能出去吃午饭的架势。
而最后陈政组的午餐时间也确实比别的组晚将近二十分钟。
这一天皆是如此，晚上老师终于肯放人时，就连跟着待在舞房里拍摄的摄像师傅都萎靡不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变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