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课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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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今天，阮辞对他所在这个学院最不理解的是，不同一个系，到底为什么要一起听课呢？
虽然说是艺术大学，但是最基本的语数外物化，还是要学的，唉声叹气也逃不过初三开始的魔爪。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窗外不停，云雨演绎着一番即将落幕的戏，衬得教室更加寂静，女教师在用粉笔书写的每笔每画都清晰可闻
今天阮大教授被迫和文学院一起听了节艺术理论课，授课教师是沈离清的徒弟。看着板书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有点枯燥，旁边文学系谈渊已经有点瞌睡，当然也可能是天气的奏效。
沈离清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这个徒弟，毕竟当初也是齐顺之给他强塞过来的。以至于他几乎没抬头看过黑板。
如果不是陈露喊，他连课都不会来听。难得的是他今天心情不错，倒也好回忆一下高中的专业。
沈离清高一跳级，高二在唐婉的逼迫下放弃了数理，转头猛攻文学，顺便考了雅思和A-LEVEI，大概是天赋型的高材生。大二之后看着唐婉一次一次带客户回家，不能像高中一样摔门就走，却也没了小时候的恐惧，留了几次的录音，在所谓母亲的瞳孔里渐行渐远，最后学了艺术，也没再回过家。
今年的雨季似乎格外短暂，接连下了几天雨后的长空一碧如洗，金光透过云隙缓缓洒下，并未分给空气多少暖流，只是有些刺眼。
沈离清目光从窗外移开，隐约感觉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微乎其微的动作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一回头，看见旁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以及面无表情听课的阮大教授僵住的身体。沈离清愣了一下，他们有这么熟了吗？
拿着记录版的阮辞不敢回头看人，他觉得高材生应该是走神了，本着提醒的心去喊他，却觉得好似没有那个必要，最后变化成了轻轻的小动作，扯完才发现，好像，有点冒昧了。
但沈离清看上去没注意到，他想。
讲台上的老师让学生巩固基础，抽背的篇目不过是出师表，陈情表，兰亭集序一类的，一目了然的杂。
台下听取艺术生叹息一片，很难不共情，虽然是初高中的诗词，但能记得的也是少数。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下一句”带着方框眼镜的女老师不紧不慢的点人。阮辞有点条件反射，他的语文老师貌似也是这样的性格。他记得齐顺之说，这老师姓李，学生虽然不爱上文学课，但跟她关系倒是不错，大多都开玩笑的喊她木子，性格和讲课风格倒是半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不到3分钟，一句出师表而已，就站了一整列的人。
台上的老师说轻轻推了推眼镜框，悠悠念出了下一句诗：“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
阮辞心里默念着：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他觉得这是不是太简单了。十几秒后，大教授眼前竖起了一道人形屏风。师北艺大好歹也是个文艺兼修的学校。这是养了一群会艺术的弱智吗？
大概老师也是这样想的，对着站着的大半个班，下了杀手锏——每个人的学习生涯总是必不可少的罚抄。虽然艺大主攻艺术，但说的也都是文化课在高中排上年级前200的学生，现在估计是有点忘本了。
阮辞心里觉得好笑，碍于身份又不能笑出来，不经意似的歪了歪头，恰好撇到沈离清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可能是教学时间长了，这人好似能感受到人的目光。
他先是在教室里站着的人群看了一眼，键盘一个女生飞快的转过头去。虽然不再比从前的年少无知，但青春的悸动永远是藏不住的，哪怕只有一点，也会在某个瞬间被捕捉，看透。
随即，他又微微转头，对上阮辞略带诧异的目光。几秒钟的光景，沈离清率先收回了视线。他很想问问阮教授为什么要看着自己，又觉得不太合适。
阮辞心里有些慌，他不是大学痴于男颜的女生，不经意的注目被人发现，沈离清该不会因为他是同性恋吧？贸然解释又显得掩耳盗铃。
仔细想来，从少年时期对感情有了懵懂的认知，他好像…真的没对异性有过好感，当然也没有同性。只是不算上初中一个重重叠叠模糊不清的背影。
说来的确记不太清了，和那个人交杂的，是刺目横夺的白光，汽车的最后一声鸣笛，雨水冲刷过一切的马路。
“阮教授，阮教授。”下课后一排老师全都出了教室的门。阮辞刚走进走廊便被人叫住。
穿过绿叶的光照在单薄的衬衫上留下点点斑痕，阮辞闻言回眸。
一个看着很乖的男生站在面前，菲薄的双唇破坏了原本文艺的长相，让期间掺杂了几分刻薄。阮辞还没开口，男孩紧跟着问：“教授，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阮辞微微挑眉，不着痕迹的勾了下嘴角，克制着语气里的纳闷，挑了最正常的问题：“你认识我？”面前人点头道：“我上过您的课。”阮辞着实没什么印象，他连同事都还没认全，更不用说学生了。
作为老师不能有绯闻，阮辞也没有兴趣搞师生恋，对于女同学的搭讪直接拒绝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于男生，思来想去也的确没什么推脱的好借口。只得糊弄过去：“我平常不看信息，也不发动态。”语气里的不容反抗即使放在这么委婉的话上也极其明显。哪知对方勾唇一笑：“没事教授，我只是想您有空时可以给我些指导。”
很久没人这么执着的追着他要联系方式了，而这个理由竟让阮辞也不好推脱。只好不情愿的调出不常用的小号让对方扫码。
男孩褪去刚刚的镇定，惊喜而惶恐的说了声谢谢，便飞快的跑下楼梯，顶着烈阳的照耀向对面宿舍楼跑去。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沈离清一行老师们不知所踪，大概是去档建交分析报告了，其中几个听满八节课的应该加急赶PPT了。
师北艺大建校来便有个规矩。
自家老师在本校听课，每听一节课交一份报告，八节课总结为一个PPT，轮流在质检大会上讲，不论水不水，赶完这个活儿三个月内都不再有听课的任务，负担就像初中生突然没了早八，减轻了不少。
阮辞刚刚来校，又恰巧赶上艺术节，便直接跳了一轮，从新的一批开始，今天刚刚听了一节课，还有七节等着他挑。
跟沈离清和江祁绪不同，阮辞不是那种喜欢早早结工的人，大教授选择了一个让领导脸绿的方式：两天听一节课。
这让两天听完所有课的江小助理吓得不轻，他觉得自己的上司未免太狂妄了。
但奈何不了阮教授心态良好，回办公室的路上还带上了耳机，这大概是当老师最好的放松剂。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课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