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陷皇后预言》诚玉心

7、赴宴

　　前些日子只顾得心里头跟茹歌置气，今天释怀了才想到这个宴席我是必须赴的，十四阿哥递信儿让我参加九阿哥的庆生宴，如果我不去不单是要得罪十四，怕也显得对九阿哥不尊重。
　　怕茹歌胡思乱想，加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东华门，就拉了茹歌一同去。我们雇了马车赶到东华门时已经是大中午了，老远看到小卫子站在一辆华丽马车旁翘首以待，看到我们登时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想是等了我们不短时间。他满脸笑意向车窗那儿报了个信儿，马车的门帘儿被呼啦一下子扯开，十四探出身子看到我身边的茹歌愣了愣，轻哼一声对我招招手：“快上来吧！倒让爷候着你了！”
　　马车里很宽敞，坐我们仨绰绰有余，但十四一路板着个臭脸，茹歌也大气不敢喘的，让我感到憋闷。没想到九爷住的离皇宫那么远，到了九爷府邸门前，我一阵一阵头昏、反胃，所有的症状显示我晕马车了！在21世纪我也晕汽车，但只要我自己开车就不晕，坐车就不成，心情好不晕车，郁闷了容易晕，没想到换了个身体还是这样。
　　“馨儿你脸怎的如此苍白？”
　　下车时茹歌发现我反常了。
　　“你怎么了？”十四已经跳下马车，转身盯着我的脸。
　　“晕车了。”我有气无力的说。
　　十四听了一脸的好笑。
　　“十四弟，我看这位姑娘还是先下车透透气的好，小卫子，扶姑娘出来。”听声音我才瞧见十四的身后站着一个不到二十岁模样的满族贵妇，雍容端庄。
　　“喳！”小卫子领命。
　　十四挡了他一下，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拉出马车。真是不体贴呀，我本就头昏，他这样大的力气将我拖出来，脚一落地我的身子就打了个晃，他顺势半揽了我的身子，我人是站稳了，但马上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想挣脱开，可他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将我箍的紧紧的，嘴上对那贵妇说话：
　　“九嫂身子不方便，何必亲自出来迎呢？”
　　原来这一位是九福晋，九阿哥看着挺邪气的，福晋倒是一脸的慈善。听十四这样一说，我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
　　她惊愕的看看我又看看十四，继而意味深长的笑了。
　　“奴婢茹歌见过九福晋，福晋万福金安。”茹歌对九福晋行了礼。
　　十四这才松了挟制我的手。
　　“民女钱陈馨见过九福晋，福晋吉祥。”我也学着茹歌的样子行了礼
　　九福晋一手扶起我一手拉起茹歌：“今儿是家宴，不兴这些个虚礼。”
　　说着仔仔细细的瞧我一番，又转头对十四说：
　　“除了太子爷派人传话来说要晚点儿到，四哥和十二弟办差去了，兄弟们这会子就只差十四弟你没到了，嫂子担心你太久没来找不到门儿了就过来瞧瞧。”
　　说的在场的人一阵笑，九福晋还挺风趣。
　　听茹歌说九福晋的外公是大清首富胡中正，九阿哥又从不是个懂得低调的人，府上建的极尽奢华，亭台楼阁、人造山水，看似将名山大川都做成微型的收进了府里，我头还昏着，但也忍不住东张西望。
　　走到一片湖边，九福晋回头对十四说：“十四弟去前厅吧，这会子爷们都聚在那儿。两位姑娘先跟我到西阁楼歇息一阵子，女眷们都安排在那边了，待会儿开了席点戏的时候差人去叫你们。”
　　十四行了礼刚要走，又转过身看我一眼，欲说还休的样子。
　　“呵呵呵。”
　　九福晋撩起帕子掩嘴笑起来，十四脸似微红，这才带着小卫子跟九爷府的小太监一起离开。
　　到了西阁楼，不知是碍于无法介绍还是为了让晕了马车的我能更好的休息，九福晋并没将我和茹歌带到女眷们歇息的正厅，而是安排在偏东南角的一间客房里。又差人送来茶水和几盘水果。我歪在床上有些打盹了，茹歌也觉得无聊，撩起我的一缕头发编着玩儿，突然说：“糟糕呀，咱来的仓促，忘记给九爷准备贺礼了！”
　　我是今天晌午茹歌摊牌后才决定来的，没有想过准备礼物的事情，恐怕就是提早准备也难得合适。
　　“他这种爷缺什么呀？咱们不送礼估计他也注意不到，送不好怕他扔都没地儿扔，你还是别操心了。”我眯着眼睛说。
　　“哈哈哈！宁儿，早知道我也不给表哥备礼了，省的你们没地介儿仍！”
　　睁眼一瞧，门口陆续走进三个丽人。头里穿红色旗装的俏丽少妇，正两眼笑得弯弯的看着我，应该是刚才说话的主儿。九福晋随她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着蒙古族装束的美人儿。
　　“是呢八嫂，早就说你们人来了心就到了，你还偏要带哪些个占地儿的东西来。”九福晋也在打趣。
