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风流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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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与朕谈生意？”商九挑眉，“花卿果然是花家人呐！不过，于朕而言，倒不失为一个新鲜体验，花卿但说无妨。”
“谢皇上！安置官妓，与花家而言并非什么难事。花家商铺众多，织女绣娘之类，适合女子的不在少数；且据学生所知，花家正在尝试新的生意，正需要大批懂得针织女红、调脂弄粉的女子。”
“该不会又是逍遥天之类的生意吧？这跟在青楼妓馆有什么分别？”冷笑着插嘴的是以老丞相萧慎行。
我拱手行礼：“萧丞相相比对逍遥天有些误会，改天梓澈请丞相进去坐坐，您定会发现逍遥天与一般的青楼妓馆有何不同。皇上，丞相，诸位大人，花家从来、也永远不会用卖身契之类的东西绑住任何人，所有在花家做事之人皆是自由人，如果皇上愿将这些官妓交给花家，我们将一一与之协商，愿留下者与之订立定期契约，易才易财；如果有人有更好的选择，花家也不会强留，若需要，我们还可以免息提供百两以内借款，助其安身立命。”
“好大的手笔！花公子，这可不只是千万的生意，你确定你可以做的了主？”萧丞相问。
我点头：“君前无戏言，借梓澈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蒙圣上。”
商九眯起眼睛：“所谓生意，有所出必有所得，花卿，你想问朕要什么？”
“读书人寒窗十载，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功名，学生不才，也想向皇上讨一个。”我静静说道，不用回头，也知道堂上众人脸色有多么精彩，在大殿上公开向皇上贿赂购买功名，我也是古今第一人，那些科考舞弊案落马的学子若知晓，恐怕得撞墙。
商九轻笑：“你想叫朕点你为状元？花卿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上善若水》惊绝天下，此殿试之前，早已有全体翰林院学士联名上书请求钦点你为状元，直称若状元他落，天下文人不服。”
“大家厚爱，梓澈铭感五内！”我转身向左侧众学士深深鞠躬，而后回身又道：“不过，学生想向皇上讨的功名，并非状元，而是探花。”
“为何？”
“禀皇上，幽兰香、珍珑棋和探花琴并称京师三绝，前两样学生已然有幸领略，只有依云姑娘的探花琴，仅弹于探花郎听，学生梦寐以求。”
众人闻言，顷刻石化。
商九玩味一笑：“你花费巨资，弃状元而取探花，只为一段琴音？”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望皇上成全！”
商九大笑：“好一句‘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想不到花卿竟是如此风雅之人，倒也贴合‘探花’之名，好，朕答应你！”
“皇上，使不得！这、这、这……太胡闹了！”一干老臣急了。
商九寒下脸：“你们觉得朕胡闹？”
“不不不，皇上，只是、只是，这样点探花，未免太过儿戏！”
“儿戏？花卿，诸爱卿觉得你当不得探花之名呢！这样吧，本朝第一次科举取士，风流才子月无双以一首《花涧词》赢得探花之名；今日你因一琴音求探花，不如就现场做一首《瑶琴赋》，让大家见识一下你有没有探花的实力？”
我含笑点头：“那梓澈就献丑了。既是《瑶琴赋》，当少不了琴音，请借瑶琴一用。”
琴案摆定，我略一沉吟，便拨转琴弦，低声吟唱：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蒙胧。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一曲即毕，满堂寂静，良久之后，莫云徵莫大学士首先拍手赞叹：“‘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好词！好词！花公子惊世文采，莫某自叹弗如！皇上，花公子如此才华，不称状元实在可惜，然正如花公子词中所言，功名利禄，抵不过知音一人，臣亦恳请吾皇成全花公子一片痴心雅意。”
有了卓意湖和我的惊人开场，后来的诸人也放开许多，各抒己见，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整个殿试成了各路文人的华丽秀场。
其中表现最出人意料的，却是方跃。他进谏的题目是“兴百工”，主张在文武取试之外，另开百工科，广纳贤才。换句话说，就是改革科举制度，大兴职业教育，为国家培养全方位的人才。
