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与飞鱼》叆雪霏霏

10、4648区10

　　“咚咚咚——例行检查！”

　　厉默星翻了个身，不情愿地睁开眼，照明灯基本关了，只亮了两个床头灯，厉默星拉被子把腿盖上，“外面什么鬼？”

　　赫菲已经换上他自己的衣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窗外夜景，“好像是在例行检查。”

　　厉默星睡得后脑勺的头发都炸起来了，“我把这事忘了，按照流民局的规定，每周的一三五例行检查，要做一下面部识别，看看有没有通缉犯什么的，听说流民局靠这个拿了不少悬赏金。”

　　厉默星马上看向赫菲，“隐虎特战队失踪后，卡里洛有没有对外公布你的照片？”

　　赫菲单手托着脸靠在沙发上，“应该没有大范围公布，但是蚯蚓已经追着要抓我回去领赏金了，应该是局部通缉，不排除已经录入系统。”

　　厉默星抓抓后脑勺炸毛的头发，不停地叹气，听外面的动静已经查到隔壁房间了，以防万一，怎么也得糊弄过去，厉默星看到床头柜竟然放了一盒面膜，厉默星撕开面膜包装，拎着湿哒哒的面膜往赫菲脸上一糊，赫菲被冰得差点一拳把厉默星抡飞了，“你干什么！”

　　厉默星继续往赫菲脸上糊面膜，“当然是应对检查，万一你已经被录入系统，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咚咚咚！例行检查！”

　　厉默星又抹了两把面膜液，“等一下！”

　　厉默星手上黏糊糊的，太粘稠了，这种面膜肯定不容易吸收，厉默星打开门，手持镭射枪的检查人员穿着青灰色的防护服，戴了头盔和防毒面罩，真是全副武装啊。

　　检查人员拿起扫描仪对着厉默星的脸扫了一下，“不是两个人，另外一个人呢。”

　　厉默星，“老婆过来，到你了。”

　　赫菲顶着面膜走过来，厉默星一看这张歪歪扭扭的面膜差点笑出声，位置贴错了，嘴和鼻子那块贴眼睛上去了，以至于赫菲现在的样子滑稽的不得了。

　　检查人员一看赫菲那么大个头，还被叫老婆，还贴面膜，鸡皮疙瘩要掉一地，拿着扫描仪装模作样地扫了一下，赶紧去下一个房间。

　　厉默星撇撇嘴，关上门，“今晚检查过应该就不检查了。”

　　赫菲嫌弃地扯掉面膜丢垃圾桶里，赶紧去卫生间去洗洗脸，“你不是说一三五吗，今天星期三，星期五还要检查。”

　　厉默星一拍脑门，“唉，也不能次次都这么蒙混过去，我们得想点办法，等明天我们找地方买个假的面部识别信息，让他们上传到信息数据库就行了，饿了，先去吃饭。”

　　赫菲指着床头的电话说，“可以打电话让他们送上来。”

　　厉默星拨通了服务台的电话，“你好，一份火腿炒饭，外加一份烤鸭，你要吃什么？”

　　赫菲抬了下眼皮，“面。”

　　厉默星，“再来一份意大利面，要大份，还有…还有海鲜汤，别放虾皮，一瓶威士忌，加冰，送到8923号房间。”

　　赫菲听着厉默星噼里啪啦地点菜，默默拿起玻璃圆桌上的菜单，“一份海鲜汤要123卢昂，什么做的要123卢昂。”4648区平民的日均伙食费只有8卢昂，人均日收入不到12卢昂，理想城平民窟一天的救助费还20卢昂呢。但是在地下城，一碗海鲜汤能卖到123卢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真天上地下。

　　厉默星躺在床上，人类迎来胜利后并没有比大地震之前过得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还面临各种病毒感染和战争威胁。

　　厉默星坐起来，“伙食费也要另算，出去记得一起还我。”

　　赫菲放下菜单，“可不是我要点这么贵的饭。”

　　“你……”厉默星摆摆手，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夜景虽然好，但是你看那些飞来飞去的监视机器人，不一定是流民局的，也可能是情报贩子放出来收集情报的，尤其在逃通缉犯，被捕捉到消息很快就会被卖出去。”

　　赫菲倒是不在意，“你对这里熟悉，想要找到隐虎特战队，必须先打探他们的消息，所以我们也得从情报贩子手上买情报。”

　　厉默星，“你想的太简单，隐虎特战队的行踪现在是大热，但凡有一点儿消息媒体会不知道？正规媒体可能不知道，但是黑媒绝对会第一时间拿到手。”

　　黑媒是现世界信息网里的最大地下媒体，他们经常爆一些不为人知的丑闻，政客的桃色新闻都是他们第一时间爆出来的，还有一些秘密的军事行动，不管是乌托邦还是理想城都对黑媒恨得牙痒痒，因为他们的报道搞得好几次军事行动都被迫取消。