　　八福晋？她可是名人，康熙斥责她是“妒妇”而使她在野史上颇有名气。
　　那个蒙古族美人儿嘴上挂着淡淡的笑，看向我和茹歌并不做声。我赶紧爬起来跟茹歌一起行礼问安。
　　“钱陈馨？茹歌？”八福晋扶起我和茹歌逐个打量着笑：“来表哥家的路上，十阿哥跟我和我们爷说起你们女扮男装跟他们喝酒······”
　　啊？十阿哥也太鸡婆了吧，这也到处说去，指不定这些个福晋们怎么看我和茹歌呢。听到这儿我才明白过来，八福晋的表哥指的是九阿哥，皇室正室婚配的圈子还真是小。
　　“奴婢惶恐，那会子我们姐妹并不知道几位爷尊贵的身份。”茹歌低头解释。
　　“呵呵，所以啊，钱姑娘还认了几位爷做哥哥呢！”说着跟九福晋相视，一同咯咯笑起来。
　　我大感诧异！八福晋跟我想象的差别好大！我一直以为她看起来应该如王熙凤那样精明干练，又自持身份，不可一视。今日一见，贵气虽说是他人难及，却是个活泼可亲的人。我神游太虚回来，八福晋还在喋喋的说着：
　　“听说连表哥的人都没查到，十四弟急了，说‘平日里头养这些个东西做什么用，这样个藏都藏不住的美人儿他们却不找出来，莫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哈哈哈！”
　　“哈哈······十四当姑娘是仙女了吧？”
　　十四会说那些话？我感到有些意外，脸微微热起来。哪次他见到我都摆他皇子的臭架子，觉得他铁定瞧不起平民家女子，好似别人都眼巴巴要图他什么。
　　“瞧瞧！姑娘的脸红了呢！”
　　“八嫂没瞧见，时才钱姑娘晕了车子还是十四弟亲自扶下车的，分开的时候眼巴巴的样子，活像交给我不放心······”
　　晕！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两位皇子福晋拿来像谈论什么传奇似的，可见福晋这个差事也挺无趣的。
　　这一阵子下来，除了茹歌偷偷用半含笑意半担忧的眼睛瞥我，那位蒙古装美人儿的安静倒显得有些突兀了，甚至连表情的起伏都不大，在21世纪，通常我都会离这种女人远远的，自己思维简单惹不起那些高深莫测的主儿。
　　“我这个好奇呀！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就让宁儿将你安置在这里，抽了冷子过来跟你聊几句······谁想才到门口就听见那有趣的说法，你果然与别人不同呀！”八福晋眼含笑意的看着我，“相貌也确实是江南才可能有的清秀······”
　　我这个人怕夸，让她这么一溜夸下来我哑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好学茹歌半低着头，做娇羞状。
　　她们打趣的过瘾了，才带我们出去，跟一帮子女眷会和。那会儿十四他们已经登上了东边的阁楼点了戏，我看向对面阁楼的十四，他也正看向我，想起八福晋说起的那些话我不由对他轻笑起来，他一愣也难得露出了笑容，转过头对他身边一个看着颇为飒气的英俊少年说了些什么，那少年向我这边看过来，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当即露出惊愕的神情，一瞪我就是老大一会儿。被一个陌生帅哥那样直勾勾的瞧，任我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啊，赶紧别过头去。
　　刚才说笑归说笑，安排位子的时候就显出封建社会对阶级等级的看重，一帮子福晋格格三人一桌按次序排好位子，八、九两位福晋和时才那位蒙古美人儿坐了一桌，可见那位的身份也不低。倒是我和茹歌不好安排跟别人同桌，两个人就坐了最下首的一桌。
　　戏台子搭在湖面上，打扮的花花绿绿的演员们很投入的演着唱着。湖边绿树环绕，也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气，此情此境可说是极美，只可惜台上人唱的是我欣赏不了的昆曲，对我来说是功效极佳的催眠曲，本来就有些累，坐下吃了些东西，就手托着头打起瞌睡来。
　　“馨儿，馨儿······”听见茹歌叫我，我脑袋差点跟桌子亲密接触，赶紧晃晃头让自己清醒，却见到那个蒙古美人儿带着个丫鬟站在我面前，表情已经不似先前的平淡，妆容艳丽的脸上带着愤怒。
　　“你是钱陈群的妹妹？”
　　她的官话（京城话）也说的不是很正，但我听的很明白。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说起我大哥，也不知道她是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礼，只是木讷的对她点点头。正想听她说下文儿，岂料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她那丫鬟也毫不掩饰的对我翻了个白眼儿跟上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