虽然一直以来明白他对现下文人科举的不满，但以他经验和智慧，能够提出这样的见解，还是非常令人惊讶和叹服的。
果然，即使他之前的考试成绩都不算出色，还是被皇上钦点为榜眼。
而卓意湖，成为新科状元。
我，当然是新任探花郎。
当晚，皇上照例在文华殿大宴群臣，作为我等官场菜鸟的欢迎酒会。
世界上所有的应酬都无二致，一样的纸醉金迷、觥筹交错、浮华虚妄，虽然谈不上多厌恶，但也绝对称不上喜欢。
幸好商九识趣，很早就推脱着离开了，所以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回到二哥家，才是真正的庆宴。
远晴亲自下厨，裘正楠拿出他珍藏多年的上等竹叶青，为我和卓意湖庆祝。
桦地一见面就冲我竖起大拇指：“兄弟，够种！”
我拍拍胸脯，作出惊魂未定的样子：“好险，好险，幸好过关进了前三甲，否则害得你大哥被罚俸的话，可就惨了！”
桦天一旁微笑：“不怕，总有人会替你买单。”
三哥使劲捏捏我的脸颊：“臭小子，净玩儿些惊险刺激的，胆子够大啊！”
“大家坐下边吃边说吧，浪费了远晴姐姐的好手艺可是会遭天谴的！”还是疏影善解人意，知道替我解围。
“卓公子，你还好么？”刚要落座，忽听小周关心的问。
大家齐齐向卓意湖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的厉害，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对不住了，想是今天太累了，我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
“是不是毒性又发作了？”唐慈慌忙跳过去拉过他的手查看，“今天的药没吃吧？你是笨蛋么？跟我怄气也不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
卓意湖挣开他：“一时紧张忘了而已，你叫什么？我的死活不劳唐少爷挂心。”
唐慈看来是气急了，干脆一掌将他劈昏，直接将人扛走了事。
桦地看的目瞪口呆：“这两人，这是唱哪一出？”
我摆摆手：“天晓得！”
小周微笑：“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
“澈儿，安置上千官妓需要的可不是小数目，需要哥哥帮忙么？”席间，三哥问。
还不待我答，他身边的云映龙已经笑道：“你这个弟弟本事大着呢，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别人帮忙？来，梓澈，我敬你一杯，今天这一票，你干的实在漂亮！”
很来他已经知道了呢！我微笑：“一个好汉三个帮，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成的。”
“真是明白人，与你做生意，想必很过瘾。”
“确实，我有职业道德，喜欢双赢。”
三哥听不下去了，拍他男人一掌：“你那些腌臜生意自己搞去，不要带坏我弟弟。”
云映龙大笑：“好好好，我不‘带坏’他，哈哈哈哈……”
小周眯起眼睛望着我：“似乎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我但笑不语。
“梓澈，钱的事，真的没问题么？”疏影还是不放心的问。
我拍拍他的手：“别担心，我会搞定！还有那些官妓，可以优先安排在咱们的新店里，远晴姐姐，这件事还得麻烦你，我会写信请蓝姐姐过来一起帮忙。”
远晴点头应下。
桦地夸张地摇摇头：“我说你怎么突然做起好事来，原来是有目的的，奸商啊奸商！”
“花大人，有一个能干的弟弟，感觉如何？”桦天看着我们，与二哥闲聊。
二哥瞅一眼桦地，笑道：“与许大人的感觉大概差不多！”
晚上，等所有的人都回去休息，二哥将我叫到了他的书房。
“澈儿，这一次，赚了多少？”他看似轻松的随口问道。
我一愣，没想到二哥居然也知道了。
“我认识云映龙不止一日，他不是会随便向人敬酒的人；我也知道他是风龙赌坊的幕后老板，加上你们今天的对话，不难猜到。澈儿，你真是胆大，居然跟庄家联手诈赌！”
“赌博这种事，本来就是谁的胆子大谁赢，别人可以拿我做赌注赚钱，我为何不能下场参与一把？”
“你这孩子！怪不得爹爹说你做生意手腕像他，胆大心细，当年靠河运起家的爹赢下第一坐码头，也是拿自己做注赌了一把。”
我点点头，这次的事，确实是爹爹的传奇故事给的我灵感。
“澈儿，太太平平过日子不好么？为什么非得搞得这样惊心动魄？”
“二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二哥叹息：“是啊，树大招风，你这样的相貌，又生在花家，即使想低调，别人也不会放过你。”
我笑：“这样也不错。人生嘛，越精彩越好，如果不能独善其身，就索性把池水搅得更混，乱花才能迷人眼啊！”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风流探花
