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
太宰有很多JK一样的举动，偏偏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他会在开心的时候翘手指，疑惑的时候歪脑袋。找国木田帮忙的时候身体贴上去抓着肩膀不断晃动，需要敦的时候又双手合十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好像不会把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他有很多小动作。
侦探社的人任由他肆意贴近，就像对待一只小猫。猫咪是液体，太宰在沙发上流动；猫咪会捣乱，太宰理直气壮地捉弄他们。
猫咪也会撒娇。
拉长着声音，黏黏糊糊的语调，故意说错字，音调起起伏伏，开口像唱歌一样。
让人脑袋昏沉总是招架不住，反应过来时就已经顺着他的想法走很远了。回头只看到恶作剧成功的太宰在偷笑，被发现了就故作无辜地看着你。
他是惹人生气发狂的高手，踩在底线来回摩擦。
但是一切都很可爱，犹如试探着打破水杯的猫。
完全生气不起来了呢。中岛敦看着国木田放下手中的太宰想。
太宰被放下也没有识趣地见好就收，一步一步跟在国木田后面探着脑袋笑嘻嘻询问。
“国木田君国木田君～你还在生气吗？”
太宰俏皮地惦着脚尖。
“没办法，面对美好女性的邀请，我总是拒绝不了呢。”
太宰捧着脸害羞。
“所以不要生气气嘛～我会很快回来完成工作的。”
太宰摇晃着国木田。
又来了，侦探社的人都不由得思考，这种高中女子式举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
“太宰，你能不能不要撒娇了？”国木田终于捏了眉头无奈地说道，“而且你的工作也总是让敦完成吧？”
“欸，我明明没有撒娇～”太宰直接忽视后一个问题。
所有人陷入一阵沉默。
太宰难以置信地看他们，忍不住嚷嚷，“我不是在很正常地说话吗？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不，不正常。
太宰眨眨眼，读懂了他们眼中的质疑，故作委屈，“可是我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啊？”
周围的……人？
“不是你们啦！”太宰笑眯眯摆手。
□□时，早些时候与他同龄的只有爱丽丝，森鸥外又是个没节操的大人，总是毫不顾忌地在太宰面前展现自己的特殊癖好，举着新买的小洋裙黏黏糊糊地劝诱爱丽丝换上。
“爱丽丝酱～”
“林太郎是变态！”
爱丽丝不理会森先生给他选的小洋裙，却总是举着好几条自己的裙子展现在太宰面前，让太宰挑选哪一个更漂亮。
太宰随意指了一条，爱丽丝便幽幽地说：“太宰的品味和森先生一样糟糕。”
太宰：……
可以骂他没有对于女性裙装的审美，但不能将他和森先生比在一起。
太宰于是被激起战意，苦苦研究了许久当下留下的裙摆样式，顺便还学习了各类女性饰品与香水款式，就为下一次爱丽丝询问的时候能狠狠压森先生一头。
性情本来就足够细腻，对人们细微的情绪变化敏锐至极，再加上红叶大姐的礼仪教导，太宰就这样从一窍不通的直男变成女性情感专家，性情也越来越与女性靠近，愈发嫌弃粗鲁只会暴力的男性。
被嫌弃的下属们欲哭无泪。
被针对的中也：？？？
太宰甚至还从尾崎红叶学到了女性特有的优雅，时常露出大和抚子式的微笑。冰冷的神情多了些温婉，平日里严厉的训斥下总是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被批评的下属一边为他身上浓郁的黑暗气息感到害怕，一边又为偶尔透露出的温柔而着迷。忍不住走神，想着太宰先生总是在矛盾中表现出致命的吸引力。
他与港口黑手党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矜贵的同时又不在乎，微笑的同时又手段恐怖。
然后走神的他就被太宰狠狠扇了一巴掌。
只扇一巴掌都是恩赐了，首领的指示下，对太宰先生不敬的人会被关进地牢。
太宰先生不轻不重地警告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却也没更多的惩罚，只是厌倦地转身离开。
那时太宰最亲近的人中有两位女性，他走在她们当中毫无违和。
