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陷皇后预言》诚玉心

12、传说

　　十三从西安回京时，钮姑禄府上的红梅打了骨朵，已是年跟儿。没想到他才回来就到了府上来。
　　“十三爷在钮姑禄大人的书房里，嫡夫人让通禀小姐准备准备，好去见十三爷。”小园来通禀的时候，一脸的喜气，看似以为那位多喜欢我。
　　准备准备？不就是打扮打扮，我低头看自己一身浅蓝色滚了金色边的冬衣，头发也很是整齐，抓了件棉披风就直接去了书房。
　　正门紧闭着，我转从侧门进去，还未进门，便一眼瞧见了大哥的斗篷挂在侧厅的衣架上，他也在？侧厅门口立着十三的贴身太监和一个随身侍卫，看我走来刚要开口，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哥和十三常谈论朝堂之事，他们肯定想不到我这么快来，搅扰了人家谈正经事岂不是很不礼貌？于是，将披风摘下挂好，就悄悄溜到侧厅通向正厅那厚厚的棉门帘前头，附耳探探他们的话题，想选个无关紧要的时候进去。
　　“我和四哥请了旨，下江南督察治河······”
　　十三的声音，果然还在谈论公事，我还是等等吧，刚想在侧厅寻目个椅子坐下，忽然听大哥说：
　　“要不，主敬跟了四爷和十三爷去？我对江南一带极其熟络，上次万岁爷派给姑父的差事就是我陪他去的，虽然没查到万岁爷要找的人，但查起事情来也是一路的顺畅······”
　　咦？谈到了大哥他们那次晴天闪电事件之后，奉旨去查什么，这正是我感兴趣的话题，虽也觉得偷听不大好，仍忍不住溜回去，附耳猫在门帘边上。
　　“其实······鬼神之事不可全信，但也不可全都不信。”十三的语气略带思量。
　　“哦？萨满大法师的预言，十三爷您信？”
　　果然跟萨满法师有关，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着。
　　“主敬······你可注意到馨儿手上那串七色石的链子？”
　　十三怎么把话转我手链上了？是要跟大哥告我跟十四暧昧的状？
　　“十三爷，那条链子是十······十四······”大哥听起来难以启齿。
　　“爷知道那是十四弟给馨儿的······只是主敬知不知道那条链子并不是谁都能戴上的。”
　　这个问题也是我纠结的，继续努力偷听。
　　“哦？这个···主敬不知······倒是曾听嫡夫人提及，馨儿手上的链子，府里的女眷差不多都试戴过，到哪个的腕子上都如扣子坏了怎么都扣不上，只有到馨儿手上才好了······这怕是巧合吧。”看来大哥跟21世纪的我一样，是个不信邪的。
　　“主敬有没有听过，曾经流传在草原上的一个关于七色石的传说······”
　　“七色石？传说？主敬愿闻其详。”
　　“传说七彩凤凰曾将自己的七色羽毛凝练成七色宝石，赐与天子之妻，也只有皇后才可以佩戴······”
　　“皇后？”大哥语气满是惊异，
　　我也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盯着手腕上那七彩的石头。
　　“十三爷认为馨儿佩戴的正是传说中的七色石吗？也许那只是个传说而已。”大哥恢复了平和强调着。
　　“传说确实玄幻，但这手链的确是太祖太后之物，并且，据说草原上只有她老人家才戴的上······”十三说。
　　屋里一阵安静，我直起鸡皮疙瘩。可转而想到那天去四爷府上，李氏说四爷拿了那条链子回去她们都戴不上，也就是说包括了那拉福晋，她可是将来的皇后啊！还有，茹歌将来也是个皇后，她不也戴不得？历史上可没听说清朝有个姓钱的皇后，这样一想又觉传说不靠谱。
　　“后来，太祖太后将那条链子赐给了皇阿玛，说后宫里头哪位娘娘能戴就赏给哪位娘娘，谁曾想娘娘们，包括孝懿仁皇后都戴不得，以至于大家就以为这传说不过是太祖太皇太后的一个玩笑······”他顿了顿说：“岂料，那时仅是德嫔的德妃娘娘却戴上了，所以皇阿玛就将七色石赏赐了德妃娘娘。”
　　“可是孝懿仁皇后都戴不得，而德妃娘娘······”大哥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此时，康熙亲立的三个皇后都已经西去了，连玉碟上记录的皇后都戴不得七色石，德妃不是皇后却戴的上，这传说也不对账呀！这话大哥想得到却是不能说的。
　　其实，德妃去世后追封了皇后，这个怕是只有我这个‘过来人’才晓得吧。
　　“是啊，德妃娘娘也觉得那个传说有些太玄了，大家也笑闹一番，这事情就过去了。前些年，德妃娘娘又将七色石赐给了四哥，不知道怎么又跑到十四弟手里，被他转赠了馨儿······”
