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看看我》星州985

18、是死是活

　　“你说真的还有管人间死活的天神吗？”洮生推着装满石头的小车，边走边问鸾笙“其实我是不信的，我全族被灭的时候，也曾祈求过天神，可若说没有，西边确实没被水患侵袭，真是稀奇”
　　鸾笙哑然片刻，说道“我觉得是窫窳，应该是他”只能是他。
　　“他自身都难保，在那样的境况里他能……”洮生话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禽滑宁打断“洮生，跟我去百鹿山，大王传令说兽族动乱，兽王孪蟲珄已攻破三地”
　　鸾笙认命的把洮生推的小车也拴在自己手上，她没记错的话，池漓应该快要生产了，不出意外禽滑宁应该是没法子陪在池漓身边了，但洮生说，他们不久之前去了海外仙山员峤，在里面拿了一块石头做护身符送给池漓，之后禽滑宁就不太为池漓的安全皱眉头了。
　　一个月后，百鹿山传来禽滑宁战死的消息，缙云铭说，禽滑宁以自身血肉为代价开了觉天大阵，在金穹顶封印了兽王孪蟲珄，洮生也没能回来。

　　空桑的重建已完成了七七八八，半个月后，司空大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往下一个地方去，缙云铭完工之后就要回蒲阪，鸾笙本来也没地方去，就跟着司空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相柳。
　　相柳一如既往的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冲她打招呼，还拿了吃的给她“怎么了？见到我很意外吗？”
　　鸾笙接过吃的吃了一口“是挺意外的，你是从昧谷逃出来的吗？”
　　“算是吧”相柳同她一起坐在石阶上“你怎么跟姒文命混一起了？”
　　“相柳，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一个人吗？”鸾笙觉得相柳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每次见面，他都会问窫窳。
　　“有什么好问的？”相柳反问她“以前你不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鸾笙哑口无言，后稷来喊她，她才跟相柳告别。鸾笙一走，相柳就沉下脸，微微侧眸，不耐烦的问“你还要跟我多久？”
　　身后一个小女孩显出人形，撅撅嘴说“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我明明隐身了呀？我的隐身术是族里最好的”
　　“最好的就你这样？你们还没灭族真是意外”
　　“你干嘛突然这么凶？”
　　“我就这样，赶紧滚”
　　“我就不滚”
　　“……”
　　“我知道，你是追着她来的对吧”小女孩儿指着鸾笙离开的方向“你喜欢她”
　　“我不是追着她来的”相柳皱着眉头指正她的话“我来这是有任务的”
　　“你不用瞒着我”女孩儿说“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相柳眼神一凛，语气森然，女孩儿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你跟那只奢比尸说，‘我今晚就要淹了这儿，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你跟那只奢比尸打了好几次架，若不是不想让那个人有事，你会跟他说吗？”
　　相柳眉头凝成一个川“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我要报恩啊，谢谢你把我送回水里，若不是你，我应该早就被晒成鱼干了”
　　“我随手一丢，而已！我不需要你报恩，你快滚吧”相柳有点心累，这条鱼一门心思只听自己想听的，也只做自己想做的，撵也撵不走，烦死了……
　　“我不滚，我能帮你啊”女孩儿望着鸾笙离开的方向“以前离的远没发现，她竟然是一条鴽魮鱼，这族六百年前就灭绝了，没想到今日我还能见到，我想找她要一颗珍珠，你说她会给我吗？”

　　鸾笙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又抓不到人。
　　“嘘”后稷捂住鸾笙的嘴，用眼神示意她跟自己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司空的帐子。
　　“司空大人”鸾笙行了礼，司空点头“鸾笙，你与相柳可有交情？”
　　“有一些，但不多”
　　“如此甚好”司空笑道“明日你将他约到长泽湖去”
　　“是”鸾笙听命，又问“为什么呀司空大人？”
　　司空擦着宝剑“以绝后患”说完，他看着鸾笙，眼中寒芒微露“鸾笙，你得和仲大人一力担保，别辜负了他”
　　鸾笙点头，转身出去。她很清楚，司空要杀相柳，窫窳说，相柳吃了化蛇，所以她也清楚，水淹九州，也一定有相柳在鼎力相助。
　　鸾笙在长泽湖边将信捎给相柳之后，自己在这坐了一夜，想当初，她唯一一次跟窫窳对立，其实是为了相柳，昨日今时，真是不可思议。

　　朔日，相柳准时出现在长泽湖，鸾笙还坐在湖边。
　　“你在这等了我一夜？”相柳微微皱眉，伸手拂去鸾笙头上露珠“露气这么重”
　　“我在想，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鸾笙站起来，往湖里走“我回忆了一下，却不懂为何，你知道吗？”
　　相柳落后她几步，亦走进湖中。
　　鸾笙问“你跟他说，你要水淹西边，所以他才把我弄走的，对吗？”
　　相柳点头。
　　鸾笙喃喃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残忍，都说好了以后一起去找妖灵，你明明答应我的”
　　相柳负手身后，不言不语的跟着她，又听她问“你能告诉我，窫窳怎么了吗？”
　　水面突然暴起六条窜天水柱，相柳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将鸾笙护在怀里，又见六条冲天水柱在自己头顶汇成一柱，兜头罩下，在他头顶几米高的地方形成一个水帘，将他和鸾笙一起困在水帘之中。
　　司空从林中走出“相柳，这困妖阵，就是我为你挑选的葬身之地”
　　相柳一派闲适，看看头顶“困妖阵？”又看看鸾笙“她呢？司空大人就不管了？”
　　司空微微垂眸，不发一语，看样子竟是想要牺牲鸾笙也要诛杀相柳。
　　相柳仰天大笑“好一个引蛇出洞啊”身后鸾笙站起来，相柳迅速略到她身后，从后面紧紧环抱住她。
　　此一动让司空频频皱眉，司空道“相柳，你不必如此，水阵已开，你们都跑不了！”
　　“我知道啊”相柳轻轻贴在鸾笙耳边说“我们就要一起死了？不如……”
　　鸾笙挣扎了两下，奈何相柳将自己困得死死的，毫无挣扎动弹的能力，相柳低低的笑声通过耳廓传来“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相柳的话很好的制住鸾笙，他说“窫窳死了，形神俱灭”
　　“你说什么！”
　　“可他也没死”相柳的下一句话，让鸾笙定在原地“因为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