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狸好》乐只相和

71、吴某

　　电话挂断后，许毅想了半天还觉得奇怪，在茶水间接水的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到手，他哆嗦着将杯子放到台上，手背在衣服上使劲擦擦。
　　吴风吟听到声音，进来关心道：“你怎么回事，心神不宁的。”
　　许毅叹气，手插进兜里，“还不是为佟彤，最近老有记者找我。”

　　“他们是一群只知道查新闻的疯子，你下次再接到电话直接拉黑。”吴风吟拉起他胳膊查看，“手没事吧，我去给你买管烫伤膏。”
　　“没事，小伤。”许毅怎么都觉得他这个兄弟交的真是好，现在是疑虑也没了，奇怪也没了，一心只有掏心掏肺，说：“电视台的人怎么还找到你身上去了，把你照片发给我看让我认人，你戴着帽子我差点没看出来。”

　　吴风吟嘴角扬起个弧度，眼神定格下来，“什么照片。”
　　“就这张。”许毅把照片给他看，指着屏幕说：“这是酒店吧，他们查你干什么，哦不对，昨天就问过我了，问我那次带佟彤给你们认识的聚餐。”

　　吴风吟拿着手机看了会，眸色平静地把这张照片删除，垂着眸自语，“真聪明，进度很快嘛。”
　　“进度？什么进度？”许毅问：“你有什么瞒着我？”
　　吴风吟手放在他肩上捏了捏，兴奋道：“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许毅一脸莫名。
　　“别猜了，回办公室去。”吴风吟笑说，他揽着他的肩往外走，在视线接触到门外的那一秒，他嘴角的笑意僵住，“来得真快啊。”

　　韩温胥说：“你知道了。”
　　吴风吟拍拍身旁人的肩，自然道：“嗯，他告诉我的，我们是兄弟嘛。”
　　“我信得过他。”许毅觑着他脸色，好像做错了事般，“难道……要保密吗？”

　　韩温胥始终观察着他，侧过身说：“你是选择在这里摊牌，还是出去说。”
　　吴风吟“唔”了声，他选择，“这里吧，我们还要上班，没时间接受你们的深度访问。”
　　赵昭南抱着双臂嗤笑，“心理能力挺强嘛，不知道你后面还能不能笑出来。”
　　“看见你这样的美女，当然是能笑的。”他说。
　　赵昭南骂道：“你他妈……”

　　“吴先生。”韩温胥上前一步挡住她，问：“请问你跟佟彤是什么关系。”
　　吴风吟耸耸肩，“没什么关系，非要有的话，就是朋友。”
　　韩温胥说：“你和她频繁出入酒店的原因是？”
　　许毅睁大眼，震惊道：“什么酒店？”

　　“佟彤告诉你的七次出差，其实都是跟他在本市的七个不同的酒店里。”祁狸赶过来说道，她跑得直喘气，手心攥着一个录音笔，“吴风吟，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死者在遇见你后频频出现反常。”

　　“哟呵，又一个极品。”吴风吟伸手作势要给她抚一抚背，关心道：“不用那么着急，别累着了。”
　　周胧淑反应最快，一手拍过去吼道：“卧槽你个变态要干什么。”

　　许毅震惊地往后捣腾步子，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崩溃道：“她们是记者！吴风吟你他妈疯了吧，撩骚也不能冲着人家电视台的，还有，你跟我女朋友怎么个事啊？”
　　“记者怎么了，不都是女人，再说，人都死了，你还非要霸着这个名头干什么。”吴风吟平静道：“许毅，你他妈才是疯了吧。”

　　钱伏举着摄像也平静道：“我能打他吗，我受不了了。”
　　周胧淑抽了抽嘴角，“我也受不了了。”

　　赵昭南被人握着手腕动弹不得，不然早就冲上去了，她骂，“你个只知道下半身思考的贱男人，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啊。”吴风吟无辜道：“她开的房，邀请我过去，我们在里面打打牌聊聊天什么的。”