更别说年岁较长之后，愈发在女人中间周旋。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优秀女性，太宰被吸引的同时也被潜移默化影响着。
太宰向来善于从他人身上模仿行为，这个人本身就是他人的地狱合集。甜美、魅惑、清冷、纯真……曾经在女性身上表现出的特质，逐渐转移到他身上，让他在无聊的世间多了点乐趣。
他享受这场模仿大戏。却没能阻止其不渗透本性。
于是侦探社的人都知道，太宰身上有二重性。
他可以变得强大可靠，也可以装作柔弱可怜。他面对你的状态，反应出你喜欢什么角色。
“现在我在别人面前的样子，就是那个人理想恋人的样子哦～”太宰又捂着心口叹息，“毕竟即使是我，也不希望总是被人讨厌的嘛。”
“欸，是这样吗？”敦惊讶，想了想太宰在自己面前总是不着调，遇到危险时却又无比可靠，还总是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为他鼓劲。
“太宰先生真是会玩弄人心呢。”敦不由得感叹，尚未成熟的少年面临这种话题总是如此单纯。
“欸，这样就是玩弄人心吗？”曾有过“操心师”称号的太宰感到有些好笑。
“因为太宰先生总是以对方理想恋人的样子出现，结果又不喜欢对方，那对别人不是一种伤害吗？”
”……敦，你偶尔真是会说些我也无法回应的话呢。”
国木田看着手帐里“想要结婚的女性要求”一页，不禁悄悄折皱了，神色有些恍惚。
“诶呀，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啦！”太宰装模作样看着自己手上无形的手表，转头对敦说着，“既然如此，我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敦，你会帮我完成的吧？”
得到肯定回答后，就飞快欢乐地逃离了侦探社。
“太宰先生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呢？”中岛敦翻翻找找，看到一个与□□再次合作的计划愣住。
“欸？等一下中原先生要来吗？太宰先生不在怎么办？”中岛敦有些慌张。
国木田无奈地瞥他一眼，“都说了不要答应那家伙，待会让那位重力使下次再来吧。”
“希望不要生气才好……”
……
“哈？太宰那家伙又跑去和女性约会了？”中原中也一把拍在桌面上，敦小心看了一下发现桌子没坏，才悄悄松了口气。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别家公司做客的时我还是很有礼仪的，不会动不动就毁东西。”中也压着眉不满地看向他。
中岛敦抵抗不住中原中也的压力凝视，脑子一乱就慌不择言，“没有，没有，哈哈，话说中原先生知道太宰先生为什么总是会做一些高中女子式一样的举动吗？”
“呵，谁懂那家伙什么癖好？和我搭档的时候还总是穿女装。”
“欸—？”侦探社的人都感兴趣地看过来。
中也在众多视线投射下别扭地动了一下，回忆太宰穿女装的场景。
然后就想到太宰穿着女装色诱。
那次任务，太宰跨坐在敌方男人身上，魅惑地笑着，转眼却从裙摆内的丝袜上取出枪，抵着额头直接一枪崩了对方。
而他在角落看着，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中也也想试试吗？”太宰挑眉，笑着奚落，没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勾人。
“好啊。”
当抵住他的时候，太宰终于变了脸色，迅速想站起身，中也却一把拉住，让他整个人重重地摔下来。
“你有病啊。”太宰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变态。而中也一边痛一边感到快意，端详太宰的状态，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会闹大，便放开了手。
回想结束，中原中也再次看向侦探社众人。
“你们没有尝试让他穿上JK吗？”中也意味深长地说道，“各类女子衣也可以的哦，反正那家伙不知道穿过多少次了。”
“是那个男人吗？”与谢野脸上的神情不能说好看，阴恻恻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拿起柴刀。
