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停云Sherley

2、后记

　　天光微亮，也许是清晨——但，只是也许。
　　肖泽缓缓地睁开眼，意识像被晨雾包裹，朦胧而模糊。
　　阳光透过高层建筑的窗户，刺破室内昏暗，在他的视网膜上投下一片刺目的光斑。
　　本能地，肖泽抬起手臂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光芒。他试图回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记忆像是被切割的片段，无法拼凑成完整。
　　只记得些许零星的影像：夜晚的霓虹、喧嚣的人群。刹那间，他感到一阵眩晕，也许是因为突然的高度变化，也许是因为记忆的断层。
　　“你，还记得这里吗？”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几乎要穿透肖泽的耳膜。
　　“记得。”肖泽神情似乎有些黯淡，“这是子墨第一次捡到我的地方。”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的。”声音仿佛带了些讽刺。
　　“——自然是不能忘的。”
　　四周的一切显得格外寂静，肖泽的头深深地埋在双手之间，肩膀微微颤抖，眼里闪过的每一帧画面都带着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他心里。
　　无意间的转头，肖泽心跳几乎停止。在窗边，一个背影，那轮廓、那姿态，像极了萧子墨——不，他就是萧子墨。
　　也许是听到肖泽逐渐加快的心跳，那人蓦然回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庞冲他一笑。
　　他的心脏猛地抽动，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沸腾。
　　肖泽的眼睛瞬间亮起，脚像是被某种力量驱动，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奔跑着冲向窗边。
　　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窗边，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玻璃的那一刻，萧子墨却像被阵风吹散的烟雾，不见了踪影。他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身体慢慢地滑落，如同被抽出骨头一般，贴在窗边的墙壁。
　　“你为何不看看窗外？”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仿佛被瞬间拧上发条，肖泽猛地跃起，大步跑向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席卷而来的冷风，穿透他的衣衫，如同一剂强效的清醒剂。
　　“子墨！”低头一望，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楼下。
　　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肖泽急急飞奔而下，“子墨？子墨？！哥！”
　　——无人应答。
　　一圈又一圈的寻找，一遍又一遍的祈祷，萧子墨依旧不见踪影。
　　楼梯间，脚步声在肖泽耳后回荡，楼梯在他脚下迅速后退，毫无减速的冲到窗边，“哥？哥？！哥！”
　　半悬在空中，再一次，肖泽看到楼下正冲他笑的灿烂的萧子墨。
　　“哥，等等，我很快就来！”
　　“咚咚——”
　　肖泽的心跳在胸腔中急速地跳动着，仿佛是战场上的鼓点，催促着他加快步伐。
　　也许是命运弄人，萧子墨再一次消失在了楼下。
　　“咚咚——”
　　肖泽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急促而有力，像在和时间赛跑。
　　“哥——”
　　结果，依旧是预料之中。
　　“滴滴嗒嗒……”分针转个不停，不知循环多少个来回，肖泽绝望般瘫倒在地，“哥啊，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了，对不起——”
　　“你哥不想见你？”那道声音又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有没有可能是你哥哥等你等的太久了呢？”
　　“对啊，哥等我太久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咚咚咚——”跌跌撞撞砸向窗边。
　　楼下，萧子墨正微笑着望向他，，一反常态张开双臂，温柔道，“小泽——”
　　就像小时候接赖在树上不愿下来的肖泽一样，不由的，他感到一阵眩晕，自己仿佛即将陷入虚幻的漩涡。
　　“小泽，到哥哥这里来——”
　　“哥——”
　　意识之外，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夕阳下，一道残影划过窗外。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