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水瞳

8、逍遥天地

　　蓝荻用了二十一天，花了十八万两银子，将风月居的远晴赎了回来。对于从来没有过任何办事经验的她，这样的成绩，已经不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正面的远晴。
　　还是一身鹅黄的衣裳，眉疏目朗，没有十分的美貌，却有十二分的风致，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副水墨山水，宁静致远，写意风流。
　　我心中赞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随手将桌上墨竹先生送我的书交给她，问道：“姐姐看这人写的字如何？”
　　远晴接过书，面上微微吃了一惊，只道：“看这笔法，莫不是墨竹先生的真迹？只是行笔似乎稍嫌稚嫩，这莫非是先生幼年所书？”
　　我拍手：“姐姐果然好眼力！那姐姐再看看这几个字又怎样？”
　　我将方才自己写的字给她看。
　　远晴美目一扫，淡淡说道：“毫无章法。”
　　“姐姐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我拿过自己被贬的一无是处的字，微笑，“梓澈这几个字，叫姐姐见笑了，久闻姐姐书法了得，不知是否愿意指点梓澈一二。”
　　远晴垂首：“指点不敢当。远晴现下是少爷的人，但有吩咐，不敢不从。”
　　“那姐姐就先跟蓝姐姐住一起吧，我练字时，再叫你过来。”我说。
　　“是。”平静的回答，从容淡定，不见悲喜。
　　“风尘中竟有这样的奇女子！”远晴离去后，裘正楠叹息。
　　“也只要风尘中，才历练的出真正传奇的女子。”我也叹息。
　　“这位姑娘，少爷不会只让她做个教书识字的先生吧？”裘正楠问。
　　我微微一笑：“老实说，这位远晴姑娘真是比我意料中要出色的多，如何让这颗蒙尘的珍珠真正发光，我可要好好想一想。”

　　有了前面的经验，蓝荻为怜月赎身，只用了十一天，十万两。
　　“少爷，怜月自幼与妹妹惜月相依为命，求少爷也为妹妹赎身吧！怜月愿以死报答少爷的大恩大德！”一见面，怜月就扑倒在我面前，泪流满面。
　　我怜惜的为她拭去眼泪：“美女姐姐快别哭了，否则我也要跟着流泪了。不瞒姐姐说，单是为姐姐一个人赎身，我就已经向父兄费尽了口舌。姐姐也知道，花家虽然有些钱，但毕竟也是做生意的，就是行善积德，也有个限度。”
　　“怜月明白少爷的难处，但怜月姐妹不会让少爷白花钱的，我们愿意为少爷做任何事！”怜月苦苦哀求。
　　我故作为难的想了想，道：“这样吧，姐姐，裘大哥最近买了些女孩子，正好缺一个人教她们音律，不如姐姐过去教一下。如果姐姐做的好，我再跟爹爹央求一下，把惜月姐姐一起赎了来。”
　　“是，谢谢少爷，怜月一定好好做。”怜月立刻磕头道谢。
　　我把怜月也安排在了蓝荻的落霞阁。
　　“少爷，您一早就打算为她们姐妹二人赎身的吧？为何现下只赎一人？”蓝荻问。
　　我笑笑，问裘正楠：“你说呢？”
　　裘正楠也笑：“这姐妹二人，号称花城双姝，一起赎的话，每人十万，得花二十万两。可如果先赎一人，另外一个没了姐妹的帮衬，身价自然就跌了，过几个月咱们再去赎，恐怕六七万就够了。”
　　“那为何少爷先赎的是怜月呢？”蓝荻又问。
　　确实，虽然这双胞姐妹容貌相似，但无论心计还是才智，都是妹妹惜月更胜一筹。
　　我笑了笑：“姐姐说如果今天你带回来的是惜月，她会这么顺服么？”
　　这两人姐妹情深，掌握了一个，另外一个自然也就成了囊中之物。所以，我只要掌握了怜月，那难搞的妹妹，就叫她自己的姐姐去驯服吧！

　　“少爷，君姑娘是朝廷记录在案的官妓，只能在戏院妓馆之间买卖，所以我花了十万两，将她的名字落在了‘逍遥天’的名下。”半月后，蓝荻来向我汇报。
　　逍遥天，是我为我的欢乐场取的名字。
　　我扑到她身上讨了两个大大的香吻：“姐姐，你真是太能干了。”
　　蓝荻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就习惯了我的行事作风，微笑着将我揽在怀里，对立在身后的君无心道：“君姑娘，这就是花少爷。”
　　“君无心见过少爷。”君无心冷冷行李。
　　我淡淡打量她一眼，转头对蓝荻笑道：“听说君姑娘身手不错，就让她跟着姐姐吧！姐姐身子娇贵，许多事情不要太勉强，交给君姑娘做就好。”
　　蓝荻一愣：“少爷您说真的？”
　　我笑：“姐姐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
　　蓝荻也笑了：“既然少爷说了，就这么办吧，蓝荻谢谢少爷。”
　　我吻吻她粉嫩的脸颊：“谢什么，姐姐这么美丽，就是把天上的月亮送给姐姐也不过分。好了，姐姐，我跟裘大哥商量点事情，你先带君姑娘回落霞阁休息一下吧！”
　　“叫将门出身的君姑娘做丫鬟，少爷还真是别出心裁！”裘正楠笑着说。
　　“她就是太放不开自己的出身了！人应当懂得适应环境，自尊自傲是好事，但不识时务就太傻了。”我道。
　　“那少爷打算如何驯服她呢？”
　　我笑：“先以大棒笞之，再以蜜糖诱之。”
　　“我终于明白老爷为什么这么信任少爷了”他适时送上恭维。

