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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第三十三章以命相博

      “姚小姐,有什么事吗?”年轻的侍卫一脸讶异地站起身,看着站在侍卫室门口的可歆。

      可歆知道,今晚是他当班,而现在侍卫室里又恰巧只有他一个人。

      她慢慢走到他身边,目光咄咄地看着他,“一刻钟后,你带着八爷到我房间里来。”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侍卫有一瞬间的愣怔,继而很快恢复了常态。“我不明白……”

      “你们可以杀了那人去邀功,但却没有我手中的那封……”可歆含笑倾身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吐出两个字:“密——函!”

      侍卫的眼中瞬间一亮,但他却压下眼中的锋芒,表面好似无动于衷地看着可歆,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不致一词。

      可歆莞尔一笑,一边悠闲地转身往外走,一边慢声说道:“你们可以不来,我只等一刻钟,时间一到,我就付之一炬。”她站在门边转回身看着那年轻的侍卫,粲然一笑,“考虑清楚了,对于我,那不过是张废纸,烧了它也没有任何损失。……可是,对于你们呢?”

      她在赌,他们那么急功近利地抢着暗杀,无非是想邀功。那封密函,对于他们一定是极其重要的筹码。

      一刻钟之后,可歆的房门轻响。

      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却大大出乎了可歆的预料。

      “玉嫂?”可歆惊讶地低叫,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玉嫂。

      玉嫂没有理会可歆,她轻蔑地瞥了一眼可歆,转身对那侍卫说:“你在门外守着。”说完便闪身走进可歆的房间。

      “你就是八爷?”可歆疑惑地看着玉嫂,她一时间仍无法相信平日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玉嫂居然就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八爷!

      “怎么,没有想到吧?”玉嫂与以往判若两人,她神情冷漠颇为得意地看着可歆,似乎对于她的惊讶很是满意。

      “我真的不得不承认,你掩藏的很好。”可歆站关好门,在门边看着志得意满的玉嫂,假意赞叹着。

      若要攻其不备,必要先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乃用兵之计。

      玉嫂对于可歆的赞扬似乎很是受用,她一改平日的谨慎与拘谨,放松了身体,软软地坐在可歆的床上,姿态优雅地翘腿靠在床尾。

      可歆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肆意,她往前走了几步,问:“你是中统的人还是军统的人?”

      玉嫂略有不耐地看了看可歆,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撇了撇嘴,问道:“密函在哪儿?”

      可歆料她不会轻易露出底细,所以并没有再追问。她试图换种角度问:“你为什么要刺杀孙绍文?换句话说,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

      “我还真是舍不得你死呢。”玉嫂似乎并不避讳谈论这个,她冷笑了两声,说道:“我潜伏在这里已经三年多了,一直不得重用,要不是你来了,可能他们都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了。”玉嫂抬手挽了挽头发,得意地笑道:“说来还要谢谢你,帮了我这么个大忙。”

      “你大小也算一个头儿啊。”可歆轻笑着望着玉嫂,道:“你手下不是还有一个兵吗?哦,对了,是高级侍卫呢,做到这个级别还会听命于你,你的地位也不算低了。”

      “哼!”玉嫂轻哼着,不屑地看着可歆,“地位不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窝在这里当老妈子。虽然我可以命令他,但是只凭我们两个人能做什么大事?”

      “哦?是吗?”可歆微笑地看着玉嫂,似乎对于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玉嫂似乎发现自己多言了,她坐直身体,厌烦地看着可歆道:“少废话,快点把东西给我!”

      可歆微笑着走到玉嫂身边,侧身俯在她的耳边说道:“啂,就在那儿。”

      玉嫂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床边的矮柜,那上面空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函,只有一个古铜色的欧式电话放在上面,电话的听筒被放置在一旁,黑色的听筒在白色的墙面的背景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有人在电话的另一端听到了她们刚刚的对话!玉嫂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突然觉得胸口锥心地一痛。

      她缓缓低下头去,却见一把匕首深深插在自己的心口,有殷红的血正从里面汩汩流出。

      “你——?!”玉嫂惊惧地抬起头,只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可歆脸上依旧带着如花的微笑,莹白的玉手还抚在那把匕首上,她倾身靠近玉嫂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句:“你更加应该后悔与我为敌。”

      只听见“嗤——”的一声,兵器急速穿过血肉的声音,那把匕首已经被拔出。鲜血四溢飞溅,染红了可歆珠白色的丝质睡衣,好似雪地里星星点点的暗梅。

      玉嫂仍然睁大着双眼,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可歆,她不能相信,自己怎么能死在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手里。

      可歆看着躺在地上的玉嫂,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笑意。她一边退到门边,一边开始惊叫:“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

      玉嫂怒目圆睁,惊惧地看着这一切,她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双眼瞬间灰暗死寂,再也吐不出一字了。

      “嘭——!”门被大力的踹开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可歆转身扬手刺出匕首,却只刺中了那人的肩膀。