　　赫菲，“那我们要从哪里获取隐虎特战的消息？”

　　厉默星打了个响指，“隐虎是大热消息，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会引爆现在的社交媒体，目前就连黑媒都没爆出来，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但是…你不是说隐虎特战队潜入凛冬交易区夺走了水心石，我们可以打听打听水心石的事儿。”

　　赫菲自叹不如，拍拍手，“迂回路线，你还真聪明。”

　　门铃响了，应该是他们订的餐来了，厉默星去开门，“你应该庆幸碰上我这么聪明的合伙人。”

　　开门，一头仿真大白熊机器人站在厉默星跟前，厉默星拍拍大白熊的肚皮，大白熊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大肚皮打开，厉默星端出食盒，又拍了拍大白熊的肚皮，大白熊的肚皮盖子合上，开始语音播报，“送餐机器人白熊06送餐完毕，若您的菜品有遗漏请致电服务台为您补发，您对本次服务满意请给个好评。”

　　厉默星看着大白熊转头离开，满头问号，“它一个机器人，给好评有啥用？”

　　赫菲无语地摇摇头，“算入业绩考核吧。”

　　厉默星头一次听说机器人还有业绩考核的，“算了，吃饭。”

　　不大不小的圆玻璃餐桌，海鲜汤的大碗就占了一半的空间，厉默星拿勺子往汤碗一抵，刚好没过勺子头，“汤碗的量都比汤多吧，还卖123卢昂，奸商。”

　　赫菲吃饭的时候很安静，闷头吃饭，“看菜单上的例图也知道肯定挂羊头卖狗肉。”

　　厉默星气得一口半条鸭腿，“过分了。”

　　电视机还开着，时事新闻播报：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地下城米诺斯7号监狱发生暴动，九名S级重刑犯潜逃，造成十一名狱警重伤，八人死亡，地下城武装部发出紧急逮捕令，请所有地下城居民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外出，更不要收留陌生人，因为米诺斯7号监狱S级重刑犯潜逃，地下城所有进出口紧急关闭，开放时间不明，请地下城所有居民做好防护准备。

　　厉默星瞪大了眼睛，拿着鸭骨头指着电视上在逃重刑犯的照片大喊，“啊啊——暂时关闭，那我们不也出不去了。”

　　赫菲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机，低头继续吃，“你的钱够吃到开门的那一天吗？”

　　厉默星，“……民以食为天，你说道点子上了，但我还是有点经济实力的，你别忘了还我饭钱。”

　　赫菲，“我记性不好，你记得就行。”

　　听赫菲这口气，出去了也不像能还得起的样子，厉默星叹气，来一趟4648区真是做了一桩亏本买卖，不过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亏本就亏本吧，好歹自己还有房子和存款。

　　第二天，厉默星睡到了自然醒，还是哪儿都疼，做了一整晚的梦累得脑子疼，厉默星迷迷糊糊爬起来，闭着眼，弯着腰，还耷拉着手，跟感染了地心病毒的异化人一样，“水，水呢？”

　　好像撞到了什么，感觉不疼，厉默星丧气地抬头，赫菲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他，血红的眼睛有几分不明所以的意味，厉默星半睁着眼，脑子还混沌着呢，摸摸额头，“兄弟，房间够宽敞，你不用故意站我跟前，等着被我撞吧？”

　　赫菲晃了晃手里的水杯，“哼哼唧唧喊渴，又不起来喝，一直哼唧，吵得我也睡不着。”

　　厉默星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太困了确实不想睁眼，不客气地接过水杯灌下去，马上苦起来一张脸，“这水哪来的？”房间里也没有饮水机，要喝还得现用电热茶壶烧。

　　赫菲指了指半开着的洗手间门，“洗手台接的，还温的。”

　　厉默星不知道该不该把杯子拍在赫菲脸上，“你觉得能喝吗？”

　　“为什么不能，昨晚半夜我就喝了，不冷不热，口感还行。”

　　厉默星，“……”算了，不能指望一个在4648区长大的人能有多正常的生活经历，毕竟在4648区走在路上都可能被炸死了。

　　赫菲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和昨晚一样的夜景，地下城没有白昼，只能通过看时间来确定是否到白天了。

　　对面楼的蓝色灯光还亮着，楼下的巡逻机器人明显增多了，厉默星掰着手指头，“在逃的九个通缉犯悬赏金是多少？”

　　赫菲，“一人一百万卢昂。”

　　“一百万？你的悬赏金有一百万吗？”

　　赫菲，“有，不过是梦币，折算成卢昂也就五十万。”

　　厉默星惊呆了，“你不是S+高危实验体，怎么这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