　　“你个畜生！你对佟彤做什么了！”许毅大吼一声，一拳打到他脸上，大吼大叫地拳拳到肉，“吴风吟！！王八蛋！畜生！”
　　“我畜生？”吴风吟扬着嘴角嘲笑，“你那个女朋友又是什么良民啊，怎么，死人不算数，只顾着骂我了。”
　　许毅不信，“不会的！佟彤她是家教特别好的女孩，她不会的！一定是你……就是你逼死她的！怪不得……怪不得……就是你！都是因为你！”
　　“哥们，你五分钟前还在说信得过我，现在不照样拿拳头抵着我。”吴风吟指着他心口，“你这颗心啊，太浅薄了。”

　　门外围起一圈人，远远的拍照凑热闹，周胧淑转头看了眼，“再让他们打下去也不是事，钱伏，你去拦一下。”
　　钱伏把摄像给她，上去一手推一个把两人分开。
　　韩温胥问：“现在可以出去说了吗。”
　　“出什么去啊。”吴风吟抹了下嘴角的血，“就在这说，观众这么多，我就是背着你在跟……”

　　“钱伏，阻止他。”祁狸快速说道。
　　他一把把吴风吟嘴捂住，勒着他脖子往外拖，周胧淑在一旁时刻准备着搭手，但纵使吴风吟怎么挣扎都没用，钱伏径直把他塞车上。
　　“你也冷静一下，现在找到缘由了，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与他对话的细节。”祁狸说完，转身往外走。
　　韩温胥握着赵昭南手腕也带她出去。
　　只留下许毅一个人在茶水间里，手上的烫伤起了两个水泡，他揪住头发使劲砸了两下自己的头。

　　车里吴风吟还在大喊，“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电视台的是吧，你们两个男的，一个都跑不了。”
　　钱伏摁住他双臂，匪声匪气的，“老实点。”

　　这时，车内忽然大亮，祁狸拉开车门，她站在外面，“弄这一出，你的意图是什么。”
　　吴风吟靠到椅背上，“不是你们先问我问题的吗，我配合了还遭到暴力对待，你们记者的意图又是什么。”
　　祁狸直接道：“佟彤的死是你造成的吗。”
　　吴风吟笑了，“她是你祁记者发现的，现在反过来问我了，我那天可全程都在公司啊，你这个目击证人的可能性才比较大吧。”

　　赵昭南甩着胳膊又要往上冲，“祁狸你还跟他废话什么，把他送去电一顿就老实说真话了。”
　　韩温胥快走再次拉住她，“昭南。”
　　“原来电视台的记者都有暴力倾向啊，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们做的那几个新闻的真实度了。”吴风吟又笑了，意味深长道：“说不定，都是屈打成招呢。”

　　祁狸忍着胸口漫上来的气，“你故意激怒我们，就为了这个目的？”
　　“我没有啊，难道我现在没有配合你们吗。”吴风吟无辜，又扫了她一眼，“祁记者，你这身材跟脸蛋都是极品，怎么就想不开干起记者这穷苦老百姓才会做的活了，好好当你的富太不好吗，还是那DL的赵译西是个病秧子，不能满足你……”

　　“你再说一遍试试？！”祁狸抬着腿上前伸手就要扇过去，吴风吟抬高了脸等着，却扑了个空。
　　“都冷静点！”韩温胥火速抓住她胳膊，用了大劲才堪堪拦住。
　　而他另一只手上拦的赵昭南气得脸都红了，抬着脚就踹上车座，“你个贱货你想干什么！”
　　韩温胥一手拦一个，“昭南，他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

　　吴风吟不置可否，又打起他的注意，“这位记者，尊姓大名啊，艳福不浅嘛，一次把两个妹，还有个是有夫之妇，人妻好玩吗。”
　　“你——”周胧淑一脚踹上车门，车都抖了两抖，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抓他，“你他妈嘴喷粪了，谁给你的胆子污蔑！”
　　钱伏抽手去拦她，“冷静冷静胧淑，我们不要上他的当。”