“首领可说服不了他，都是他自己主动穿上的。”中也耸耸肩，“为了任务。”
……
太宰被激动的女性拉去拍了写真。
或和服，或JK，或洋裙。
太宰看了一下照片示图，脸色有些僵硬，勉强笑道，“欸，不是和小姐你一起拍照吗？”
“可是我更想看太宰一个人的照片嘛。”那位女性楚楚可怜地请求，太宰莫名感觉对方的神情有些熟悉，想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也对照着做过类似的动作。
“可是为什么是女式衣服呢？”他继续不解问道。
“因为很好奇呀，觉得太宰君就算是身穿女性的服装，也会很漂亮呢！”
太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近乎要失语了。
他也想过逃离，可是所有退路都被封锁，罪魁祸首还热切地看向他，“太宰君，你答应我的。”
太宰：……
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黑色的和服半褪，露出肩膀和背后一大片肌肤。太宰跪坐在地上，侧着脸手握着枪，半个身子隐入黑暗，一会垂眼一会又注视着镜头。
明明没有笑，晃眼一看却觉得笑意诡异。
含着血的刀刃散落在周围。
相片一页页翻过。
又看到他不顾地上四处横斜的匕首，赤着脚来到窗前，勾起丝带露出一片片沾染上胸膛的血迹。
“好棒！”陪同的小姐拍手惊喜称赞，“简直就像□□千金一样呢！”
太宰微微叹息，又拿起第二份照片，这次是普通的JK。也不知道是不是触碰了摄影师的哪个兴奋点，总是有从裙摆下端往上照的倾向。
“啧。”一只手拿过相片，女性的脸上满是不虞。得找个机会让工作室把这人辞退了。她心想，同时抱歉地对太宰说道：“非常抱歉太宰君，我没能注意到他的拍摄角度。”
“没关系哦。”太宰摇摇头。
说到底，这些在他的范畴里还算正常。还没有森先生以前偷拍的露骨。他想着。
太宰最后看向他最为熟悉的、体验过多次的洋裙。
层层叠叠的纱磨蹭着大腿，他想起第一次被森先生劝诱着穿上的时候，又密又麻的触感让他不舒服得立即脱了下来，冲着森先生大叫一声“森先生这么喜欢小洋裙，不如自己穿”就跑出了房门。
独留森先生在后面喊道：“欸—太宰回来，你还没有穿上衣服啊啊啊！”
于是他又半途折返，对着森先生不爽问道：“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呢……”森先生目光右移。
于是太宰知道他的衣服又提前被可恶的大人处理掉了，目的就是逼迫他穿上这些裙子。
太宰面无表情，“既然我的衣服不见了，森先生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吧。不是很喜欢小洋裙吗？现在你可以亲身体验了。”
森先生哭兮兮，“可是没有我的号码啊，这些都是特意为太宰君设计的……”
最后还是抵抗不住太宰眼神里赤裸裸的杀意，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衣服送来了。
被传唤的下属颤抖着手，看向首领的目光诡异。离开首领办公室后开始疯狂在手机上打字。
于是港口黑手党又流出一个传闻—首领终于从幼女癖变成炼铜癖了。
众人面对这一传闻反应不一。
中也一边震惊一边抿着嘴努力思索，在发现不管怎么计算年龄，自己都属于未成年范畴的残酷真相后，开始尽量回避首领。
红叶听到传闻的瞬间身上黑气迸发，抽出伞柄上的刀刃便恐怖地笑道：“好啊，奴家早就觉得首领的态度不对了。”然后就杀去了首领办公室。
名誉受损的森鸥外抱着自己的异能哭得老惨，“爱丽丝怎么办啊，我没有首领的威严了。”“本来也没有多少啦～”
只有太宰疑惑不解，独自一人嘟囔着：“不应该啊，女装癖才对吧。”
一想到森先生，太宰就浑身不舒坦，连忙将注意力回到现在。
“这些照片太宰君带回去吧，我有电子版就好了。”小姐笑眯眯说道，肉眼可见的满意。
三份女子写真，或甜美，或魅惑，或清纯。
太宰看了看这些照片，眨眨眼，知道上面的人真实性别是男性后，就没多大感觉了。
“没人会觉得好看的吧……”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森先生那个变态，他设想了一下认识的人女装都浑身恶寒，想必他们也一样。
大家应该最多调侃几句就散了，或许根本不会在意也说不定。
太宰慢慢确定下来。
