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五岁是太后》云慕纱

25、寻踪

　　入住安戈镇的这些时日，唐于辰与玉衡便找到安戈镇的知府赵坤，赵坤哪敢怠慢一听这消息连忙派人去寻。而派的人几乎踏遍了镇上的大街小巷，一门心思追查白夫子的踪迹。
　　几番打探下来，有用的讯息不过两条。
　　其一，那日参与投票的皆是镇上有头有脸的商贾，问及缘由，竟都称白夫子曾登门授课，言语间对其颇为赞赏，可问及细节却说不清楚。可唐于辰听了这话，眉头却始终拧着，沉声道：“仅仅因为在商贾之家授过课，又怎会如此轻易获得高票入选宫中夫子？此事太过蹊跷，怕是没这么简单。”
　　其二，便是关于白夫子的家事。传闻他家中有一妻一女，女婿已多月未曾露面，妻子更是患哮喘多年，缠绵病榻，他却极少归家探望。最让人在意的是，入宫前白夫子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剂药方，声称能根治妻子的哮喘，只是药方上的药材皆是珍稀之物，耗费甚巨，寻常人家根本无力承担。“想必是这昂贵的药材，逼得他不得不设法筹银。”唐于辰摩挲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只是线索到这里便断了，终究要从这药方的来源查起。”
　　他们在镇上调查三日，终于寻到了那家街角巷尾的小药店。
　　门板半朽的店里，药香混着潮湿的霉味缠在鼻尖，唐于辰迈步上前，靴底碾过地上散落的干枯药渣，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目光落在柜台后缩着的老板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听说白夫子府上的哮喘药方，是从你这得的？”
　　药店老板见来的两人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暗纹令牌在昏光里泛着冷光，本就蜡黄的脸霎时没了血色，双手死死攥着桌沿，指节泛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椅上。
　　“大、大人冤枉！药方……那药方是一个姑娘给的”
　　他哪里敢说实话，当初不过是想借着磨狼毒叶的药粉赚些不义之财，如今见这两位一看便不好惹的大人找上门，定然是那权贵给的的狼毒叶出了岔子。他既不敢隐瞒药方的事，又怕得罪镇上权贵对外说出那狼毒叶的存在，此前他已经说错一次，侥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这次不能再多说，只能编造谎言，将一切推到一个陌生姑娘身上。只要能拖延些时间，等这两位大人去追查那姑娘的踪迹，他便能趁机收拾东西逃离安戈镇，躲过这场祸事。
　　“姑娘？”唐于辰眉头骤然拧紧，眼底满是疑惑，莫非是白夫子的妻女？
　　玉衡心头却是猛地一跳，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会是那个人吗？于是转身对吓得魂不守舍的老板道：“取白纸笔墨来。”
　　老板哪敢耽搁，连滚带爬地从柜台后绕出来，片刻后抱着一叠糙纸和一支毫笔跑回来，双手奉上时，指尖还在不停发抖。
　　玉衡接过纸笔，将白纸平铺在积了薄尘的柜面上，手腕轻转，笔毫蘸饱了墨，笔尖落在纸上时却稳得惊人。“那姑娘长什么样？眉眼、身形、衣着。”他目光落在纸上，语气依旧冷淡，却带着几分不容错漏的细致。
　　老板定了定神，努力回想那日的情形，声音依旧发颤，却比刚才清晰了些：“那姑娘看着十二三岁的模样，眉眼生得清秀，眼睛很亮，鼻梁小巧，嘴唇是淡粉色，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穿一身淡青色衣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花纹，看着温温柔柔的……像个邻家的姑娘似的”
　　玉衡笔尖不停，随着老板的描述，一道眉眼渐渐在纸上勾勒成形。他丹青本就极佳，寥寥几笔便勾出姑娘的轮廓，眉梢的柔和弧度、眼底藏不住的清亮，都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就站在眼前。那双清亮如溪的眼眸，笑起来时弯成月牙的眼角，分明就是按照老板的描述加上记忆里花甜的模样画的，可他不敢贸然笃定，只压下心头翻涌的波澜待最后一笔落下，他抬手将纸推到老板面前：“是这样？”
　　老板探头一看，眼睛猛地睁大，连连点头，脸上竟露出几分惊叹：“是！就是这样！公子好丹青啊，画得跟真人一模一样！”他顿了顿，又急忙补充道，“跟她同行的还有个女子，手持一柄银剑，剑鞘上刻着云纹，看着比她年长几岁，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得很。”
　　“手持银剑？”唐于辰瞳孔骤然收缩，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狂喜瞬间冲遍全身。他们找了花甜这么久，如今查案到此镇追查线索，没想到竟在此处有了突破！他一把抓住老板的胳膊，力道之大让老板痛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喊疼，只听见唐于辰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你确定是这两位姑娘？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可知道住在何处？”
　　花甜身边跟着的，不正是手持银剑的清韵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花甜竟也在这安戈镇之中！喜悦像是潮水般将他淹没，连指尖都在微微发烫，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全然没注意到老板疼得扭曲的脸。
　　老板被他抓得胳膊生疼，连忙摆手：“大人松手……小的不知啊！她们出了药房就往东边走了，没说住在哪里，小的实在不清楚……”
　　唐于辰这才松开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柜台，脸上依旧带着难掩的笑意。这几日的奔波总算虽然案子没有头绪，但能找到花甜也总算没白费，只要顺着东边的方向找，总有寻到花甜的一日，就算翻遍整个唐国也值得。

作者有话说

　　花甜：哪里来的锅竟敢甩在本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