　　祁狸剧烈呼吸着，头都有点犯晕，她撑着车门，被太阳晒得眼前发黑，低着头说：“你去跟警察说吧。”
　　“我还要告你侵犯隐私呢，谁允许你们录音了。”吴风吟观察着她的脸色说。

　　“公共场合，且不涉及隐私，作为证据，它本身不构成侵权，作为素材，我们可以让它不构成侵权。”韩温胥始终冷静，道：“我跟钱伏带他去警局，你们三个，坐另一辆车。”
　　吴风吟靠着车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嘴角甚至还挂着笑。

　　最后这辆车先走，而另一辆车，在司机吃了个糖缓过来后，飙得飞快，甚至赶超了走在前面的他们，同一个红灯下，周胧淑降下车窗，盯着后车窗。
　　钱伏立马配合地降下。
　　马上的，周胧淑冷脸冲人比出中指，与此同时，绿灯亮起，祁狸驾驶车子猎豹般急速前进。

　　吴风吟耸耸肩，抬头催促，“不知道全国百分之九十七的车祸都是男人造成的吗，你开这么慢，连女人都比不上，还怕为那百分之九十七添一份数据吗。”
　　韩温胥依然正常速度行驶。
　　“你是机器人？”吴风吟说。
　　韩温胥持续无视他。

　　到了警局，祁狸倚靠着车头，奔驰amggtbs的底盘较低，倚在上面她的腿微微弯着，等到人来，她扫了眼，直起身往里面走。
　　吴风吟多看了眼她停在外面的车，勾着嘴角慢步走进，慢悠悠道：“警察同志，电视台的人仗势欺人啊，你们可得为人民群众做主。”

　　过来的男人就是负责这起民事案件的警察之一，他跟他们熟悉，早上的电话也是他打的，问：“这人怎么了？”
　　祁狸说：“目前查了三家酒店监控，都是死者先进房间，他隔一个或者两个小时再进去。”
　　他转眼审视着他，“有没有问出什么。”

　　“他表示，是死者开的房并邀请他过去，在里面打牌聊天，后来又在与许毅的争吵中承认，他背着许毅与死者有染，许毅言辞激烈地认为是他逼死了他女朋友，他并未答复。”韩温胥详细概括，补充道：“后来，言辞不堪，把在场三位记者激怒，意图不明。”

　　“对，就是这样，不愧是记者，概括能力就是强。”吴风吟先是赞同他的说法，又反应过来，“欸不对，我说的都是实话，不存在故意激怒，要是生气那只能怪你们脾气太大了，我也没有办法。”
　　周胧淑翻了个白眼，把录音器交上去，“过程都在这里了。”

　　他听过后径直把手铐给他拷上，指挥人来，“去审讯室。”
　　吴风吟一边配合地拷上，一边说：“光凭这几句话就能拷我了，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也拜倒在……”
　　“你再多说一句就能构成侮辱罪。”他警告道：“处三天拘留。”
　　吴风吟这才闭嘴，一边配合地往里走，一边喊着，“我是无辜的，大大的老实人啊……”

　　他们坐在外面等结果，周胧淑还没缓过来气劲，想骂人又记着她所在的地点，“这傻……他是不是就故意的，我现在百分百确定就是他有问题，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关键是，找不到证据。”祁狸拧紧眉，奇怪道：“死者的手机里，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记录，连删除的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韩温胥拧眉思考，猜测道：“或许他们有专门用来联系的号码，没记在死者名下，所以搜不到。”
　　“那也得去搜他啊。”周胧淑着急地走来走去，问：“现在能对他进行搜查吗。”
　　韩温胥说：“没有证据，不能构成条件。”
　　“那新闻呢，我们总能报道吧。”赵昭南连忙问。
　　韩温胥说：“只有猜测，达不到标准。”
　　钱伏也没法子，问：“那怎么办。”
　　韩温胥想他已经能猜到审讯结果了，“所以，他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