　　想想也不奇怪，自然是四爷府上没人能戴，德妃又将七色石给了另一个儿子吧。
　　“十三爷，主敬仍觉得能否佩戴这七色石，与是不是皇后并无必然联系。”大哥说。
　　“嗯，我也曾这样想，但如若将萨满法师有关真命皇后的预言与这七色石联系起来岂不是玄妙？”十三压低声音说。
　　“十三爷是说······”大哥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那个江南汉女皇后的预言和馨儿有关？”
　　什么？江南？汉女皇后？可没听说清朝历史上有这一笔。我不禁笑古人对预言的迷信。
　　“主敬，萨满大法师可有见过馨儿？”
　　“并无······哦······”大哥有所觉悟的说：“我竟没有想过，馨儿也是康熙三十一年间出生的少女呀！天府星突现异光之时，馨儿在京城，所以······虽然皇上命姑父带侍卫护萨满法师见江南所有康熙三十一年间出生的汉族少女，姑父并未将馨儿考虑在内。”
　　什么星异光？是说我穿来时大白天的那道闪电？白天怎么会有星光？这些人好不讲科学。不知道21世纪的科学院有没有好好研究下那道光，到底是闪电还是不明飞行物什么的。
　　“嗯。”十三语气略带深沉，“如此甚好，在来年正月十六馨儿入府之前我们一定要小心，切莫让萨满法师与馨儿见面，也不能让笑尘和尚、清远老道士见到她。”十三说，“这是为了馨儿，也是为了你我。”
　　什么将和尚、道士、萨满，这是三个不相干的宗教联系起来了？难道就是那个预言？都昏了头了吗？我才是那个能预知未来的人好不好？历史上大清朝哪里有汉女皇后？除非我穿到并行空间里头了！
　　“主敬明白，如果真的是馨儿，那皇上为防节外生枝怕是要设法将馨儿收入后宫的。”
　　大哥的话让我直冒冷汗，嫁给康熙老爹？那我宁愿去给十三当侍妾，嫁给十三貌似是最稳妥的，我心中的一丝不甘是源自十四，我神游太虚回来，听十三愤愤的说：
　　“我才回到京里，第一天散了朝十四就跟我要人！”
　　十四去跟十三要我了？心里的幸福感还未及荡漾全身，就被大哥的话给浇了盆冷水。
　　“他对馨儿的兴趣，怕也是七色石引起的······”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真个的是色迷心窍了！历史证明他是多么想获取那个皇位！可想为了皇位，哪怕那七色石的传说只是有万一的可能，他也会将我设法弄到手的呀！十四突来的温柔，十三对我无意却不肯退亲，四爷的暧昧······七色石！皇后预言！我只是他们权势之争里一颗平添胜算的砝码！
　　我扭头退出去，在十三贴身太监和侍卫诧异的目光和呼唤中跑出书房，我拼命的跑着，跑回到桂香苑把自己关了起来，让小园守着，三天三夜没有出门。
　　“那天我和十三爷的谈话你听到多少？”
　　三天后，我的心情渐趋平静，大哥便找我谈话。我沉默不语。
　　“全听到了？”大哥猜测道。我依旧不肯出声。
　　“现在，尽快将你嫁入十三爷府上是最为稳妥的，不然若十四爷动了争你的念头，莫不说对十三爷和十四爷在皇上心目中有多坏的影响，馨儿你也怕会难保性命。”
　　我心里苦笑，大哥，你亲妹妹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怕是永远排在你效忠的十三爷之后！
　　“亦或，你可愿皇上将咱钱家抬籍，把你收入后宫？”
　　我哭了，拼命摇头。
　　“好了，别摇了！”大哥扶住我的肩膀，温柔的看着我，眼里夹杂着不忍，“那十三爷或十四爷那里······如若，你真的那么喜欢十四爷，大哥去对十三爷说说······”
　　“我决不嫁十四爷！”我抹了把眼泪，斩钉截铁的看着大哥，他怔住。
　　“你？”
　　“我喜欢十四爷，所以我决不嫁他！因为我忍受不了他府上老婆们跟我挣一个他，忍受不了他将所谓的‘恩宠’以任何理由和接口分给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忍受不了亲眼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大哥看着我，目瞪口呆。
　　“馨儿······”
　　“大哥，我不知道那些先知们都有些什么本事，但馨儿知道那个皇后预言是不可能实现的！”
　　大哥听了我这话更加惊讶，但思量了一阵子，又好似明白了。笑道：“我也是不信的。你到底是我们钱家的女儿，我们钱家人书读的多，偏都是不信邪的。”
　　“所以请大哥转告十三爷，他即便是娶了我，也做不成皇帝！”
　　“馨儿！”大哥听了我的话，十分愤怒。
　　“如若这样他还愿意娶馨儿，那馨儿就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