　　逍遥天的计划由他们几个忙着，我除了偶尔给几个意见，就整天窝在家里学医、练字，一日日数着，终于到了解禁的日子。
　　我快乐的放了几串鞭炮，带了两个小厮，直奔许府。
　　桦地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早早等在门口迎接。
　　互诉一顿衷肠，桦地领着我去见他的叔父。
　　墨竹先生看上去只得三四十岁年纪，容貌俊秀，因为常年病魔缠身，所以身形孱弱，是个典型的病美人。
　　再次看看桦地，感叹上帝的不公。有着儒雅俊秀的叔父，高大英俊的哥哥，他自己，怎么就基因突变了呢？
　　“先写几个字看看！”墨竹先生看了我两眼，吩咐道。
　　我乖乖照做。
　　墨竹先生皱了皱眉头：“十天之后再过来。”
　　我暗自腹诽了千句，却不敢说一个不字，温顺的应了。
　　正要转身离去，墨竹先生却又叫住了我，低咳了几声，说道：“就你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写篇文章，到时候一起带过来。”
　　我点头答应。

　　与桦地一起去参观他的造香场。
　　它建在许家附近的小山上，虽然简陋，却也一应俱全。桦地说，他有时为了研制一种香，会在山上一连待上十几天。
　　我不禁佩服。桦地这人，虽然心思单纯，但却相当的有毅力，只要他想做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会坚持着把他做好。
　　“桦地，你研制这么多种香，怎么不试着把它卖钱呢？”我问。
　　他笑了：“我弄这个，只是因为喜欢，从没想过要卖钱什么的。再说了，就这么些小玩意儿，能卖几个钱？”
　　“话可不能这样讲。桦地，不如我买你的香，如何？”我说。
　　“景吾，咱们是兄弟，这些香，你喜欢就随便拿去，说什么买不买的！”桦地道。
　　“不行。”我摇头，“亲兄弟还要明算帐，我怎么能白拿你的？这样，我挑些我喜欢的，每种我付你一百两，怎么样？”
　　“每种一百两？景吾，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你也不能乱花，这香，哪里值得了那么多银子？”
　　“不，桦地，我花一百两买你一种香，是希望可以买断。就是以后只要是我买的那种香，你都要把制造方法一起卖给我，而且不能再给其他任何人造这种香，怎么样？”我问。
　　桦地抓抓脑袋：“你的想法有时还真是古怪，好了，我答应你就是。”

　　桦地的造香技术还真不是盖的，每一样都叫我爱不释手，用了大半天时间，最后挑了十余种买下。
　　“咦，这是你送给柳月姐姐的那种香吧？桦地，你可以改一下味道送给我么？”我问。
　　桦地露出兴奋的光芒：“你想怎么改？”
　　我闭上眼睛，回忆Samsara的味道：“味道再淡一些，你似乎没有用水仙，少了些轻灵的感觉。玫瑰的的香味要再淡些，否则把茉莉的清幽都赶跑了。恩，还少了什么呢？为什么没有那种悠远神秘的感觉？”
　　桦地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你闻过这种香么？这简直就是我梦中想要的味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为你造出这种香！”
　　我回抱住他：“我们一起来制吧，我虽然不懂如何制香，但我可以告诉你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们当下决定，要待在这山上，直到造出我要的Samsara。

　　桦地现在是家里的大当家，他的决定，当然没有人反对，但我就没这么好命了。
　　回去转达我意见的小厮带了大哥和紫铃回来。
　　“澈儿，不要任性，跟我回家。”大哥道。
　　我扑在他身上撒娇：“大哥，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要那种香，你就答应我吧！”
　　大哥摇头：“不行，晚上见不到你，娘会担心的。”
　　“那你跟娘说我在许家做客不就好了。”我道。
　　“那也不行，这荒郊野外，太不安全了。”大哥说。
　　我摇摇大哥的手：“大哥，桦地的功夫很好的，要不你再派两个人过来保护我不就行了。”
　　“花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景吾的安全。”桦地也道。
　　可大哥还是怎么都不同意。
　　我立刻用眼神向紫铃求救。
　　紫铃笑的诡异，我明白他的意思，要他帮忙，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我点点头，谅他也不敢提出太过分的条件。
　　协议达成，紫铃走向大哥：“梓轩，家里的东西我差不多都已经教完了，正打算带澈儿出来几天，既然他这么想留在这里，你就答应了吧，反正有我在，他的安全不成问题。”
　　大哥皱眉：“你能保证寸步不离的保护澈儿？”
　　紫铃郑重的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