      年轻侍卫身手竟也出奇的快,他闪身躲开了致命的一刀,反手抓住可歆手中的匕首,一个用力便回手刺向可歆。

      可歆没有想到那人身手如此敏捷,腕间陡然一紧,手腕被反扭桎梏的生痛,匕首转瞬间就被夺去,眨眼间那刚刚还在自己手中的匕首却已进到身前,带着森冷的光急速刺向自己胸口。

      本能地迅速侧身躲闪,只来得及躲开分毫,左肩传来撕裂般的痛,已被重重划了一刀。鲜红的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衫,如玫瑰绽放般蔓延开来。

      刀锋抽离的刹那,可歆急速退后,却见那人已侧身拨出腰间的佩枪,抬手已瞄准她的胸口。

      可歆一边向一侧闪身一边奋力格开他的枪口,“嘭——!”耳畔空洞巨响。

      子弹,带着硝味的子弹擦着可歆的耳际飞过,带起一阵夺命的冷风,划破了她的侧脸,激起一阵火烧般的刺痛。

      枪响的的瞬间,可歆凭着本能生生躲过那迎面而来的子弹,不敢有丝毫的喘息,飞速探过身去夺枪。

      黑色的手枪还在冒着灰青色的烟,黑洞洞的枪口不断在她面前晃动,两个人双双抓着手枪奋力地抢夺着。

      门口有青色闪现,可歆的心中一松。终是人单力薄,无力再坚持。

      那侍卫猛一发力,重重将可歆掴了出去。可歆翻滚着直直摔向地面。

      “砰——!”

      一声枪响的同时,可歆重重跌在地上,额头狠狠撞在墙角,顿时传来令人晕眩的闷痛,眼前金星乱闪,耳边似有飞机轰鸣,有温热的液体自额头缓慢流下。

      她痛得几欲昏厥,半晌无法移动,仍提着一口气,勉力微微支起头回身望去,晕眩间只见那年轻侍卫手里举着黑色的手枪,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正对着她的黑色枪口一点一点下移,接着就是他轰然倒在她的面前,惊惧的双眼圆睁,却已聊无生气。

      周暻铭和郎峂正站在门口一脸惊怒地望着她,周暻铭的手里还举着枪,郎峂的脸色似要嗜人般阴郁。

      她心中微暖,遥遥对他们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却再无力气支撑下去,只如断了线的人偶般跌落在地上。

      郎峂只觉脑中轰然一声,似有利器狠狠插上心口,那最深处传来重重椎刺般的痛。

      他跑过去,却觉得双腿似有千金般重,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让他费尽力气才能够跑到她的身边。

      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怒,愤怒的想要杀人。这个女人,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居然想以一己之力去揪出那暗藏的杀手!

      他抓着可歆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用力的摇晃着她,咆哮着:“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意孤行,万一我没有接到那电话,万一我没有赶来,万一刚刚那枪真的射中你……”

      她本已耗尽心力晕眩得近乎虚脱,又被他摇得昏昏沉沉,天旋地转之中已看不清他的脸,只感到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竟然在簌簌发抖,想必已气到极致、痛到极致,那样子一定必是很怕人。

      心中生出丝丝怜爱,不忍见他如此心痛。她目光涣散却仍面带微笑,低喃着安慰他道:“不要担心,……,没有、‘万一’了……” 再也没有力气支持下去,她终于失去了知觉,软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细微的轻响,晰晰沥沥、渐密渐急,原来又下起雨来。

      窗外冬雨清寒,簌簌打在窗棂之上,有细风吹过,拂起片片窗纱,带着冬的凉意。

      一盏莹黄的台灯闪着微弱的光,却照不亮一室的黑蒙。

      灯下,郎峂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可歆,灯下的人儿如一片秋叶般轻柔单薄,单薄的让人心疼。

      他定定地望着她,望着她苍白的脸上微微翘起的唇,呼吸均匀而轻微,幽黑纤长的睫毛微翘着仿佛要振翅欲飞的蝶,恍惚间似乎有轻轻的颤动,定睛细看却依然静止无声。

      那样瘦弱的身体、那样青春的年纪,在他面前不过如孩童般稚嫩,却能做出如此以命相博的事来,如此不计代价的孤注一掷,却只为换他一个——信任。

      他想起她突然打来电话,“博韬,不要放下电话,等一会儿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口气没有了往日的冷淡,而是变得嬉笑般轻松。

      让他在一瞬间感到一阵轻松和些许讶异,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也只隐隐的觉得不安,却真的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礼物”。

      想起那令人窒息的殊死相搏的一幕,至今仍能让他感到锥刺般心悸。他赶到时只看到她满身是血的飞出,然后重重跌在地上,若不是周暻铭及时开枪,真的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惧,就连当初静滢被日本人抓去,他也没有如此的感到恐惧。因他知道自己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她,即使后来永远失去了静滢,也只是痛心,只是因痛生恨,却从未如此惧怕过。

      可是,这次却是不同,他是真的后怕了,怕从此失去她,怕再也留不住她。他是真的再也承受不住那永失吾爱的至痛了。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细腻柔软不赢一握的感觉好似新生儿一般绵软无骨,令他不忍用一丝力气,只小心谨慎地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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