然而当他无奈地拿着照片回到侦探社，随意丢在桌面上的时候，还是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然后大家就都看直了眼。
“这是太宰先生吗……”敦颤抖着声音问道，视线在相片和太宰身上移动，满脸不敢相信。
“嗯？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只是多了个长发而已。”
“没想到那位女性是喜欢四爱的那类人呢。”太宰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不过现在回想，对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四……四爱？”
“大概是男女位置颠倒吧。”国木田含糊解释道，瞪了一下太宰，无声地说不要给后辈过早传播这些信息。
太宰：无辜.jpg
“四爱……直美也很喜欢四爱呢～”谷崎直美在谷崎润一郎的胸口转着圈，一脸荡漾。
“太宰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照片呢？”乱步吃着零食问道。
“唔，全都烧掉？”虽然已经不会觉得是黑历史，但谁会特意留存好自己女装的照片啊？他又不是有奇怪癖好的变态。
“明天春野小姐会请清洁公司的人员过来打扫侦探社，太宰就先放着吧，跟春野说一声怎么处理就好。”乱步看了一眼太宰随口说道。
太宰也无所谓，谁处理不是处理，就算意外流落到外面，除了那几个熟人也基本没人能认出他，于是就这样答应下来。
第二天清晨，清洁公司还没到来的时候，国木田和中岛敦尴尬对望，同步的手脚僵硬收好。
中岛敦：“哈哈，国木田先生好巧啊，我来看看春野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国木田：“哈哈，我也是。”
死寂般的沉默。
“嗯？是找我么？”春野小姐突然出现在身后，打破了两人不自在的气氛，笑眯眯问道。
“好啦，太宰先生的照片在另一个抽屉哦。”
国木田和中岛敦齐顺着目光齐看过去，正好看到镜花从春野小姐指定的位置出来，抱着一堆相片，头上的呆毛动了动，缓缓走到敦面前，“给。”
“我回去又想了想，这种涉及侦探社机密的东西还是要妥善处理比较好。”国木田扶了扶眼镜，正直地为自己辩解。
“嗯？原来是这样吗？”春野小姐看向敦。
敦连忙点头，“是的，呃，要是被敌人拿到，不知道会对太宰先生做出什么样的威胁。”
镜花的呆毛晃动了一下。
“大家都很关心太宰先生呢！”春野似乎相信了这份措辞，感叹道。
“那你们处理吧，我需要把一些据说很重要的东西递给乱步先生来着，就先走啦。”春野小姐晃晃手中的密封袋，离开了。
国木田和敦对视一眼，开始互相警惕。
春野小姐走到街上，跟随乱步的指示走到那家甜品店面前。
“太慢啦春野。”乱步尝试着新出的甜品，看到春野小姐进来才缓慢抱怨。
“没办法，意外遇到国木田先生他们了。”
“一点都不意外。”乱步边说边接过春野手中的相片，有些失望：“还有零食呢？”
“社长说了，要减少这周零食都摄入量哦。所以我已经把它们收好了。”
乱步幽怨地看着他。
……
夜晚。
幽暗的小巷子里，陀思意外捡到一张照片，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运行的垃圾车，思索。
“太宰君吗……”
这么珍贵的影像，要好好保存下来才行。陀思妥耶夫斯基转身，手中的照片却被人迅速抽走。
“老鼠果然爱钻垃圾桶。”太宰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我可以让其他人随意留存，但不代表能落到你手里哦。”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又接着补充，“电子版的也删掉了呢～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老鼠的踪迹的？多亏了那位小姐，一些隐秘的气味存了下来。”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愣，缓缓笑起来，“太宰君真是狠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